为父不仁- 第84部分

清脆的巴掌声不断传入耳中，玄子陌鼓起一丝勇气，抬头怯怯喊了声，“父皇”。

玄凤阳不看他，淡淡道：“我名表，不用多说。”

解释的话语被堵回，刚凝起的勇气瞬间溃散，玄子陌默默垂下头。

父皇，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就又被定罪了吗？

自嘲的笑了下，他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那人说的也没错，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他浑身上下的确都被那人碰过玩过，还解释什么？

撑起手臂，刚想从男人身上爬下，腰上却一紧，头顶传来带着怒意的低喝，“你想去哪？”

玄子陌默然不语。

火气又开始上涌，玄凤阳闭眼深吸一口气。将他重新按回，却没有说什么，吩咐暗三。

“行了”

暗三退到一旁，面目全非的沐清初依旧呵呵笑着，只是面上已看不清他的表情。

玄凤阳静静看着他，突然弯起唇，懒洋洋道：“你很想死在我手上，对吗？”

脸火辣辣的疼，嘴里满是铁锈味，眼镜睁着都有些困难，可看到那人勾人魂魄的慵懒笑容，沐清初觉得此刻死去也值得了，便毫不迟疑的点头。

“可是，我改变主意了。”男人嘴角弧度更大，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事。

沐清初微愣，心里突突直跳，隐隐不安起来。

可未等他开口，那人脸迅速冷下，“把他送到暗四那，跟暗四说好好照看，绝对不能让他死了。”

“是”

暗三怜悯的看了地上男人一眼，拎起他走出房间，在听到她含糊不停喊‘等等’时，点了他的哑穴小声说：“死心吧，你完全把主上惹怒了，本来你可以死的很痛快，但你已经没那个机会，以后你会慢慢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沐清初惊恐，生不如死？那人到底想对他做什么？

两人离去，屋内恢复寂静，玄子陌趴在男人身上一动不动，等待最后宣判。

然而那人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他的下颚，紧接着唇上一疼，他被咬了。

玄子陌不解，刚抬眼就对上男人含怒的双眸。

“为什么不告诉我？”

舔舔被咬的地方个，一股血腥气传入嘴里，玄子陌垂下眼帘，缓缓开口，“那些事并不值得回忆，若是可以，我宁愿永远不记得。”

少年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在颤，玄凤阳明白他心里不好受，不禁心疼的不行。

抱紧他，亲亲他的发顶，柔声道：“好了，吧那些都忘掉吧，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玄子陌抬起头，不解，“你。。。。。。不怪我？”

玄凤阳笑笑，捏了他鼻子一下，“傻孩子，你真当我是非不分乱发脾气？”叹了口气，“要说这事应该怪我，若当初我不放你走就不会发生那些事，是我没好好保护你，所以不要再想了，嗯？”

先前的惊恐变为满心酸楚，玄子陌埋头进男人怀里，好半天才颤声说了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听到这话玄凤阳更加心疼，将他抱得更紧，低喃着，“傻孩子，诶这点儿事父皇怎么会不要你，真是傻孩子！”

紧紧相拥，不知道过了多久，玄子陌面色绯红，有些艰难的将男人推开几分。

“那个，我有。。。。。。事。。。。。。想告诉你。”

亲亲他的鼻尖，玄凤阳手下动作未停，沙哑着嗓音开口，“嗯，你说。”

深吸几口气，让脑子稍稍清醒，玄子陌轻喘道：“其实也没什么，单我还是想让你知道，这种事。。。。。。我只和你做过。”

玄凤阳手一顿，半响才淡淡问了句，“你是说没做到最后？”

以为男人会高兴点，但看他冷淡的态度，玄子陌有些失望，勉强笑了下，“嗯，当时有人闯进来，。。。。。。后来我就获救了。”

蓦然想起林木，他扭头望向门口，“啊，对了，不知李叔、啊。。。。。。”

男人近乎粗鲁的冲进他的身体，很疼，但玄子陌却瞬间明白。

这个人，他不是不在乎，只是不习惯表现出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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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只为一个情字

两人从床上起来时，已是酉时四刻。

玄凤阳一脸餍足的穿好衣服，然后让面具贴回脸上，便拉着少年出了房间，准备到楼下用晚膳。

但是看着少年发虚的步子，他忍不住再次开口，“陌儿，还是我抱你下去吧。”

“不，我自己走。”玄子陌涨红着脸一口拒绝，扶住栏杆开始下楼。

玄凤阳无奈一笑，只要牵着他的手陪他慢慢走。

到了凤字雅间，刘清已在里面等候。

“刘叔，林木他。。。。。。”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玄凤阳打断他，看向刘清，“你回来还没吃饭吧？”

刘清点了下头，然后站起身，“我去叫他们上菜。”

“好”

渐次，玄子陌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耐下性子等待。

“过来。”玄凤阳拉过他就要抱上腿，玄子陌急忙抽回手。

“我自己会坐。”说完这句觉得口气太强硬，便又加了句，“我不是小孩子了。”

玄凤阳两眼弯成月牙状，拍了拍身旁的凳子，家中语气附和，“嗯，的确不是小孩子。”

玄子陌脸顿时通红，鼓着腮帮子瞪他一眼，然后往凳子上一坐，却‘嘶’的抽了口冷气，笑脸瞬间变白。

“你说你，不是小孩子竟坐小孩子的事。”玄凤阳心疼的要将少年扯到身上，却被他推开，只好说：“还是用治疗术治一下吧，嗯？”

用治疗术治疗自己的屁股？玄子陌打死也不干那丢人的事，当即摇头，“不用，很快会好的。”

见他坚持，玄凤阳叹气，“那回宫记得上点药。”

“嗯，”虽百年应了声，玄子陌便被桌上的菜引去注意力。

体力消耗太大，中午只喝了两碗粥，闻到菜香，他才发觉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好了别只顾着看，吃吧小馋猫。”

玄凤阳好笑的给他夹了几筷子菜，然后看向桌对面的刘清，“不喝点儿酒？”

“晚上吧。”

知道他晚上定然有事与自己说，玄凤阳点了下头。

吃饱喝足，玄子陌放下筷子，看向刘清。

“刘叔，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林木人呢，他在哪？”

刘清静静看着他，没有情绪的吐出三个字，“他死了。”

脑子嗡的一声，玄子陌脸上血色顿失。其实林木没跟着刘清一起出现他就大概猜到，只是忍不住抱着丝希望，希望林木是因为受伤才没办法来。

“陌儿。”

玄凤阳抱他入怀，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看向刘清，“找到时候已经死了？”

刘清顿了下，摇头，“不够也只剩一口气了，死前他让我带句话给五皇子。”

玄子陌抬起头，眼圈微红。

“他说他很开心，跟你一起游历的日子，说来是还希望能够做你的随从。”

想起那个青年说这句话时的笑脸，看着眼前落泪的少年，刘清不禁感慨，“放心吧，他走的很安静。”

擦掉少年脸上的泪水，玄凤阳柔声哄劝，“好了，别哭了，不然九三走的就不安心了。”

说这话时他心里却有些吃味，却也明白这吃味吃的一点儿道理都没有，毕竟人已经死了，他跟一个死人计较什么，而且再怎么说那小子是为了救他的宝贝儿而死，虽然那时职责所在。

玄子陌点点头，吸吸鼻子，咧嘴笑道：“嗯，我明白的，我没事。”

看出少年只是轻烟欢笑，心里还不知在怎么自责，单玄凤阳明白这种事多劝无益，只有让他自己想清楚。

“回宫吧。”摸摸少年的脑袋，他柔声开口。

玄子陌犹豫了下，点点头，“好”

有些事逃避不了，迟早要面对，在他作出决定那一刻，他就已经不能再回头。

刘清跟他们一起坐马车回宫，所以男人没有像出来时对他动手动脚，只静静抱着他，和刘清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越接近皇宫，玄子陌的心情就越沉重，渐渐感觉呼吸困难，头也晕了起来。

“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玄凤阳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有点烫。

“我没事，可能有点儿累，回去睡一觉就好。”玄子陌笑了笑。

“真的？”

男人的实现似能看穿他的内心，玄子陌觉得无所遁形，干脆坦白，“真的没事，我只是。。。。。。有些紧张罢了，今晚过后明天就会没事的。”

听到他这么说，玄凤阳放下心来。

少年确实染了风寒，其实以他们的体质来说一般不会生病，身下伤口没及时处理是一方面，最主要是少年心性不稳，寒邪才会趁机入侵。

“那好吧，回去让人给你煎两幅祛寒药喝，现在先睡会儿，到了我叫你。”说着把少年像婴儿般横抱起，将他的头按到胸口，轻轻拍抚，“睡吧。”

头越来越重，玄子陌迷迷糊糊应了声，没一会儿就睡着。

刘清微微摇头，轻声道：“这孩子心性太软弱，一点儿事就成这样，若是以后、唉！”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玄凤阳平静开口，“而且现在下结论太早，真正到那一天时，说不准他会比我们想象中能忍耐。”

“难道你真的要。。。。。。”

少年轻轻动了下，玄凤阳‘嘘’，低声道：“晚上再说。”

刘清点头。

忐忑不安回到芝华宫，玄子陌面对女子那一刻，却瞬间平静下来。

“母妃。”

沐菲雪抓着他的手上下观看，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让人担心，病都好了吗？”

“都好了。”玄子陌笑笑。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好。”一旁的沐菲雪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还有些热，看来没好完全。”

“那赶紧去请李太医。”沐菲雪下令。

“我真的好了，不要叫太医。”玄子陌拉住冷翡翠，了立案兮兮的望向沐菲雪。

“你这孩子，病了怎么能不。。。。”

“算了娘娘。”冷翡翠插口，“可不是特别热，我让人给他煮碗姜汤驱驱寒就好。”

“嗯嗯。”玄子陌立马点头附和。

“你真是，迟早要把他宠坏了。”沐菲雪嗔怪的看着冷翡翠，然后摸摸少年的脸，“等会儿喝了姜汤好好睡一觉，捂身汗出来就没事了，记得不要洗冷水浴，知道吗？”

“知道了。”

“那回屋休息吧，姜汤煮好了就给你送去。”

点点头，玄子陌在站起身，微笑道：“那我回屋了，娘和翠姨也早些休息。”

“嗯”

回到屋中和衣躺到床上，身体的疲乏一股脑袭来，玄子陌睁眼望着屋顶，脑袋里全是那人的身影和面容。

“真没出息！”他忽的拍了自己额头一下，翻转身，捏了捏酸软的腰，便沉沉睡去。

凤阳宫。

玄凤阳和刘清坐在靠窗的小桌旁，桌子上摆了几碟下酒小菜和一壶酒。

一边饮酒，两人一变谈着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

听完刘清对这次任务的讲述，玄凤阳笑道：“总的来说很不错，虽然伤亡惨重了些，单冥和风云帮确实在江湖中消失了。”

刘清放下筷子，看向他，“可能还有漏网之鱼，不过成不了大气候，我派暗五暗六暗中搜索，应该很快就能消除完。”

“嗯，这就好。”玄凤阳举起酒杯，“来，干了！”

两人仰头喝尽。

拎起酒壶将两人酒杯斟满，玄凤阳突然问，“九三他，你去时候真的没救了？”

刘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才说：“有救，但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玄凤阳微微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刘清看着他，缓缓开口，“我们是在一家叫菊月阁的小倌馆找到她的，哪家小倌馆是冥的一个秘密据点。”

玄凤阳点点头，小口抿酒，“然后呢？”

“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瘦得皮包骨头，手筋脚筋全断，身上到处是虐痕，而且、”

刘清端起酒杯，想起见到那孩子时的情景，心里就颇不是滋味。

玄凤阳头一次见刘清为他意外的人流露情绪，不禁有些惊讶。

“而且怎么了？”

“那孩子下体被阉割，身后更是伤痕累累流血不止，似乎喂了太多药物的缘故，他的神志已经不是很清楚，后来给他吃了风清丸，他醒过来头一句话就是。。。。。。杀了我。”

“那她对陌儿说的那些话。。。。。。”

“是真的。”刘清重重叹了口气，“是我问他还有没有未了的心愿，他就让我给五皇子呆了那句话。”

玄凤阳沉默，良久后开口，“这些事不要让陌儿知道。”

玄凤阳沉默，良久后开口，“这些事不要让陌儿知道。”

“嗯，你放心，回来前我就下令，九三的事谁也不准透漏一字。”

玄凤阳点了下头，两人都不再说话，沉默喝酒。

“对了，我听暗三说，你将那人送到暗四那去了？”刘清打破沉寂。

玄凤阳把玩着手中酒杯，嘴角勾起一抹笑，一字一句道：“这种人死太便宜他了，我要染给他一只活着受苦，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刘清唇角男的的往下玩了下，似乎颇为赞同男人的做法，“以后，有空去看看。”

玄凤阳笑笑，举起酒杯，“来，干”

放下酒杯，刘清想起马车里的话题，微微皱眉，“那个孩子呢，你真准备那么做？”

“决定早就做好了，你应该很清楚。”玄凤阳平静看着他。

“清楚是清楚，只不过”刘清顿了下，“你确定到那时那孩子能承受的住？”

玄凤阳微微一笑，“有我在，他不会垮掉。”

刘清看他半天，说了句，“你看起来很自信。”

玄凤阳不置可否的笑了下，“还好吧。”

刘清责在心里叹了口气，为两人的将来，隐隐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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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平和下的浪潮

八月，入秋。

两人表明心意后，平静而温馨的度过了三个月的时光，当然，这只是对玄子陌而言，对于玄凤阳来说，这种遮遮掩掩的日子却是煎熬。

十五号这天，早早处理好一切事物，玄凤阳换了装束准备出宫，暗二十六却突然出现在房内。

“主上”

“是不是陌儿说他不能去了？”玄凤阳沉声询问。

“是，五皇子说要照顾沐皇妃。”暗二十六不敢抬头，他能感觉到男人平静下的愤怒。

呵呵，早就知道会是这样，自从沐菲雪四天前病后他们就没见过面，他没说什么，毕竟那女人是那孩子的母亲，但今天，他盼了半个月之久的出宫相聚日，那孩子却。。。

沉默良久，玄凤阳没有情绪的说了句，“回去告诉他，说我知道了。”

“是”

一阵轻风过，暗二十六消失在屋中。

玄凤阳走到床边坐下，望着空旷的寝宫，心中浮起从未有过的孤独感，却瞬间被蜂拥而出黑色浪潮淹没。

他，不会再等、再忍耐了。

芝华宫，主寝内。

玄子阳坐在床头对坐在他对面的女子说：“翠姨，你去休息会儿吧，这里我来照看就好。”

“我没事”冷翡翠笑笑。

“怎么没事。”玄子陌有些生气，“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脸色比母妃的还难看。”

女子微微一笑，“放心好了，你翠姨我身体好着呢，就算。。。。。。”

“你再这么说我以后真不理你了。”

少年怒目而视，脸上带有愠色，冷翡翠看出他不是在开玩笑，讪笑两声，凑上前，“陌儿，你真不理翠姨了？”

玄子陌别过脸，“去休息。”

这孩子越来越像那人了，冷翡翠在心里叹气。

站起身，恭敬行了一礼，“是，奴婢遵五皇子命令。”

玄子陌微楞，转而焦声道：“翠姨，你明知道。。。。。。”

“嘿嘿，就知道你不会不理我。”冷翡翠反身扑上去抱住少年，开始挠他痒痒，“还敢命令你翠姨我不，还敢威胁我不，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