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
小喜子抑扬顿挫的高喊了声,正待跟上前,却被众臣围住。
“喜公公,皇上到底怎么了?”
“喜公公,皇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喜公公,……”
七嘴八舌一起袭来,小喜小被吵得晕头转向,最后传泓翰看不过眼,出声道:“好了各位,你们静一静,听喜公公怎么说。”
毕竟他也想弄清楚那人为何会大动肝火,按那人的性子,应该不是为这些小事生气的人。
“唉~”小喜子长叹一声,可怜巴巴的看着众臣,“各位大人,你们就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几日我也提心吊胆的,害怕什么时候皇上一生气,我这脑袋就被咔嚓掉。”
众人议论纷纷,这时有人问了句,“喜公公,这几日怎么不见马德福马公公?”
小喜子有些不满的看那人一眼,“马公公有其他事。”说完就拨开众人往外窜,“不说了不说,再不跟上我这脑袋就真不保了。”
众人唏嘘,探讨一番仍旧毫无结果,只好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往殿外走去。
“哎,礼部余大人可还在?”刚走没多会儿的小喜子突然又返回。
余纪微愣,转身从人群中走出,“喜公公找我有事?”
“余大人,皇上让你去见他,请跟我到御书房。”
各种眼神齐齐射来,余纪忐忑,但转而一想他最近似乎没做错什么,便放下心跟了上去。
路上,他悄悄塞了个银元宝给小喜子,问:“喜公公,你知不知道皇上找我何事?”
小喜子笑眯眯的将银子塞进衣袖里,摇头,“不清楚,不过余大人,您可得小心着点儿,最近皇上的脾气、”他四下望了望,凑近余纪小声说:“可不是一般的差。”
咯噔一声,余纪心直往下落,想起朝堂上那会儿他不由得一阵后怕,那位心情不好的时候找他,肯定不会有好事。
“不过放心吧,无非就是受训挨顿骂,忍忍就过去了,记着千万别顶撞,不然可就有的受了。”
余纪微微一笑,拱手,“多谢喜公公提点。”突然想起什么‘哦’了声,然后在怀中一阵摸索。
“对了喜公公,麻烦你个事,能不能将这封信送到五皇上手里。”
“这是?”
“是五皇子的朋友托我交给他的。”
“哦……”小喜子没有立刻去接,面色犹豫。
“怎么了,五皇上难道不在凤阳宫养病了?”余纪不解。
“那到不是,不过您知道的还挺多啊。”
余纪笑笑,他总不能说他特意打听的吧。
虽然好奇五皇子病了为何会在凤阳宫养病,毕竟这么做怎么看都不太合适,但想到那人将五皇子从小带在身边养大,开创了从未有过的先河,倒也不难理解,那人怕是极为疼宠五皇子的。虽说五皇子最近这段时间受了冷遇,可父子十几年的感情不是说没就没,加上正受宠的十一皇子母子突然被贬,这五皇子、怕是又要被重视起来了。
“这样吧余大人,我只能试试,虽然五皇子在凰阳宫,但我根本见不到面,他的生活起居全部都是由马公公打理,我到时候托马公公帮下忙,你看怎么样?”
“那麻烦你了,多谢!”余纪将信递了过去。
小喜子接过信,塞进怀里。
而余纪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此番被叫去的原因其实就是为了一封信,当然,那人是不会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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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症结所在
自犹豫开始一个时辰后,马德福终于下定决心去御书房见那人。
明知可能会惹怒那人小命不保,但他左右衡量,觉我这趟必须去。
一是少年这个模样他实在看不下去,二是他明白,若是此次他能解开两人心结,他必定能真正成为那人的心腹。
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是那人身边第一红人,但他明白,他在那人眼里只是个比较好用听话的奴才而已,随时都可能被替代掉,而心腹就不一样了。
于是,他趁着少年睡着匆匆赶到了御书房,小喜子见到还挺惊讶。
“马公公,您怎么来了?”
这小子就是头一个想取代他位置的,马德福皮笑肉不笑回答,“自然是来见皇上的。”说着朝书房努努嘴,“听声音里面还有别人?”
“就是礼部尚书余大人。”
“余纪余大人?”
“是啊,怎么了?”看见马德福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小喜子不禁好奇。
“啊,没什么。”
马德福装作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其实心里已经闹腾开了。
其实他也不太明白,一听到书房里的是礼部尚书余大人时脑子不由自主就蹦出那封信的事,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认为那人是为一封信召见余大人,总之就是这么觉得了。
小喜子自然不信,不过也不好问,偷偷撇了下嘴,说:“那您跟小的一起在这儿等会儿?”
马德福点点头,两人一左一右站在了门口。
“哦对了,马公公,我这里有封信麻烦您等会儿回去时交给五皇子。”
信,怎么又是信?
接过一看,信封上什么也没写,他诧异,“这谁给的,怎么连个名字都没写?”
小喜子朝门内扬扬下巴,“余大人带的,说是五皇子的朋友。”
又是余大人带进来的信。。。
马德福稍稍沉吟,点了下头算是同意,然后将信小心塞进怀里。
突然间,里面传出那人的怒喝声,然后就听见余纪低低的响应,虽听不清他说什么,但声音里的恐慌却是显而易见。
马德福不由自主将耳朵贴到了门上,小喜子诧异。
“马公公,您这是?”
“嘘”马德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断断续续的,他大概听到似乎是余大人的得力手下受贿贪污,而余大人竟然不知情。
马德福与这位余大人打过几次交道,觉得这个人还不错,懂礼知趣、很会看眼色。
至于贪污这种事,每朝每代都避免不了,朝内各位大臣恐怕没几个清白的,只要不过分那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人性都有贪婪的一面,控制的太严只会适得其反。
而眼下,皇上怕是故意要整余大人。
马德福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心惊,他从没想到他也会有心思如此敏捷的一天,可这并不让他感到高兴。
因为他觉得这位余大人挺无辜的,那人明显就是因为那封信迁怒,虽然不清楚信里写的什么,但绝对是那人不喜欢看到的。
这么想着,他不由自主摸了摸胸口,这又来一封,到底要不要交给五皇子呢?还是……
心思微动,他伸手推开门,在小喜子震惊的目光中走了进去。
“奴才马德福叩见皇上!”
屋内两人似乎没料到这时会有人闯进来,不禁都愣住。
玄凤阳很快反应过来,“你来干什么?”瞬间想到什么脸色一变,猛的站起身,“是陌儿怎么了?”
马德福趴在地上,平静回复,“回皇上,五皇子没事。”
一听到少年没事,玄凤阳顿时松了口气,接着很是不满的问:“那你来做什么,不好好侍候着。”
“五皇子睡着了,奴才是来……”悄悄瞄了同样跪在地上的余纪一眼,他咬咬牙,“奴才有话要单独与皇上您说。”
玄凤阳没有做声,而是看着伏在地上的马德福,眼神闪烁。
半天没听到回应,马德福额头的汗止不住开始下滑,滴在地上,留下浅浅的水痕。
屋内的空气沉重的让人透不过气,可跪在地上的两人都不敢吭声,连喘气都不敢随意。
“好了,余纪你先出去。”
终于听到男人发话,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是”余纪站起却没有立刻走,而是迟疑着问了句,“那件事……”
玄凤阳挑眉看他,“难道还要朕来教你怎么做?”
他纪叹气,证据都拿出来了,他还能怎样?再辨驳下去只会惹恼眼前君主。
他躬身行礼,恭敬道:“请皇上放心,微臣定会严惩不贷。”
“如此最好,出去吧。”
“是”
待门关上,玄凤阳看向还伏在地上的马德福。
“说吧,到底什么事让你违抗朕的命令跑来,还在朕处理事情的时候闯进来,你最好给朕个满意的答复,不然……”
马德福吓得打了个哆嗦了,感觉背后冷汗直冒,最后一咬牙,他直起身子。
“奴才是为五皇子的事来的。”
一听关于少年,玄凤阳又激动起来,“你不是说陌儿没事,难道……”
看到马德福一脸平静的表情、玄凰阳恢复正常,“说吧,到底什么事?”
***马德福咽口唾沫,“奴才今日与五皇子聊天,说了不少话。”
“嗯,怎么了?”
玄凤阳将马德福留在少年身边就有这个意思,让他陪少年多说话不至于发闷,毕竟两人相处时间长,关系还算不错。
“奴才、奴才……”马德福突然又趴回地上,“请皇上恕奴才的罪,奴才才敢说。”
“胆子渐长啊,跟朕谈起条件来了。”玄凰阳似笑非笑看着他,敲了敲桌子,“说吧,恕你无罪就是。”
“是”擦掉额头的汗,马德福开口。
“奴才先是把这几日宫内发生的事跟五皇子说了遍,稍稍引起五皇子的兴趣,才慢慢聊了起来,然后趁机就问了五皇子,问他……对皇上您是怎么看的。”
玄凤阳手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沉声问:“陌儿怎么说?”
马德福小心翼翼看着男人,见他神色平常,这才接着道:“五皇子说他不清楚,只知道您非常讨厌他,所以才会对他做那种事。”
‘哐啷’,玄凤阳猛然站起来,椅子倒地,一脸的不可置信,“朕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他了?”
马德福眨眨豆眼,腹诽道,您是没说过,但您前几个月对五皇子那种态度,不是讨厌是什么?
可他却不敢这么说出来,只好绞尽脑汁,斟酌措辞,半天才挤出句,“这个、奴才不知,但五皇子说他历练回来后您就变得非常讨厌他。”
历练回来。。。
脑子轰的一声,玄凰阳往后退了一步,马德福连忙上前扶起椅子,然后又跪下。
原来是这样,原来症结在这里,他只想着把那孩子留在身边,却忘记了先前那些事对那孩子的影响。
或许不是忘记,是他认为他那么做、根本没错。。。
玄凤阳缓缓坐下,沉笑出声,好半天才止住。
马德福则胆战心惊,此刻他根本看不出男人喜怒,不由得暗自捏了把汗。
心想皇上您就别笑了,赶紧给个痛快话吧,不然奴才不被吓死也被急死。
“好了,起来吧。”男人抬了下手,语气淡然。
看来,这次他大概赌对了。
马德福连忙站起身,挂着一脸讨好的笑容立在一旁,“谢皇上!”
轻点桌面沉思,片刻后玄凤阳又问:“陌儿……还说了什么没有?”
“嗯……”马德福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开口,“奴才说了您别生气。”
玄凰阳点头。
“五皇子说您讨厌他,讨厌到连您的孩子都不让他做,让他成为男宠玩物般的存在。”
‘嘭’,玄凰阳狠拍桌子,胸口剧烈起伏,似乎气的不行。
“朕什么时候那样对他了,朕、朕……”
玄凤阳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陌儿,还说什么了没有?”
马德福正在猜想男人对少年的心思,听到问话立刻回神,“没有了,不过五皇子说完这些,显得非常难过,奴才看了那心疼,所以一时忍不住就跑来见皇上您了。”
唉~长长叹了口气,玄凤阳又沉默半响,才问:“马德福,朕……是不是对陌儿很过分?”
这让人怎么回答?马德福嗯啊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字。
“算了”似乎想通什么,玄凤阳笑了下,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皇上,您这是?”马德福不解。
玄凤阳回转身,微微一笑,“既然知道症结所在,当地是回去消除症结,你来的目的不就是这?”
马德福急忙跪下,“奴才自作主张,请皇上赎罪。”
“好了起来吧,朕没怪你,朕不仅不怪你还要赏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马德福摇摇头,一本正经道:“皇上的信任,就是对奴才最好的奖赏。”
玄凤阳双眼微眯,露出玩味的笑容,“野心倒不小嘛,不过……准了,”
“谢皇上!”马德福双眼顿亮,急忙跟上前。
走到门口时,男人突然又转身,“让人把奏折都搬回凤阳宫,朕今天回去办公。”
“是”
见男人就要拉门出去,马德福突然想起信的事,立刻上前一步掏出递给男人,“皇上,这是宫外送给五皇子的信。”
玄凤阳收回拉门的手,接过信,翻看了下,“谁送进来的?”
“这个……”马德福干笑,答非所问道:“听说是五皇子的朋友给五皇子的。”
一看马德福的样子玄凤阳就明白,轻哼一声,却也没说什么,直接掏出信就看了起来。
虽然信没封口,虽然你们是父子,但这样是不是太那个啥了?
马德福有些后悔将信拿出来交给男人。
但看着男人渐黑的脸,他却什么也不敢说,心想这信果然有问题。
然而,就在他以为男人要发火时,却见男人细条慢理将信折起来又塞回信封里,然后递给他,“既然托你办的事,还是由你交给陌儿吧。”
“啊……”张大嘴,马德福已经完全弄不懂男人在想什么。
拉开房门,玄凤阳落下一句‘记得把奏折都给朕带回去’,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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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情深意切表真心
回到凤阳宫,少年已经醒来,正被两名宣女侍候着用午膳。
当看到玄凤阳进屋,身后还跟着马德福时,本就不红润的小脸变得更加苍白,双眼睁得极大,一脸惊恐的表情,还有些许悲哀。
“奴婢叩见皇上。”
两女一见他进屋,立马放下手中碗碟下跪行礼。
“嗯,你们下去吧。”挥了挥手,他朝床边走去。
“是。”
马德福拉着房门轻轻关上,暗自叹了口气。
自进屋起他就没敢往少年那边看,虽说他是抱着让两人和好的目的去见那人,但背着少年将那些话告诉那人,实属不该。
站在他的角度立场来说这么做或许没错,毕竟他真正的主子是那人,但站在道义上来说,他这就是背叛,背叛了少年的信任。
站在床边看了眼旁边吃了半碗的粥,玄凤阳端起坐下,舀了一勺吹了吹,凑到少年嘴边。
张嘴含住勺子,默默吞掉里面的粥,玄子陌紧抓着床单,胆战心惊等待即将到来的惩罚。
玄凤阳看出他吃的勉强,喂了两口便将碗放下,然后伸出手。
还未碰到少年,就看到他身子轻颤了下,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垂下的眼帘又挡住了他的视线,但玄凤阳感觉的出,他现在很紧张很害怕。
轻声喟叹,伸手一捞,将少年拦腰抱进怀里。
紧紧抱住那单薄僵硬的身躯,玄凤阳将脸埋进少年颈窝深深嗅着,只是一晚上,他就想的不行。
炽热的呼吸喷在脖颈,刺激着玄子陌脆弱的神经,他忍住心底想要尖叫着逃开的念头,只盼着男人赶紧做完早早了事,总之,他现在只是个没有自主权力的男宠。
“陌儿”低沉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叹息,过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玄子陌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等着。
他感觉的到男人似乎有话要对他说,只是他不明白,都成这样了,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
玄凤阳心中百感交集,当初只图一时痛快,却没料到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我没有讨厌你。……从没有!”
少年沉默不语,维持着趴在他怀里的姿势,一动不动。
玄凤阳明白,只凭一句话肯定没办法让少年相信,毕竟那几个月的伤害是实质的,一点点累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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