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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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父不仁-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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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他不知道吗,一定是沐昱仁那老家伙跟这孩子说了什么,哼,老家伙千算万算,却算不出这孩子最终会成为他的人,不管是身还是心,这孩子的一切都会是他的。

见男人催他走,他自然不会留下来碍眼,可又不能这么说,显得他在赌气似地,虽然他的确在赌气,但也只是跟自己赌气。

沉默着不知该怎么回答,男人却在这时出声,“算了,出去吧。”

“……是”

行到门口时,男人在他身后又说了句,“既然你提早回宫,那就趁这段时间想想以后要做什么,不要整天无所事事。”随后又加了句,“你六弟玄子卓已经在庞元帅手下当差,他可比你晚半年出生。”

以前父皇跟他说要他随心就好,但现在……

还在想什么,你已经不是那个受宠的五皇子了,快醒醒吧!

自嘲的笑笑,玄子陌转身恭敬道:“谢父皇提点,孩儿会认真考虑,孩儿告退。”

目视少年消失在门外,玄凤阳闭上眼,在原地足足站了半个时辰,才返回案台批改奏折。



漫步在回宫的路上,玄子陌心潮起伏,扪心自问。

心结,解开了吗?毫无疑问,没有。

但是心情却舒爽轻松了许多,最终,还是因为见到了日夜思念的人,就算那人对他一脸冰冷,但,看到就好。

没出息!玄子陌自我唾弃着,却听到正前方有人唤他。

“哎呦,这不是五弟嘛,怎么,去见父皇了?”

幸灾乐祸的语气,玄子陌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嗯,见了,四皇兄有何指教?”

玄子风被问的一愣,他只是想逗两句乐,并没有想嘲讽。

说实话,跟那个玄子琪比起来他更喜欢这个五弟,至少不会仗着受宠不把人放眼里。

“五皇兄,四哥只是想跟你开玩笑,没有恶意,我替他向你道歉。”

玄子卓……

玄子陌有些复杂的仰头看着眼前的高壮少年。

小时候明明总欺负他,但现在却变的如此沉稳,时间果然能改变一切,不管是玄子卓还是父皇,都变得这么彻底。

人家诚恳道歉,玄子陌自然也不会板着脸,笑了笑,“嗯,我明白,我也是跟四皇兄开玩笑的。”

玄子风啧啧两声,暗道他这个五弟出去一趟果然变得不一样了,不禁开始后悔起来。

恨恨瞪了身边的高壮少年一眼,玄子风磨牙,当初若不是玄子卓这臭小子吓唬他,说外面多危险多危险,他也不会轻易放弃那么难得的历练机会。

哼,臭小子,看哥哥我今晚出去怎么整你。

正当他在想东想西时,玄子陌和玄子卓已经简单聊了几句,然后道别,而他被玄子卓牵着走时才发现,他那个五弟早已离开多是,他本来还想多聊几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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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梦里梦外都是戏

回到芝华宫,两女见少年一脸平静,与他们说话也极为正常,总算相信他这次是真的想通了。

用了丰富的晚膳,又到主寝陪两人闲聊了会儿,回到屋里梳洗后已是亥时三刻。

夜深人静,压在心底的孤寂再也控制不住爆发,空虚、落寞,如黑洞般越扩越大。

将脸埋在被间,玄子陌沉声低笑,自欺欺人,指的就是他这种人吧?

欺骗众人,到最后连自己都要骗,否则就支撑不下去,欺骗,已经成为他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行为。

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从出宫那一刻,还是从回宫那一时?

不重要了,一切都是那么虚无,所有人都认为他因不受宠而悲伤,所有人都认为他无法接受事实而难过。

是,他悲伤、他难过,只是因为那人不愿看他,连笑容都吝啬给他,可是为什么,只是短短的半年,一切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父皇,您当真无心无情吗?那么那十年里,您给予孩儿的究竟算什么?是您闲来无事的乐趣,还是,孩儿有利用的价值?

胸口闷的生疼,玄子陌仍旧将头埋在被子里,脑中则不停歇的回忆着十年里发生的一切,那一幕幕如走马观花般在眼前展现。



初春时节,凤阳宫的膳堂内,那人抱着尚年幼的他,夹了筷子菜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到他嘴边,“陌儿,这是你一直吵吵要吃的笋尖烧肉,来尝尝,看做的好不好吃?”

夏天,凤阳寝宫内,那人拿着条火红的毛皮硬缠到他肚子上,一脸逗弄,“陌儿,这是南丰国送来的唯一一条火狐皮,给你当围巾,好不好?”

文华宫御书房内,那人站在他面前,抢走他手中还剩半碟的点心,佯装发火,“陌儿,不是告诉你吃饭前不要吃点心吗,真不听话。”

练武场上,那人一脸严肃,“陌儿,怎么又犯了同样的错误,父皇再给你演示一遍,可要看清楚了。”

日日夜夜,朝朝暮暮,陌儿、陌儿、陌儿……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假的吗?谁来告诉他,那些、都是假的吗?!

“呵呵……呵呵呵……”眼泪似乎早已流干,此刻,他只能以笑代哭。

躺倒在床,无力的大笑,若不是怕吵到旁人,他想笑的更用力,更大声。

在这里,就算开心到极点,难过到要死,也得掩藏收起,双双眼睛盯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能惊倒一片人。

母妃、翠姨,他重要的亲人,不想伤她们的心,所以他只能演戏,骗他人,骗自己。

白天演戏欢声笑语,夜晚伤痛数倍侵袭,折磨的他不能入眠,那一个月他就是这样过来,只是最终还是被发现。

面容惨白憔悴,眼圈乌青发黑,本就不胖的身体愈发单薄,怎么隐瞒也最终隐瞒不过去。

所以,母亲病倒了,翠姨发怒了,下人们恐慌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造成。

他、没有悲伤痛苦的权利!

该怎么办?戏还要演,不然他撑不下去。

难道要重复上一个月的事?不行!离开,更不行!

这里是他的家,不是说抛就能抛下,更何况他才回来,先不说别国还抓不抓他,他至始至终都没对那人死过心,明明……是父亲!

到底、该怎么办?

玄子陌仰躺在床上,不经意的转着小指的戒指,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学治疗术当大夫,借此转移注意力,找到适合自己的事完成那人交代的任务,一举两得。

可说起来简单,要做到却很难,但转而一想,荒度年月沉浸在悲伤痛苦中,还不如找点事给自己做,日子,或许可以过的快些。

只是,该如何施展水法,该如何学会治疗术?

忆起在泯城那夜,他试过多次,却始终不得其法,虽然灵珠的灵力他可以用,而且很奇怪的能自动转换成风力,只是,不能会水法就学不会治疗术,文不成武不就的他,若连大夫都当不了,那他还能做什么?

“文不成武不就。”玄子陌喃喃了句,突然恍然大悟的又笑了起来。

这样的他除了法力其他什么都不会,一事无成,难怪、难怪,难怪父皇会厌恶他,会不要他……

抬臂挡住眼睛,仍旧觉得屋内的亮光有些刺眼,挥手熄掉蜡烛,黑暗中,再浅的呼吸都变得沉重。

取下戒指,片刻后恢复成水灵珠的模样。

淡淡的绿,浅浅的光,柔柔的洒在少年身上。

玄子陌将珠子放到枕边,侧身静静盯着瞧,突然冒了句,“教我法术,你会的,对不对?”

以为珠子会像头次见面那样回应他,但等了半天却毫无动静,让他不禁怀疑起是自己记忆错乱,还是神经不正常。

戳了戳珠子,凉丝丝滑溜溜、拿起想要收回,却转而又放到枕边,寂寞的夜,他并不喜欢完全的黑,睡着前再收吧。

只是真正睡着时,他早就将这事抛到了脑后。

少年睡着后,水灵珠却嗖得飞到少年脑袋上方,然后垂直落下,就像第一次一样,没入少年眉间。



那是什么?白玉铺地,非常阁楼,白雾弥漫四周,鸟语花香,百鹤争鸣,恍如仙境里。

玄子陌跨前一步,场景瞬间变换。

层层叠叠幔帐,呻吟暧昧旖旎。

听的他面红耳赤,就要退开前,一阵狂风凭空起。

红色锦绣大床,赤裸交缠身体,而两人的面容,似曾相识。

想要看清,景致瞬变。

一白一红两个身影,对峙而立。

红衣突然抽剑横扫,万道霞光袭向白衣。

白衣左手托珠,在身前画圆,水波荡漾一面镜,将霞光全部吸入。

玄子陌轻咦一声,正待上前,画面又变。

碧海蓝天,万里无云。

细软沙滩,度假胜地。

只是有四人在刀光剑影,三男一女。

白衣男子、青衣少年对紫衣男子和现代女。

只见一片霞光飞舞,似先前所见,只是使剑人换白衣,而目标是现代女。

紫衣受伤倒地,青衣白光覆上似治疗,却在霞光临近女子身前瞬间换位,为其阻挡。

就在这一刻,玄子陌心神一震,巨大的悲伤从心底涌出,无尽的绝望,但最后,却是淡淡的哀愁和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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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水法治疗术

次日清晨,玄子陌捂着脑袋醒来,睁眼就瞧见枕边已变成戒指的水灵珠,没有多想,拿起直接带上。

昨夜,他似乎一直在做梦,可梦中讲了什么全不记得,之觉得头又昏又胀,就像大考前背了一夜的书。

虽忘记梦境,但心里却莫名的感到酸楚,像是梦里所残留。

他到底做了什么梦?

坐在床头揉着两穴,玄子陌突然叹了口气,然后笑了下,只是笑容又苦又涩,还带着丝嘲讽之意。

现实中都一团麻,还在想梦里做了什么,他真是无可救药。

起床洗漱,看着盆中清水,突然心有所感,似乎有所明悟。

小指轻勾,‘啪嗒’一声,小小的水花跃起又落下,将面向他的宫女小梅吓了一跳,立刻回身四下张望。

玄子陌掩饰性的轻咳两声,起身走到桌前坐下,“小梅,来给我梳头。”

“。。。。。。哦、哦!”

小梅匆匆将盆中水倒了出去,这才返身而归为他束发。

玄子陌望着镜中的自己陷入沉思。

明明先前根本不会水法,但一夜过后却能轻易驱水,或许、跟那个梦有关,不禁又开始纠结梦里讲了什么,片刻后他就放弃了。

不管怎么样,他找到想做的事了,就算父皇问起。。。

想起那人,心中又是一阵惆怅,可当他从镜中看到身后瞟来的视线和一丝担忧时,玄子陌立刻收起低落的情绪,露出个笑脸,“怎么了?”

“啊啊,没什么。”窥视行为被察觉,小梅很是慌乱,梳子从手中滑落。

玄子陌顺手一接,微笑着递还她,“给”

见主子什么也没说,小梅顿时安心,抿嘴一乐,将发簪给他插上,左右看看,“嗯,好了殿下。”

玄子陌点点头,便起身朝外走去。

今天他要开始忙起来,让自己没空想那些,这样每天就可以过的轻松些,母妃、翠姨也不回再担心,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只不过,想法是好的,但实行起来却很困难,不过玄子陌这次异样的坚持。

因为他已经明白自己根本忘不掉那人,也割舍不下那份感情,所以干脆选择默默的听,默默的看,默默的爱。

就算那人不再看他不再理会他,但只要能偶尔看上一眼,也是幸福的。

凤阳宫主寝,玄凤阳坐在床沿,静静听着暗二十六的禀报,当听到少年这些日子经常跑出宫带一些手上的流浪猫狗回来,过一天又放出时,不禁皱起眉。

“他带那些东西回来做什么?”

二十六顿了下,回答:“属下不知,五皇子每次都将哪些动物带进自己屋内,然后将房门关的很严实,属下由此层进屋查看,但那次五皇子却什么也没做,然后就、”

二十六突然跪下,“属下无能。”

玄凤阳微愣,转而淡淡道:“陌儿发现你了?”

“。。。。。。是。”

沉默片刻,玄凤阳突然扶着额摇头轻笑,“这个孩子啊,真是越来越让人不能小窥。”转而收起笑容对暗二十六说:“起来吧,这事也怨不得你,看来,陌儿对灵力运用的越来越纯熟了。”

听男人这么一说,二十六心下明白、起身站到一旁,闻到:“那属下以后还要不要继续暗中跟随五皇子?”

“跟,不过跟远些,不要离的太紧,那样陌儿就不会注意到你,至于他在房间内做什么,战士不要去打探,想必以后就会知道了。”

“是,那属下告退。”

“去吧。”

三月底,玄子陌不再带流浪动物回宫,因为他已将治疗术完全掌握。

虽然从未有人说过什么,但他看出,两女是非常嫌恶那些流浪猫狗的。

这倒也难怪,成天在垃圾堆翻滚来翻滚去的动物,的确没人会喜欢,他自己因为当过半个月的乞丐到没觉得什么,单母妃确实讲究惯了的人,而翠姨除了侍候母妃,其他脏累的活自然有旁人去做,也是非常爱干净的人呢。

不过治疗术已学成,所以他也不必再外出寻受伤的动物回来了,只是,时间又空闲起来。

这日,玄子陌用完午膳就待在房间里看书,却没一会儿就开始烦躁。

扣下书本,他起身在无力来回踱步。

书里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眼前晃动的全是那人的脸,想要去见那人的冲动又开始压制不住,心绪翻腾的厉害。

再这样下去,他会疯掉。

出去,还是出宫去好了。

心中做了决定,玄子陌便朝门口而去,就算出去无事做,也可以四处逛逛,看看人也好。

读了,去炎楼,不知暗二上市都好了没有,说不准,他可以成为自己的第一个病人。

一想起治疗术,他心底就很是兴奋,将烦躁渐渐化解。

在碧水园那徐姓的老者替她治腿的事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虽然他也治好了不少动物,但却从未给人治疗过,说不准今天就可以。

而且,想起回来前托刘叔帮的忙,都过了这么久却一封信都没有,正好去问问。

到了炎楼,玄子陌却犯难了。

那次是那人带他来,而且还拿出一块银色令牌才交了暗二出来,可他没有令牌,该怎么找人?

想了想,他直接走到柜台前,轻声开口:“能不能请你们老板出来,我有事找他。”

昭贵是名四十多岁国字脸的中年人,上下看看他,然后点头,“好,您等等。”说着喊了嗓子,“张二,过来把贵客待到三楼‘凤字’雅间。”

“唉,来了。”一名精瘦伙计匆匆跑来,看了少年一眼,恭敬道:“您请。”

这么顺利是玄子陌从未想到的,其实她不知道,因为上次被绑事件,他的画像炎楼内部已经传开。

而这栋茶酒楼不管是掌柜还是伙计,都是由受过伤无法再出任务,活着未排上名号的暗卫来做,认得他并不奇怪。

坐在雅间里,喝着清香扑鼻的龙井,不一会儿一人走进,玄子陌顿时呆住。

一身碧绿锦袍,肩宽腿长,面貌美丽景致,雌雄难辨,莫不是那异常明显的喉结,他当真以为是个高大女子。

来人弯身抱拳,“暗三参见五皇子殿下。”

虽然那人的容貌绝世无双,但不乏男子阳刚之气,加上长年上位,有种不怒自威的霸气,而眼前人面孔略显阴柔,所以他忍补助问了句,“你、真的是暗卫?”

暗三挑眉,“五皇子觉得在下不像?”他最不喜欢别人以相貌评论他,本以为主上重视的人会有所不同,却没料到。。。

“抱歉!”玄子陌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只是有些惊讶!”

虽然先前有些不高兴,但听到五皇子道歉却是头一遭,暗三顿了顿,立刻转移话题。

“不知五皇子找在线有何事?”

“嗯,其实我想问一下,刘叔有没有寄信给我?”

暗三一愣,他记得信应该一个月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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