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不仁- 第45部分

暗自冷笑，玄子陌转过身，一脸平静，“身为父皇的孩子，喜欢他不是很正常！还是说，二皇叔觉得我不该喜欢自己的父亲？”

“嗯，孩子会喜欢父亲的确很正常。”

玄文渊仰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你确定你是以一个孩子的心情去喜欢凤阳？”

这句话意思太过明显，玄子陌脸色顿变，好在他上半身处在阴影里，所以掩盖了过去。

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他淡淡道：“我不懂二皇叔在说什么，也不想继续跟你讨论下去，因为我喜不喜欢父皇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若二皇叔想要继续欣赏月色纳凉，请自便，侄儿告退。”

‘啪啪啪’掌声突然响起，玄子陌一愣，却给了那人说话的机会。

“人人都说你温和好相处，其实，温和是你保护自己的本色，好相处也只是假象，你与人人都留有一定距离，就算最亲近的人你也不会将心全部交付，说实话，你真的很虚伪，不过。”玄文渊话锋一转，“在皇宫内若是太单纯只会活不长，用伪装来保护自己，这点你到与我有些相似。”

看着那人眼中的赞赏之意，玄子陌不禁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玄文渊将手放到双膝，坐直身子，一脸郑重，“离开凤阳，离开皇宫，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否则，只会害人害己，得不偿失！”

离开？他是要离开，但从别人嘴里听到要他离开，逆反心理顿起。

轻嗤一声，玄子陌冷笑，“二皇叔说话好没道理，我是赤炎国皇子，是父皇的孩子，而你只不过是父皇的兄弟，你凭什么要求我离开父皇离开皇宫？以父皇兄长的名义？还是想摆出长辈的姿态胁迫我？”

玄文渊摇摇头，叹口气，“你非要我把话说开说绝吗？那么，如你所愿。”

站起身，他走到少年对面，低下头，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低诉。

“你爱凤阳我一眼就看了出来，你要是继续留在皇宫留在他身边，指不定还会有多少人发现，你要想清楚，你们可是亲父子，你爱上他根本就是大不逆是乱伦，若被人知道你这种心思，你觉得你还能在皇宫待得下去吗？而且凤阳也会收你牵连，遭到朝臣及众人质疑，会怀疑他……”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玄子陌再也忍不住爆发，他知道这个人说的都是事实，他也明白这样下去不行，却就是不想被眼前人说教。

“我是父皇的孩子没错，那你呢，你不也是父皇的兄弟，我若是乱……唔……”

“你想把人都招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欢自己的父亲？你可以不要脸面，但凤阳还要，它不仅仅是你父亲还是赤炎国的皇帝！”玄文渊冷冷说完这句话，才松开捂住孩童嘴的手。

玄子陌胸口不住起伏，恶狠狠瞪着眼前男子，却没有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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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叔侄夜谈

玄文渊看他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我喜欢凤阳就能留在他身边，为什么你不行，对吗？”

见对面少年没有否认，他笑了下，“我能留在凤阳身边，是因为我有这个能力，你有吗？凭你那点儿法力根本无法帮他完成大业，而且，自古兄妹姐弟之间发生恋情的不是没有，而父子恋情……却是头一遭听说呢。”

“那又怎么样？”玄子陌咬牙切齿瞪着男子，心中却苦涩不堪。

父亲，曾经多么期望有父亲真心关爱自己，可这会儿，他真的希望那人不是他父亲。

“是不怎么样，感情这回事说也说不明白，爱上就是爱上了，这也没什么好值得责备的。”

玄文渊平淡说着这些话，却立刻话锋一转，“不过，要是这种感情连累了别人，你问心无愧吗？你爱凤阳是一回事，但他爱不爱你呢？就算你没有说出来的打算，但你是皇子，还是凤阳最宠爱的皇子你的一举一动都被众人看在眼里，你觉得，你对凤阳的心思当真不会被人发现，不会连累到凤阳？”

“还有，听说你是个孝顺的孩子，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母妃知道这事会怎么样，她的孩子竟然要跟她抢男人，不觉得好笑吗？而且还有那些关心你疼爱你的人，要是他们知道他们眼里一向乖巧温顺的五皇子竟然爱上了自己的父亲，又会怎么看、怎么想呢？”

句句要害，字字刻心，玄子陌瞪大双眼，嘴唇不住轻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若仔细看，可以看出他此刻面色苍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少年失魂落魄的表情入目，玄文渊有些不忍，叹了口气，摆摆手，“若你离开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说不准到外面看多了见识广了，你就会发觉你对凤阳的感情可能只是一时的迷恋，毕竟你从小到大都待在皇宫，……若你想好了，我可以送你出宫帮你在外面安排好一切，怎么样？”

玄子陌盯着他，一句话未说，就在玄文渊快要忍不住时，才漠然说了句，“不怎样，不过，……我会离开，自己离开。”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这算是好结果吧，玄文渊轻轻叹了口气，明明说动这小子将他从凤阳身边驱离了，却没有丝毫喜悦之情，有点儿以大欺小的感觉，自己还真是善良啊，那小子可是情敌呢。

小孩儿身影已不见，他也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却猛然停住，低喝：“谁？出来！”

人影从柱子后转出，玄文渊不禁惊讶，“是你，你不是一直跟在凤阳身边吗？”反应过来立马往四周望了望，“凤阳来了？”

出来的人正是一直暗中跟着小孩儿的刘清。

“没有”他低低回了声，随后又说：“他让我保护那孩子。”

玄文渊张大嘴愣了半天神，有些嫉妒又有些无奈的啧啧两声，“凤阳对那孩子还不是一般的好，连你都派了，真不知道那孩子哪里入他眼，竟让他宝贝成这样。”

刘清没有回应，只是望着湖面，毫不相关的问了句，“你这样对那孩子，就不怕他知道了生气？”

玄文渊往旁边柱子上一靠，懒洋洋笑道：“要是怕就不说了，其实我也没打算瞒他，当然，我会用另外一套说法劝服他，所以，需要你配合了。”

停了片刻，他极为笃定说了句，“你不会告诉他我说的话，对吗？”

刘清看他一眼，留了句‘我会告诉他你和那孩子见面的事，其他你看着办’，便转身出了凉亭，走入黑暗。

玄文渊微微一笑，跟着走了出去。

回到芝华宫，玄子陌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坐在床沿望着地而发呆。

话已出口，更改也来不及，而且他也不想更改，是时候……走了！

‘啪嗒’躺倒床上，望着漆黑的屋顶，想到就要离开，心情竟然很平静，或许，这也算是种解脱。

兀自在黑暗中弯了弯唇，他喃喃唤了两声‘父皇’，便没了声息。

屋内陷入沉寂，直到一声控制不住的抽噎凭空乍响，玄子陌惊醒，一摸脸才发觉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却不自知！

…………

宴席一直到子时才结束，玄凤阳回去时已经歪歪倒倒，看样子醉的不轻。

被人侍候完躺倒在床，在宫女熄了蜡烛将门关好，他突然纵身坐起。

“什么事？”

借着窗外照进的月光，在床前两步远的地方，有名黑衣人跪在地上。

“回主上，暗一大人叫属下来向您禀报，宴席中途时，瑞王爷曾单独与五皇子会面。”

“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交谈时声音很低，属下离得比较远，只听到模糊的交谈声，至于讲什么，属下并不知道。”

“真的？”

“是……”随后十六犹豫着又加了句，“不过中途起了争执，五皇子似乎很激动的样子，但被瑞王阻止了。”

“哦，就这些？”

“就这些。”十六老老实实回答，“当时只有暗一大人里的比较近，而属下和三十二都离得远，看也只看了个大概。”

“嗯，明白了，你回去吧。”

“是”十六正准备起身离去，却忍不住问了句，“要不要属下把暗一大人叫来，他应该有听到瑞王和五皇子说了什么。”

“不用了，你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

一阵轻风过，屋内恢复寂静，而玄凤阳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空中明月，喃喃自语，“刘清、文渊……你们还不明白吗？对陌儿，我志在必得！”

次日午时，玄凤阳合上面前奏章，正准备休息片刻，然后过会儿就用午膳，门外却传来马德福的通报声。

“皇上，五皇子求见。”

他微微愣了下，心中浮起一丝怪异感，坐正身子应声，“叫他进来。”

“五皇子，您请进吧。”

马德福推开门，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暗道这五皇子今天是怎么了，竟然非要通传才进去，难道听到不好的话受刺激了？摇摇头，他将门又关上。

“孩儿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凤阳皱眉，这孩子今天搞什么？又是通报又是行礼的。。。

突然想起昨夜十六禀报的事，他神色渐渐缓了下来，起身走过去一把将小孩儿抱起，不顾他的挣扎紧紧搂在怀里，用脸蹭着他的发顶柔声问：“是谁给我宝贝儿气受了，告诉父皇，父皇替你教训他们去。”

玄子陌手撑在男人胸口，面红耳赤，心理又苦又甜又酸又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全部混杂在一起，让他很是不知所措。

“父、父皇，放开孩儿，这样好难受。”

“不放！”玄凤阳低头在小孩儿耳垂上狠咬一下，“你答应过要和我在一起的，休想反悔。”

玄子陌顿时愣住，父皇在说什么在一起？到底什么意思，恍着神，竟把男人刚才那暧昧举动给完全抛到脑后。

看着微微领口下的小巧喉结，玄凤阳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舔舔唇，有想咬上一口的冲动，正当他琢磨着付之行动时，门被从外大力推开。

玄子陌顿时惊醒，一把推开男人低头站到一旁，羞愧难当，根本不敢看进来的是何人。

看见闯进之人，玄凤阳顿时恼羞成怒，“玄文渊，你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不经通报就闯进来，好大的胆子！”

明明脸粉似桃花，却透着森森寒气，玄文渊打了个冷战，赔笑走近，“这不是有急事找你商量吗，再说了，咋俩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谁跟谁啊！”

看着这人露出本来面目，玄凤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那你跟朕说说是什么急事，要不然，休怪朕翻脸无情。”

瞟了眼垂首站在一旁的少年，玄文渊眼神一暗，还好他来的及时，不然以七弟强势霸道的性子，这小孩儿即使有走的心，肯定也走不成。

“就说就说，不过，”他朝小孩儿扬扬下巴，“让小家伙暂时避开一下吧，我这事要跟你单独谈。”

“不用，陌儿就……”

“父皇”玄子陌抬头对他笑了笑，“您和皇叔谈吧，孩儿改日再来。”说罢便一阵风似地窜出房间，根本不等男人回答。

“啧啧，这孩子，走了怎么连门也不关。”

玄文渊刚转身准备去关门，身后立刻传来一声满含怒气的低吼。

“玄文渊，你再干涉我和陌儿的事，信不信我杀了你！”

玄文渊抹了抹额头的汗，他这七弟真发起火来也不管不顾的，也不怕外面有人听见，还好他一来就将人全部遣退了。

立刻将门关上，他站在门口苦笑，“凤阳，我知道你恼我，但静静听我说完再发脾气好吗？”

和小孩儿亲热时第二次被人打断，玄凤阳怎能不气，狠瞪他一眼，挥手将身后窗子啪的关上，“说！”

看来是缓下来了，玄文渊笑着走到桌旁坐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下来慢慢说。”

这个人，对自己有恩！

玄凤阳闭上眼，在心中默念一遍，再次睁开时已恢复清明之色，他缓步走到桌旁坐下，结果男子递来的茶水饮了口，然后看向对面之人，“可以说了。”

玄文渊放下手中茶杯，开口就问了句，“凤阳，我对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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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你放，我走

玄凤阳一怔，随后皱眉，“怎么突然问起这来了？”

“呵呵”玄文渊笑了笑，“你就说吧，我对你是好还是坏？”

玄凤阳看他一眼，薄唇轻启，“好”似乎觉得不够，点点头，“很好！”

“那你也该明白，我不会害你，对不对？”

玄凤阳看着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半天未回答。

“看样子你也明白我要说什么。”玄文渊顿了下，“既然你知道这样做会引起多大的麻烦，你为什么？”

沉默半响，玄凤阳轻叹，“我试过疏远淡忘，可是……对那孩子的感情就像着了魔似地，没有预兆没有缘由就爱上，不过，陌儿本来就很可爱，而且很乖巧懂事，让人无法不宠他不怜他，想必，我就是这么陷进去的吧。”

“这样啊、”玄文渊思索片刻，才再次开口，“想必你说的疏远应该只限于皇宫内，对吧？”

“……嗯”

“这就是了，皇宫内抬头不见低头见，根本谈不上疏远，不如……就放他走吧。”

玄凤阳放在桌上的手瞬间我今年，双眼也渐渐眯起，语气虽平稳，却透着一丝寒气，“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玄文渊冷静回答，“昨夜我与他谈过，将厉害关系说与他听，他说会离开，而今天来恐怕就是找你说此事的。”

听到这话，一股怒火由心底冲出，狭长的凤目闪过一道红光，嗜血的欲望在心中蔓延，玄凤阳赶紧闭上眼。若不是眼前之人对他有恩还有用，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玄文渊看出男人在强忍怒气，也知道自己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嘴角浮出一丝苦笑，低声道：“我就知道你会恨我，可是，我不能看你因为那孩子背腹受敌，你明白当今局势多么紧张，大战一触即发，若此时内讧，对你很不利啊。”

还是沉默。。。

玄文渊看着放在桌上男人的手，青筋毕露，知道他气还没消，只好又说：“就算你觉得有能力可以按内定外，但是，你有没有替那个孩子考虑过？若他跟你在一起，他会被多少人耻笑说闲话，最重要的是，他母妃会怎么看，听说他跟他母妃关系很不错，想必他很看重他母妃的感觉，你认为呢？”

男人睁眼，虽未说话，但面露沉思。

玄文渊知道自己说到点子上了，于是再接再厉。

“这样，你放他出去一段时间，你们分开冷静一下，若是真舍不得彼此，那时候再想办法一起面对，如何？当然，到时候我也会支持你的。”顿了下，他接着说，语气透着真情和诚恳，“凤阳，你该明白，我虽然喜欢你，但更希望你得到幸福。”

听完这番句话，玄凤阳揉着额头带着一丝疲惫开口，“给我时间考虑一下，我需要好好想想。”

“好”玄文渊站起身，“那就不打扰你了，我走了。”

“嗯”

走到软榻前躺下，玄凤阳抬手遮眼，脑子很乱。

所有状况他都想过，但唯独忘了那孩子的感受，或许……根本不是忘记，是他心底的独占念头。

让那孩子孤苦无依，能依靠的只有他，即使想逃想退缩也没了退路，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眼里心里，装的全是他。

自己、何时变成这样了？玄凤阳闷笑出声，旋即放下额头上的手臂，望着屋顶发呆。

或许真该如文渊所说，放那孩子一条生路。但是，他眼神猛的一厉，透出一股志在必得的狠辣无情。

若再回来，那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也一定会斩断那孩子的一切后路，让他永远没有机会、再离开自己。

…………

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芝华宫，连午饭都没吃，直接回房躺到了床上，脑中又忆起男人的那句话。

“你答应过要和我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