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这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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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是这样炼成的-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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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当然有了,谁也没逼着恐怖分子去炸大楼吧?”方路歪着脸道。
“他们认为自己不是人,是伟人。”周胖子叹息道。
“对!这话说得对,凡认为自己很伟大的家伙,带给人类的全是灾难!”贾七一道。
方路若有所思地摇着头,却没再说话。
周胖子没功夫琢磨这句话后面的深意,依旧狠狠地说:“真烦,我媳妇就是一把枪,顶在我脑门上的枪,天天逼着我干大事。其实我他妈就是一出租司机,大事就是撞死一个,那就真坏了。”
贾七一不禁想起了海燕,嘿嘿笑起来:“我媳妇是把算盘,除了存钱就不会干别的。”
“那好啊,那是过日子的。”周胖子很是欣赏。
“你们呀都没琢磨透,女人是什么呀?女人就是一堆儿肉,一堆儿能动换的肉,她们什么都不懂,她们的话对我来说就是耳边风,顶多是落一个痒痒。”方路的面目突然凶恶起来。
周胖子清楚他以前的遭遇,也不好说什么。贾七一却歪着眼睛道:“你老婆也是一堆肉?”
“那可不。她懂什么呀,她就是一个报社搞投诉的,一天到晚跟只鸭子似的,就听她一人的了。实际上她真是什么都不懂,人贩子一骗就走。”方路又喝了一大杯酒。
“你喝多了。”贾七一抢过他的杯子:“女人跟咱一样啊,女人里也出了不少艺术家、科学家呢。”
“她们懂个屁,我告诉你们,女人是一点儿鉴赏力都没有,就知道跟着哄。我做过好几年广告,广告的投放人群就是女人和孩子,因为他们智商低,什么都敢信。哈哈……”方路抄起酒瓶子,咚咚咚地喝起来。
第六章 保护单位
    那天晚上,方路喝多了。
在他嘴里,世界上的所有女人都成了臭狗屎,好在他还没完全丧失意志,这小子把他妈刨出去了。
在他看来中国倒霉就倒在女人身上了,老祖宗比现在的领导高明多了。他们要是把所有
的女人都赶回家去,于是社会上空出了一半就业机会。当代中国的很多社会问题,以前根本就不存在。
在他看来女人出去工作纯粹是浪费社会资源,她们除了把单位搞得乌烟瘴气、效率低下之外,就再没有其他贡献了。因为领导们都忙着在单位里搞女人,谁有心思去干活儿啊?解放妇女就是解放生产力,那是瞎说,是头头都想解放妇女,他们都想把她们弄到自己身边来。就这一点而言中国应该向日本学习,五十年代,两国同时开始建设,日本成了发达国家,中国却一直不怎么样,其根本原因是中国背弃了祖宗的传统……
贾七一听得呼呼喘气,方路的观点居然和贾六六的看法差不多,看来仇视女人的家伙大有人在。原来贾六六也看不起女人,甚至把这种观点写进了他的小说里,按贾六六的理论,女人就应该裹小脚,就应该关在屋子里不让她们出来。当代中国社会的混乱,全是女人造成的。
有一次贾七一和哥哥发生了争论,贾六六居然说:我知道我的说法会引起很多人的反感,但我说得对!再说了,我书里有几个谬论又怎么了?我书里要全是真理,等我死了,后人怎么批判我呀?贾七一听了这话差点昏过去,看来哥哥是拿自己当了大作家了。
周胖子被方路侃得无法忍耐,决定改变话题,于是揪着方路问他还搞不搞车赛,方路抡着舌头道:“不搞了,车赛太累,又挣不了几个钱。”
“这么说你还是挣钱啦?”周胖子颇有些怒意。
“废话,不挣钱我们喝西北风去。”方路看了看手表,眼睛有点儿挣不开了:“过几天我去美国,我到纽约去,你们俩想要点儿什么?超过五美元的东西不要提,我没钱。”
周胖子和贾七一同时笑起来,贾七一认为方路又在胡说,路上周胖子曾告诉过他,不能给方路打电话,只要一打电话他保证得吹牛,不时说自己在巴黎就是伦敦,最苦的地方是美国。然后你一急眼,方路肯定说实话:我就在我们家楼下下象棋呢。
周胖子大声道:“我想找个美国大秘,你弄得回来吗?”
没想到方路竟十分自得地拍了拍胸脯:“这事,我成,你不成。”
周胖子真想啐他一口,眼珠子挤在鼻梁上直逛荡。
贾七一怕他们俩话赶话,真急了眼,赶紧问道:“你他妈老爱胡说八道,昨天你说你是电视剧发行人,难道你跑美国发电视剧去?人家美国人能看咱们的破电视剧?那都是给农民看的。”
“这个你就不懂了,商业机密!行啦,有机会再说吧。”说着方路起身穿衣服,示意服务员埋单。“你们俩听好喽,要别的纪念品不行,咱没那么多钱买。我决定跑到世贸大厦的废墟去,给你们俩拣回两块碎砖头来,当个纪念。”说着,方路晃晃悠悠地走了。
“什么东西?”周胖子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而贾七一突然沉默了,方路这小子根本不拿女人当人看,刘小灵是怎么跟他过的?不会是家庭暴力的牺牲品吧?
忽然刘小灵被方路打得满屋子乱跑的情景,出现在贾七一眼前,他甚至看见刘小灵恶狠狠地抄起了菜刀。想到这儿,有股莫名的兴奋涌上来,贾七一眼前似乎出现了几许光亮。
回家后,海燕轻描淡写地问他干什么去了,贾七一说去喝酒了。
海燕异常紧张地盯着他,用手指翻了翻他的眼皮:“你已经连续喝了两天了,眼睛都有点红了,要不,咱们明天去医院查查吧?”
“查什么?”贾七一不解。
“酒精肝啊。老喝酒肯定就是酒精肝,再不注意就成肝炎了,一旦转化成慢性肝炎,早晚就是肝硬化。”海燕越说越心虚,脸上逐渐出现了悲伤的表情。
“对!然后就是肝腹水,跟孕妇似的挺着大肚子,尿都尿不出来。再往后是尿毒症,先瞎眼后死人。最后一步你就把我放骨灰盒里,埋喽!你——你——”贾七一气得差点哭出来:“我只是喝了两顿酒,你,你想什么呢你?”
“防患于未然!病都是这样一点儿一点儿养起来的。你要是这样下去,你就快了。”海燕的声调也提了上来。
此时在另一个房间中偷听了半天的老妈冲了过来,她指着贾七一的鼻子,怒其不争地骂道:“人家海燕就是说得对!前楼的老马就是喝酒喝死的,在医院里还偷着喝呢,才三十九,孩子刚上学。你别不识好歹,咱们家都是本分人,不能出个酒鬼!”
贾七一赶紧举手投降:“你们都是我妈,我听你们的还不行。”
老妈怒道:“少跟我耍贫嘴,你爹是十年前死的,我已经是中年丧夫了,可不想老年丧子……”
贾七一抱着自己的胸口,简直快哭出来了:“我不死,您放心,我保证死到你后面。”
此时海燕已经退出了战场,不声不响地为他打好了洗脚水。
贾七一在老妈和海燕的监督下,乖乖地去洗脚了。
第二天上午,贾七一上班了。
老板通知贾七一去开会,他以为只是一般的工作会议,来到会议室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公司的所有骨干都到场了。贾七一明白,今天老板有重要的事宣布,难道是要长工资啦?
老板忧心冲冲地告诉大伙,最近几个南方厂家嚷嚷着要进军北京市场,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估计用不了多久,北京的明档市场就会面临异常惨烈的竞争。他希望大伙能做好再度吃苦的准备,随时准备重新上山打游击。当然如果大伙能变出几个克敌制胜的法宝,最好,谁也不愿意杀个你死我活。
此后,老板着重解释了法宝的含义,真正的法宝,其妙用就是让那几个南方厂家能知难而退,不战而屈人之兵,上善!也就是说,御敌于国门之外,千万别打破了自己的坛坛罐罐。
贾七一是公司最得力的干将,老板的目光一直围着他下巴转。
老板发言完毕,他就当仁不让地站了起来。
首先贾七一对敌人的不宣而战表示了最强烈的愤慨。
然后他以自己的名义代表公司的全体员工,向老板表达了最真挚的忠诚,对公司捍卫市场主权的行动给予最强有力的支持。
最后他发誓要对胆敢进军北京的其他对手,保留采取进一步行动的权力。并再三宣称世界上只有一个北京,而北京市场是公司所有市场中最不可分割的部分,绝对不允许他人染指分毫。
大伙觉得贾七一把告诉所有员工的心声都说出来了,掌声数次响起,场面热烈而隆重。
老板微微点头道:“原则是没错的,但如何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呢?”
贾七一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实话,我还没完全想好,只是有个大致轮廓。”
“说说看。”老板十分信任地望着他。
“首先,得让全行业的人都知道咱们公司才是北京市场的老大,北京市场是咱们的,谁也不能插手。这叫心理战,也叫品牌战略,让他们觉得进入北京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一般的厂家也许就撤了。一旦还有不知道死的鬼,非要进来的话,剩下就是死磕。拼价格,拼服务,拼关系,拼实力,实在不行,咱们就动用一帮哥们儿给他们捣乱,天天到消费者协会投诉他们,把他们恶心死。当然这最后一招儿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最好别用。终归咱们国家还是法制社会吗。”贾七一说得兴起,一把端起老板的茶杯,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
大伙诧异地望着他,老板却是满脸的欣赏,点着头问:“照你的意思是,咱们先得做广告?”
“得做,看样子不做不行了。”贾七一忽然想起了刘小灵:“我有个朋友是报社的,具体计划是不是跟他们商量商量。”
老板痛惜地说:“咱们没有策划部门,搞不好这副担子还得压在小贾身上了。”
贾七一一挺胸脯:“没事,我年轻,不怕累,可我怕干不好。”
老板搓了搓手:“年轻人没有干不好的事,干!广告词就是:我们明档就是北京的厨房!具体事务,你列个计划出来。”
贾七一当场向老板讨得令箭,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打通了刘小灵的电话。
刘小灵在电话里一个劲地说自己水平不行。
贾七一却道:“你要是不行,咱中国就得回到旧社会去。一定得帮忙,我公司上百人的饭碗就靠你了。”
按说贾七一这人毛病挺多的,贪吃,贪玩儿,贪钱,也不敢说自己不近女色,但他却有个很好的优点,敬业,而且把工作当成自己的头号大事,所以他一直是老板眼中的红人,红得发紫了。
这不,当天下午贾七一就风风火火地赶到报社,向刘小灵请教广告事务去了。
刘小灵所在的报社是家大报,地址在大北窑附近的一片巨大写字楼群里,是北京著名的CBD地区。据说他们租下了其中最高的大厦的最高的四层,取高瞻远瞩,舍我其谁之意。
贾七一走进写字楼大厅就开始感叹了,有个大亨说,掌握了一家媒体就是开了家印钞厂!大亨的话永远是对的。
报社所在的大楼是全北京最高的,这个最高指的是租金,听说是美元核算的,单位面积是平方厘米。在大楼上可以俯视着整条长安街,天好的时候,甚至能看见天安门和故宫,从这个角度看下去,金碧辉煌的故宫跟贫民窟差不多。能在这地方租房子开买卖的,全是把钱不当钱的主儿。
贾七一知道,全世界的前一百名富豪中,至少有三分之一与媒体有些关系。这是个暴利行业,开家报社绝对比开家工厂划算多了。
贾七一挺佩服国家领导人的,真聪明,真英明,改革开放就得这么干!把那些不挣钱的或者费力不讨好的行业,全开放喽!全改革喽!谁愿意折腾谁去折腾。中国折腾不明白就让外国人去折腾,当然他们更折腾不出甲乙丙丁来。暴利行业国家全部要保留,绝对不许外人插手,比如电信,比如汽车、比如媒体,比如石油,比如民航,比如火葬场、比如医院……反正你想吧,特挣钱的买卖,没一个开放的。那是国家的金娃娃,谁想伸手就剁谁的手指头。
刘小灵供职的那家报纸在北京相当有名,据说开创了中国小报业的先河,专门在犄角旮旯里挖新闻,90%的篇幅是各类知名人物的私生活。报纸最接近主流意识的报道,就是养狗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的问题。
由于报纸的品位符合小市民的欣赏水准,所以卖得巨好!
在电话里,贾七一曾试探着问刘小灵:“你们报社,一年的广告费能有一个亿吗?”
刘小灵乐不可支地告诉他:“你真小看我们报社,两亿五千万都挡不住。”
当时贾七一的舌头差点儿掉到裤裆里。
在大厦的二十九层,贾七一终于在群众工作部找到了英姿飒爽的刘小灵,一见面他就指着门口的牌子道:“你不是管投诉的吗?怎么是群工部啊?”
“来我这儿投诉的都是人民群众,我当然是做群众工作的了。”刘小灵笑着将他让进屋。
“可你不是专门替报社跟人家打架的吗?”贾七一问。
“不打行吗?来一个灭一个,有本事就去法院告我们。”刘小灵的口气极其自豪。
“哈哈,我明白了,你们这个群工部是专门干跟人民群众打架的部门。你是不是特爱跟人打架?”贾七一从没接触过报社的工作,觉得一切都是挺新奇的。
“不许瞎说啊,是这么回事也不许这么说。”刘小灵为他倒了杯水,二人面对面地坐下。刘小灵自顾自地说:“这年头不跟人家打架,肯定要受欺负。就拿今天早上的事说吧,不打行吗?”
“早上你跟别人打起来啦?”贾七一觉得刘小灵说话特有意思,狠不得听她聊上一整天。
“咳,别提了,早上我来上班,要路过一条小马路,特窄!结果嘿,后面有一辆奥迪车,拼命地按喇叭,可我又没地方躲,都快把我气疯了。”刘小灵说着说着脸就红了,看样子火气还没消呢。
贾七一见过这种司机,怒道:“这种人早晚得把自己撞死。”
刘小灵惊讶地看了看他,高兴地说:“你也这么认为,太好了。当时我往马路中间一站,我看他敢不敢撞我。”
“他停没停?”贾七一有点紧张。
“他敢不停吗?可这小子还是玩命按喇叭,我指着他的鼻子说:着什么急呀?你不就是脑袋上顶着四个花圈吗?早晚都用得上。”
贾七一兴奋地一拍桌子,嘎嘎嘎地笑起来,刘小灵是怎么想出来的?就凭这句话,她的才气比贾六六六高多了。“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走啦?”刘小灵道。
“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
“我问那个司机。”贾七一道。
刘小灵想了想:“可能是休克了吧?反正我走出胡同的时候,奥迪车还在原地停着呢。”
“估计是气死了,你也真够绝的。”贾七一还是想乐,但想起自己的使命不得不把笑容压了下去。
“气死他也不多,开辆车就把自己当人了。”刘小灵又哼了一声,接着问道:“怎么着,你们真要做广告啊?”
贾七一将来意简明说了说,最后小声问道:“要是在你们报纸上做广告,能便宜点儿吗?”
“我不是广告部的,一般不管广告的事。但我们报社规定,内部人介绍来的客户能享受比较低的折扣。”刘小灵说这话时,目光闪烁,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越便宜越好。”贾七一笑道。
“又不是你的钱,总不能白做吧?”刘小灵笑了。“不过呀,这种品牌广告还是不能太抠门了,否则效果不好。”
“没事。”贾七一觉得自己不能给老板丢面子,干脆挺起腰板道:“本来我们这种产品是用不着做广告的,主要是跟饭馆打交道,和客户的关系搞好就行了。可这回不行啦,眼看着一群狼就要来了,手里没棍子还行?您放心,在裉节上我们老板挺敢花钱的。”
“我不是说让你们大把大把地烧钱。广告这东西就是这样,花得太少了,一是没效果,二来也享受不到报社的优惠待遇。最少得花十万,两个整版或是四个半版。”刘小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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