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看到钟小小没有反应,以为钟小小不想去,就说:“算了,不去就不去吧。”
钟小小这时才反应过来,说:“我没有说不去呀,只是坐快巴去太不方便了,我看肥哥在J市不,我们跟他借辆车,开车去,反正三个小时就到了。”说完就给肥哥打电话,还真不巧,肥哥正在上海呢,肥哥说:“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在上海说不定也能帮上忙呀。”
“我和夏雨想去趟省城,我想开车去,想跟你借辆车呢,可你都不在J市,我怎么借呀?”
“借车?小事一桩,我让司机给你送过去不就完了,非要我亲自出马呀?”
不到一个小时,肥哥的司机就把一辆白色的凌志小轿车送了过来,问钟小小是否要让他帮着开车,钟小小说不用了,反正她已经取得了正式驾照,正好练练手呢。
夏雨上车时给黄宇打了个电话,说是和钟小小一起去省城买东西顺便看看他们,估计下午2点钟左右这样到,让他在学校里等。
黄宇说他们下午还有课,还不如夏雨她们到省城后先逛逛街买好东西,等他们下课后再汇合。
黄宇和周君下课后一直等夏雨她俩的电话,等到快6点了都没有,打过去都是无法接通,两人感到有点不妙,因为J市到省城的二级路手机信号是全程畅通的。
黄宇和周君感到大事不好,周君反复地问黄宇:“夏雨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你们最后一次通电话她们已经到了哪里?是不是正在路上?”
黄宇说:“夏雨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谁开的车?”
“不知道,夏雨说她和钟小小一道来的。”
“开什么玩笑?估计十有八九是钟小小开车。最怕的就是她这种刚学开车的人,有开车瘾,手又潮,最容易出事。”
两人赶紧开车沿路寻找,一直开着收音机,留心听新闻,看看是不是在哪里发生了交通事故,黄宇开车,周君负责打电话,反复地拨夏雨和钟小小的手机。
当他们在回J市的路上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夏雨的手机终于拨通了,“周君,快来救我,快点来救我们。”
“你们在哪里?”
“不知道,周围全是山,我不知道在哪,我们的车翻了。”
“别急,你现在能动吗?钟小小怎么样?”
“我动不了,钟小小还在车里,我摔出来了。”夏雨已经有点喘不上气了。
“你别急,也别乱动,你们从市里出来多久就出事了?”
“大概一个多小时。”
“知道了,你千万别乱动,也别着急,我们马上到。”
黄宇已经急得快要发疯了,他已经打通了J市交警大队大队长的电话,让他们赶快沿路寻找。
周君说:“我们不能这么找,夏雨说四面都是山,那就是离路坎很高的地方,这条路你熟悉,你想想,有哪些路段在这么高的地方?”
黄宇说:“夏雨她们出来一个小时左右就出的事,已经有5个多小时了,路上的车子都没有发现她们,一定是在路面上看不到的地方,我知道在哪了。”
市交警的警察比他们先到,当他们赶到出事地点的时候,救护车也到了,钟小小一直昏迷,夏雨的神志还清楚,就是腰部以下和腿部动不了,没知觉,黄宇他们开车跟在救护车的后面到了医院。
第十二章 第三节
钟小小不久就清醒过来,她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右脚大腿骨断裂,正在抢救室里急救。
夏雨的伤就蹊跷了,她除了右身子和右上臂有点擦伤外,找不出其它受伤的地方,但是她却动不了,除了上半身能动外,下半身没有了知觉。
完了?还真的摔了个半身不遂呀?黄宇、夏雨和周君欲哭无泪。
“不,我不要!我真的不要呀!黄宇,救救我!我要站起来,我要走路!”夏雨激动得大喊大叫,马上就喘了起来,急得黄宇抱着夏雨痛哭。
周君早跑到医生办公室里发飚了:“我告诉你们,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受伤下半身就动不了的。你们这群庸医,平时有时间的时候都干什么去了?你们是不是想要封包?你们要要多少,说个数!我马上去你们拿来!”
医院的院长也来了,他们一边安抚周君,一边给省里的专家打电话,请求他们连夜过来会诊。
周君还在暴跳如雷:“你们不给我一个答案,我不活了!你们谁也别想活!”
这是管政法的周副书记吗?所有的人都吓傻了。
黄宇也过来了,他抱住了想跟医生拼命的周君。好在这时省中医院的院长打通了周君的电话,说他已经在来J市的路上,让周君别着急,他听了医生的汇报,估计是大脑神经中枢的问题,有解决的办法,具体怎么解决,他要看过后才知道。
这个院长是周君的舅舅,平时最疼他的,是个著名的中医学家。
周君终于安静下来。
钟小小的手术也做完了,他们到病房里看钟小小。
钟小小的右腿已经打上了石膏,正高高的吊了起来。
看着眼睛发红脸色发青的他俩,钟小小心中“咯噔”一下,完了,夏雨肯定是完了。
钟小小的手迅速抖了起来,牙齿开始打颤,说不出一句话,大脑一片空白。
周君急忙抓住钟小小的手,“小小,你是不是很冷?”
黄宇转身就去找护士说要加床棉被。
“我要去看夏雨,我要看看夏雨,求你们了。”钟小小抓住周君的手,眼泪哗哗地流。
“夏雨她没事,真的没事。你好好的养伤,躺着别动,听话啊。”周君按住了钟小小。
“你骗人,夏雨她肯定有事,要不你们不会哭!”钟小小想坐起来,大腿被拉了一下,痛得她冷汗直冒。
正好护士跟着抱着被子的护工一起进来,看到这个情况,立即跑过去压住了钟小小,说:“你还要不要这条腿了?”说着就要赶周君他们出去。
黄宇说:“小小,听医生的话,你先休息休息,夏雨真的没事,她现在正在休息,已经睡了,等她醒了你们再见面,好不好?”
“你们真的没有骗我?”钟小小半信半疑。
“人格担保。”黄宇举起了右手。
周君说:“饿了吧?我去买点粥,你吃了就赶快睡吧,明天我再熬些汤。”
钟小小的父亲和阿姨也来了,他们给钟小小煮了骨头大米粥。周君和黄宇看到钟小小有人陪伴了,又赶快到夏雨的房间去看夏雨。
夏雨打了一针镇静剂,已经睡了,白皙的脸上全是泪痕。黄宇说要到外面去买毛巾,周君说还不如回家拿,毛巾、换洗的东西都要拿,也不知要住多久。说是等黄宇回来了他也要到钟小小家帮她拿东西,让他快去快回。
钟小小的阿姨拿了一碗骨头稀饭过来,说是给夏雨的。周君接了过来,等夏雨醒了再吃。阿姨叹了一口气,走了。
周君不敢看夏雨,他害怕夏雨突然醒过来,睁开无助的大眼睛,那无助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田甜。这个模样,几乎天天都在周君的梦中出现,折磨着他、吞噬着他。
周君到阳台上吸烟,他看了看表,省城的专家组应该快到了。
黄宇几乎是和专家组一起进来的。专家组一进来,连水都没有喝一口,马上对夏雨进行了全面的检查,经过反复的对照和论证,最后形成了一个统一的意见,就是利用中医的针灸对夏雨进行治疗,所以夏雨要转到市中医院,周君的舅舅要亲自治疗。
等他们一切都忙完之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周君安排了舅舅住下后,就到医院陪着钟小小,黄宇和周君都请了公休假,两人要全天候的照顾这两位病人了。
第十二章 第四节
J市到省城是一条敞开的二级路,说的是二级路,只是路面是二级路的标准,路基却是按一级路的要求而修的。
这完全是一条高速路,只不过是敞开的罢了。
不管是新司机还是老司机,也不管是好车还是烂车,跑在这种路上总是不自觉的想踩油门,让车跑得飞快。
可这路是敞开的,就意味着附近村庄的鸡呀、狗呀、猪呀、牛呀,烦心的时候也可以到路上来散散步,还有附近村庄的拖拉机、农用车冷不丁的就出现在奔驰的车子面前。
钟小小碰到的就是一只正在路上散步的小狗,那小狗走的有点急,像是身后跟着打狗队,猝然地就蹿了出来,事先没有一点预兆。
从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钟小小一着急,猛的打了一下方向盘,打大了,白色的凌志小轿车变成了一只长着大翅膀的银雁,向十几米高的坎下滑行,稳稳的砸在了地上,车上的气囊像是礼花绽放,卡住了钟小小,可没有系安全带的夏雨在车子与地面亲嘴的瞬间摔了出去,手机也摔成了三瓣,两人都昏迷不醒。偏偏是,在钟小小她们在空中飞行的时候,前后没有一辆车,路上只有那只被惊吓的小狗,它“汪汪”地叫了几声,又继续它的散步了。
受惊吓的小鸟“扑扑”地飞了几下,停了下来。
几个小时过去了,夏雨被冻醒了,她睁开了眼睛,看到灰蒙蒙的天空,看到了在她身边觅食的小鸟。
当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她想向车子爬去,可她动不了。
“钟小小,钟小小,你听见吗?”夏雨吃力地呼喊着,幽幽的深谷,微弱的喊声激不起一点回应。
夏雨看到了被摔成三瓣的手机,她试了试,居然还能摸得到,于是就抱着一点希望把它们组合起来,按着开机键,屏幕亮了起来,她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周君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再后来,警察来了,她们获救了。
钟小小瞪着大眼望着周君,以为周君肯定会说她太莽撞。
周君却陷入了沉思,许久才说了一句:“这条路不能这样了,出的事太多了。”
这样的情况周君也遇到过一次。那一次他是去省城开会,他带着秘书还有司机一起去的,在路上就遇到了一头想到路上散步的牛。尽管司机有防备,急忙踩刹车,还是撞到了牛肚子上,那牛估计是吃得太饱了,肚子园鼓鼓的,充满了弹性,把周君他们弹向了路边,滚了几个滚,车子终于四轮朝天的停住了。好在路边是一大片刚收割完稻子的农田,没什么坎,周君只是迷糊了一下,就清醒了,他正想问坐在前面的秘书和司机感觉怎样时,发现秘书正在手忙脚乱地在找出去的办法,他发现门卡住的时候,就按下车窗玻璃,钻了出去,撒腿就跑,完全忘了车上还有两个人!
周君赶快摇着司机的肩膀,司机也醒了过来,第一句话就说:“书记,你快动一动你的手脚,看还灵活不?”
周君说:“我动过了,一切正常,快,我们也爬出去。”两人互相帮忙着从车子里往外爬,这时路边已经停下了不少的车,那些人正往他们跑来,帮忙着把他俩拉出来,这时秘书也清醒了过来,看着完好无损的他俩,神色不安地讪笑着。不久,凉透了心的周君还是找了个借口把秘书送到乡下当副镇长去了,好歹也是升了半级。
这次,钟小小和夏雨就没他们的命好了。
周君给管交通的副市长打了个电话,说是他也想看看交通部门整顿这条路的安全措施的实施办法。
副市长说半个月内一定能拿出来。
钟小小终于睡过去了。望着熟睡的钟小小,周君的心飞向了另一边,夏雨是不是也在睡了呢?她是不是还在哭呀?打住!夏雨哭不哭轮不到你管,那里有她的老公黄宇呢,你就安心的守着钟小小吧。
疲惫不堪的周君枕着钟小小的床边睡着了。
第十三章 第一节
黄宇不会做饭,周君就说每天他做好后,先送给夏雨,再送给钟小小,钟小小的父亲和阿姨也常过来看,还请了特级护工,黄宇他们可以不用这么时时刻刻地守着,可黄宇和周君不放心,说是坐在身边看着踏实。
周君舅舅的针灸疗法起了点作用,夏雨渐渐能有了一点感觉。周君的舅舅说夏雨的命真好,摔伤的不是脊椎,若是那样的话,神仙来了也只能干瞪眼的了。
夏雨的下身没有知觉,大小便无法自理,黄宇不准护工碰夏雨,都是他一人帮着换洗,把夏雨感动泪流满面。周君的舅舅也喜欢上了黄宇,说:“你这个小伙子呀,性情这么犟干什么呢,千万别累趴下了。呵呵,不过换是我,肯定也和你一样。上天总是护佑善良的人的,小伙子呀,夏雨肯定会没事的,放心好了。”
钟小小总是闹着要来看夏雨,说是她的腿要完全好一个月都不止,反正已经接上了,去哪住院都一样,强烈要求和夏雨同一间病房,这样,周君也不用来回跑了。
医生也同意了,说是已经接上了,而且长的很好,恢复只是时间问题,转院不会影响什么。
当钟小小看到夏雨这个样子的时候,她难过地默默流泪,她恨死了自己。
夏雨说:“不关你的事,别太自责了,医生都说了有希望治好,可不许你来这里咒我。”
钟小小赶快擦干了眼泪。
黄宇和周君细心照料夏雨和钟小小的“事迹”很快在医院和同事朋友间传开,很多朋友都来医院探望他们,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赵金花也来了。
赵金花是和市委办的几个秘书一起来的,拿着两个花篮,两篮水果,几件营养品。
当着周君的面,赵金花一脸的关切,可面向钟小小的时候,眼里发出的却是嫉恨的目光。
钟小小吓了一跳,不至于吧?周君不是我抢的呀!
可那嫉恨的目光瞬间既失,钟小小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她又看到了笑容满面、细声细气说着客套话的赵金花。
周君说:“你们太客气了,这几天花店可高兴坏了,你看看我们这个病房,都成了花店,连我们都快没有坐的地方了。”
黄宇也说:“这一排的病房里都摆上了鲜花,医生和护士都成了飞在花丛中的小蜜蜂了。”
赵金花看了看夏雨,说:“小夏姐姐,你要勇敢点哟,不然可对不住我们的黄主任了。”
夏雨感动地点点头,说:“谢谢你们了,我会加油的!”
周君的舅舅也来到了病房,要给夏雨扎针灸了,秘书们才离开了病房。
周君的舅舅早就乐得合不拢嘴,他也很喜欢钟小小,连夜把“敌情”通报给了周君的父母,两位两人家也要来看未来的媳妇,周君左说右说的终于把两位老人家说得收起了好奇心,耐心地等上一个月,钟小小的腿好了就去拜访两位老人家。
肥哥终于在病房里见到了周君和黄宇。三个男人一说起话来就忘记了旁边还有两个大美女,像是遇见了知音,肥哥说:“早知道你们是这么对胃口的人,我才懒得理她们两个,有时间我们喝酒去,酒逢知己千杯少呀。”
把钟小小气得鼻子直冒烟:“有本事你们现在就去喝酒去,趁我和夏雨还动弹不得,要是我能动得了,你看我敢不敢抽你!”
肥哥连连道歉,说是钟小小歪曲了他的真正意思,他是喜新不厌旧,保证永远不会抛弃钟小小和夏雨,她俩永远是他哥们。
“这还像点话。”钟小小终于闭上了白多黑少的大眼睛。
肥哥向周君做了一个鬼脸,小声地说:“这丫头,以后够你喝两壶的!”
“你说什么?”
钟小小立即睁开了白多黑少的大眼睛,把肥哥吓了一跳,说:“你不是睡了吗?怎么睡得这么轻呀,肯定是夜里休息不好,我去找医生,让他给你开两片镇静药。”说着逃似的离开了房间,把夏雨他们都逗乐了。
第十三章 第二节
周君回钟小小家做饭去了,因为钟小小家离医院近,开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一向不摸方向盘的周君破了例,整天开着车忙着买菜做饭。
黄宇在病房里给夏雨和钟小小说笑话。
“一次军事演习中,一发炮弹偏离了目标,掉到附近的农田去了。演习指挥部的军官立即前去查看,看是否有误伤正在田里干活的农民。当军官们驱车赶到那里的时候,看到一个衣衫滥褛、满脸漆黑的男人抱着一棵白菜在那里发愣,估计是被吓傻了,一看到军官们过来,立马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