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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哄婆婆开心，我总是笑着，帮她擦洗、按摩。在我的心里，就把她当成是一个长辈。如果我的母亲生病了，我也会这样去照顾她的，所以我不在乎什么。婆婆的大小便经常失禁，她总是拒绝进食，连输营养液她都反对，她不想拖累儿子。可是她不能动，只能接受。她喊，表示不满。我对她说：“妈，乖乖地啊。等你好了，我和然然陪你玩呢。噢……”“啊……啊……”“妈，真的。你没事，不信我让我妹妹来告诉你病情啊。你现在已经明显见好了。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啊，是不是？”婆婆哭了，她摇头。她知道我是在安慰她呢。没办法我只好请了主治医生来，“老太太怎么又不听话了？你的孩子这么孝顺，你可要好好治疗啊。快点儿好起来才行！”“妈，你看医生都这么说了吧。我和我妹妹说的，你不信，这可是主治医生啊，他说的你可要相信啊。”我拉着婆婆的手，觉得她好可怜，像个无助的小孩子一样。婆婆老泪纵横，不住地抽泣。我把MP3放在她的头边，给她放她喜欢听的二人转。每天晚上我回去家里，首先就是要下载婆婆想听的二人转曲目。说实话，真的累啊！
我的妹妹有时看着我侍候婆婆，她难过地带着哭腔说：“姐，你和姐夫说一声雇个人吧。你们这样也太遭罪了。你老婆婆不知道会熬到什么时候呢……”“不用了，你姐夫不放心啊。要是咱妈，你肯吗？”“可是……他姐姐也太过份了！”“别说了，他们听到了不好。”“唉！你都瘦了，我还心疼呢。她大小便，你行吗？”我这个人的心比较脏，看不得脏东西，有了然然以后，我已经改多了。可是然然的剩饭，我从来都不吃的。“还好，我都适应了。”我真的已经适应了，就把她当成一个孩子，当成自己的长辈吧。毕竟她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龙飞对此很感激，我总是把他妈妈收拾得非常干净，每天都为她清洗。她的衣物，也总是换成干净的。起初我还去妹妹家休息，可是经历过一件事以后，我就干脆住到医院不走了。
那是龙飞太困了，打盹的时候婆婆的输液点空了，幸亏护士查房时及时发现了，否则后果可就严重了。他的两个姐姐知道了，把龙飞一阵埋怨，婆婆只能掉眼泪，她不能说话，无法替龙飞申辩。龙飞也去不辩解，因为他认为自己就是做错了。什么人能熬一个月啊，吃不好，睡不好，就是铁人也要上油休息一下啊。
我让妹妹帮忙，在婆婆的病房里加了一张床。我晚上也不走了，就陪在她身边。虽然说是龙飞在值夜班，可是我夜里仍然很小心，经常会醒来看看。帮龙飞检查一下输液，给婆婆盖盖被子，擦擦干渴的嘴唇。有时候龙飞是清醒的，他会让我休息。有时候他睡得很香了，我会为他轻轻地搭上一件外衣。说实话，我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婆婆吗？是我可怜她还是可怜他？我只知道我是在按着我良心做事，我不想让谁认可我，夸奖我。我只是想让一个老人安静地离开，没有遗憾。
有一次，龙飞趁他妈妈睡着了对我说：“谢谢你！”“没什么，她是然然的奶奶。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让然然觉得他的妈妈是个坏人，这就行了。”“我只能说谢谢！本来你可以不用这样……”“别说了。我不是为了你，你不感激我的。”那段时间里我们很默契地配合着，虽然我们之间的话不多，却可是总能想到一起去。他想给婆婆洗手，我就会递上毛巾和肥皂。他想要给婆婆洗脏衣服，我已经把东西收拾起来，端到洗衣间去。婆婆想吃什么，用什么，我们几乎买的都一样……许多医生、护士都说我们是好夫妻，要不然那会心灵合一呢。妹妹也一直说，“我姐姐和姐夫感情好得不得了，他们在一起十多年了……”她的炫耀让我无言，龙飞只是嘿嘿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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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婆婆去世 龙飞漰溃
婆婆在十一月中旬去世了，我不由得失声地痛哭，龙飞再也撑不住了，跪在病床前捶首顿足。我妹妹给他的两个姐姐打去电话，我的父亲也来了。一大堆人围在婆婆的床前，她们不商议婆婆的后事，应该怎么去做，反而在研究婆婆是不是还有什么财产。婆婆这么多年一直住在龙飞的大姐家里，什么东西都在她家。我和龙飞不去计较，只想让老太太入土为安，可是他的两个姐姐去在争吵，我气得要命，可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龙飞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帮着我爸爸给他的妈妈换衣服、擦脸。我也去帮忙，屋里人多嘴杂吵得人头都大了，觉得心里好闷啊。我爸爸大怒：“干什么呢？你们？有事滚出去吵！老人如果还在世，你们这样她能安静吗？这是你们的妈妈，不是陌生人！”屋里安静下来，可是没几分钟，就有事发生了。“哟，怎么能给我妈穿这件衣服啊？这是哪来的啊？”他的大姐先嚷开了。她一边说一边去抖婆婆换下来、已经洗干净的衣服。我冷冷地看着她，她想找什么吗？婆婆的东西不是都在他家吗？记得来住院时，就是他大姐收拾的行李啊。“这衣服是我和龙飞去给妈买的，有什么问题？这是寿衣，不是什么好衣服。你觉得不好，去花大价钱再买啊！”我的言语很冲。他的大姐噎了一下，她根本不可能去花钱的。
“陆叔啊，你看我妈的这些衣服、还有一些用的东西放在家里，是不是不好啊？要怎么处理掉啊？”“这事，等你妈妈的事处理完再说吧。”龙飞的姐姐们还是挺怕我的父亲，因为我父亲懂得一些的易经、能处理一些事情。本来他们不信，可是自从龙飞的二姐处对象以后，就都相信了。那时候，他二姐已经见了八个人，却没一个谈得成。她不想找外地人，可是介绍人介绍的几乎都是外地人。她的老公也是她的同事，也是家在外地。她请我爸爸帮她算一下，结果我父亲说这个必成，而且我二姐已经处过八个了。可是龙飞一家人怎么算都是只有七个，我爸爸就笑了，让他们仔细想一下，后来才想起来，有一个军人，因为家也在外地，所以临见面时，被龙飞的二姐给推掉了。这个也算一个的。他们服了我父亲的测算，可是还是有些不敬。只是因为龙飞的二姐和二姐夫，都曾经当过我父亲的属下，所以他们心里自然有点儿畏惧。龙飞的大姐不太服，还总找事，一会儿买的东西不合适了，一会儿时间安排有问题了……我父亲再次发怒，他大吼：“你们几个给我滚出去！如果不是因为看在龙飞和悠悠的面子上，你们家的事我才不管呢！一个一个都像畜牲一样！干什么？什么地方不合适？你们懂吗？你们要是行，你们来！你们的妈妈还在看着你们呢，以为人走了，就不存在了吗？告诉你们！不是！没听说过有鬼吗？她变成鬼一样可以来找你们！你们的不敬，她都知道。你们的孩子也在看着你们呢！将来你们可能过得还不如你妈妈呢！孩子是学样子的，你们怎么做的？他们一样会学回来……”龙家的亲戚不再闹了，一切都在有序地进行着。不知道他们是怕鬼，还是怕将来晚年遭遇不孝。龙飞一直处在痛苦中，他什么也不说，只是按着我父亲的安排去做，有点儿傻了一样。
他从小就受婆婆的宠爱，八岁以前一直和婆婆在一个被窝里睡。长大了，他有点儿叛逆。不爱学习，不想出国，还早恋娶了我，这一切都让婆婆不满。直到我们有了孩子，婆婆才对我们不太抵触。现在的龙飞总是在回忆以前惹恼婆婆的事，总是想着对不起婆婆，没有好好孝顺她，没带她出去旅游过……我父亲做他的思想工作，也做不通，他好像根本就没听进去一样。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觉得太累了，太倦了。人走了，身后事真的会去管吗？真的有鬼吗？如果以后我死了，我会不会变成鬼呢？
然然知道他的奶奶去世了，大哭一场。送葬那天，龙飞几乎漰溃了。他木然地动作，让大家都在担心。然然变得懂事了，按着我父亲的指点去帮忙做事。龙飞只是跪在那里看着婆婆被推进炼炉里，他的泪水已经流干了。我的泪水不停地流着，帮着我父亲干活。只是不知道他的二个姐姐在想什么，他们只是呆在一旁，没人伸手。宾客都在安慰龙飞，龙飞的领导对我说，“小陆啊，让龙飞在家里多休息一段时间吧。我看他的情绪有问题啊！”“是，我知道了，谢谢你！”“节哀啊！”……大约也就一个多小时吧，一切就结束了。龙飞抱着骨灰盒，亲手放到安置架上，跪拜不停。我们强把他扶起来，他迷迷糊糊地看看我，“谢谢你！我回那边去。”我真怕他乱说什么，然然跑过去抱住他的腿，“爸爸，你别去上班了，回家吧。呜呜……”然然的哭泣，让龙飞有点儿清醒，“别哭啊。奶奶就是睡着了。”“爸爸……我想奶奶！”他们父子俩抱头痛哭。我让父亲和他的姐姐们去了饭店，毕竟不能让宾客们空腹走啊。可是后来我父亲回来对我说，他的姐姐们没有付款，大约一千多元吧。后来我去交的款，我发誓以后决不和龙飞的两个姐姐有任何来往，她们太无耻了。
我让张志和弟弟帮忙把龙飞强拉回我的家，他们先走了，只留下我们一家三口。龙飞呆坐在床上，眼神迷离，我好担心啊！然然，哭累了，躺在龙飞身边睡去了。我给然然脱掉鞋子，盖上被子。轻轻拍拍龙飞的肩，“龙飞！”他没反应，我有点儿怕，大声地叫他，并摇摇他的肩：“龙飞！”“嗯？”“别难过了！我知道你心里痛苦，可是……”“谢谢你啊！”他说完又发呆，我真怕他会变成精神病。“龙飞，我和你谈谈好吗？”“什么事啊？又怎么了！”他不由得怒吼起来，吓了我一跳。“别把孩子吵醒了，到那屋里去吧。”龙飞起身都有点儿困难了，我扶着他，让他坐在里屋的大床上。“你干什么？总吵我！烦人不知道吗？”“是，是我不对。我是有点儿担心你，所以……”“你担心什么啊？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别以为你照顾我妈了，我就会感激你！”我的眼泪不由得涌出来，“我没有啊。”“哼！”他转头不看着我。我知道他是心情不好，要不然他不会这样对我说话的。“我只是怕你的心理压力太大了，你要保重。然然还需要你啊……”“别老是拿孩子说事！离婚了还想管着我啊！”“我从来也没管过你啊。离婚之前，我没有，离婚之后更是不会了。”“如果我不和你结婚，我妈也不会生气……”他的话一出口，我实在忍不住了，跑出里屋，我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今天是阴天啊，外面的树上都已经光秃秃的没了叶子，时间过得真快啊。我用毛巾捂着脸，我怕会吵醒然然，我不想让然然新伤没好，再添一把盐。泪水如泉涌，这是我离婚后很久没有的事了。我打开窗，任由秋风吹得我发抖。好一会儿，我才冷静下来。我深吸一口气，觉得还是应该和龙飞谈谈，让他冷静一下，在我这里休息几天，我怕他离开会有什么冲动。到时不仅他会受伤，恐怕也会对他的事业有影响。
我走进屋他还坐在床，看到我进去，他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我知道他也在哭泣呢，他心里其实很憋屈，很委屈，可是他不能太过于发泄。我轻轻地拍拍他的肩，把毛巾递给他。他胡乱地擦着脸，然后说“我回那边去，免得我太冲动会伤害你。”“你现在清醒吗？你一个人恐怕不太好，暂时住在我这里吧。然然去上学，我去上班，没人打扰你的。”“你没权力限制我！”“我知道，我不是要限制你！”我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们再掉下来，“如果你回那边去，有人可以照顾你。你就走吧。我不会拦着你，不过然然现在的情绪也不太好，我准备让他休息两天再上学去，你能陪他吗？”“又拿孩子说事了？”他的嘴角一撇，有点儿不屑。我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控制了一下情绪，然后说：“这样吧。你走吧。我明白了，你那边已经有人了。我听张志说过，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是不是？我到是早盼着你找一个可以解决问题的女人，然后我就告诉然然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也就轻松了。我不用再骗孩子了。我不后再拿孩子说事，以前是我不对，一直以孩子为理由。从今天开始不会了。现在你就收拾包吧，把你东西全都带走，把钥匙给我留下！以后你再想看孩子，就每周把他接过去住一天吧。我……”我转过身去走到门口，泪水实在忍不住了，我说得已经够多了，不用再说什么了。为什么这段时间我要忍受？我根本不用去管他，本来他就和我没关系啊。
“还有什么，说啊！”他已经站在我身后了，我想走开，他却一把将我抱住，紧紧地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可是我的心里实在太难受了，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他在哭，他的泪水已经打湿我的衣领，我的颈部。我没动，也许他发泄完就好了。他只是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肩上他哭了很久，我几乎站立不稳。很久很久，没有被他抱住了，他的胸怀还是那么宽厚，那么温暖。我觉得自己有点儿迷恋，怎么会这样啊？我不是讨厌他，嫌他脏吗？他已经碰过别的女人了！我又想到那天的情景，身上有如针刺一样，觉得有点儿恶心。我想挣开他，可是却怎么也挣不脱。
我又想起以前不知道是在那里看到的信息，男人在痛苦、伤心时就会希望用做爱来释放自己，他不是又想要……想到这里，我拼命地挣扎起来。龙飞感到我的异常，把我放开，我迅速地冲到门外，我害怕，真的害怕极了。
“对不起！”他低声地说，然后拿起毛巾擦脸。我跌坐在然然身边，看着他熟睡着的小脸，他的眼角还有泪痕，小东西懂事了，知道伤心了。我一定要小心，不能再伤害他幼小的心灵了。我应该去做饭了，看看表，已经中午12：00了，然然也应该起来了。早上他就没吃什么东西。龙飞已经去厨房了，我听到他在开水龙头，以为他在洗毛巾。走过去看他在淘米做饭，“我来吧。”我站在厨房门口。“不用了，我来吧。你去休息吧，这段时间你累坏了。谢谢！”“不用。”我回到屋里，收拾一下房间，这段时间呆在医院里，很久没有回来了。
饭做好了，我把然然叫醒，他揉着红肿的眼睛，“妈妈，我不想吃。”“乖乖的啊，然然听话。爸爸做的饭，你一定要吃啊。爸爸比你更伤心，你知道吗？如果你不吃，爸爸会哭的。”我小声地在然然的耳边说。然然点点头，“好了，儿子。去洗洗小花脸，然后我们吃饭吧。”“嗯。”然然真的长大了，我心慰极了。
我们三个人吃完饭以后，就都躺下休息了，然然是为了陪他的爸爸，为了不让他的爸爸更伤心。我是太困、太累了，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休息好。龙飞也睡着了，因为他连续一个多月没有睡过好觉，现在终于可以踏实地睡会儿了，鼾声大作。我们被敲门声吵醒时，天已经黑了，大概是18：00多了吧。
是我父母放心不下，过来看看我们。龙飞看到我父母就哽噎了，“爸，妈。”他一向把我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看待。“好了，小飞啊。你要坚强啊，然然和悠悠还要靠你呢。你大小也是个领导了，应该往长远看啊。你妈妈的身体不好，其实她活得很累啊。这样也许更好，你说是不是？”“我明白，你们二老放心吧。我没事了。”“那就好啊，你们都累了吧，心情也都不好，就全都休息一下吧。一周以后再去上班，不是有假吗？”“是，我知道了。”“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