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同屋共处
可是……小王休产假了，小孙刚刚结婚在休婚假了。突然来了大批的文件资料要整理。我一个人正忙得焦头烂额。突然电话响起，是科长。他的办公室就在我的办公室斜对门，他却总是懒得走几步，喜欢打电话叫人。我进去，见到赵志刚也在。我点头示意一下，他笑了一下。“你们两人准备一下吧。要来两个新人，你们带一下。”“正好我累得要命呢。”“你们办公室收拾一下吧，赵志刚搬到你们那里去。然后把小王的电脑给新的同事用，等她回来再给她安排。你把小王的东西收拾一下吧。”“哦。可是为什么加人了，还要让他搬过去？”“是啊，那他们屋里不就挤了吗？”“挤什么啊，四个人没问题啊。小孙也在休假。你一个人带两个新手不太容易，赵志刚过去了，不就能帮你的忙吗？你们一人带一个徒弟，尽快啊。在一个月之内就要出徒。”“可是小孙回来怎么办啊？”“她去赵志刚的办公室就好了。赵志刚不用搬桌子，只拿东西就好了。桌子留给小孙用。太重的东西放在原来的屋就行，床也搬过去吧，方便休息。这样两个办公室就都宽松了嘛。”“可是……”我还要再说话，有两个女生站在门外敲门。“进来吧。这是你们的师傅，以后你们要好好学习啊。这位是陆悠，工作方面是个能手，你们要向她多多请教。”我向她们点点头，两个二十出头的小女生，很张扬的打扮，看起来一定不太好带啊。“这位是赵志刚，是你们资料室的组长，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他。”赵志刚：“哈哈！不用客气，有什么事尽快开口。你们叫我赵哥就行了。”他和她们一一握手，我不由得心中有气。“科长，没事我就先回去了。”“赵哥，我叫李晓。”“我叫王童。”“去吧。先把她们安顿好，再开始工作。”我转身出来了，赵志刚带着她们一起走，还在介绍着环境。两个小女生叽叽喳喳的，不安静。我觉得自己有点儿醋味。进了办公室，我先把小王的东西收拾好，全都锁到柜子里了。然后就站在那里等，等赵志刚他们回来，一起收拾。我可干不那么多体力活。
“你看我应该把桌子放在哪儿？”赵志刚搬着一些书进来了。两个女孩跟在他身后，说笑着。我放下手上的活，“你找两个人把桌子搬一下吧，你就坐到那边窗口吧。”“行。”他把书放在我的桌子上然后出去了。两个女生跟在他身后，“你不是组长吗？干什么听她的啊？”“哈哈！我怕她啊……”他的桌子来了，我安排他坐在窗边，这里光线好。“谢谢，好地方让给我了。”“什么好地方啊，这不是有光吗？”李晓替他打报不平。我默不作声，只是收拾东西。要做的工作太多了，我还要把小孙的东西送到隔壁去，哪有空和他们废话啊。“快收拾，怎么话那么多啊？”“小陆，你给她们安排一下座位吧。”在几个男同事的帮助下，办公室基本上收拾利索了。和赵志刚坐对桌是王童的桌子，我和李晓坐对桌。床贴着一侧的墙放，然后还有几个大资料柜。因为我要兼顾着档案管理，所以，我刻意坐到角落里贴着柜。这里很挤，我就是要离赵志刚远一点。
我一直很严肃，就是想笑也笑不出。“这里有一些工作，我给你交待一下。你们要先适应一下，慢慢来。不懂的可以问我，也可以问他。”我给他们每个人发两份文件，“一份一份来吧，你们应该都会办公软件吧？”“会！”“那就好办啊。先用word编排出来，然后我再告诉你们如何整理资料。”“好，这点儿活不算什么。”我淡然一笑，“别小看这份活，一点儿错误也不能出。否则就要出大问题的。这样吧，编排完以后，请组长给你们校对一下稿子，免得出错。如果他没看出来，责任就让他负好了。”“陆姐真聪明啊。”王童笑着接过文件。我不再说话。我今天要整理出十份才能回家，要不然明天的活更多。我手上不停地敲击着键盘，忙得没时间去乱想。整理出三份时，看看表已经快17：00了，抬头看看，两个小丫头还真耐得住性子，很认真地在录入资料。赵志刚也在整理他的资料，忙得没时间休息一下。我给他倒了一杯水，“你应该走了，班车就要到了。”“谢谢！”他在笑，眼睛很亮。“我今天不回去了，要加班。”“那你住在哪儿？”“这不是把床搬过来了吗，没事。”我低下头去，给两个小女生也倒了水，不能让她们看出来我有什么不同。“你们不去吃饭吗？”“还有那么多没打完呢。再说吧。”“有工作积极性很好，不过，刚来不要急。急容易出错。休息一下吧。”“谢谢陆姐。”我看看她们录入的资料，应该不会有太多的问题。我给家里打了电话，“妈，我今天得晚回去，活太多了。哦，不是我自己还有几个同事呢。今天加人了。行，我知道了。不用接我了，我还不知道要几点呢，你们先吃饭吧。那好，我挂了。”我回去继续工作，忙得忘了时间。偶尔抬头看，不知道是谁打开了灯。不知道是谁给我倒了水。
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好了，今天我请客。咱们吃完饭再回来加班吧。”“好！”“噢！”两个小女生，兴奋极了。“我不去了，你们去吧。”看着他们兴奋我却觉得心上一酸，我这是怎么了？“走吧，要不我也不去了，订盒饭好了。”赵志刚走到我身边，把手放在我正录入的资料上。我这才抬起头来，他的眼神中有一点儿温柔。“陆姐去吧，我们不吃盒饭。”王童拉着我起身。我拉一下皱起来的衣服，“走吧。不许喝酒，免得影响工作。”“好，听你的。哈哈！”赵志刚笑着先出了门。两个小丫头围着他跑，把他当成偶像一样。可是我觉得她们像是两个小尾巴。
他们点菜，我要了一小碗米饭。想要快吃完快走，活太多了，我心里着急。“陆姐急什么？有我们呢。”“我就这性子，活没干完心里急。”我微笑，我觉得笑得很勉强。赵志刚看看我，吸着烟。“还是瘾很大啊？”“还好啊。”他在笑。两个小女生坐在他一边一个，我喝着茶水，心里别提多别扭了。菜上来了，家常凉菜、鲇鱼炖茄子、苜蓿鸡蛋、肉炒蘑菇。“来，来不要客气，今天也没什么好菜，就当给你们接风了。”“好！”“赵哥，不喝酒没意思了。接风要有酒啊。”“就是啊，服务员来四瓶啤酒。”我不由得皱起眉头，赵志刚看看我，“哈哈！服务员启两瓶就行了。”“为什么啊？全启了，全启了。”服务员当然是想挣钱了，“啪，啪……”全启开了。“来每个人一瓶。”李晓将一瓶酒放在我的面前。“我不喝酒！你们喝吧。”我低头去吃饭，几乎没有吃一口菜。赵志刚一定知道我是怎么了。“你们陆姐不能喝酒，她过敏。我们来吧。每个人一瓶，你们行吗？”“不怕你。我们能喝。来干杯！”他们喝得不亦乐乎，两个小女生围在他身边，靠着他。尤其是李晓几乎要坐在他怀里一样，我觉得心在隐痛。我匆匆吃完饭，准备走了。我站起来，“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吧。我以茶代酒欢迎你们两个小妹妹的到来。”我举起茶杯一饮而进，然后拿起包就走出去。
“真没意思，像个古板的老太婆！”“不许胡说啊。她是个非常好的女人，你们和她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知道。你们有很多东西要向她学习呢。”……我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快步往单位赶，只有工作才能让我忘了一切。我要快些做完，快点儿回家去陪我的儿子。走到公司楼下手机铃声响起了，是短信。“你生气了吗？是不是吃醋了？”是赵志刚，“混蛋！”我删掉短信，气得不得了。
坐在办公室里，忙着录入资料。我打开音乐，不想让自己太安静了。“好难过，这不是我要的那种结果，结果。你说过，这辈子你都不会离开我，离开我。太多太多，让你迷惑，最后你还是离开了我，开始沉默，什么都不说，就让泪水慢慢的滑落。不要再来伤害我，自由自在多快乐，不要再来伤害我，我会迷失了自我。yeah……yeah……yeah……畏畏缩缩，那不是我，不是我要故意闪躲。你不爱我，又回来问我，是否我们还能重新来过。不要再来伤害我，自由自在多快乐；不要再来伤害我，我会迷失了自我。yeah……yeah……yeah……（不要伤害我）你是你我还是我，各自生活。挣脱爱的枷锁，即使我再寂寞，再难过。也比从前要好得很多，（求求你不要再来找了）不要再来伤害我……”反反复复地听到他们回来，直到我发觉他们进屋以后，才关上了音乐。“咦，怎么不听了啊？有点儿音乐不犯困啊。”“你们自己选歌听吧，我喜欢的歌不太适合你们听。”“不会啊，陆姐你有多大啊？有三十吗？”“我三十多了，和你们比不了。你们正是好时候。休息一会儿，再干活吧。”我继续手上的活，头也不抬。他们一进屋酒气就很重，我很烦感。
“休息一会儿吧。”赵志刚在我的桌上放了一瓶绿茶。“谢谢，你喝吧。我不用。”“我特意给你选的。”他走开了，坐回他的座位。“赵哥对你可真好，都不给我们要饮料。”“喝水吧，你们喝了不少酒，都不知道能不能干活了。不行就回去睡觉吧，明天早点儿来。”“舍得我们走吗？”
李晓靠在他桌子上，脸红红的，舌头都大了。“走吧，快走吧。明天早点儿来。再也不能请你们喝酒了，太误事了。”“好，那今天就谢谢赵哥了。”她们两个拉着手走了。我看着他们像是在看戏一样，她们走了，我也低着头继续手上的活。心中却有种忐忑不安，单独相处是我最不想要的。
他过来了，我知道，不用看我就感觉到了。他带着烟草味，带着酒气。“不欢迎我来这个办公室吗？”“我又不是领导，我说了不算。”我冷着脸，手上不停地忙着。他用手挡在我的资料上，“嗨！我忙着呢，活太多了。”“不用急啊。忙不过来我帮你。说几句话也不行吗？”“说吧。”我往后一靠，真的有点儿累了，肩膀酸痛。我的手轻轻地敲打着肩头，我的眼睛始终在电脑上核对初稿。“不想看见我，是不是？”我微笑着，心中却说不出的苦，好想哭。“是不是刚才吃醋了？”“想得美，我和你又没关系，要吃醋也抡不到我啊。”“哈哈！累了吗？”他走过来，用大手帮我按摩胳膊。“不用！走开！”我向前移动身体，他的手快把我的心揉碎了。他站在我的椅子后面，把我向后一拉，我靠在椅子上，他继续给我按摩。“我只能为你做到这些，为什么不让我做？”他柔声地问。“这种工作，你应该去孝敬你的老婆。”他弯下腰下巴轻触我的头发，“是吗？”我情不自禁地闭起眼睛，呼吸急促起来，胸口起伏得厉害。“你还是喜欢我，放不下，是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突然跳起来，退到角落里。现在我有点后悔了，为什么我不坐在门口呢，这样发生什么事，我可以逃跑。现在他把我逼进角落，我根本无处可以躲。“请你自重吧。以后不要再出现这种状况了。否则我就要求调岗。你是不是忘了赵梅？你要学她吗？”“我不是要学她啊。只是心疼你。我不是说过不会再骚扰你了吗？我也不想调到你身边，我知道这样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可是科长不同意啊。你知道吗？你这大半年里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我心里实在憋得受不了啦。”他很痛苦的表情，让我不由得心痛起来。他走过来了，我没再躲。他拥我入怀里，感受他的心跳和体温，他的手在我的背上轻抚。我穿着的是吊带连衣裙，虽然外面罩了一件短衫，可是他的手轻易就探进去，抚触我的肌肤。他的手，他的怀抱，让我的心在犹豫中徘徊，我不知道是应该接受还是应该拒绝。
“还记得在火车上吗？那次的吻，让我久久难忘。我都要憋疯了。”他抬起我的头，我有点儿慌，泪水轻轻滚下来。“别这样。我不想伤害你。”他停滞了准备进一步的唇，用手为我拭泪。“放开我，我不想和你发生任何接触。”我轻声地说，因为隔壁也有加班的同事，我想让任何人看到我们之间的荒唐。“可是……”“没有可是。如果你继续纠缠，我就调职。”“科长不会放了你这个得力的助手。”“那我就辞职。如果你想逼得我去死，你就随便吧。”我闭上眼睛，泪水默默流着。如果他是爱我就不会再继续碰我，除非他只是想玩弄我，那我就认了。
他放开我，轻轻地为我整理罩衫，“对不起。我今天喝了点儿酒，就有点儿管不住自己。我以后不会再犯了。如果我还是忍不住，你就打我一个嘴巴，那我就会很快地清醒，决不再侵犯你。”他失望地坐回他的座位。我靠在墙上抽泣，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了。也许我明天就应该去请求调岗，远离他才是最正确的。
看看表已经20：00多了，可是我的工作只完成了一半。我准备回家，再和他单独相处，我的精神也会漰溃的。走廊里忽然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叫声，“爸爸！爸爸你在哪儿啊？”“我在这儿。”赵志刚愣了一下，一边迅速整理着桌子上的资料，一边回答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跳进来，“你怎么搬家了？”我的心不由得颤抖，是不是他妈妈也来了。我迅速地擦干泪痕，幸亏我们没有发生什么，否则就死定了。“你怎么来了？”“是爷爷带我来的。妈妈也值班，就把我送到爷爷家了。你怎么也这么忙啊。都没人陪我玩了。”“爸爸是在工作，最近要常加班的。”一个六十几岁的老人家走进来，“大刚，他非要来看看。”“没事，你坐会儿吧。”“不坐了，我要去陪你妈溜弯去，她在楼下等着呢。让孩子先在这儿玩吧，一会儿我来接他。思哲你不许闹，要不然，明天我就送你回去。”“爷爷你快走吧。”我不由得想到我的儿子，他也是被姥姥、姥爷陪着。我看着赵思哲，他长得有点儿赵志刚，大鼻子和脸形像，也许他漂亮的眼睛更像他妈妈吧。我的儿子就是眼睛长得像我。“大爷。”我看到老人的眼睛看到我，我笑了一下站起来。“我没见过你啊。也是新分来的大学生啊？”“我不是。”“她是小陆，是老人了。”“哟，看着很年轻啊。不像刚才那两个疯丫头。你们看看……”他指着窗外，我们不由得过去看，说得正是李晓和王童，她们借着酒劲一边跑跳，一边大声地唱。我耸了一下肩笑笑，“她们才是新分来的，多有活力啊。我老了。”“这孩子，你很年轻啊，有没有对象，让你大妈给你介绍一个。”“不用了。”我和赵志刚异口同声地回答。“哦，有对象了。”“我是孩子妈妈了。”“我这眼力是不行了，现在是姑娘和媳妇分不清了。哈哈！”原来赵志刚像他的爸爸啊。
我有点儿羞涩，拉过赵思哲。“你几岁了？”“我六岁，快上学了。”“那你在这儿要玩什么呢？”“小陆，我走了。大刚你们忙吧。”“大爷你慢点儿走。”“不用和我客气，有空去我家玩啊。”“好。”“老人家都这么啰嗦。”赵志刚有点儿不自在。“阿姨，你让我玩电脑游戏吧。我妈妈不让我玩。”“思哲，不要缠着阿姨，我们要工作呢。”“来，你要玩什么？电脑是不能长时间玩的，会伤眼睛的。”“妈妈也这样说，所以家里的电脑都不让我碰。可是我就是想玩。”“那这样吧，我给你找个游戏。你玩半小时就不许再玩了。你不听话，以后就不许再到我这里来了。行吗？”“好！”我拉他坐到李晓的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