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懊恼呢,前面的胖子回过头说:“小赵,你可合算了。出门学习才几天啊,就把妹妹抱在怀中了。”我的脸涨得通红,正想着怎么回敬他呢。赵志刚说话了,“你妒忌啊,有本事长瘦点啊?你长瘦点儿,我让你抱她。她挺沉呢!”哈哈……车里响起一串笑声,我侧头看着窗外没有说话。心里有点儿不快,却不好和陌生人发泄。幸好他的手还老实,没有乱动。盼着快点儿到火车站,可是时间好像走得太慢了,我热得脸通红。“你发烧了吗?”他在我耳边轻声地问,他的鼻息混着烟草味喷到我的脸上,有点儿痒,我躲不开。看到我躲闪,他笑了,胳膊用力一搂,拥紧我。我悄悄地用手掐他的手背,他没动。我知道我用力了,他应该很痛。
下车了,陈姐在火车站门口焦急地等待着,看着我出现,她立刻挥手示意。火车已经开始检票了,幸好这里是始发站,所以等待的时间很长。我们一路小跑检票,上了火车找到座位坐下。我喘着粗气,瞪了一眼赵志刚。他哈哈一笑,去帮王哥把包摆放在行李架上。我和陈姐坐在一起,赵志刚坐在我对面,他一直看着我笑,笑得我的心一荡。我拿出MP3把两只耳朵堵上,看着窗外的风景,装着没看见他。隐约地听到陈姐在问他的手怎么了,他哈哈一笑,说是不小心撞的。我偷瞄了一下,他的手背已经我掐得淤青一块,我有点儿欠意,可是谁让他占我便宜了。“活该!”我低声地说了一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取烟盒离开了座位。我知道他又去吸烟了。
我闭目养神靠在椅子上,当我不经意地双臂抱拢的时候,不由得想到他那晚抱的情景,还有他刚刚在车上的动作。我的心波荡漾不定,觉得脸上直发烧,怎么总想到这个?不是说今天就一切都是过去式了吗?静下心来吧,回到家,我们就还是陌生人好了。“唉!”我轻叹一声,把头靠在窗户上,感受着火车的微微震动。
陈姐轻轻地拍拍我,我摘下一个耳麦,“什么事?”她笑着递给我一个桔子,“谢谢!”我接过桔子,却溜了一眼对面的座位,他还没有回来呢。“他去吸烟了,还没回来呢。最近他的烟瘾可是大增啊!”陈姐应该是说给我听吧。我一边吃着桔子,一边有点困惑,是不是我在给他什么暗示?让他以为我没有坚定的信念,所以他才会一直骚扰我?
“回去以后呢?不可能不打交道吧?你能确定吗?”我明白陈姐的意思。我淡然地一笑,“本来我就没什么啊,所以以后也不会有什么。”这是说给她听的,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吧。我去厕所,他正站在水池边,他点了一下头,我笑了一下然后走过去。当我从厕所里走出来时,他站在门边看窗外的风景,“出来了?”我笑笑,准备回座位去。“来一下吧。”我看了一下座位,这次一起回去的人有十多个,座位都挨着,所以说话不方便。“什么事?”我摘下耳麦问他。“生气了?”他晃了一下被我掐青的手。“没有啊,你活该!”“哈哈!还敢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他的眼里有种火焰,想要烧过来,我只想躲开,退后几步。“和我来。”他不由分说拉起我的手就往下一节车厢走,我又惊又羞,一路上人多,我不能大叫也不能挣扎,怕人会误会。任由他领我走过两节车厢,我们停在另一个车门边,这里没有人。“生气吗?”“是!”我有点儿慌,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和他单独相处,让我窒息。他把我挤在角落里,拥我入怀,他的男子汉气息,让我一阵迷乱。我强自镇定,无力地挣扎着,“别这样。快放开我。”“我想反悔,不想放过你。怎么办?”“不可以,不行。”我垂下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为什么?陈姐他们不是可以吗?你又没有约束了?为什么不可以?”“你还有家啊,你别忘了。”“我……”他有点儿懊丧。他放松了,我以为可以逃脱,可是他突然用手抬起我的头,我微闭着眼睛,我知道我逃不了。他的唇压上来了,浓浓的烟味涌到我的嘴里、鼻腔里。这是我最讨厌的气味,可是我现在觉得是一种享受。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我羞愧地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转身去看着窗外。“这样不对,以后不可以再这样。否则我要翻脸的!”“我也知道,可是我忍不住。现在我能体会陈姐他们的伤痛了。”“算了吧。我们没有开始,所以不用痛苦。不要再说了,否则我会怀疑你只是想和我上床。”“我没有那个意思。”他从背后搂着我的腰,他的热让我浑身发烫,心中隐隐有一种冲动在跳跃。
“回去吧,时间长了,别人会怀疑的。”我轻轻地去掰他的手掌。他没有反对,又拉着我的手往回走,近了,离座位越来越近了。我甩掉他的手去水池边洗了一下脸,脸上的红潮还没退尽。他先回去了,我看看镜子中的自己。唉!离他远点儿吧,否则会很麻烦。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话,他就不会再过分了。这一切都是我惹来的麻烦,我要自己想办法解决。深呼一口气,我才回到座位去。假装自然地向旁边的同事笑了一下,坐回我的座位。“你们干什么了?”陈姐趴在我的耳边轻声地问。“我没有啊。”红潮又涌上来。“狡辩,我都看出来了。小丫头!”陈姐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腿。赵志刚悠闲地歪在座位上,有点儿得意地看着我。这个讨厌的家伙!“是恨他,还是爱他?”陈姐又问。“我没有。去!”我娇羞极了,打掉她拉我胳膊的手。“小丫头你要是不说,我不去问他。你们到底去干什么了?看你的脸红的,像个大苹果。偷嘴吃了吧?”“我……”我偷看了一眼赵志刚,他在笑眯眯地望着我们。我撅起嘴,“我们没什么。你要问就去问他好了。”“嘴硬吧你。你以为我不敢问吗?”“大刚,问你一件事。”“什么事?”他懒洋洋的回答。
陈姐一伸手招呼赵志刚趴在小桌子上,我羞极了。一个劲地推陈姐,不想让她说话。“别闹!你说,你们干什么去了?”陈姐一边打着我的手,一边轻声地问着赵志刚。王哥也听到了不由得立起耳朵。“我们?”赵志刚笑着看着我,“让我说吗?”陈姐坐直起身体对我轻声地威胁:“告诉你,别闹!要不然我大声地说,让大家都听到。你信不信?”她在笑,可是我心虚啊。“不许说!你们真讨厌!”“哈哈!”赵志刚大声地笑着,然后他轻声地对陈姐说:“她不让说啊。你还是问她吧。”我戴上耳麦听音乐,看着窗外,不去理睬他们。陈姐不依不饶地拉着我的胳膊晃来晃去的,我干脆闭起眼睛不理她。她一下子扯掉我的耳麦,“我要问他,还问他。你听着。我要你听着。”我抿着嘴笑,不信他会说实话。他却低声地对陈姐说:“真的想知道吗?告诉你啊,我亲她了!好甜的。等一会儿下了火车,我就和她去开房,你们要不要跟来看看啊?哈哈哈哈……”他大声地笑着。别人听不到他说话,却听到他的笑声,都看过来。我又羞又气,在桌子下用力踢他。陈姐笑了,“骗鬼呢?我才不信呢。大刚最滑了!妹妹,你说你敢去吗?”“谁说要去了,他做梦吧!”我又戴上耳麦。我现在到是担心他真的会在下火车后,拉我去开房间,那时我会拒绝吗?刚才的吻已经让我心醉,我不讨厌他。我已经离婚了,我在乎什么。可是……一阵烦乱涌上心头。
我们四个人在这里闹得开心,总是有笑声传出来。赵梅就坐在赵志刚身后的座位上,她偶尔会回头来看。我的心不由得一颤,我劝她放弃,可是我自己却深陷进来。我应该怎么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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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意外事件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龙飞。我犹豫了一下,如果没有大事,他应该不会骚扰我的。“喂,什么事?”“你在哪儿?”“我在火车上,晚上到大庆。”“你妹妹住院了,你不知道吗?”“什么时候的事?”“昨天一早的事,小梁子叫我去帮忙。老二已经起不来床了。我帮他们办的住院手续。他们不让告诉爸爸妈妈,怕他们担心。所以我想先告诉你好了。”“在哪儿啊?怎么回事?”看到我着急的表情,陈姐他们都不再闹了。“住在二医院。持续高烧不退,怀疑是肺结核。”“她以前不就得过吗?不是已经钙化了吗?”(我妹妹是大夫,被病人传染得了肺结核。她一直在吃药,应该已经没问题了啊。)“不明白,要求住院观察。我也不懂啊。现在是小梁子一个人在护理,我白天去帮忙,可是也不太方便。她一个人不能动。”“知道了,我到大庆,直接去医院。”“好。嗯……”“什么事?”我有点儿烦了。“你怎么对爸爸妈妈说呢?”“我没想啊。再说吧。”“我一会儿打电话吧,就说接你回咱们家。明天再回去,你看行吗?”我略一思索,只能这和办啊,要不然怕爸爸和妈妈会担心的。“随你吧,你打电话吧。”“要我接你去吗?”龙飞轻声地问,倒像是在求我。“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那好吧。”挂断电话,我的心像是针刺一样。家里人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有事自然还要找他帮忙了。可是妹妹的身体更让我担心,作为大夫,她的工作很累了,她身体一直不太好。她结婚两年了,要过一次孩子,没保住。我父母伤心了很久呢。
我心急如焚,关掉MP3。眼睛盯着窗外。“怎么了?”陈姐和赵志刚同声地问道。“我妹妹住院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别急,应该没事。谁陪她呢?”“她老公。没告诉我父母怕他们担心。”“那你一会儿去看她吗?在哪啊?”陈姐在问,他们都在听,应该都关心吧。“在二医院,怀疑是肺结核。”人们都怕会被传染,虽然我妹妹是在非传染期,我们不怕。可是不懂医学知识的人,总是会害怕的。就像人人听到爱滋病会躲得远远一样。“你一个人行吗?”赵志刚关切地望着我。“我是老大,没什么不行的。照顾妹妹是我必须做的事。”我一直不停地跺着脚,急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怪不得昨天,妹夫打来电话,问我在哪儿,然后就说没什么事,让我好好学习。他是想求助,又怕我担心啊。
“没事,别急啊,要不我陪你去吧。”赵志刚低声地说。“啊?不用!谢谢了,还是回去陪你媳妇吧。”“就是你去算怎么回事啊?你是她什么人啊?再说她妹妹是个女人,你也不方便。”陈姐也瞪了一眼赵志刚。“我就是想帮个忙嘛。”“谁来的电话啊?”“是我老公。”我脱口说出来。“哦?”他们都惊讶地望着我。“你不是已经……”陈姐先打破僵局,说出了他们都想知道的问题。“我习惯了。”赵志刚又走了,他去吸烟了。“唉!”陈姐拍拍我的腿,她和王哥对视了一眼。“你还是爱他吧?”“我不知道,想起他我就心里痛得要命,别提他了。”陈姐不再说话了,她和王哥玩“钓鱼”,我只是在一边看着。赵志刚直到快要下车才回来,他身上的烟味好大了。他默默地和王哥把行李拿下来,然后一直替我拿着包,我伸手要,他不理我。我只好跟着他走,我们走得很快,许多的同事都被落在后面。赵志刚才说话:“用不用我送你去啊?你一个人不安全。”“我没事。”“我说我送你去,到哪我就走,没人看到我。”他板着脸在前面走,我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
出站台只开了两个门,我们刚走出去,就听见有人在叫我:“陆姐!”“嗯?”是龙飞的同事张志,他家里有车。“你怎么来了?”“龙哥,在这里呢?我找到陆姐了。”龙飞跑过来了,“你没带包吗?”“你怎么来了?”“我不放心。”龙飞不敢看我的眼睛,因为有外人在,所以我不想太为难他。“赵哥,他是龙飞。”“你好,赵志刚。”“你好。谢谢你,照顾悠悠。”龙飞认识我的背包,伸手就接过去了。赵志刚看了我一眼,“那我走了。”“谢谢!明天请你代我向科长请个假。”“好!”他走了,没再回头看。我和龙飞上了张志的车,我们一路飞奔去二医院,我心里急死了。“老二,怎么样?”“还是高烧不退。怀疑是结核性脑膜炎,要做腰穿。老二,不同意。”“哦。”我不想再说话,只是靠在椅子上休息,头好痛,车开快了,我就晕车。“没事吧?”“没事,有点儿累了。谢谢你。”“你们两口子还这么客气啊?”“呵呵。”龙飞笑了一下没说话。
到了二医院,我让龙飞跟张志一起走了。我一个人匆匆跑上楼去,我妹妹住在住院二部217,是个双人间,我妹夫找人帮忙包了下来,这样陪护也能休息一下。我轻轻地推开门,妹妹头发零乱,正输液呢。妹夫靠在另一张床上打着盹,他一惊一下子跳起来,先看了一眼妹妹输液瓶,然后才勉强笑了一下,“大姐什么时候回来的?”“刚下火车。”“你怎么来的?”“是……你姐夫送我来的,他明天要上班,我让他回去了。怎么样了?”我伸手去摸妹妹的额头,还是烫手。“高烧不退啊,刚量完,39度多。”“几天了?”“三天了,本来住在她们医院,可是拍片发现肺部结核好像是大了,就不敢让她住了。她不肯来这里,嫌是传染病院不干净。是姐夫劝了半天,才强把她送到这来。”“哦,什么时候腰穿啊?”“这……她不同意啊。你再劝劝吧。”“我不做。大姐……”妹妹的眼睛都睁不开,泪水流下来了。“好了。自己就是大夫,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啊?我做主,要不我就去把爸爸和妈妈叫来。”“不要!我怕疼,可疼了。”“你啊,就是自己是大夫看到别人疼,你才害怕的。有病不查怎么行呢?”“呜呜……我不想做。”“乖……”我用毛巾轻轻给妹妹擦着眼泪,心疼她的柔弱,不由得泪花也在眼圈里打转。“睡会儿吧。我们明天再商量。”我回头去望着妹夫,“吃晚饭了吗?”“我没吃,给她打了粥,她只吃了几口就吐了。”“这怎么行啊?”“没办法,这几天就是这样,她一动就头晕,然后就吐。给她输营养液了,怕她撑不住。”“行,你去睡会儿吧,我来守着。”“没事,大姐,你休息一会儿吧。我不累。”“还说不累,脸色都不好了。快去睡会儿吧。”“我胖啊,没事。你躺会儿吧。你没晕车吗?”小梁子身高只不过170cm,体重却有160斤。“别贫了,我今天挺好的。你快睡吧,到了半夜你再替我。输液要多久?”“还有三瓶呢,大概要到12点多吧。”“行,我看着,有事就去叫护士。”小梁去躺下了,我坐在妹妹的床头,心疼地抚着她的头发,她出汗了,我用干毛巾为她擦一下胸和背。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泪水还没干。妹妹从小就娇气,当了大夫见得多了,工作很认真。结果却被病人传染了,怀孕也被迫打了胎,没少遭罪。爸爸一直后悔让她当了大夫,所以弟弟虽然也是学医的,爸爸却找人把他安排在医专当了老师。
看到妹妹的嘴唇都干了,我轻地用棉签沾着水给她擦拭。我看到床头放着两个订餐电话,一个是二医院食堂的,一个是院外小吃部的。食堂肯定这个点儿不开门了,我就打了院外的订餐电话,给妹夫点了酱茄子和鱼香肉丝,都是他喜欢吃的。过了近半个小时饭才送来,我叫醒妹夫让他吃完再睡。也没吃晚饭却不觉得饿,只是喝了一袋牛奶。
盯着输液瓶,不敢疏忽,生怕会走空瓶伤到妹妹。妹夫把电视打开了,只不会没开出声音,电视里正播放着《亮剑》,这个片子,我们一家都爱看,我已经看过两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