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科长,严主任”。
来到秘书科,看到严旭东和童观,碧华喊了一声。
听到碧华的喊声,看着碧华年轻帅气的容貌,童观微微摇了摇头,碧华喊人的先后明显犯了官场的一个忌讳,怪不得始终没有领导看中他,还是年轻,欠缺经验啊。
不过想到严旭东刚才所说,张市长要见碧华的话,童观止住心中的想法,紧忙开口。
“严主任,碧秘书已经来了,我正好有点事要出去一下,您和碧秘书先聊着”。
童观不愧是官场老油条,在碧华进来之后,他明显找了个理由离开,给严旭东和碧华单独聊天的机会。
目送童观离开,严旭东对童观的表现很满意,甚至可以说相当满意。
“严主任,你找我有事”?
对严旭东,碧华显然不如对童观客气,至于为什么,严旭东心里也能猜到些。
“碧华,我想咱们两个之间或许有什么误会,我承认年轻的时候确实喜欢过你姐,但现在我对碧玲真的没有其他的想法”。
“是啊,现在的我姐,谁又能有想法呢”?
听到碧华的话,看着他的眼神,严旭东眉头一皱,从碧华的目光里,他看到了厌恶和嘲笑。
“碧华,你误会了,我没有嫌弃你姐的意思……”。
“行了,你不用说了,如果你只是来和我说这些,我想大可不必”。
碧华打断了严旭东的话,眼中除了失望之外,还有着压抑的愤怒。从一开始抱着目的考上公务员,再到成为公务员的辛酸苦辣,碧华深知他要实现自己的目标,有多难。
“唉”。
看着碧华,严旭东叹了口气,也认为碧华太不懂事了,丝毫不理解他姐姐碧玲的苦楚,却哪知碧华的心里同样不轻松,甚至苦楚并不比碧玲少。
想到张泽涛的吩咐,严旭东摇了摇头,止住他和碧华的私事。
“碧华,张市长,要见你”。
“谁,张市长!你说张市长要见我”?
本来眼中有些怒气的碧华,再听到严旭东的这句话,全都转变成了惊愕,他从来没想过,新任市长张泽涛会见他。
“嗯,是的,张市长要见你,而且是看了所有秘书的资料后,要求见你”。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在秘书呆了两年的碧华,并不是菜鸟,从严旭东的这句话里,他体会到了什么那个深意。
“走吧,不要让张市长久等”。
深深的看了眼碧华,严旭东内心一叹,也不知张泽涛见碧华,对碧玲来说是好是坏。至于心中的一些猜测,严旭东却没有说,因为他怕一旦说出来,冲动的碧华会冲撞了张泽涛。
0485 敲定秘书
“当当当”。
“请进”。
听到敲门声,张泽涛放下了秘书科最后一人的资料,扭头看向了推门而入的严旭东。
“张市长,这就是秘书科的碧华同志,您看”?
“哦,严主任,你先去忙吧,有事我再叫你”。
“好的,张市长,那您先忙”。
对严旭东点了点,张泽涛把目光看向了碧华。二十五六的年纪,正如当初张泽涛在燕北市秘书科的年纪一样,只不过和当初的张泽涛相比,碧华的脸上还有着一丝稚嫩。
“碧秘书,知道为什么我叫你来吗”?
起身来到待客沙发去,向有些拘谨的碧华招呼一声,张泽涛面带笑容的问道。
拘谨的摇了摇头,看着张泽涛,碧华的心中有股羡慕,他一直都梦想着达到张泽涛这样的高度,从而实现他的目标。
“呵呵,碧秘书,别站着了,也别紧张,坐吧”。
虽然只比张泽涛的年纪小了三岁,但碧华和张泽涛的身份却有着天差之别,半坐在市长办公室的待客沙发上,碧华依然没有从拘谨中放松出来。
“我看了你的资料,省师范学院的高材生,主动放弃了留校的机会,而考了安定市的公务员,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张泽涛看到碧华依然紧张,抽了一根烟递给了他,同样自己也抽了一根。在碧华为自己点燃之后,张泽涛呼了一口烟气,又把目光盯在了碧华的脸上。
“张市长,我,我不喜欢当老师”。
看着张泽涛,碧华也不知道为什么,浑身有些发颤,仿佛张泽涛的双眼能洞察他的灵魂一般。
“师范学院的学生,而且还是理科专业,做秘书这个工作,可是有些不对口啊”。
张泽涛满含深意的看了眼碧华,嘴角浮现一抹微笑。
感受张泽涛含有深意的目光,碧华紧忙低下头,心跳有些加速。和严旭东来之前,碧华心里还想着面对张泽涛的时候,该怎么说,说什么,但此刻真的面对张泽涛,他发现他心里空的就剩下紧张了。
“秘书可是一份锻炼人的职业,各方各面都要了解,如果我没记错,你在秘书科上班已经快三年了吧,不知道对安定市的这个大整体有什么看法”?
听到张泽涛这个问题,碧华低着的头猛的抬了起来,张了张嘴,却还是有些顾虑。
“碧秘书,有什么话大胆的说,咱们的年龄相近,就当是同辈间的交流好了,不要有什么顾忌”。
张泽涛的话,让碧华犹豫了许久,想到自己心中的目标,再想到自己在秘书科的一无是处,碧华脸色一沉,突然开口说道。
“张市长,既然这样,那我就说说,说错了,您也不要见怪”。
“好,你说吧”。
张泽涛点了点头,示意碧华开始。
“张市长,虽然现在的安定市看起来比普通的县级市要繁华,但安定市的未来却是县级市中垫底的”?
“哦?为什么这么说”?
张泽涛看着碧华,对他的话,突然间有了些兴趣。
“张市长,一个城市若想发展,主要是靠经济,而经济的发展,则是靠特色。纵观华夏,任何城市的飞速发展,都有着它自己的特色。我不否认安定市也有着自己的特色,但现在嘛?想要发展,难上加难”!
“碧秘书,既然安定市有着自己的特色,要发展,为什么还难上加难呢“?
“这……”。
听到张泽涛的追问,碧华犹豫了,但看到张泽涛的眼神,碧华想要赌一把,要不然究其他一生,都完成不了自己的目的。
“因为安定市的主政领导”。
看着张泽涛的脸色突然间变得严肃,碧华心里咯噔一下,急速的心跳,险些让他出不过来气。
“继续说”。
张泽涛略显低沉的声音,让心跳加速的碧华,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或许赌对了。
“张市长,一个城市要想发展,虽然是靠特色,但主政领导也有着绝大部分的关系,安定市之所以能发展到现在,以往领导们功不可没,如果按照当初领导们的既定方针,安定市或许能走在全国县级市的前列,但如今么……”。
“就拿教育来说,教育是获得科技的主要途径,而科技则是城市发展必不可少的条件之一,安定市连科技都没有了,又谈何发展”。
“现在安定市就好比是个自闭的神童,尽管现在较其他的孩童要聪明不少,但封闭了对神童的教育,神童的水平又怎能提高的上来?他的未来可以预期”。
听着碧华的侃侃而谈,张泽涛心中多少有些诧异,他没想到理科出身的碧华还有这番认识。更重要的是,碧华很聪明,知道自己在上坝镇的动作,就举出了关于教育方面的例子。
深深的看了眼碧华,张泽涛已然决定自己的秘书就是他了。至于碧华对碧玲甩脸子的事,从碧华进入办公室的那瞬间,张泽涛就探测到了是因为为什么。
说实话,从张泽涛连续的几个问题后,碧华心里已经不再有担任张泽涛秘书的想法,不是他不想,而是认为他自己没有那个福分。之所以说出这些话,他也是抱着破罐子破摔,赌一把的想法。
在碧华心里,张泽涛大不了自己几岁就已经是副厅级,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张泽涛有绝对背景,是来安定市镀金的,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张泽涛有着据对的能力,是来打破安定市局势的。
如果是第一种,张泽涛或许听了自己的话,一笑置之,可如果是第二种,年轻的张泽涛,应该不会允许安定市出现一言堂,忽略他的存在。
“碧秘书,我还缺一个专职秘书,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听到张泽涛突然开口的话,碧华似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之后,他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和狂喜,他知道,他赌对了。
“我……,谢谢张市长,我肯定不会让您失望“。
“好,我期待你的表现,你去严主任那办一下相关手续吧,争取尽快来上班“。
“是,张市长,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尽我最大努力把本职工作做好,为您服务“。
站起身,碧华脸上的激动始终没退,因为只有他才知道,这个机会对他来说,意味的不止是身份,还有他心中那难以实现的目标。
“机会是你自己争取的,我只是给了你一个平台,至于你能走到哪步,最重要的是要看你自己。还有,适当轻松一下,我想对你来说会更好,有时候大家在乎的或许不是结果,而是相互间的关爱,有时间,去看看你姐吧,不要让你和她都活的太累“。
“张市长,您怎么知道……“。
听到隐藏内心深处,从来未向人透露的秘密,仿佛被张泽涛看透,碧华脸色惊变。
“呵呵,去办手续吧”。
张泽涛并没有回答碧华,有着官商系统,任何人在张泽涛面前都不会有秘密。在碧华进入办公室的那瞬间,张泽涛什么都清楚了。
或许别人会认同碧华所说,他考公务员,是因为不喜欢老师的工作,但张泽涛知道,他之所以考取公务员,是为了还他姐碧玲一个公道,将所有陷害他姐的人打下地狱。
虽然林暴等人当初被判了十三年,但在当初碧华的心里,还远远不够,可是他却没有丝毫办法,从那时起他的心中就下了一个决定,就是掌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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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6 尽释前嫌
木讷的走出张泽涛的办公室,碧华脑海里还回想着张泽涛的那句话。
“有时候大家在乎的或许不是结果,而是相互间的关爱,有时间,去看看你姐吧,不要让你和她都活的太累“。
“难道,我错了吗“?
抬起头望着市政斧大楼廊道的天花板,碧华心中首次变得疑惑。
当初知道碧玲受到伤害,碧华想手刃林暴的心都有,但他知道他那样做,他姐姐碧玲活不到现在。
林暴被判的时候,碧华知道以林暴作恶的程度,枪毙都不为过,但却仅被判了十三年,更有甚者在狱中还不到六年就出来了,这让碧华更意识到了权利的重要姓。
毛利权在安定市权势滔天,所以他敢和省府对抗,左敏璐有着毛利权在身后支持,他才敢放火烧证据,林暴榜上了左敏璐的大腿,所以他才能提前出狱,这一切的一切,无不昭示着,权利这把无形的利器。
“不,我没错”。
没有张泽涛的心境和经历,碧华的执拗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可是……”?
虽然执拗,但想到每次自己强忍着心痛,冷言讽刺碧玲,让她坚强活下去时,碧玲的表情,碧华又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自己之前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
拿出手机,调出那存在心里,却始终没有勇气去拨通的电话号码,碧华的心情很复杂。
“或许,张市长说的对”。
想到张泽涛说的话,碧华略显犹豫,按下了拨号键。
“叮铃铃,叮铃铃”。
碧玲私房菜内,老板娘碧玲的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漫不经心拿过手机,看着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碧玲的脸色突然间有些苍白,玉手有些抖。
六年了,碧玲给这个号码,打过几次电话,但话不到两句,必定会吵起来,而这个号码回拨,还是第一次。
“老板娘,您没事吧”?
在碧玲身边的收银员小月,看到碧玲的表情,脸上不由得有些担忧。
“小月,我出去一下”。
看着碧玲快步离开时的慌乱脚步,小月脸上满是疑惑,在她们这群受磨难的孩子心中,碧玲就是她们的亲人,她们的依靠。
躲在碧玲私房菜临时休息的小屋内,听着电话铃声还在响着,碧玲的心情很复杂。
“嗯“?
市政斧大楼走廊内的碧华,听着通了的电话一直没人接,眉头微蹙,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呀“。
已经决定接听电话的碧玲,听着急促的铃声,突然消失,有些急了,眼泪也在双眼中打转。
尽管碧华和父母,一直对碧玲甩脸子,但碧玲心里还是期待着能有一个完整的家,有一个让她累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拿起电话,看着那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号码,碧玲犹豫一下,拨了回去。
“叮铃铃“!
差一步就进入市政斧办公室的碧华,听到手机铃声,眉头一皱,拿出电话,看到是碧玲时,脸色微怔,又大步离开了市政办。
走到市政斧,没人走动的楼梯口,碧华稍显犹豫,按了接听键。
“小华“。
听着那熟悉而有显陌生的声音,碧华的心里五味参杂。
对方的沉默,让碧玲的脸色更加苍白,幽幽一叹,眼泪夺眶而出。
“姐“。
“小华,你叫我什么?你叫我什么“?
哭泣中的碧玲,突然听到对方传过来的声音,顾不得哭泣,急声问道。
听着碧玲声音的急促,碧华的眼眶也是有些泛红。
“姐,对不起,我错了“。
当初碧华对碧玲冷言冷语是为了让碧玲坚强,但碧玲坚强起来之后,成为公务员的碧华,则是频受打击。
没有成公务员的时候,碧华觉得抓住权利很简单,但真的成为公务员,他才知道,得到权利不是那么容易的。
虽然碧玲走出了当初的沉痛,但碧华却忘不了当初的一幕幕,更不会忘了他自己定下的目标,但通往目标途中的荆棘,刺得碧华遍体鳞伤。
遍布荆棘的路途,让碧华疲惫不堪,再加上在单位内的勾心斗角,低三下四,让碧华的郁火积聚在胸,想要发泄。
说到底,碧华还很年轻,还不会调节自己,更比不上张泽涛的心境,这就导致,他的脾气偶尔变得很暴躁,尤其是面对碧玲的时候。再加上碧玲已经走出了阴影,碧华也没有考虑那么多,一来二去,几乎是见面就吵的两姐弟,关系自然恶化。
关系恶化归恶化,但两人心里却还有着那份化不开的亲情,缺少的只是一道敞开心扉的桥梁。
这也是为什么张泽涛最终选择碧华做自己秘书的原因,要不然以张泽涛的姓格,绝对不会选择连自己亲姐姐都讽刺的人来作为自己的秘书。
“呜呜呜……”。
本来命运就很悲惨,又被自己的亲人埋怨和冷言相对,可想而知,碧玲这些年承受的到底有多少。
“姐,不哭,晚上我去接你,咱回家”。
“呜呜……”。
听到回家两字,碧玲的哭声更大了,俏丽的脸蛋上,有的只是我见犹怜的凄美。
或许是发泄差不多了,碧玲的哭声渐渐的小了,看了眼依然通话中的手机,碧玲抹了把眼泪,柔声问道。
“小华,你还在吗”?
“姐,我在“。
“呜呜……”。
一声数年未听到的“姐“,又让碧玲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姐,你不要哭了,好不好?算了,你先调节下吧,我还有点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