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显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他怎么可能真的让颜玉月出这笔银子,不过,如果不出此下策,他这个小娘子一定会找机会随时从台子上面溜走,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气鼓鼓的坐在自己位子上,一步不离的等着自己宰割。
司徒婉儿心里更生疑虑,王爷为什么不遗余力的抬升洛夫人的地位,现在这样替她歌功颂德,让众人把她像菩萨一样供奉起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王爷真的对她有意?
不行,怎么能让她一人把风头出足,到底我还是这冀州城的女主人!
哼,等我慢慢夺回王爷的心,再摆布了你!
想罢,司徒婉儿站起来,走到台前。
“王爷,婉儿也想略进绵力,虽然我没有粮食赈灾,但从明日起,婉儿愿意参与放粮,我想,如果我父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
司徒小姐说得大义凛然,洛显自然答应。
“那就委屈司徒小姐了。”
颜玉月现在对司徒小姐已经完全没有兴趣了,她只关心自己的两千两银子的问题,所以,等到这个所谓的什么大会一结束,立刻揪住洛显不放。
“我没有两千两银子给你!你要捐,你自己筹措去,不要打我的主意!”
洛显抱歉的看看大家:“我先送洛夫人回去,各位随意。”
然后潇洒的携带者颜玉月抽身离去。
司徒小姐知道今天自己甘拜下风,洛显没有给自己制造一点机会。
“你不要想我的两千两银子了!”
颜玉月一路上都在重复这句话,进了广源号仍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铺子里的伙计连带冯掌柜,长风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俩。
这不是庆王爷吗?夫人就这么冲他大户小叫的,王爷怎么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真担心王爷震怒,大家都人头不保。
“夫人!”重阳冲过来,把颜玉月拉到身边,像看到久别重逢的孩子了一样,上上下下把颜玉月打量个遍。
自从夫人被王爷带走以后,自己就回到广源号等着,如今总算把他们都盼回来了。
“你别走!”颜玉月拨开重阳的手,又冲回了洛显身边,继续声讨。
“我没想走啊。”
洛显大摇大摆的坐下,他面无愧色的样子更加激起颜玉月的愤怒。
冗冗长长,喋喋不休,从下了车一直到晚饭桌上。
洛显不时的给颜玉月夹菜,堆的颜玉月的碗像小山高,为了她的嗓子着想,还不停的往她的杯子里蓄水。
这是那个威风八面的王爷吗?这是自己家那个娇俏可人的夫人吗?
基本上这就是一出驯悍记的经典版本。
桌上的冯掌柜,岳长风和重阳都不约而同的想。
哼哼,看来今晚的情势非常难以琢磨,所以,三个人等晚饭过后,都指明一件事逃之夭夭了。
“你怎么还不走!”
颜玉月终于有些累了。她已经喋喋不休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到了已经忘乎所以的地步。等现在才发现,两个人不知何时已经吵到了颜玉月的卧房。
一手撑着敞开的房门,颜玉月一边下逐客令。
“你快走啊,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是会引人是非的!”
洛显倒是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先是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像是参观样板间似的,然后就一头倒在床上,舒舒服服的靠在被子上。
颜玉月别过脸去,她承认,此刻洛显的样子非常诱人,非常的引人遐想。她脸色微微发烫,困难的咽了下口水。
“你快点走啊,你是王爷之身,不方便留在这里。与礼不合。”
看那丫头的样子,洛显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过自己都出卖色相到如此地步了,怎么能轻易就放手呢。
“你不是要和我谈两千两银子吗?”
一提银子,颜玉月马上什么都忘了,迅速转过头来。
第35章
老天!他在脱衣服吗?颜玉月直愣愣的。
“你在干什么?”说是这么说,颜玉月眼睛可是一刻都没离开洛显的身上,脱去外衣,只着白色内衣的洛显显得更加让人想入非非了。
“玉儿?”
洛显轻轻叫道,这丫头已经完全呆愣了。
怎么停下来?颜玉月意犹未尽的醒过来,根本没有想到一个男人在她的房里脱衣服是多么的不合礼仪。
“我记得有人从家里走的时候,搜刮了不止两万两的银子装进自己的腰包呢。”
颜玉月心虚的咽了口唾沫。
“现在我只讨两千两的零头应该不为过吧?”
“那个!那个!”
颜玉月理亏,但是看到洛显得意的笑容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恼羞成怒的冲上床去想要用武力解决问题。
脚下一滑,扑通,颜玉月一头栽倒在洛显身上,自己还没顾的上疼。就听到洛显那头细声细气的叫起来。
“唉唷!洛夫人,这可与礼不合呀,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又这么投怀送抱的,我将来可怎么见人啊!”
颜玉月抬头,正看到洛显一副娇滴滴惨遭凌辱的小媳妇的悲惨形象,转瞬间又看到洛显眼里捉弄的神情,顿时火冒三丈,伸手就要抓他的脸。
洛显轻轻松松拦下她的爪子。
“皇甫洛显,我和你拼了!”
颜玉月发怒了,爬到洛显身上肆意攻击。
洛显哈哈大笑,和颜玉月逗弄着。
“玉儿。”
颜玉月的手再一次被洛显笼住,洛显眼里炙热的光芒让颜玉月不敢直视,立刻安静下来。
洛显执起颜玉月的手,把它轻轻放在嘴角吻了一下,然后用牙齿轻轻咬着。
颜玉月马上涨成了西红柿,红的一塌糊涂。
看着颜玉月脸红,洛显觉得非常有成就感。顺利成章的把她轻轻揽过来。
“我逗你的,怎么可能真让你出银子。”
“真的?”
颜玉月扬起脸,眼睛亮晶晶的。
洛显怀疑银子的魅力比自己要大的多。
他非常不满意的加大了手臂的力度,颜玉月又不说话了。
颜玉月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非常不知所措的等待着。
洛显并没有想要在今夜就要了她的打算,他想让颜玉月慢慢熟悉他的亲近,所以只是拥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哄着她聊天。
不一会儿功夫,颜玉月就昏昏睡去。
洛显轻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忍受的冲动,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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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重阳照例端了洗脸水去伺候夫人起床更衣。
今天的门好像没有关,重阳从开着的门向内望去。
天啊!
她迅速抓住快要坠地的脸盆,没有让它撞出一点声响。
从门口看进去的景象相当的养眼。
洛显仰面躺着,头发披在枕畔,白色的睡衣敞开,裸露的胸膛一起一伏的。
颜玉月侧身而卧,头就枕在洛显的胸口,长长的秀发与洛显的纠缠在一起,同是白色的丝质睡裙勾勒出她非常好的身材,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两个人都睡得很熟,洛显的手臂拥着颜玉月,自然的环在她的腰上。两个人又都张着一副绝世的好容颜,这场景,既不淫邪,又不猥琐,香艳又清纯,让人艳羡不已。
重阳匆匆从原路退了回去,在长廊上碰到长风,长风最近心情都好的很,人也开朗了许多。
“夫人还没起床吗?”
长风见重阳把洗脸水又端了回来便问道。
重阳胡乱的点点头。
阿九从天而降,见到重阳他们就问。
“王爷呢?”
长风奇怪,王爷昨天不是应该走了吗?
重阳没好气的一努嘴,阿九就要往屋里闯。
“要死了你!那是夫人的房间!”
重阳叫道,把水一泼,气呼呼的甩手而去。
长风仍然不解,阿九见状顿时醒悟过来。
他勾住长风的肩,很兄弟的把他带离危险地带,边走边为他答疑解惑,听得长风惊叹连连,不住的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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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非常无耻的睡到日上三竿还尤不自知,颜玉月是店面关张,洛显是有人放粮,反正都是闲人一个,睡死也没人管。
有些话真是不能说死的,正说没人管,事情就来了。
王府的一个亲兵急匆匆的穿过长廊,直奔后厅,阿九和长风正在那里聊天,一阵闲聊下来,两个人颇有好感,都是年纪不大,很是惺惺相惜起来。
长风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倒是很有见识,一点不像普通百姓家的孩子,阿九很是惊奇,过不了几年,这孩子毕竟会历练成个人物。
正聊着,那亲兵急喘喘的快步过来,低声在阿九身后说了些什么。
阿九脸色一变,长风看出有事情,便托词到前面找冯掌柜去了。
“真的?”阿九边走边问。
“是,司徒家的司徒忠刚刚飞奔来临时王府,我让他先回去,自己马不停蹄的就过来了。”
阿九脚步加快,来到颜玉月的卧房门口。
笃笃,笃笃,敲门的力度不大,却刚好把洛显吵醒。
洛显很孩子气的揉了揉眼睛,低头先看到颜玉月安稳的睡在自己怀里,脸上顿时酿出大大的笑意。
然后朝门口望去,阿九和一个亲兵背对着房内站着。敲门的是阿九。
“什么事?”洛显刚睡醒那种特有的懒懒的嗓音比平时更加温柔。
“主子,火神庙有事。”
阿九也放低声音,生怕吵到还在熟睡的夫人。
洛显马上精神起来。他轻轻撤出环在颜玉月身上的手臂,颜玉月迷迷糊糊的对旁边少了个肉枕十分不满,嘴嘟起来,伸手在旁边寻找着。
“晚上等我回来。”
颜玉月可爱的举动逗的洛显忍不住咬她的耳朵。
“嗯嗯~”颜玉月胡乱答应着,顺手摸着一个枕头,代替了洛显,翻了个身,继续做她的春秋大梦去了。
洛显穿衣出来,顾不上洗漱,匆匆上马。
第36章
“到底什么事情?”
“主子,火神庙好像有人闹事。”
“是他派的人?”洛显立眉。
“是。主子,我们要不要抓?”
“先别急,看看情况再说。倘若他只要一个冀州乱,抓他倒是不妨事,就怕他的野心不止与此,我们得多加防备,免得着了他的道。”
二人边商量着,两匹快马飞奔火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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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婉儿对着梳妆镜一下一下梳理着头发,莹莹的烛光,映着她在镜中的容颜更加娇艳。
“嘶,”一不留神扯痛了头发,司徒婉儿唏嘘不已,看着断掉的秀发,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又在想下午的时候,洛显和那个寡妇的亲密场景了。那个场景就像如鲠在喉,让她怎么也忽略不掉,上不来下不去的反复折磨着她的神经。
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她知道,自己这副容貌,不是一般庸脂俗粉能够比得了的。
在冀州城内,所有女人见了她都会颜色晦暗,也许这样让自己太自负于自己的美貌了吧。
伸手抚摸着赛雪的肌肤,白的几乎透明,让人感觉不像真的,温婉美丽的如同画中走出的侍女,有些不可亲近。
司徒婉儿很嫉妒那个洛夫人,明明容颜不及自己,却偏偏长着一副讨喜俏皮的娃娃脸,明明是个寡妇,身上偏有一股灵动劲儿,整个人总是神采飞扬的。
啪!梳子重重的一摔!
司徒婉儿看到镜子里的美女脸色暗青,有些狰狞。
现在冀州百姓几乎奉洛显为神,那位洛夫人为菩萨了。
这一城,自己说什么也要扳回来!
镜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司徒婉儿心里揪了一下,猛地转过头。
不知何时,一个黑衣人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背对着自己。
“啊!”司徒婉儿大叫,随即定住神色,压低了声音,“你是谁?”
“呵呵呵呵”
那人声音奇低,像是有什么东西压住了他的喉咙,勉强从缝隙里挤出来的声音。
司徒婉儿听着都觉得胸腔发闷,透不过气来。
“不愧是定远侯,司徒宏远的女儿,临危不惧,佩服!”
“阁下是谁?能否对我言明。”
司徒婉儿说着,右手悄悄拉向梳妆台的一个小抽屉,那里有一把短剑,是她防身之物。
“司徒小姐用不着用剑防身。”那人一语中的。
司徒婉儿心中大惊,他怎么知道抽屉里有把短剑!
这剑当年是他爹缴获的战利品,因为做的十分精致小巧,便送给她防身,司徒婉儿不懂武艺,这剑也从没用过。
“阁下到底是谁?”
那人又是一通怪笑。
“小姐还记得刘义吗?”
“刘义?”
“没错,就是被小姐活埋在后花园的那个刘义。”
“这!”司徒婉儿站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想要干什么?怎么对自己家的底细这么清楚!难道是家里人走漏了风声,或者……
“小姐不必多虑,那刘义不过是贱命一条,死不足惜。我这次来,是想亲自和小姐商量一下上次刘义说得那件事情。”
司徒婉儿借着烛光想看清那个人的面容,可他脸上蒙着黑布,而且始终站在阴暗处,看来是不像露出真面目。
“阁下是刘义的,主人?”司徒婉儿大胆猜测着,他刚才对刘义的鄙视,似乎显示了他身份的不凡。
“哈哈哈,司徒小姐果然聪慧。不错,我正是他的主人。”
“哼,”司徒婉儿重新坐回去,“我看,关于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你们上次带来的字据,根本就是假的,既然没有诚意,我也没必要趟这趟浑水,你走吧,我就当没见过你们。”
那人一愣,急忙道:“司徒小姐不想报父仇了吗?”
司徒婉儿哼了一声。
“司徒小姐,关于那条字据,肯定内中有因,我自会查明,况且你已经处置了刘义。”
司徒婉儿别过脸去,似乎对他说得话不感兴趣。
司徒婉儿的态度令那个人十分不悦,可又无可奈何。
“既然如此,我只劝小姐,明日不要去火神庙,以防不测。”
火神庙?
司徒婉儿眼睛转了转。
“阁下的意思是?”
“既然小姐不肯出手,我们只好自己动手为老将军报仇,虽然我们人单力孤,也只好只身犯险,杀不了皇帝,只能刺杀钦差了。”
杀洛显?
司徒婉儿豁然转身,面带笑容。
“阁下不用焦急,我也并没有说不帮这个忙,但总得容我些时间。
上次刘义来说时,我发往各地的信函就已经写好了,若是没有字据那件事情,恐怕都已经到了那些将军手中。
就说如今刺杀钦差,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总需有个更加何合适的时机,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司徒婉儿突然转变的态度也让那人摸不着底。
“小姐的意思是?”
“如果阁下信得过我,那就由我亲自动手,也算为我父报仇的大举,祭旗吧。”
“好!不愧是司徒小姐。”
司徒婉儿意味深长的一笑:“不过,还得请阁下帮一个小忙。”
“小姐不必客气。”
司徒婉儿转过身去,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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