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纯情,右岸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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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纯情,右岸媚色-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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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猪仔只要吃了睡、睡了吃就好,不需要思考,我却不能不思考。   
  依照原先的约定,我做维东私人助理的三个月时间已结束。可到现在,他还没提   
第三个条件是什么。我猜不透,他制订的游戏还想怎么玩下去。   
    睁眼看看表,是十一点二十三分。我也想不通,这个时间他跑到学校大门口来做   
什么?   
    “第三个条件你想好了吗?”我决定单刀直入地问清楚。   
    “没。”维东简洁地否定了。   
    “再不说,就算你自动弃权,怎样?”我试探着。   
    我一直以为,只要完成第三个条件,交易就会结束,我和他之间,便再没什么瓜   
葛,可以各走各路了。他却一直这样拖着,拖得我越来越迷惑。   
    “你就这么心急,要和我划清界线?”维东漠然注视着前方。   
    我默然。只看到维东坚毅的唇角紧紧抿着,明媚的光线描绘出一个帅气的轮廓,   
比年少时多了分成熟稳重,少了分桀骜张扬。   
    曾经是朋友,曾经是兄妹,曾经是恋人,曾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而在那夜之   
后,我已无法再定位彼此的关系。该恨他吗?终究是我亲口答应的交易!   
  维东也沉默了。   
  车内,狭小的空间,冷气安静地工作着。像此前数天一样,我与他能说的话越来   
越少。也许,我像飞鸟,他像鱼,我可以远远欣赏他的种种优点,却注定永不可能再   
融人他的亲密空间。   
    前方拐弯处,有十来个人搬着几面宽大的落地镜,在人行道上等着过马路。正午   
白花花的阳光径直从明晃晃的镜面上反射过来,耀得我眼花,我下意识地眯起双眼。   
    模糊的视线中,军绿色的卡车在前方几米处,突然开得歪歪扭扭,呼啸着迎面撞   
过来。我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惊得几乎不能呼吸。   
  一瞬间,维东把方向盘迅速右转,而后略略偏头看我,像从前那样不羁地笑,笑   
颜灿烂,像清晨初升的太阳。   
    “砰——咣咣——”凄厉尖锐的撞车声,狠狠贯穿我的耳膜。紧接着“砰”的一   
声巨响,我身侧和面前的安全气囊,倏地弹出。   
然而,身旁殷红的大片血花,潮水般铺天盖地地充斥了整个视野。冥冥中,好似   
有把刃在蹂躏般切割着我的每一寸神经……   
 维东夜色般深沉的眼睛,凝了宠溺纵容的笑意……笑容却渐渐苍白,渐渐凝   
固……   
    维东牵着我的手在校园里漫步,暖融融的感觉很舒服……他的手却渐渐冰冷……   
    维东轩昂的身影在茫茫白雾中一个决然的转身,渐渐远去,渐渐湮灭……   
    “不要——”眼前猛地漆黑一片,森冷恐慌的气息像细菌一样,迅速蔓延,占据   
了我的全部,迫得人几欲窒息。我拼命伸手想拉住他,可怎么也触不到。   
    “小薇,小薇……”老妈焦急的呼唤声。   
    强烈的恐惧感,像海上飓风般刮入脑海。我猛地睁眼,急诊病房里,我躺在床   
上,爸妈和哥哥围在我身边。   
    “孩子怎么样?”我惊慌地去摸小腹。   
    “没事,医生说孩子很好。”老妈攥紧我的手。   
    我这才看到自己手臂上裹了层层纱布,却没什么痛的感觉。   
    老妈仿佛知道我的疑惑,及时解释着,“不怕不怕,医生都帮你检查过了,没什   
么脑震荡的后遗症。碎玻璃都拿出来,有点皮外伤罢了。”   
    “维东呢,他怎么样?”可怖的景象疯狂地再次冲到眼前,我看到自己的手控制   
不住地在颤抖。   
    “他……正在急救,应该没事的。”老妈吞吞吐吐。   
    掀开被单,我急匆匆地要下床,起得快了,一阵眩晕,老妈连忙扶住我。   
    “快,快去查查血库里有没有A型Rh阴性血,车祸那个头部受伤,大出血……”   
走廊上,嘈杂的人声中,依稀有护士的催促声。   
    A型Rll阴性血?不正是维东的血型?头部受伤,还大出血?难道驾驶位的安全   
气囊没有完全弹出?   
    来不及多想,我急忙出门。刚走几步,就听医生在对着电话大声嚷嚷:“血液中   
心那边联系了没有,他们说只有400cc?400cc也叫他们赶快送来,等着救命的。”   
    那边,维东的爸妈焦急地站在急救室门外。维东妈一个劲地对医生说:“让我输   
血给小东吧,我跟小东是一个血型的。”   
医生冷漠地看看维东妈,“刚才都问过了,你有慢性肠胃炎,按规定不能献血。”   
“那可怎么好?那可怎么好?你们说联系自愿献血的又联系不上……”维东妈喃   
喃地啜泣着。   
    “医生,请问,王维东他现在到底怎么样?”我需要先搞清楚状况。   
    “伤者急需输血,至少要600cc,目前血液中心那边有400cc,我们正在积极联系   
几个稀有血型的志愿献血者。当然,万一没有足够的血液,我们也只能尽人事   
了……”   
  不用再听下去,我说:“不够就用我的吧。”   
  车祸那一刻,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在对面大卡车狠狠撞来时,任何一个驾驶者的   
求生本能都是向左转方向盘,将副驾驶的位置迎向撞击点。可那一瞬间,维东却是把   
方向盘右转,把危险留给了自己。   
  他那样聪明的人,是绝不会搞错方向的!   
  他在最危险的时刻,选择的竟然不是自己!   
  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就这样看他挣扎在生死边缘?只怕我现在有一点犹豫吝啬,   
一生一世都会后悔莫及!   
  老妈连忙拽我到一边,“小薇,不行的。你现在有了孩子,万一有个什么闪失,   
可怎么得了?”   
    “是啊,小薇,这次就听你妈的。虽说我们家是欠了维东很多,但总有别的机会   
去还,也不在这一时。”爸爸也帮着老妈。   
  急救室的门关得严严实实,恍惚有阴郁的凉意透出来,肆无忌惮地潜入我的每一   
个毛孔。维东明亮得惹人迷醉的笑颜和梦境中苍白的脸孔,一刹那重合在一起,让我   
阵阵心悸。   
    “医生,我是A型Rh阴性血,体检各项也都合格。”我固执地走到医生面前,听   
到自己清泠泠的声音坚决干脆地响起。   
    “可是你……”医生迟疑着,看看我的肚子,“国家规定,妊娠中是不能献血的,   
不然恐怕胎儿会营养不良。”   
    “没关系,我是自愿的。我会签字注明,献血的一切后果与医院无关。”这里唯   
一能及时提供健康A型Rh阴性血的,只有我,我别无选择。   
  维东妈抹着眼睛,过来一把拉着我的手,“小薇,我家小东这次全靠你了。我就   
知道,你这孩子最是心善,对小东也最好。从前是小东对不起你……”   
不想维东妈再多想些什么,我连忙接过话茬儿,“伯母别这么说,其实我一直把   
东看做……好哥哥。〃   
是的,深爱过,心痛过,放弃过,遗憾过……从十年前的完美少年,到撞车那一   
刻的维东,或许,自始至终从未真正离开过我。   
    独立的特等病房里,点滴瓶里的透明液体不断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单调   
而乏味,听得人心慌意乱。   
    两天,四十八小时,维东就这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安静得像个熟睡的小孩   
子。   
    看他浓黑的眉略略蹙起,竞有些脆弱的意味,我不觉伸手想帮他抚平。触到他温   
热的肌肤,心稍稍安定下来。   
    前次来医院做全身检查时,我才知道自己也是A型Rh阴性血,和爸爸和维东是   
一样的。当时只觉得有趣,现在想来,一定是冥冥中上帝的慈悲安排吧。   
    “嗯……”不知是不是太期盼,产生了幻听,我仿佛听到维东发出模糊的鼻音,   
连忙凑过去。   
    “孩子……”维东喉间发出沙哑的声音,却清清楚楚是在说话。   
    我的泪水满满地流溢出来,控制不住地一滴滴落下,湿润了我的手背。无边狂喜   
席卷而来,我竟说不出话来。   
    维东慢慢睁开眼,那熟悉的黑眼睛终于又呈现在我眼前,依然是璀璨得像世上最   
漂亮的黑宝石,此刻依稀荡起层层涟漪,包围着水中央那个哭泣的我。   
    我怔怔望着他,迷迷蒙蒙,有一种隔世重逢的喜悦。曾经拥有,知其珍贵;曾经   
放弃,只觉得是一种美丽的遗憾。而今,上帝终将他送回我身边,是要我从此珍惜善   
待他吗?   
  “小丫头……”维东勉强挤出这三个字。   
  “孩子很好。你别说话,休息吧。”话一出口,我不觉一呆。有多久,多久我不   
曾用这样关心的口吻对他说话?   
    不知为什么,从前的点点滴滴飞速自心头掠过,竟然像雨后彩虹一样亮丽美好。   
    “饿了吗?”我定定神,拿棉签沾了水,一点点润湿维东的嘴唇。   
    维东动也不动,只直勾勾地瞧着我。   
“我问,你答。是,你就眨一下眼,不是你就不眨眼,好吗.我猜想他一定是   
没力气点头和摇头。   
  维东顺从地眨了眨眼。   
  “饿吗?”我仔细留意维东的眼睛,他一动不动。   
  “头晕吗?”   
  维东的眼睛一眨不眨。   
  “头疼不疼?”   
  维东还是没反应。   
  “我叫医生来……”心,好像被抛到雪水中,冰冷的恐惧步步*近。我很怕,怕   
他又变成全无知觉的模样。   
    维东的唇角漂起浅浅的笑意,好像在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那为什么眼睛眨也不眨?”我稍稍安心了些。   
    维东不答话,仍然是那般直直地凝望过来。依稀,一个念头闪过心间。如果是我   
死里逃生,是不是一醒来也会像他一样,目光再舍不得离开李哲半分?   
    “你休息一下,我去叫伯父、伯母进来。”理智告诉我,速速离开是上策。然而,   
手却被一片温热包容了。   
    “小丫头……让我再看看你。”不知是否因为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圈,眼前的维东   
和从前仿佛有些不同。   
    我反射性地略略缩回手,终究翘起嘴角,笑着:“我真的有点累了,明天再来看   
你,好不好?”   
    维东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微微一哂,“还是恨我?”   
    “没有。”我否认了,不想再回忆那不堪的一夜,我拿纸巾擦干净脸颊上的泪水,   
准备离开。   
    “那天晚上,我记得,我没做任何安全措施……”维东醇厚的语声执著地飘到我   
耳际,我身子不由得一僵。   
    郑重地望着维东,我不等他说完,就温言开口,“不要再提那天晚上,不要让我   
恨你,好吗?”   
    维东,你曾给我最绚丽的恋情,让我永世难忘,也曾*得我痛彻心扉;你曾一再   
羞辱、为难我,也曾慨然救过我和宝宝。经历了那么多,而今,我真的只想记得你对   
我的好,你明白吗?   
    “啪”的一声,维东枕边的钱包突地掉在地上,几张银行卡滑了出来。我连忙把   
地上的零零碎碎都捡起来,又把卡一张张插回原位。   
    旧照片,钱包夹层里的一张旧照片,毫无征兆地跃入我的眼帘,我的呼吸不由得   
一滞。   
    那上面,青春年少的我们,亲昵地紧紧依偎着。两张甜蜜满满的笑脸间,一个心   
形框内,有个漂亮的baby咧着嘴快乐地笑,大大的黑眼睛,弯弯的眉毛,像我,又   
像维东。   
    我清楚记得,那是几年前我们在街头闲逛,看到有种新奇的娱乐机,号称可以预   
测未来宝宝的相貌,一一时好玩去拍的。当时,维东只让我看了一眼,就把照片抢走藏   
了起来,说是将来有了宝宝再拿来对比,看看预测得准不准。   
  却原来——他一直小心地收在随身带的钱包里!   
  告诉自己,过去的,忘记吧。但还是有什么,无声无息地沉沉堆积上心头,就像   
盛夏的洪水般,似乎遏制不住,随时会决堤而出。眼眶热乎乎的,有液体涌上来。硬   
生生闭上眼,我讨厌软弱的自己,尤其在这个时候,面对这样的维东。   
  把钱包放回原位,我逃一般抓起自己的拎包就走。   
  一开门,我呆住了。   
  清爽的短发,洁白的棉质T恤,随意的深蓝色Levi,s,温柔慵懒的笑容,深情而   
专注的目光……似真实,如梦境……   
    狂乱的喜悦自心头爆裂,天地间一片静谧。恍惚间,舌间又有浓郁的甜蜜幽幽地   
化开去,隐隐带着一丝丝酸涩。   
  一切,如同美国女诗人Emily Dickinson所写的:“等待一小时太久,如果爱,恰   
巧在那以后;等待一万年不长,如果终于有爱作为报偿。” 
第二十六章一万年不长   
    完美不完美,纯粹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觉。而我心目中最完美   
的,就在身边,我已别无所求。   
    “李哲。”关上病房的门,我试探地伸出手,轻触视线中那惦念了无数次的脸庞,   
我有点哽咽。我的指端是暖意融融的,实实在在的,不是清冷空气里的幻觉,也不是   
午夜梦回里的影像。   
    “李哲——”我像流浪已久的小猫终于找到温暖归宿,一下扑到他怀里蹭了又   
蹭。   
    “小薇。”李哲轻轻圈过我的腰,弯弯的眼睛,像秋夜中皎洁的新月。   
    “恨死你,离开这么久,还一直不来找我……”我隔着T恤,在李哲肩上狠狠咬   
了一口。委屈酸楚的感觉自心底茁壮地成长起来,眼泪像开了闸的水龙头,再也止不   
住。   
    李哲把我搂紧了些,低柔的抚慰声像最动听的钢琴曲,“乖,别哭别哭,以后不   
会这样了。”   
    好半天,就这样贴在他胸前,真切感受他的体温和心跳,我渐渐心满意足。他清   
新的味道,他温润的气息,我贪婪地汲取着。   
  原来,幸福可以如此简单,快乐也可以如此简单。   
  “圆圆的,好可爱。”一会儿,李哲开始不老实地隔着裙子,摩挲着我的肚子。   
我的脸有点发烧,不禁捶了他一拳,“还不是你太色闯的祸!”   
    李哲薄唇微翘,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又飞快地拿过我的手指,轻咬一下,“难   
道你不喜欢?”   
    挑逗性的酥痒,从指尖一点点透进肌肤,直达心底,我的脸更烫。   
    看李哲笑得可恶,我索性圈过他的脖子,热烈地堵上他的唇,放肆地品尝着久别   
的味道。李哲笑了一声,热烈地回应起来。依着他,我的身体越来越软,仿佛在三九   
隆冬,喝了口香气袅袅的滚热绿茶,异样的舒适畅快,一波波流淌在我的心间。   
    过了好久,慢慢放开彼此,深深凝望,攥紧对方的手。   
    “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低低念着。   
    生离死别,是人生路上不可避免的事,可不管在任何情形下,我偏要说:“我要   
永远和你在一起,我要一辈子握住你的手,我们一生一世都不分离。”李哲,你明白   
吗?   
    李哲看看我,稍微敛了笑意,用力在我额上印了一个吻,柔声说:“老婆。”   
    老婆,平时听别人这么叫,总觉得有点俗,现在听来,却是分外的真诚缠绵。老   
婆——直到我变成老婆婆的时候,你依然牵着我的手,多好。   
    眼角余光看到李哲的右手,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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