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纯情,右岸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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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纯情,右岸媚色-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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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师弟鼓励。”我淡淡应了,脸上的肌肉几乎要僵硬。 
最得意的弟子吗?如果是几小时之前,我听到这样的评价,一定会兴奋无比、得意洋洋。 
可惜此刻,我完全没感觉。 
不该用理想的标准来衡量现实,我早该学会。    
                  第十八章 一生一代一双人(1)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各人有各人的造化,都是强求不来的。 
事实上,这些负面情绪,到初十晚上参加苏三和沈怡然的婚宴前,还有些积蓄在体内,没有被彻底消化掉。 
傍晚五点半,换装,化了个清新的淡妆,随意把长卷发打理得自然蓬松,照照镜子满意后,我招呼李哲准备出门。 
一出房门,却被李哲扯住。 
“天气预报说会变天,别穿裙子了。”李哲斜倚着门框,温和地建议。 
变天?昨晚我看过天气预报,明明没听到的。 
“乖,换一件,裙子太短。”李哲连拥加抱,笑吟吟地带我到衣橱前。 
看看镜子里,深咖啡色的鹿皮长靴,经典的苏格兰短裙,加长的纯色羊毛围巾,配了小西装式的上装,英伦的贵气糅合了甜美性感的女人味,整体效果很舒服。 
虽然和平时在学校里的端庄温婉样子大不一样,可我没觉得有任何问题。 
“不过是膝上十公分,而且我穿了连裤袜,不会走光的。”隐约猜到李哲的男人心理,我简单解释了。 
李哲却执著地从衣橱里挑了条长裙出来,递给我。 
“你不会这么霸道,连我穿什么衣服都要管吧?”不可遏制的反感悄悄滋长,我告诉自己别发作出来。 
李哲依旧认真地盯着我的裙摆,柔声说:“小薇,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记得从前维东也曾为了我的衣着说过同样的话。 
其实说到底,不过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怪。 
女朋友抑或老婆,是属于自己的,所以不能让别人瞧了去,否则自己就吃了大亏,荒谬的想法! 
“我觉得这样很好。”不想和李哲争辩下去,徒然增加不痛快,我转身出门。 
一路上,李哲一言不发,薄薄的唇固执地紧闭着。 
我也懒得出声。 
一直到了酒店,在签名簿上各写下自己的名字,分别给苏三和沈怡然送了红包、合影,我就径自和学校诸兄弟姐妹坐了一桌,李哲则去苏三医院的同事那一桌坐了。 
在司仪的安排下,新人入场,宋薄引作为证婚人致了祝词,大家掌声雷动。 
苏三、沈怡然又交代了恋爱过程,接着是喝交杯酒、切蛋糕,于是所有人一起举杯祝福他们新婚大喜、白头偕老。 
宋薄引带了师母和宋剑桥,与一帮老师坐在邻桌。 
我们这桌小字辈,顿时少了许多拘束,嘻嘻哈哈声不断。 
“我也来这边吧,那边太闷。”宋剑桥端了酒杯过来,拖了把椅子坐在我左边。 
半天,他目光下移,忽而期期艾艾地冒了一句,“辰薇,那个……你裙子太短了,平时你都不这样的。” 
“有什么问题?”我漫不经心地反问。 
宋剑桥仿佛有些不好意思,憋了片刻,终于开口,“我觉得还是长长的裙子好看,很纯洁很淑女,现在这样……会让人有不太好的联想……那个……” 
不太好的联想?不就是露了点腿吗?而且我双腿至膝盖紧紧并拢,略略斜坐的姿势,已经是穿短裙的最佳坐姿了,他还有什么好联想的? 
“唉,对呀,辰薇,你那位怎么不过来坐?”某师姐的话声打断了宋剑桥。 
抛开对宋剑桥的疑惑,我笑嘻嘻地跟大家干了一杯,“他呀,不肯做我的家属。” 
“按理辰薇该坐到那边才对,这叫夫唱妇随。”一位师兄揽着他的女朋友,颇有些炫耀的意思。 
“什么夫唱妇随,八字还没一撇呢。”宋剑桥颇为不满地接了茬儿,大约自己也意识到有点太激动,又讪讪地说,“辰薇是独立女性,当然是想坐哪边就坐哪边。” 
不理会他们在辩什么,挟了片糯米甜藕,细细咀嚼。 
我偷偷瞥了李哲那边一眼,怎知,李哲也恰好看过来。 
视线碰撞交错,我有点郁闷,于是狠狠别过脸不理他。 
短信乐音轻快地响起,我按了查看键,是“小薇薇,别生气”。 
又一条:“是我霸道了点,没考虑你的感受,sorry。”    
                  第十八章 一生一代一双人(2)       
再一条:“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一刻不见,如隔三日。 
可怜我坐在这里有三天没见你,我们出去走廊上聊聊,好不好?” 
一抬眼,又对上那边李哲轻笑的脸。 
想到他很快要去美国做手术,有一段日子不能在一起,我的理智尚在心软和不快之间徘徊,我的腿已自动走到外面走廊上。 
“小薇。”身后传来熟悉的语声,却再无动静。 
我疑惑地回身,看到李哲站在两米外,直勾勾地瞅着我古怪地笑。 
“干吗?”我故意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李哲悠然走过来,像一只闲庭信步的豹,“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腿很漂亮,曲线和比例都不错——特别是从后面看,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我想这只坏坏的泰迪不知又在动什么歪脑筋,不由得斜睨着他,“你这算是赞美?” 
“还有那句,穿超短裙的女人和‘做鸡的’只有一步之遥。 
你听说过吗?”李哲贴近我,神秘地压低声音。 
怒火“噌”地直冲脑门,我愤然还击,“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说女人穿超短裙像那个,根本就是男人自己心理有问题,才会淫者见淫!” 
话一出口,我猛地想起适才宋剑桥吞吞吐吐没说完的话,一阵发怔,莫非他也是“淫者见淫”,才说我穿短裙不够纯洁、不够端庄? 
“你的腿这么漂亮,又偏偏要半遮半露,根本就是无声的诱惑,在故意挑战我的自制力……”李哲亲昵地搂过我,低低诉说着,呼吸撩得我耳根一阵痒痒。 
“胡说!”我一开口,已被他含了双唇。 
悠悠沉浸在这三天来的第一次甜蜜亲吻中,胸臆间积压的郁闷,奇异地不知不觉随风而去。 
不知什么时候,肌肤微微有点凉,我清楚感到空气的冷冽和他的燥热,吃了一惊,慌忙睁开眼。 
这才发现,我们已置身于暂时无人的婚礼更衣室里。 
“小薇,年后还没抱过你……”李哲柔声呢喃,依稀饱浸了缠绵的情意,听得人身心暖洋洋的,仿佛要融入春风般舒畅。 
“这样不好——”我下意识地抵着他的胸,试图保持彼此间的距离,却更加感到他的强劲有力。 
柔软如绵的沙发上,他指尖似盛夏烈日般炽热,灼灼点燃我的每一寸肌肤。 
细腻的麂皮绒轻轻摩擦着我的肌肤,他带着我,一点点深深陷入其中。 
对着这样任性得恣意、痴缠得近似放纵的李哲,我如中魔咒,竟不懂得怎样去拒绝。 
突然,门不合时宜地倏然打开。 
进来的那人和我们都惊住了。 
那一刻,当事人自以为是情之所至、一时放肆,最多是衣发凌乱、衣冠不整而已,但纯情的旁观者却大受刺激,以为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亵渎了伦理道德。 
偶然间的惊鸿一瞥,就这样,改变了此后的许多事。 
我和李哲回宴会厅时,美貌的司仪正煽情地在台上说:“刚才新娘在走上婚礼台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束花球。 
我们这会儿就派上用场。” 
“大家知道,抛绣球是我国古代的一种习俗,是待字闺中的小姐选择意中人的一种方式。 
今天我们将抛绣球改为抛花球仪式,让幸福的新娘将手中的花球抛出,接到花球的那位将是今天婚宴的幸运儿,因为你很快就会收获如同花儿一般美丽的爱情。 
请在座的尚未婚娶的年轻小伙子和小姑娘们走到红地毯上,等待美丽爱情的降临。” 
顿时,师母喜笑颜开地招呼诸兄弟姐妹齐齐上台。 
那边,苏三也没忘抓上医院里的单身汉们。 
自然,我和李哲很“不幸”地都被赶鸭子上架了。 
在欢呼声中,美丽的新娘子沈怡然,捧着芬芳的花球,冲我温婉地笑了笑,苏三也略举左手,对李哲飞快做了个OK的手势。 
在我发愣之际,转身背对了我们的沈怡然往上用力一抛,那花球就像长了眼睛般,越过众人的头顶,直直撞到我怀里。 
“看来下一个做新娘的是辰薇。”师母颇有点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意思,乐悠悠地看看我,又看着李哲,“说起来,你们两个也要谢我这个大媒才是。”    
                  第十八章 一生一代一双人(3)       
“对啊!”兄弟姐妹们趁机起哄。 
是啊,所有人都以为我和李哲的初次相逢,是在苏沈二人的相亲宴上呢。 
“今天我们先敬师母一杯,日后一定再重重谢媒。”李哲笑眯眯地携了我的手,大方地举杯。 
我忍不住掐了他手心一下,谁答应嫁他啦。 
“好,干杯!”宋剑桥抛花球时不见人影,这会儿面色铁青,拎瓶五粮液过来,倒了满满一杯就往嘴里灌。 
想起刚才在婚礼更衣室的尴尬,我低了头,不想与宋剑桥对视。 
李哲却是面不改色,举杯豪爽地一口饮尽。 
那天后来,我去李哲医院同事那桌坐了。 
宋剑桥和一帮兄弟姐妹挨个干杯,从五粮液、王朝干红、嘉士伯,喝到椰奶、雪碧,直到最后双眼通红,醉得不省人事,才被师母叫人抬了回去。 
李哲笑说自己该受重罚,因为他毁了我在宋剑桥心中的形象。 
我在苦笑之余,也大大松了口气。 
乐观点想,如果这样,能让宋剑桥彻底醒悟,我不介意他看到一个真实的杜辰薇。 
接下来的日子,李哲效率奇高地和巴黎婚纱摄影预约了拍照时间。 
试衣服时,我穿什么李哲都笑眯眯地说漂亮。 
就这样,从喜庆的大红龙凤裙褂、绰约的高开衩旗袍、浪漫典雅的和服、长今式的精美韩服,拍到或古典高贵,或娇媚性感的西式婚纱;外景从自然风格的大宁绿地、西部牛仔、阳光海滩、英伦味道的泰晤士小镇,一直拍到郁郁葱葱的森林公园。 
一连拍了两天,我累得要趴下,李哲偏兴致勃勃,仿佛还意犹未尽。 
我笑他准是因为别人赞他是“最handsome的新郎”,所以才快活成这样,他却牢牢挽了我的手,一个劲地笑。 
隔天,李哲又拉我去城隍庙。 
对着那棵满是金色叶子的巨大许愿树,我们也随了大众,用十元人民币买了两条红色的祝福签,虔诚地许下美好的愿望,再用力把它们扔到树枝上,看它们随风盈盈飘扬,煞是好看。 
我们穿梭在各式各样的彩灯下,在里面又转悠了好久,吃了各样小吃,什么炸臭豆腐、椰奶紫米球、章鱼小丸子、羊肉串、素鸭、福寿螺……还不怕麻烦地排队品尝了正宗的南翔小笼包,直到实在吃不动,才心满意足地懒洋洋地回了家。 
再接着,李哲仿佛越来越像个贪玩的小孩,连锦江乐园也要抓了我陪玩。 
峡谷漂流、摩天轮、大转盘、激流勇进……一个都不能少,他通通要玩个遍。 
我兴趣奇缺,赖在一处不想走时,他就笑嘻嘻地说没关系,他可以抱我走,吓得我腿不疼腰也不酸了,立马精神百倍地陪着他到处溜达。 
这个任性的家伙,通常说得出做得到,我可不想在大街上被他抱着走,成为路人注目的观赏品。 
累的时候,我就歪在沙发上,细数这一个月来和他玩过的N个地方,笑他仿佛要把一辈子的快乐时光都在这些天过完了。 
李哲就大力地抱过我,轻抚我的眉眼,温柔地凝望过来,似乎要把我永远刻在他心里一般。 
就这样,白天一起到处疯玩,晚上一起努力修改论文,再用心翻译成英文稿,我们每天都忙到实在没精神没力气,才倒在床上。 
好在李哲收敛了许多,没从前那么喜欢“兴奋”了,反而多了个自身后拥着我睡的习惯。 
我每每清晨醒来,都喜欢往后紧靠到他胸前,那里暖融融的,格外舒服。 
可惜——时光如梭,要来的始终要来。 
“婚纱照还没做好,那些挑出来的毛片copy到你手提里了。”在PD机场,我抱着李哲,恋恋地不肯放手。 
李哲只是亲亲我的额,不说话。 
“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我揉着眼睛,委屈地仰脸望着他。 
好奇怪,与他拍了那么多婚纱照后,我此刻真的有种新婚燕尔却被迫分离的伤感。 
“小薇,我爱你——只爱你,”李哲的目光越过我,似乎在看天边某个混沌的世界,片刻,优美的唇角扬起丝丝坚定,“至于有些事……等我回来,好吗?”    
                  第十八章 一生一代一双人(4)       
他不曾如维东般,一再强调“信我”,因他一早明白我对他百分百的信任吗?而最后这句,是他准备对我完全坦诚的承诺?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一点点远去,消失在候机室,我没有哭。 
只记得出来时,初春妩媚的阳光映照在候机楼巨大的玻璃窗上,反射着明晃晃的光,耀得我双眼灼热的痛,仿佛有什么控制不住地要流出来。 
小薇,我只爱你!是啊,他远比任何人都懂得我。 
在爱情方面,我绝不会满足比较级,也不在乎“最高级”,我所要的是“绝对级”——绝对的唯一的爱。 
毛主席教导我们,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我对自己说的是,奋斗是长期的,幸福是必然的。 
新学期伊始,论文的修改稿和英文稿,我都按时交给了宋薄引。 
宋薄引将去Princeton做访问学者的消息,也迅速在系内传开来。 
当然,让所有兄弟姐妹最兴奋的是导师会带一名学生去Princeton交流。 
宋薄引和蔼地对大家说,不论是谁,只要有去的想法,都可以找他谈。 
不过,最后选谁,还要看学术研究方面的能力和系里的意思。 
我和兄弟姐妹们一样,自始至终崇敬地听导师说话,保持着笑容。 
宋剑桥冷冷地瞥过来,半天在我身后吐了四个字,“虚伪!恶心!” 
他说的是他父亲还是我,抑或因为苏沈婚礼那天的事,彻底把我归到坏女人一类,我也懒得深究。 
班上的孩子们倒是一片新年新气象。 
最可爱的是季洁,开完班会后,就直接找我谈心来了。 
“杜老师,我有个好朋友,喜欢上一个人,但是她觉得对方对她没什么意思,她该怎么办?” 
小女孩眼角含春,说到“喜欢上一个人”时,又兴奋又害羞,明显就是她自己的情感烦恼啊。 
不过,既然她脸皮薄,要假借了“我好朋友”的名义来问,我自然也不能戳破。 
“你要问女孩子可不可以主动,我的答案是可以。 
因为一段感情最终能否开花结果,不在于是谁先说‘我爱你’,而是在于双方是否真诚地付出、经营和呵护这段感情。”我真心希望自己的经验和体会能帮到季洁。 
季洁忽闪着大眼睛,欣喜地望过来,“真的?主动点不会吓着对方吗?” 
“主动分很多种,可以制造机会暗示,也可以直接表白,要看对方平时的性格和品行了。”想到这孩子心性颇为纯良,我不免又加了几句,“不过你要记得,人是有劣根性的。 
有的人会认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也有的人会觉得,送上门的太cheap,因为太容易得到就不懂得好好珍惜。” 
“他一定不会这样的!”季洁把长长的头发撩到耳后,那神态倒是既娴雅又温柔。 
当然,站在老师的立场,我不得不叮嘱她:“总之,恋爱归恋爱,千万不能影响学习,知道吗?” 
季洁笑得像只乖巧快乐的小花猫,“杜老师就甭担心啦,我知道该怎么做。 
而且——”偏着脑袋,大约在幻想什么美好场景,“跟他一起,只会学习越来越好。” 
最后一句,季洁大约意识到说漏了嘴,脸一红,急急忙忙告辞了。 
见她这少女情怀总是诗的模样,我忍不住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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