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有泪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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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有泪 1118-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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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一个奇妙的转机。
当雨凤洗完衣服回来,发现家里的气氛好极了,雨鹃和阿超坐在房里有说有笑,小三和 小五绕着他们问东问西。桌上,不但有茶,还有小点心。大家吃吃喝喝的,一团和气。雨凤 和云飞惊奇的彼此对视,怎么可能?雨鹃的剑拔弩张,怎么治好了?雨鹃看到两人,也觉得 好像需要解释一下,就说:“阿超求我放你们一马,几个小的又被他收得服服贴贴,我一个人跟你们大家作战,太 累了,我懒得管你们了,要爱要恨,都随你们去吧!”
云飞和雨凤,真是意外极了。雨凤的脸,就绽放着光彩,好像已经得到皇恩大赦一般。 云飞也眼睛闪亮,喜不自胜了。
大家正在一团欢喜的时候,金银花突然气极败坏的跑进门来。
原来,这天一早,就有大批的警察,其势汹汹的来到待月楼的门口,把一张大告示,往 待月楼门口的墙上一贴。好多路人,都围过来看告示。黄队长用警棍敲着门,不停的喊:“金银花在不在?快出来,有话说!”
金银花急忙带着小范、珍珠、月娥跑出来。
黄队长用警棍指指告示:“你看清楚了!从今晚开始,你这儿唱曲的那两个姑娘,不许再唱了!”
“不许再唱了,是什么意思?”金银花大惊。
“就是被”封口“的意思!这告示上说得很明白!你自己看!”
金银花赶紧念着告示:“查待月楼有驻唱女子,名叫萧雨凤、萧雨鹃二人,因为唱词荒谬,毁谤仕绅,有违善 良民风。自即日起,勒令”封口“,不许登台… ”她一急,回头看黄队长:“黄队长,这 一定有误会!打从盘古开天地到现在,没听说有”封口“这个词,这唱曲的姑娘,你封了她 的口,叫她怎么生活呢?”
“你跟我说没有用,我也是奉命行事!谁叫这两个姑娘,得罪了大头呢?反正,你别再 给我惹麻烦,现在不过只是”封口“而已,再不听话,就要”抓人“了!你这待月楼也小心 了!别闹到”封门“才好!”
“这”封口“要封多久?”
“上面没说多久,大概就一直”封下去“了!”
“哎哎,黄队长,这还有办法可想没有?怎样才能通融通融?人家是两个苦哈哈的姑 娘,要养一大家子人,这样简且是断人生路… 而且,这张告示贴在我这大门口,你叫我怎 么做生意呀?可不可以揭掉呢?”
“金银花!你是见过世面的人!你说,可不可以揭掉呢?”黄队长抬眼看看天空:“自 己得罪了谁,自己总有数吧!”
金银花没辙了,就直奔萧家小屋而来。大家听了金银花的话,个个变色。
雨鹃顿时大怒起来:“岂有此理!他们有什么资格不许我唱歌?嘴巴在我脸上,他怎么”封“?这是什么世 界,我唱了几句即兴的歌词,就要封我的口!我就说嘛!这展家简直是混帐透顶!”说着, 就往云飞面前一冲:“你家做的好事!你们不把我们家赶尽杀绝,是不会停止的,是不是?”
※               ※                 ※
云飞太意外,太震惊了:“雨鹃!你不要对我凶,这件事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你生气,我比你更气!太没格调 了!太没水准了!除了暴露我们没有涵养,仗势欺人以外,真的一点道理都没有!你们不要 急,我这就回家去,跟我爹理论!”
金银花连忙对云飞说:“就麻烦你,向老爷子美言几句。这萧家两个姑娘,你走得这么勤,一定知道,她们是 有口无心的,开开玩笑嘛!大家何必闹得那么严重呢?在桐城,大家都要见面的,不是吗?”
阿超忙对金银花说:“金大姐,你放心,我们少爷会把它当自己的事一样办!我们这就回去跟老爷谈!说不 定晚上,那告示就可以揭了!”
雨凤一早上的好心情,全部烟消云散,她忿忿不平的看向云飞:“帮我转一句话给你爹,今天,封了我们的口,是开了千千万万人的口!他可以欺负走 投无路的我们,但是,如何去堵攸攸之口?”
雨鹃怒气冲冲的再加了两句:“再告诉你爹,今天不许我们在待月楼唱,我们就在这桐城街头巷尾唱!我们五个,组 成一支台唱队,把你们展家的种种坏事,唱得他人尽皆知!”
阿超急忙拉了拉雨鹃:“这话你在我们面前说说就算了,别再说了!要不然,比”封口“更严重的事,还会发 生的!”
雨凤打了个寒战,脸色惨白。
小三、小五像大难临头般,紧紧的靠着雨凤。
云飞看看大家,心里真是懊恼极了,好不容易,让雨凤又有了笑容,又接受了自己,好 不容易,连雨鹃都变得柔软了,正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时候,家里竟然给自己出这种状 况!他急切的说:“我回去了!你们等我消息!无论如何,不要轻举妄动!好不好?”
“轻举妄动?我们举得起什么?动得起什么?了不起动动嘴,还会被人”封口“!”雨 鹃悲愤的接口。
金银花赶紧推着云飞:“你快去吧!顺便告诉你爹,郑老板问候他!”
云飞了解金银花的言外之意,匆匆的看了大家一眼,带着阿超,急急的去了。
回到家里,云飞直奔祖望的书房,一进门,就看到云翔、纪总管、天尧都在,正拿着帐 本在对帐,云飞匆匆一看,已经知道是虎头街的帐目。他也无暇去管纪总管说些什么,也无 暇去为那些钱庄的事解释,就义愤填膺的看着纪总管,正色说:“纪叔!你又在出什么主意?准备陷害什么人?”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纪总管脸色一僵。
祖望看到云飞就一肚子气,“啪”的一声,把帐本一阖,站起身就骂:“云飞!你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吗?纪叔是你的长辈,你不要太嚣张!”
“我嚣张?好!是我嚣张!爹!你仁慈宽厚,有风度,有涵养,是桐城鼎鼎大名的人 物,可是,你今天对付两个弱女子,居然动用官方势力,毫不留情!人家被我们逼得走投无 路,这才去唱小曲,你封她们的口,等于断她们的生计!你知道她们还有弟弟妹妹要养活 吗?”
祖望好生气,好失望:“你气急败坏的跑进来,我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以为钱庄有什么问题需要商量!结 果,你还是为了那两个姑娘!你脑子里除了”女色“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你每天除 了捧戏子之外,有没有把时间用在工作和事业上?你虎头街的业务,弄得一塌糊涂!你还管 什么待月楼的闲事!”
云飞掉头看纪总管:“我明白了!各种诡计都来了,一个小小的展家,像一个腐败的朝廷!”他再看祖望: “虎头街的业务,我改天再跟你研究,现在,我们先解决萧家姐妹的事,怎样?”
云翔幸灾乐祸的笑着:“爹!你就别跟他再提什么业务钱庄了!他全部心思都在萧家姐妹身上,那里有情绪管 展家的业务?”
云飞怒瞪了云翔一眼,根本懒得跟他说话。他迈前一步,凝视着祖望,沈痛的说:“爹!那晚我们已经谈得很多,我以为,你好歹也会想一想,那两个姑娘唱那些曲,是 不是情有可原?如果你不愿意想,也就罢了!把那晚的事,一笑置之,也就算了!现在,要 警察厅去贴告示,去禁止萧家姐妹唱曲,人家看了,会怎么想我们?大家一定把我们当作是 桐城的恶势力,不但是官商勾结,而且为所欲为,小题大作!这样,对展家好吗?”
天尧插嘴:“话不是这样讲,那萧家姐妹,每晚在待月楼唱两三场,都这种唱法,展家的脸可丢大 了,那样,对展家又好吗?”
“天尧讲的对极了,就是这样!”祖望点头,气愤的瞪着云飞说:“她们在那儿散播谣 言,毁谤我们家的名誉,我们如果放任下去,谁都可以欺负我们了!”
“爹… ”
“住口!”祖望大喊:“你不要再来跟我提萧家姐妹了!我听到她们就生气!没把她们 送去关起来,已经是我的仁慈了!你不要被她们迷得晕头转向,是非不分!我清清楚楚的告 诉你,如果你再跟她们继续来往,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祖望这样一喊,惊动了梦娴和齐妈,匆匆忙忙的赶来。梦娴听到祖望如此措辞,吓得一 身冷汗,急急冲进去,拉住祖望。
“你跟他好好说呀!不要讲那么重的话嘛!你知道他… ”
祖望对梦娴一吼:“他就是被你宠坏了!不要帮他讲话!这样气人的儿子,不如没有!你当初如果没有生 他,我今天还少受一点气!”
云飞大震,激动的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祖望。许多积压在心里的话,就不经思索 的冲口而出了:“你宁愿没有生我这个儿子?你以为我很高兴当你的儿子吗?我是非不分?还是你是非 不分?你不要把展家看得高高在上了!在我眼里,它像个充满细菌的传染病院!姓了展,你 以为那是我的骄傲吗?那是我的悲哀,我的无奈呀!我为这个,付出了多少惨痛的代价,你 知道吗?知道吗?”
祖望怒不可遏,气得发昏了:“你混帐!你这是什么话?你把展家形容得如此不堪,你已经鬼迷心窍了!自从你回 来,我这么重视你,你却一再让我失望!我现在终于认清楚你了,云翔说的都对!你是一个 假扮清高的伪君子!你沈迷,你堕落,你没有责任感,没有良心,我有你这样的儿子,简直 是我的耻辱!”
这时,品慧和天虹,也被惊动了,丫头仆人,全在门口挤来挤去。
云飞瞪着祖望,气得伤口都痛了,脸色惨白:“很好!爹,你今天跟我讲这篇话,把我彻底解脱了!我再也不用拘泥自己姓什么,叫 什么了!我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这儿!上次我走了四年,这次,我是不会再回来了!从此之 后,你只有一个儿子,你好好珍惜吧!因为,我再也不姓”展“了!”
品慧听出端倪来丁,兴奋得不得了。尖声接口:“哟!说得像真的一样!你舍得这儿的家产吗?舍得溪口的地吗?舍得全城六家钱庄 吗?”
梦娴用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快呼吸不过来了。哀声喊:“云飞!你敢丢下我,你敢再来一次!”
云飞沈痛的看着梦娴:“娘!对不起!这个家容不下我,我已经忍无可忍了!”他再看祖望:“我会回来把虎 头街的帐目交代清楚,至于溪口的地,我是要定了!地契在我这里,随你们怎么想我,我不 会交出来!我们展家欠人家一条人命,我早晚要还她们一个山庄!我走了!”
云飞说完,掉头就走。梦娴急追在后面,惨烈的喊:“云飞!你不是只有爹,你还有娘呀!云飞… 你听我说… 你等一等… ”
梦娴追着追着,忽然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一黑,她伸手想扶住桌子,拉倒了茶几,一 阵乒乒乓乓。她跟着茶几,一起倒在地上。
齐妈和天虹,从两个方向,扑奔过去,跪落于地。齐妈惊喊着:“太太!太太!”
“大娘!大娘!”天虹也惊喊着。
※               ※                 ※
云飞回头,看到梦娴倒地不起,魂飞魄散,他狂奔回来,不禁痛喊出声:“娘!娘!”
梦娴病倒了。
大夫诊断之后,对祖望和云飞沈重的说:“夫人的病,本来就很严重,这些日子,是靠一股意志力撑着。这样的病人最怕刺激, 和情绪波动,需要安心静养才好!我先开个方子,只是补气活血,真正帮助夫人的,恐怕还 是放宽心最重要!”
云飞急急的问:“大夫,你就明说吧!我娘有没有生命危险?”
“害了这种病,本来就是和老天争时间,过一日算一日,她最近比去年的情况还好些, 就怕突然间倒下去。大家多陪陪她吧!”
云飞怔着,祖望神情一痛。父子无言的对看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后悔。
梦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她悠悠醒转,立即惊惶的喊:“云飞!云飞!”
云飞一直坐在病床前,着急而悔恨的看着她。母亲这样一昏倒,萧家的事,他也没有办 法兼顾了。听到呼唤,他慌忙仆下身子。
“娘,我在这儿,我没走!”
梦娴吐出一口大气来。惊魂稍定,看着他,笑了。
“我没事,你别担心,刚刚只是急了,一口气提不上来而已。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云飞难过极了,不敢让母亲发觉,点了点头。痛苦的说:“都是我不好,让你这么着急,我实在太不孝了!”
梦娴伸手,握住他的手,哀恳的说:“不要跟你爹生气,好不好?你爹……他是有口无心的,他就是脾气比较暴躁,一生起 气来,会说许多让人伤心的话,你有的时候,也是这样!所以,你们父子两个每次一冲突起 来,就不可收拾!可是,你爹,他真的是个很热情,很善良的人,只是他不善于表达……”
母子两个,正在深谈,谁都没有注意到,祖望走到门外,正要进房。他听到梦娴的话, 就身不由己的站住了,伫立静听。
“他是吗?我真的感觉不出来,难道你没有恨过爹吗?”云飞无力的问。
“有一次恨过!恨得很厉害!”
“只有一次?那一次?”
“四年前,他和你大吵,把你逼走的那一次!”
云飞很震动。
“其他的事呢?你都不恨吗?我总觉得他对你不好,他有慧姨娘,经常住在慧姨娘那 儿,对你很冷淡。我不了解你们这种婚姻,这种感情。我觉得,爹不像你说的那么热情,很 多时候,我都觉得他很专制,很冷酷。”
“不是这样的!我们这一代的男女之情,和你们不一样。我们含蓄,保守,很多感觉都 放在心里!我自从生了你之后,身体就不太好,慧姨娘是我坚持为你爹娶的!”
“是吗?我从来就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呢?感情不是自私的吗?”
“我们这一代,不给丈夫讨姨太太就不贤慧。”
“你就为了要博一个贤慧之名吗?”
“不是。我是……太希望你爹快乐。我想,我是非常尊重他,非常重视他的!丈夫是 天,不是吗?”
门外的确望,听到这儿,非常震动,情不自禁的被感动了。
云飞无言的叹了口气。梦娴又恳求的说:“云飞,不要对你爹有成见,他一直好喜欢你,比喜欢云翔多!是你常常把他排斥在门 外。”
“我没有排斥他,是他在排斥我!”
“为了我,跟你爹讲和吧!你要知道,当他说那些决裂的话,他比你更心痛,因为你还 年轻,生命里还有许多可以期待的事,他已经老了,越来越输不起了。你失去一个父亲,没 有他失去一个儿子来得严重!在他的内心,他是绝对绝对不要失去你的!”
梦娴的话,深深的打进了祖望的心,他眼中不自禁的含泪了。他擦了擦湿润的眼眶,打 消要进房的意思,悄悄的转身走了。
他想了很久。当晚,他到了云飞房里,沈痛的看着他,努力抑制了自己的脾气,伤感的 说:“我跟大夫已经仔细的谈过了,大夫说,你娘如果能够拖过今年,就很不错了!云 飞……看在你娘的份上,我们父子二人,休兵吧!”
云飞大大的一震,抬头凝视他。他叹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怆恻和柔软,继续说:“我知道,我今天说了很多让你受不了的话,可是,你也说了很多让我受不了的话!好 歹,我是爹,你是儿子!做儿子的,总得让着爹一点,是不是?在我做儿子的时候,你爷爷 是很权威的!我从来不敢和他说”不“字,现在时代变了,你们跟我吼吼叫叫,我也得忍 受,有时候,就难免暴躁起来。”
云飞太意外了,没想到祖望会忽然变得这样柔软,心中,就涌起歉疚之情。
“对不起,爹!今天是我太莽撞了!应该和你好好谈的!”
“你的个性,我比谁都了解,四年前,我不过说了一句:”生儿子是债!“你就闷不吭 声的走了!这次,你心里的不平衡,一定更严重了。我想,我真的是气糊涂了,其实……其 实……”他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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