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 已经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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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 已经来不及-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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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如果把大学生活比做人参果,那我就是猪八戒。一口把果子给吃光了,才追悔莫及,连果子是酸是甜都还不知道,它就已经呜呼哀哉了。
艾哉我刚从广西某大学毕业,主修工程学,广西壮族人士,现在24。5岁。
因为目前中国的高等教育走的是“合并扩招”的路线,就给了像我这样的人滥竽充数的机会,所以现在有人读了把个大学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记得我刚进大学的时候,第一次在学校大礼堂听学院领导的演讲,题目是《用理想点燃青春》。自己就梦想着这几年一定会是“激情燃烧的岁月”,其他新生也都是豪情万丈。
刚拿到那本红皮的学生证,我们十几个新同学还模仿了六七十年代的革命热血青年,高举着那个红本本,做了个前进的Pose,照了一张“为革命事业奋斗终身”的纪念照。宿舍的墙上也贴上了几张大“标语”:“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崖苦作舟”、“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知识就是力量”等等,宿舍门上贴了一幅对联:上联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下联当然就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但是渐渐的,“激情燃烧”完了之后,就只剩下无情的“岁月”,如同绚烂的烟火突然熄灭了一样。我的学科成绩也是“祖国江山一片红”,每每到期末别人都放假的时候,我还在为补考而忙碌,不是请系主任吃饭就是到院领导家做客。
时间过得飞快,现实更是残酷:毕业前最后一次听学院领导的演讲,题目是《靠勇气面对现实》。
当我们要离开学校的时候,才发觉宿舍墙上以前的那些“标语”,不知是什么时候都变成为PLAYBOY的封面女郎了。要和住了几年的宿舍做最后的道别,突然觉得有些依依不舍,回头看见门上的对联已经变了样:上联是“风声雨声读书声一片吵声”;下联是“家事国事天下事关我鸟事”。
感觉到大学生活简直就是自己人生里一段虚度的光阴,自己好像什么也没有得到。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的大学时光也不是没有一点令人称道的“光荣事迹”:我是我们学校建校以来,唯一一个在入学体检表上的“性别”一栏填上“雄性”二字的一年级新生,这事当时还一度传为“佳话”。
就算每学期我的成绩单上基本都是红旗飘飘的,但要混个毕业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我们卷起铺盖要离开学校大门口的时候,我们就如同晚清的遗老遗少一样,对我们曾经不屑于跟别人提起的学校恋恋不舍,低声吟唱着“毕业了,让我们一起失业”的民谣。
大学的毕业生里,最可怜的也许就是我了:几年的大学算是白混了,连个女朋友也没有。以至于毕业的时候,看着人家一对对的上演“十里相送”,多少会觉得自己心里空潦潦的。唯一充满内心的是满腹的牢骚,自己现在连“劳燕分飞”的伤感都无处寻觅。没有女朋友也就罢了,毕业时连个工作也没能找到,奶奶儿个熊——我倒也成了几十万可怜的“待业青年”大军中的一粟。
几年大学时光竟然花得这么的快,真是让我有挥霍生命的感觉。
后来我终于找到了份养命的差事,但是我的光头老板对我的长发很是有意见,不管我怎么做事,都不合他的胃口。我只做了几个月,一赌气,就把一杯95°C的热咖啡淋在了他的大光头上,就翘了。
正值自己一个人流浪在南宁街头无所事事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个利好消息:住在台湾的伯父一家邀请我们全家去一趟台北过圣诞节。而我父母又走不开,就叫我全权代表,一个人前往台湾。
这样我可以暂且把找工作的烦恼丢到一边,坐上了飞往台北的航班上——当然,在对岸的政治人物们还没有想通两岸直航的情况下,还要在香港转机。
我现在已经坐在了从香港飞往台北的航班上。飞机继续在天空中航行,不久就要到达台北的机场了。借着这个机会,我说说伯父他们一家。
他们有个儿子叫刘健明,也就是我堂哥,听说他现在在台北是个警察。我们还小的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耍,后来他们家去了台湾,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他的样子嘛,现在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我印象最深的是,当年他老是向我借钱,他就像是一只“老虎机”一样的可怕,而我的钞票就像是“金钱猪”一样的可怜。
“老弟……这个……大哥我……最近……手头……”
“不是吧,大哥,前两天你才刚刚敲了我老妈一笔,怎么还不到两天就又没了?”
“嘘,小声点,你也有份的啊——行了,少罗嗦了,到底有没有?”
“可是我也……我现在就剩下这点了……我还没……”
“哎呀……”
他总是一把把钱抢了过去,用手指舔着口水数了起来,然后在手里拍了拍,如同港片里专门收保护费的老大。
“少点就少点吧,也就将就一下了……放心!你放一百个心,就这么几个钱,我一定会还你的,放心啊……”
放心?我放得下心吗!他这不是明摆着的是“老虎借猪”吗?
不过还好,我错怪他了,他还算够兄弟,他说还钱还真的就会还钱——只不过是每次“老虎”叼着牙签,说要还“猪”给我的时候,我都发现,他总是“大斗进小斗出”。
“喂……你……就这么点啊……”
我还来不及表示抗议,他老人家就已经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既然我们俩是一家人,我也就没办法了。
看着“老虎”吐还给我的这几块“小骨头”,我只得像他一样对自己安慰道:“嗨,钱乃身外之物”——这是他经常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的。但我怀疑他只有在自己穷困潦倒、身无分文的时候才这么说——“身无分文”了,“钱”当然是“身外之物”了。
虽然是吃了不少亏,不过也有尝到甜头的时候,记得有一次我被人劫道:
“喂——呜呼哀哉,你站住!”
我的天!我抬头一看,是我们班的“暴君伊万”……
当时,“伊万大帝”是我们整个二年级的老大。他仗着他那一副一米多高的大个,在我们年级作威作福,一惯嚣张跋扈,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他还制定了许多的“苛捐杂税”,什么棒棒糖、小玩具,每天都得有人给他上供,否则他一但没有了新鲜玩意儿,他就会去找人“解闷”,那样的话就不知道谁会遭殃了,当时真是“民不聊生”。
在他的“暴政”统治之下,虽然有不少人心里对他有怨言,却没有什么人敢站起来和他斗争,大家都知道和他正面交手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不过也有一些“有识之士”,开始在他的背后散布一些“反动”言论,来表示对他的不满。说来,当时只有七岁的我也已经算是一位活跃在“地下”的“革命党人”了,经常在“地下”宣传一些反对“专制”的“民主、自由”的进步思想。
可是,所谓“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压迫”!往往有一些不服从他“统治”的人,就会遭到“迫害”——被他揍得鼻青脸肿。在他这样的淫威下,许多的少年儿童都只有对他唯唯诺诺的,才得以苟且偷生。这令许多幼小的心灵体会到了“超级大国的霸权主义”给别人心理和身体上造成的创伤。
可是前天我不是刚给“伊万大帝”献上了我新买的《人之初》了吗,怎么今天他会站在我家的门口等我?难道我偷偷对“民众”发表的一些“反动”言论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不知道在一个没有丝毫言论自由的“独裁”统治下,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大……哥,你叫我……”
“除了你,还有谁‘呜呼哀哉’啊。”
“啊,是是是……大哥,你……您在这等谁……”
“等你啊。”
“等我……等我……等我干嘛呀……”
“你说呢!”
“我……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好好想想。”
“我……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真的不知道。”
“哎呀……大哥……我……我真的是不知道啊……”
“你还想不起来吗?”
这是“伊万大帝”惯用的伎俩,他从不先告诉你你到底哪点得罪他了,而是让你自己找他要揍你的原因。看来他从小就领悟了“做贼心虚”的要义。面对这样的“冷逼供”,自己一定得有很好的心理素质才行,否则就“不打自招”了。
“哦,是那天我没有帮你扫教室?噢,那天我……”
“不是这事。”
“不是这事?那,那一定是因为前天体育课之后我没有给你买饮料——”
“也不是。”
“也不是?那……那是……”
除了这些,我实在是想不到我有什么“触犯龙颜”的地方,我只得强作笑脸又冥思苦想的等待他的发话。
“你刚刚从哪回啊?”
啊!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因为小静!
“啊,这个,我,我刚刚送小静回家……”
“你可是真会做护花使者啊。”
该死,不知不觉中,和“暴君伊万”的梦中情人小静闹出了“绯闻”,还千不该万不该让他给知道了。这下他怎么会饶过犯下“天条”的我呢。
“那个……你看,我刚买了一盒泡泡糖,您老人家先尝一尝……”
我赶紧给他打开一块,给他送上去。他懒懒的接了过来,放进了自己的嘴里,慢慢嚼了起来。
我松了一口气!心想,我可以躲过这一劫了。其实,怕就怕刚才他连看都不看就把我的泡泡糖给扔了,那我的麻烦就大了。现在他已经接受了我的“供品”,那么一切事情就都“好商量”了——这和成人世界的游戏规则都是一样的。
可是,年纪轻轻的“伊万大帝”远比一些成年人狡猾得多,无赖的紧。就在他刚尝了我的“超人”泡泡糖之后,他还是把我这个“横刀夺爱的小情种”(伊万大帝语)打了半个呜呼哀哉……
到了第二天,我堂哥阿明知道了这个事后,义愤填膺,嚷着要为我报仇雪恨。
“这还了得,连我小霸王的小弟都敢惹,我的脸面何在——”
“大哥,算了吧,你想为我出头,我心领了,但是你可不能找他的麻烦。”
“什么,你说什么?难到就这样……”
“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天不怕地不怕,你觉得你弟我被人欺负了,让你很没有面子。但是,他可是‘暴君伊万’,我怕你……”
“什么?你认为我不是他的对手?”
“不,不,不,我绝不是这个意思,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家不是常常说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觉得你还是先把你的这小身板炼硬了再说……”
“十年不晚?我明天就想要和他决一高下!”
“可是,你也知道,‘伊万大帝’比你高大威猛的多,我担心你根本就是他的‘小菜一碟’,还不够他塞牙缝的……而且,昨天我报上你的大名的时候,他还,还……”
“还怎么样?嗯?快说!”
“他说,他说,哎呀,这种话我怎么能说得出口呢?还是不说了,我担心你听到了会让你更加难忍,我还是不说了吧……”
“哇呀呀……
这招“激将法”果然有效,他被气得如同京剧里的“黑张飞”哇哇大叫。
第二天,我看见阿明偷偷跑到他家的厨房里,拿了半瓶的“桂林三花”出来。我问他想干什么,他只叫我跟着他。我就跟他来到了巷子里,在一个拐角,我们停了下来。他打开酒瓶的盖子,二话不说,就喝了一口,然后是满脸的苦像。
“阿明,你干吗要喝酒啊?”
“呆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又喝了一口,这回是一大口,他脸上的表情就更可笑了。他不停的吐着舌头,呼着粗气,眼睛已经有了些散乱,但是他还是又喝了一口。这时,他的脸上可就红起来了,像个熟了的西红柿。
“大哥,你干什么要喝这么多的酒?”
“不喝……不喝能……打得过他吗……”
阿明的舌头都硬了,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
“打?打得过谁啊?阿明——”
他笑了笑,把那酒瓶递给了我,走了出去。我抱着酒瓶,伸头出去看——我的天,“伊万大帝”正往这边走来!啊,我明白了,原来堂哥他是要去找“暴君伊万”为我出头。阿明还真讲义气!但是我心里非常紧张,毕竟阿明比“暴君伊万”矮半截呢,个子又小,他怎么能赢呢?不行,我得去帮忙!我赶紧也喝了口酒,那酒入口之后,辣得我嗓子快冒火了。不过,喝了酒之后,胆子真的就开始大了。当我喝下第二口以后,就真的已经有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豹子胆了!我兴冲冲的杀出去,准备和阿明一起对抗“暴君”。可是就在我冲出去之后,我却傻了眼,看见“伊万大帝”正躺在地上哭呢!
“以后你还敢……不敢欺负……人……嗯……”
“呜……妈呀……我,我,不敢了……妈妈……妈妈……”
“那快滚——”
“呜……”
“暴君伊万”一面哭,一面跑回家去了。
而我是哈哈大笑。
就在这个时候,阿明的身子已经有些歪了,我赶紧去扶他。当我们回到拐角的时候,我们俩就都醉倒了,躺在树下睡了半天。
这也成为了自武松醉打蒋门神后最经典的四两博千斤、以小胜大的战例。
从那时起,我当然就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了!“伊万大帝”收刮上来的“民脂民膏”,他都得先经过我的手,我看不上的才轮到他呢。我不由得感慨:霸权主义真不错啊!
嗨,往昔的趣事已经越来越模糊了,更多的是成年后的烦恼。
这是我一个人的旅行,苦闷的很。我一个人望着窗外,看着黑暗的远方,无病声吟似的想起一句诗:
“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
这么晦涩的诗能恰如其分的在这个时候浮上我这个工程学毕业生的脑海,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可以得出:我是一个具有艺术气质的人的结论。我虽然主修工程学,但是业余爱好是美术。
正是因为如此,就算是被老板骂,我也不舍得剪掉我那为自己增添艺术气质的长发,和雷东多一样的脾气。
不过以前,我一直弄不明白,那些有名的画家们为什么都喜欢留着一头长发,就像以前一直弄不明白“马尾巴的功能”一样。
后来,我参加了一个美术社的学习。发现在这个美术社里,男生基本上只有两种发型——长发或是光头加胡子。我自认为家乡的山美水美,养育出来的也一定是秀发,我岂能把家乡为数不多的名牌土特产给丢掉?所以我没有选择剃光头,而是留着自己的牌子货。但是年把下来,非但没有体会到我的长发,给自己绘画技巧的提高有任何的帮助,反而做画时因为长发挡住视线,而觉得它多有不便。但还是稀里糊涂的保持着,当然就花了不少买洗发水的冤枉钱。
一直到后期学人体素描的时候,才猛然了解到前辈们留一头长发的用意。就是在这个时刻自己的长发可以半遮半掩的盖住自己发烫的脸庞,这样就不会收到老教授白眼的强光照射。而那些剃着大光头的兄弟们就麻烦了。眼看着他们的脸一直红到脖子,而他们自己又无计可施。于是出现了可笑的一幕:本来是大大方方的事,而连他们都觉得他们像个偷窥的贼,有些良心不安,尴尬万分而又毫无办法,只有底头认罪的分。因为年轻,脸上的胡子又短又稀,没有达到“遮羞布”的功能,退一万步讲,即使有的师兄弟“拔毛助长”获得成功,拥有师祖张大千一样的好胡子,也很难再碰到“基因突变”的好事——胡子往上挺。而想让往下长的胡子派上用场,那还得有劳手的帮忙,用手捂着下巴,以使胡子往上撇,这样才能把半张脸遮住。但是那样的话,也显得太娇情了,更会遭到老教授的鄙视。而且会让人误解为他是在用手接住他滔滔不绝的口水,还得用胡子把它们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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