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一定是你搞错了。”月朔从兴奋中回到现在,垂头丧气地自嘲道,“我可是月国第一废材耶,怎么可能有武功。”
“谁说我家小朔儿是废材了?”闻言林夕震惊非常,想也不想地便道,“你自幼聪慧过人,即使是小影儿在你那般年龄时也及不上你。”
“聪、聪慧过人?!”月朔瞪大双眼结巴道,这两个字根本和她所知道的月朔搭不上边,从她到这具身体里得到的信息完全是——弱、很弱、弱到爆!
“莫非。。。”月影想到什么,怀疑地看着月朔。
“二姐你别这样看我,我惊的很。”月朔急忙摆手,无辜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发誓。”
林夕看两人的互动,更是不解,她不在两人身边多年,这其中发生的事情着实复杂难解。林夕眉头皱了皱,柔声道,“小影儿,母后和小朔儿单独聊聊可好?”
月影沉默地点点头,走到一旁。
“母后,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要和我说啊?”月朔摆着一张八卦脸。
林夕一贯柔和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严肃,她轻柔地拉住月朔的手,语重心长道,“小朔儿,母后知你自小就有继承皇位的野心,但小影儿是你的姐姐,你怎么能欺瞒她。”对于自己的医术,林夕多少有些信心,且她记得三个女儿拓跋临都分别安排了授武师傅。
月朔当即露出无辜表情,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可怜汪汪地看着林夕,“母后,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连母后都要欺瞒了吗?”林夕板着脸不悦道,三个女儿属月朔最聪慧,也属她野心最大。三岁那年她看着皇位便稚声稚气要坐,五岁那年更直言向月帝讨要玉玺。
月朔这回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所以她干脆选择装傻,弯着月亮眼委屈道,“母后,我真没要欺瞒你,我在凌国的时候受过伤,之前的事根本记不得,要不是我们长得像,我连你都认不出了。”说着,月朔还特意把头上还留着的小疤痕展现出来。
林夕一看疤痕,故意板起的脸马上露出心疼的神情,“小朔儿,是母后不好。都怪母后太笨被骗,害得你们如此受苦。”林夕眼睛湿润道,愧心这么多年不在女儿身边。
月朔安慰着她,只叹人心险恶,心里却对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和怀疑。幸好月影同林夕一般善解人意,对于月朔的解释只是沉默片刻,并未放在心上。
三天后,月姬跟随雀儿寻来,眼看雀儿飞入花谷,月姬面对面前近亩的毒花林寸步难行。但月姬并未因此气馁,相反的,她很兴奋,向来对毒物有着极度热情的她竟和着红缨开始研究起毒花异草。奈何近半个月的时间,月影除了陶醉毒花间收集到不少毒粉药草外,未能找到方法进花谷半步。这期间,林夕帮助月朔解开封闭的内力,月影教习她如何使用。。。
“主子,我回来了。”红缨略带兴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寻来什么好吃的,这般开心?”月姬说着,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的碎草,转身看到身后的红缨。。。身下的犀牛时,瞳孔放大,半天说不出话。
“有一群人要杀它,我就把它救回来了。”红缨一双眼因为高兴弯如月牙,一双手更是爱恋地摸着犀牛的头。犀牛仿佛感受到她的温柔抚摸,双眼微微眯起,舒服地发出‘哼哼’的回应。
月姬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急忙把她拉下犀牛后背,责骂道,“兽类野性难训,万一出事怎么办?”
“不会啊,西西很乖的。”红缨眨巴着一双眼,转头径自问向犀牛,“对吧,西西?”
那犀牛也不知是听懂她的话还是累了,就着她面前蹲下,硕大的脑袋讨好地蹭着红缨的手臂。
月姬蹙了蹙眉,一把把红缨扯到面前,指着犀牛置气道,“不许别人碰你!”
“啊?”红缨一双纯净的眼闪着无辜的光,指着身后委屈的犀牛,“那个。。。西西是犀牛,不是人。。。”
“管它西西还牛牛,反正就是不行。”月姬别扭道,占有性地揽住红缨的肩,美目高傲的瞪视西西。目光触及西西的身体,月姬眼前一亮,一拍手,叫道,“有了,我知道怎么进花谷了!”
寝宫中,月朔说着整个经过,想到月姬出现的场景,忍不住地大笑出声。
赫连寒看她几乎笑出眼泪,好气又好笑地问道,“到底什么事那么好笑?”
月朔半天才止住笑,一手捂着笑得有些发疼的腹部,一手抹着眼角笑出的泪,憋着笑道,“你不知道,大姐和红缨骑在西西背上。。。哈哈,你想象一下,一直大犀牛戴着铁头盔,背上坐着两个大美人,最搞笑的是大姐的那张脸,臭的要命。后来我才知道,她那是在吃西西的醋,哈哈,和一只犀牛吃醋。。。”月朔没心没肺地笑着,手脚还不忘夸张地比划起来,惹得赫连寒也忍不住地发笑。
笑了许久,月朔才止住笑,认真道,“出了花谷,我和二姐放心不下你和凤仪就直接来了,母后思念父皇,大姐和红缨陪着她先回了月宫。”
“月宫?”赫连寒先是一愣,随即从床上坐起,蹙眉严肃道,“我母妃也在月宫!”
月朔一愣,眨眨眼反问道,“她没和你回来?”
“没有。”赫连寒皱了皱眉,“我。。。不想见她,故未问她打算便带凤仪回了凌国。”说到此,赫连寒眸光暗了暗,涩然道,“但我肯定,风月两国的动乱和她有关。”
☆、第九十八章
月国;宫门前。
林夕一身宫女打扮;抬头望着熟悉而陌生的宫门;恍然如梦。“小姬儿;你说你父皇会信我的话吗?”临近城门;林夕愈发绰绰不安。
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月姬柔声道;“母后;你才是真正的月后,父皇的妻子。”
“可是梦妃狡诈,我怕——”林夕咬了咬下唇;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多年未见的夫君;林夕既紧张又害怕,万一拓跋临不认自己;抑或。。。她怎么接受?
“母后,还有我们呢,别怕。”月姬双目闪烁着坚定,从谷底得知多年前发生的种种,结合这些年的发生,月姬越发觉得后怕,浅语的死、自己去风国。。。一切的一切根本都是假月后所引导的,根本就是场阴谋!
梦妃冒充她最为尊敬的母后再迷惑父皇,她这是要只手遮天!如若不是谷底别有洞天,如若不是月朔坠崖。。。月姬不敢往下想了。
三人来到宫门前,看守城门的侍卫一看三个女子走来,马上举起手中长矛挡在城门前,“皇宫禁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入!”侍卫冷然道,两国动乱,皇宫加强戒备,他们实属责任重大,一有偏差,便是杀头的大罪!
傲然地扬起下颌,月姬自腰间取下玉佩展现在侍卫面前,“本公主回朝,还不速速让道!”声音铿锵有力,尽是皇家气势!
侍卫一看玉佩,正是大公主身份证明,齐齐跪下,大呼欢迎大公主回朝。彼时,月帝正协同月后在御书房商议伐风大计,太监已最快的速度前来传报消息,月帝闻言脸上不喜反沉,沉思片刻,直接下令,“封锁此消息,一有泄露,朕唯你们是问!”
“是!”太监急忙退下,安排事宜。
“她居然能从风国逃出,本事当真不小。”月后冷笑道,一边淡然自处地研磨,丝毫没有慌乱。
月帝脸色沉沉,“为今之计,如何是好?”
月后耸耸肩,反问道,“你的女儿,你当真是舍得?不后悔?”
“有舍有得,既然已经做了,朕就不会后悔。”月帝决然道,丝毫没有女儿在膝前时的慈爱。
“真冷血。”月后讥讽地撇撇嘴,脸上却是微笑,“既然你心里都有了决定,还问我作甚?”
“比起冷血,你不输于朕。”月帝冷笑道,对门外宫人传话,“召月姬到御书房。”
洗去一路风尘,换上宫中华服,月姬独领着宫女打扮的林夕步入御书房。两人微微施礼,“参见父皇(皇上)。”
月帝上坐高位,身旁站着月后,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好,好。多年未见,朕的月姬愈发耀眼明目了。”
月后微微一笑,柔声道,“你是不知道,你父皇以为你被风国那般恶臣所杀,这几日夜不能眠,憔悴了不少。”
月姬却根本不看她,作揖道,“父皇对儿臣的疼爱儿臣感动于心,至于风国之事,”微微停顿,月姬目光闪着冷光转向月后,“那是有人要陷害儿臣,欲夺我月国江山!”
闻言,月帝先是一愣,随即拍案大怒,“竟有此事!是谁人如此大胆?!”
“启禀父皇,正是你身侧之人!”月姬直指月后,在月帝和月后愕然间,又把手指向身后一直沉默的宫女,“父皇看看这位是谁。”
说话间,宫女低垂的头缓缓抬起,分明同月后面容一模一样!不止是月帝,月后也是大惊地看着座下宫女,半天说不出话。
“这是怎么回事?”月帝率先反应过来,脸上阴沉不定,“月姬!”
“父皇,这才是母后,才是您的妻子,你身边的那位是假的!”月姬愤然,眼神如冰地瞪视假月后,指控道,“是她把母后推入悬崖取而代之,父皇,她根本不是母后,而是花谷的谷主,当今凌帝的母妃——梦妃!”
月帝闻言,没有半丝惊讶和质疑,而是低沉着脸一声不吭。
林夕看他如此反应,眼中带着不信,声音柔和地低声问道,“临,你当真认不出夕儿吗?”
此言一出,月帝微震,目光却是看向一旁的假月后梦妃。
梦妃叹息,扭着妙曼的腰肢走向林夕,月姬急忙挡在她面前。梦妃笑笑,停住脚步,隔着月姬轻笑道,“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没事的。”林夕对月姬柔声道,走出她的保护范围,双目傲然地望着梦妃,“你是不是很失望?梦妃,这次我不会让你阴谋得逞的!”
闻言,梦妃捧腹大笑,“失望?不,不。我很开心你还活着,但看来。。。你要失望了。”说着,笑看月帝,问道,“是不是该让你天真无知的皇后面对事实了?”
月帝阴沉着脸看她,几乎是咬牙切齿,“闭嘴!”
月姬看两人古怪,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父皇,难道你知道她——”月帝的沉默无疑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月姬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崇拜的父皇,几乎是低吼出声,“你当真受这个妖女的蒙蔽了?父皇,如果不是谷底别有洞天,今日你就再也见不到母后和朔儿、影儿了!”
“你说影儿、朔儿怎么了?!”月帝急声问道,身子也因为激动微微前倾。
“怎么?这个妖女也把她们打下悬崖!”月姬愤然道,痛心地看着月帝,“父皇,你醒醒吧,这个妖女是要我月国的江山!”
闻言,月帝这才勃然大怒,怒瞪梦妃,“你既然对影儿、朔儿也出手?!你这哪是帮朕?”
一句‘帮朕’引得月姬、林夕惊诧生疑。梦妃却在此刻发笑出声,讽刺地看着月帝,冷笑道,“你当真以为我会助你一统江山?这江山,是我北国的!”
“混账!你居然欺朕这么久!”月帝手掌重重地打在桌子上,桌上的奏折随着震动跳起。“你这无情的女人,如若不是朕,你哪有今日!”
“呵,如若不是你狼子野心可能受骗?”梦妃讥笑道,指着不在状况内的月姬和林夕,双眼嘲笑地看着月帝,“连自己妻子和女儿都可以牺牲的人,有何资格说我?!”
“她们那是为国献身!而你,欺君之罪!”月帝恬不知耻道,张口就要唤人把梦妃抓起。
梦妃冷笑,“你是要让宫人皆知你如何和我合作,你让我把夕儿推入悬崖、骗月姬入风国、杀了浅语吗?!”字字句句犹如刀锋而出,一刀刀落在林夕和月姬的身上、心上,疼得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有什么,比信任被摧垮更让人心寒?!林夕目光含泪地看向月帝,带着难以置信地悲凉,“她说的,都是真的?”她问道,声音轻地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了。
“夕儿,朕也是不得已的,这个女人和朕说——”
“够了!”往日温柔似水的女人厉声道,顿时满殿寂静。林夕讽刺地看着他,又看向梦妃,“我愿以为是她单独害我,竟不想是你的谋算。拓跋临,我看错你了。”往昔的恩爱在此刻仿若天大的笑话,林夕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林夕,你怎么就不体谅朕?!”听到林夕的斥责,月帝不但没有悔恨,反倒责怪起她,“朕是一国之君,朕也有朕的无奈!”
“你眼中只有这江山,对吗?”林夕问道,声音很平淡。
月帝默了默,半天硬声道,“是。”
林夕微微点头,“小姬儿,我们走吧。”
“父皇,你真让儿臣失望。”月姬冷声道,不愿再看昔日尊敬的帝王父亲一眼,拉着林夕的手就欲带她离开。
“你们不能走!”月帝寒声道,对月姬说得无情,“现下我国攻打月国原因在你,如若你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必对我方不利!”
月姬冷笑出声,几乎咬着牙说出话,“父皇的意思,是要儿臣,死?!”
月帝沉了沉,“只要你乖乖呆在宫中,朕不会杀你,怎么说,你也是朕的女儿。”
“哈哈,女儿,父皇当真有把儿臣当女儿吗?”月姬讽刺大笑,拉着林夕就要出门。
“来人,抓住她们!”月帝喝声道,顿时宫外侍卫围来,把月姬、林夕困于期间。
“你们谁敢!”月姬冷声大喊,傲然神情惊得侍卫却步。目带恨意地看向身后无情的父亲,月姬寒心道,“父皇,你当真忍心?”
月帝偏头,“抓起来。”
眼看月姬要反抗,林夕却开口了,“小姬儿,算了。”
“母后?!”月姬低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林夕淡淡一笑,笑容却失了温度,她望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梦妃,突然问道,“当日你问你可愿同我走,是真的希望我同你走吗?”
梦妃看着她,眼中异光闪烁,似乎有什么在挣扎,片刻,她毅然点头,“是。”
林夕明白的点点头,柔和的双目对上她的,“我现在答应,还来得及吗?”
梦妃恍然,月帝却是脸色一变,目光恶毒地扫过梦妃和林夕,嫉恨闪烁在眼中,声音越发阴狠道,“连她一起抓起来!”
谁知,满殿寂静,没有一位侍卫向前半步。
梦妃邪魅地勾了勾唇,纤长白嫩的指尖指向高位上的月帝。“把他抓起来!”梦妃声音响彻,双目冷然地看着那群侍卫,
一时之间,在月帝和月姬难以置信的目光下,那群侍卫突然转移矛头,指向高位上的月帝!
☆、第九十九回
赫连寒和月朔她们赶到月国时,月帝已经被幽闭三日。
毫无阻拦的入宫;梦妃早在御书房恭候她们。一看到高位上露出真面目的梦妃;月朔几个快步走到她跟前;扬高下颌毫不客气地直接道;“你把我母后她们怎么了?!”
月影急忙拉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月朔这才冷静几分,只是双目毫不隐藏自己对梦妃的讨厌。
赫连寒见此;眉头蹙起;走到月朔身前;对梦妃微微施礼,面无表情道;“母妃。”
“你还当本宫是你母妃?”梦妃开口,声音低沉地听不出喜怒。
赫连寒皱了皱眉;倒是月朔一听这话先怒了,一把推开刚刚挡在身前的赫连寒,月朔噔地就走上台阶,双臂撑着桌面,双目如铜钟般瞪视桌后梦妃,一手指着梦妃又是破口直骂,“你以为自己很伟大很了不起?寒应该把你当菩萨一样供起来,每天三炷香敬拜?啊!”
“啪!”梦妃拍案而起,月朔讥讽的声音让她十分不悦,双目冷然地看着月朔,“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