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静雅也是换了一身男装,见了面前的她微微一愣,随即笑道。
见是静雅,苏晓微紧的心莫名放宽。听闻公子之称只觉有趣;看她身后无人;问道,“赫连寒呢?”
“主子还在休息。”
“哦。”苏晓颌首,打了个哈欠,探向她身后的光景,普通屋房,门口挂着号牌,这才明白自己该是到了客栈之中,步出屋子向下看去,竟是用餐大厅,客人三三两两而坐,正熙熙攘攘地不知讨论着什么,十分热闹。
“公子,小人先侍候你洗漱可好?”静雅见她看得开心,轻声唤道。
苏晓这才转首看她,微笑地摇手,“不用,你把水放屋里就好,我自己来。”
“公子,这不合规矩。”静雅蹙眉,对此并不认同。
“什么合不合规矩,这里又不是宫里。你啊,还真是当奴才当上瘾了。”苏晓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一边走入房间,一边道,“现在在外头,你叫我公子,我叫你静雅,平等相称就好,什么奴婢的,日后回宫里你爱怎么叫怎么叫去。”转头见静雅眉头紧蹙不应,苏晓郁闷地伸手在她面前晃晃,“静雅,我说的话你听没听见?”
“听见了,可是。。。”
“别,你少给我可是,本公子拒绝。”苏晓伸手阻拦她的继续,径自去洗漱,刚梳洗完,燕飞正好来找她们,原是赫连寒也醒了,唤她们一同用餐。
苏晓和着静雅随行而下,来到不易被人察觉的偏僻小桌,苏晓摇摆手中扇子装作翩翩公子,座上赫连寒见她如此,眉目微动,皱眉道,“别扇了,矫揉造作,影响胃口。”
闻言,苏晓双目斜瞪着她,手上扇子频率加快地扇着。心中暗骂赫连寒讨厌,自个明明帅气,她竟说是矫揉造作,果然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赫连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再睬她,直接对着候着的武德道,“武德,让小二上菜。”
片刻,备好的菜鱼贯而来,共是五道民间小菜,用食普通,色泽却是诱人。虽不比皇宫御膳来得珍贵,但对于一般百姓也算是丰盛。
见饭菜满桌,苏晓也没心思和她计较,现已是午时,晨食的包子早已化为虚有,一觉醒来,早是饥饿非常。一屁股坐到赫连寒身边,拿起筷子便要去夹——
“公子!”燕飞急声叫道,生生止住苏晓的动作。苏晓莫名地看去,便听他声音俨然,“该是主子先用!”
“该你个大头鬼!”苏晓在心中暗骂,郁闷地收回筷子放到桌上,目光没好气地投向赫连寒,伸手扯着笑容殷勤道,“亲爱的主人,请先用餐。”
赫连寒淡淡地扫了眼燕飞,惊得燕飞急忙低首。摇摇头,目光嫌弃地扫过苏晓,径自拿起筷子夹起一根青菜放入嘴中。静雅马上地为她便是的杯子倒上一杯清茶,递至她面前。
苏晓一看,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却正好被赫连寒见到。放下手中茶杯,赫连寒目露不满地看向她,“你这是什么表情?”
“什么表情,我表情美着呢。”苏晓装傻道。
赫连寒却不放过她,沉声道,“我看到了,你瞧不起我。”苏晓更是无奈,忍不住地又翻白眼,谁知还没来得及收回眼珠子白色的部分,边听赫连寒冷声道,“刚刚你就是这眼神。”
苏晓此刻真有抓起眼前盘子扣到她脑门上的冲动,这女人,怎么就这么死心眼?伸手示意赫连寒靠近自己,却见赫连寒目露怀疑,没好气道,“我又不会吃了你,有话和你说啦,悄悄话!”
一句悄悄话引得赫连寒好奇,皱皱眉,还是倾向她。
苏晓把嘴凑到她耳边,眼睛扫过明明好奇却故作严肃的静雅三人,低语道,“皇上大人,你这微服私访和在宫里有什么差别?除了住的差了点吃得寒酸了点外加女人少了些,性质完全一样好不好!”
“此话怎讲?”赫连寒认真问道。
“你看看这大厅,除了我们这桌,哪桌不是大家一块坐着吃饭聊天?还要等你动筷子我才能吃,这不是和宫里一样是怎样?”苏晓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嘟囔道,“你根本就一直把自己当皇上!”
“朕本来就是皇上。”赫连寒淡淡道,气得苏晓直接说不出话,抓起筷子径自闷头吃饭。
赫连寒凤眼微眯地看了她片刻,突地开口,却是唤来堂中招待的小厮,“加三副碗筷。”待小厮退去,转向满面不解的静雅三人,面无表情道,“坐下,一起吃。”
闻言,不仅仅是静雅三人,连带着吃着饭的苏晓也是愕然,嘴上还塞着饭,双眼瞪圆地看着赫连寒。
“小人(属下)不敢。”三人急急垂头,皆是敬意。
“坐下!”赫连寒眉眼微挑,凤眼冷意尽显。惊得静雅三人一震,互望皆是犹豫,正好碗筷送来,又见赫连寒面露不悦,这才坐下,拿起筷子,却不敢动菜。
“莫非还要我亲自为你们夹菜?”赫连寒抬首,双眼微眯。
话音刚落,三人齐齐动手,皆是夹向离自己最近的菜,低垂着头安静食用。
“
快收起你的死鱼眼、闭上你的血盆口。影响我胃口。”赫连寒冷睇苏晓一眼,故作笑话。
苏晓闻言,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闭上自己的嘴,囫囵吞下,谁知快极生悲,菜叶子卡在喉间,上不来下不去,直弄得她喘不过气,撑着桌子躬身一阵干呕,惊得满桌静然,倒是赫连寒先反应过来,眉头微蹙地伸手去拍她的被。
片刻苏晓这才缓过劲,清泪在目,双眼愤恨地瞪向赫连寒,“你才死鱼眼,你才血盆口!都是你,害得我差点噎死了!”
“你自个吃饭不老实倒是怪我头上?”赫连寒眉眼高挑。
“哼,如果不是你说我血盆口,我至于急着吞饭吗?”苏晓撑着腰理直气壮,声音激烈,引来堂中其他桌位的目光。
“欲加之罪。”赫连寒冷冷道,根本不理会她,拿起筷子径自用餐。
苏晓狠狠地瞪了她侧面,实在觉得肚子饿,坐回位子气呼呼地啃着饭菜,把它们皆当做赫连寒泄愤。
“啧啧,这位公子长得好生美艳,小爷刚刚远远一瞥,还以为是仙女下凡来着。”调戏式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武德和燕飞目光一冷,却被静雅淡淡的眼神止住,示意他们静观其变,少惹是非。
抬头微微扫了来人一眼,只觉贼眉鼠眼,猥琐至极。苏晓收回视线,暗暗撇嘴,径自吃着香喷喷的饭菜。赫连寒更是冷漠,完全不去理会来人。
“哟,还是个冷美人来着,冷美人,你就从了小爷吧,小爷定让你欲生欲死,哈哈。”说着,就要伸手要去摸赫连寒的脸,手还未碰到赫连寒,便被另一只手用力抓住,生疼的厉害,“哎哟哟,松手!”那人五官皱成一团地瞪向抓住自己手的武德,满是愤怒。
武德目光杀意,却见静雅微微摇首,这才甩开手,力量大地那人跌坐在地,见周围人憋着笑看他笑话,更是气得火冒,高挑而起,指着武德吼道,“臭小子,你竟敢对小爷动手?你知道小爷是谁吗!”
“你该不会是什么县令、地主的儿子吧?”苏晓吃完饭,抬头笑话地问道。
“嘿,还是这位公子眼里好。”那人傲慢地扬起下颌,目光猥琐地看向赫连寒,“小爷正是县令之子游文武。”
“游文武?”屁文武吧,苏晓在心中暗嘲,看游文武一脸骄傲,淡淡道,“不认识。”
游文武骄傲的笑容一僵,顿时消去,指着苏晓着急道,“你再想想,小爷我可是这块的头头,你怎会不认得!”
“不好意思,我只认识人。”苏晓扬起甜甜的笑容。闻言,静雅等人皆是忍俊不禁,她这不正是拐着弯骂游文武不
是人。赫连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低首继续慢条斯理地用餐,仿若自己只是旁观者。
游文武倒也不笨,傻了片刻,明白过来怒极地瞪着苏晓,言语更是污秽不堪,“好你个贱东西,竟敢骂小爷不是人,待小爷把你卖入春倌园,找人好好折磨你一番,让你尝尝那极致的‘享受’!”说着□一笑,扫过苏晓和静雅,“哟,原来这还有个秀气美人,小爷看你俩虽不及美人貌美,倒也是不错,做小倌甚好,三人一同侍候本小爷,小爷定让你们好生快活。”
“春倌园?小倌?这都是什么玩意儿?”苏晓眨眨眼,不解地问向已是握紧手中剑的武德和燕飞。
武德顿时面露尴尬,偏开头不愿回答,还是燕飞僵着脸说了明白,“公子,春倌园好比青楼,只是里面服侍人的都同是男人,唤为小倌。”
“哦。”苏晓恍然大悟,不就是鸭店。心里暗笑自己女儿装时都未遇人调戏,今儿换做男装反倒遇到猥琐之人,挑眉看了眼满面得意地径自□想象中的游文武,暗骂他笑容恶心,摇摇头,抓起桌上的碗便往游文武脸上砸去,“我看你是找死,让我捉小倌,我先让你做太监!”
游文武被她砸了个正面,头破血流地让苏晓她们等着,便连滚带爬地跑出客栈。
“哼,也不照照镜子,这副德性还出来吓人。”苏晓撇撇嘴,根本没把游文武当回事。
小二走了过来,低声好心劝道,“几位公子还是早些离开的好,那人是我县出了名的恶霸人,整个县谁没受过他欺压。”
“为何不报官?”赫连寒抬首,竟是不解。
苏晓翻翻白眼,“拜托,人家老爹就是官,报官,那还不是自找麻烦。”
“这位公子说的是,早些年还有人大着胆去报官,结果不是丢了脑袋就是被卖入青楼妓院,皆是没个好下场的。”
“岂有此理!”赫连寒拍案而起,满目冷然。惊得小二不敢再说,双腿颤抖,心想这公子必是不简单,急急退下。
见他离开,静雅这才开口,“主子,这件事奴、我会处理。”深沉的目光示意她冷静,现在的他们是悄然出宫,太大动静只会引起注意,一旦被隐王和太后的人发现,只会生更多麻烦!
赫连寒看了看她,拳头微收,颌首道,“严查处置!”
“是!”
话音刚落,便听门外吵闹,再看去,便见游文武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汹涌而来。赫连寒目光一冷,武德和着燕飞齐齐拔出腰间长剑,站置赫连寒身前。
苏晓看着一切,眼中闪烁兴奋,
☆、第四十回
十几个魁梧的男人瞬间把赫连寒他们包围游文武捂着还溢着血的额头站起其中,指着赫连寒几人;趾高气扬道;“把这几个兔爷给小爷抓起来!”
话音刚落,燕飞、武德齐齐地抽出腰间宝剑;却不拔开剑鞘,把赫连寒三人护在中间。“静雅,你护着主子和公子,这里交给我和燕飞处理即可。”武德沉声道。
静雅微微颌首,双目微懔地注视情势。相比之下,赫连寒仿若外人,从容不迫地品着茶;根本不去看游文武一群人。苏晓则干脆一副看戏人的模样;翘着二郎腿,磕着在游文武一群人来时急忙叫小二拿来的瓜子,好不开心。
“就你们两个还想打过小爷的人?痴心妄想!”游文武嘲讽着,一脚踩上一旁椅子,指指自己的裤裆下,挑眉恶笑道,“给你们个机会,爬过去,小爷勉为其难留你们一条狗命。”
“你先看看自己有没这个命吧!”燕飞高喊,剑随着步伐刺出,便是对准游文武的脑门,直吓地他急忙后退,脚下一拌,狠狠地向后跌了个狗吃屎,直乐得燕飞拍手大笑,“好个小爷,原来也就这狗吃屎的本事。”
游文武刚被几个手下狼狈地扶起,便一把推开他们,怒气腾腾地指着一脸得意的燕飞就是歇斯底里,“上,给小爷上!”顿时,一群人便齐齐涌了上来,武德同时挥动宝剑,不是用刺,而是和着燕飞一左一右,带着剑鞘的剑攻击人,虽不杀人,但伤人却是不轻力量也不小,直打得那所谓的当地恶霸们哭爹喊娘叫疼。
本以为会是一场恶斗,打下来却单纯是游文武的人在挨打,本来还带着肃然神情的燕飞、武德都失了意思,敢情自己太看得起着‘恶霸’,便戏弄性地教训着他们。看着如此有趣的打斗,直惹得看戏的苏晓拍手连叫‘好玩’,尤其游文武那一脸吃了黄连的苦样更是让苏晓仰头大笑,好不痛快。
赫连寒本事淡然地品着茶,但耳边的笑声实在激烈的难受,手上微滞,目露不悦地扫向身旁的苏晓,眉头顿时蹙起,冷声道,“笑若铜钟,震耳欲聋。”打量了苏晓一番,又是嘲讽,“单腿高架,难看至极。”
苏晓笑容顿止,翻翻白眼,“你又不是我娘,你管我。”根本不惧她的威严,反嘴的同时还不忘配上一个大鬼脸。心想赫连寒也是奇怪,有戏不看,反倒抓起她毛病来,俗话说得好,得意忘形,她正看着开心,哪还想着装什么‘淑女’?!
“这与我是不是你娘亲有何关系?你这德行,谁人看了也会说上一二。”赫连寒凉凉道,对她的坐姿言行实在不满。
苏晓哪里听她,掏掏耳朵,不耐烦道
,“行了行了,我笑小声可以了吧,至于坐姿,您老转开视线别看我行不?”
“不行。”赫连寒似乎和她扛上了,双目微冷,“放下。”
“就不!”苏晓高扬下颌,尽是倔强。
“放下!”
“就不!”
燕飞、武德打倒所有‘恶霸’,大厅外其他的客人早在游文武带入来时就吓得抛离客栈,生怕惹了麻烦。整个大厅仅剩下躺在地上哀嚎的‘恶霸’和着呆愣而站,惊得说不出话的游文武。燕飞正准备向赫连寒示意,谁知一转头,便见赫连寒和苏晓吵得正欢,双眼瞪圆,此刻的两人,哪有半点皇上和妃子的模样,反倒像是闹脾气的孩童。撞了撞一旁也是惊异的武德,“主子这是。。。”
武德哪懂这些,向来严肃的面容纠结三秒,再回复严肃,淡淡道,“争论。”
“废话!”燕飞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知道这死古板说不出什么,目光投向静雅。
静雅收到他的目光,却根本不理会他,而是转向正冷脸执着苏晓端正坐姿的赫连寒,淡淡开口,提醒道,“主子。”
赫连寒闻言,这才停下争执,冷冷地睇了苏晓一眼,转开视线,径自倒了杯茶,淡淡道,“丢出去,待日后处理。”
“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小爷白养你们了!起来,都给小爷起来,杀了他们!”这才从惊吓中反应过来,游文武气极地去踹躺在地上哀嚎的手下,抬首见武德走向自己,惊得急忙后退,双腿颤抖,“你、你要干嘛?我告诉你,小爷我可是县令的儿子,你要敢动我,我爹准要了你的命,我——”话语未完,人已经被武德高高举起,惊得说不出话。
“等等!”见武德要抛离出他,苏晓突地出声阻拦,引得武德不解目光。苏晓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扬唇道,“把他先放下,他刚刚辱骂本公子和你家主子那么多,就这样太便宜他了。”说着,邪笑地走向被武德丢掷在地的游文武。
“你、你要干嘛?”游文武恐惧地看着苏晓,不停地向后退去,苏晓一脚就踩在他胸口上,弯□子,挑眉看着他,咂嘴道,“丑,真丑。本来本公子还想让你去那春倌园享受享受的,不过看你这德行,准会把客人吓跑。”
一听到苏晓要把他丢进春倌园,游文武脸上已是剧变,听她后语,急忙附和,“是是是,我长得丑,去那地方准吓跑客人。”哪里还有刚刚得意的气势。
苏晓认同地点点头,嘴角高扬,身子又低了几分,挤眨眨眼,“那你说,本公子该怎么处置你呢?”
“我、我,我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我准
不告诉我爹。。。”
“你爹又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