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情妖"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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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语情妖"系列-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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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隐感到不妙。宫女们一向讨厌她,背地里说三道四,她不想理会,认为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何必在乎人家怎么说,但今天,她们的目光已由讥诮怨恨变成了兴灾乐祸,莫非出什么事了?接过她们手中的灯笼,她立刻飞奔向听风轩。

    夜风猎猎,虫声唧唧,她被竹笋绊了几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来到听风轩。

    竹叶沙沙作响,星幻雕像般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夜深了,还不加回去啊?”凌飞凑近他去拉他的手。

    “走开!别妨碍我看书。”

    “看书?这种光线你年者见?”凌飞惊讶地问。

    “白天看,晚上想,不成么?”

    “星幻,你怎么了?”星幻语气的冷淡和烦躁,令她手足无措,惶恐地站起来。

    “你何必演得这么辛苦?”星幻抬头望着夜空,声音异常的萧索,也异常的冷漠:“我星幻绝不会和任何男人共享一个女子的身心。凌飞,请你自重,也顺便还给我一个清静的空间。”

    凌飞脑中嗡的一声炸响,“你在开玩笑吧,星幻?”

    “我是很认真的告诉你,我成全你。走吧!”

    胸口剧烈的一痛,碎成千万片,她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呆了半响,喃喃道:“是了,你是皇子,我只是寻常女子,你怎会免俗始终如一?我怎会真的幸运得你真爱?这就是始乱终弃吧?我的预感竟然如此灵验,可惜我没有及时抽身。其实你何必说这么恶毒的借口,你只要说一声烦了厌了,我马上就走,真的,我会走的。”

    转过身,她奔下台阶,泪眼朦胧中,一脚踩空。竹林中碎石遍布,十分不巧,她的头正撞上尖锐突兀的石棱。

    老天也要我死么?她模模糊糊地想着,微微一叹,早就明白不会有好的结果,死就死吧!

    “凌飞!”星幻身子一颤,仓皇奔下去抱起她,低头看去,血水和着泪水,早已模糊他苍白而绝望的小脸。

    我说错了么?抱紧昏迷的凌飞,他心里一阵心痛,一阵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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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冰莲湖位于潮汐宫前边,占地十几顷,碎冰浮动,寒气弥漫,一望无际的清素莲花,送出冷洌的阵阵清香。景致绝佳,空气又冰寒芬芳,无异是处赏心悦目且养性怡情的好去处,不过向来极少有人踏足冰莲湖范围半步。因为它是三皇子月异的领地,就像听风轩属于二皇子星幻的私人产业一样,除了他们自己及各自的下人,外人是不宜造访的。冰莲,与人间的莲花在外形上颇为相似,只是生长环境不同。越是酷寒,长势越好,花叶越香郁。冰莲的花期也远非人间莲花可比,它的一番枯荣是七年。漫步在湖边,雾气浸衣,月异背负双手,微微叹口气,茫然望向无边无际的莲湖。清云那几个宫女唆使梦源守在冰室门口,不要他修炼,他只好来湖边转转,聊以打发时间。以他往日的性情,谁敢大胆阻挠?只是现在身体就像散沙凝聚,稍一触碰只怕就真的了结,而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失去了修习法术的动力。还要继续与星幻斗么?他日夜自问,茫然万分。星幻分明已失去了争斗的念头,他还有继续修炼的必要么?他不知道。突然,他听到了一声女子的幽幽叹息。他不是吩咐过,今天任何人都不许来湖边打扰他?凝神看去,湖面一块较大的碎冰上,一个修长纤细的青衣少女抱膝而坐,长发如瀑直垂到水面,呆呆地瞧着莲花发呆。露珠一颗一颗从荷叶上滚下,落在她发间,她却浑然不觉,只管出神。月异心中一震,兴起了一股平生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瞧这少女周身萦绕的冰雾,修为一定不浅,只是她为何独自在此幽叹?她又是谁?这段日子以来,灵蛇幻境中只来过两个陌生人:冰岩和冰玉。莫非她就是冰岩的姐姐,玉蜓公主一脉的传人冰玉?玉蜓公主的传奇他约略听说过一二,对那位奇女子的生平唏嘘不已,只是,事隔将近两千年,她的后人何以也会发出如此碎心的叹息,是追念前人,还是感伤自身?也许意识到背后有人,那少女蓦地回过头来,冷冰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和愠怒,站起身来,化作一只玉色蜻蜓,没入冰莲深处。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她眉心的金色印记,未及拭去的小痕以及冰冷的眼神,仍然刻进月异心灵深处,令他恍然若梦,胸口莫名的一痛。刹那流光,镌刻终生。似乎冥冥之中,他一直在守望这样的一个女子出现。然而下一个瞬间,他就只能露出一个苦涩的浅笑。虽然他不会娶梦源,可是他此生也决不会要任何其他女孩子子。他总得给梦源一个交待。何况,以自己的身份和身体,注定此生纵然有了心仪之人,也无法给她一个安宁无忧的天地,那又是何必误人误己,徒增伤感?这辈子,他始终耿耿于怀难以原谅自己的是,他能为母亲争取什么?又能为梦源付出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到!事事违愿,一生,不过是一场噩梦吧?!要走出这场迷梦,惟一的法子,也许就是结束这了无生趣的一生?一声清啸,衣袖振处,掌中蓦然多出一把莹白如玉的七尺长剑。剑身上隐隐一道金黄亲电涌动,狂烈的剑气激荡而出,万顷莲荷宛若湖水般起伏开来。魅影心剑!月异大吃一惊!掌心微颤,心剑消散。隐身虚空的那个人也为之惊呆!月异居然练成了心剑!而且是融合冰寒术与魅惑术的心剑!将近两千年来,鹰鹤蛇蜓四脉练成心剑者,惟有灵蛇幻境的第一任蛇君,这也是他最终成为幻境之主的主要原因。天赋、毅力和机缘三者交汇,再辅以手足之情,并感应星命,才有练成心剑的可能。难道月异将是未来逆转星运守护灵蛇一肪的那个人?他算了不下千万次,天鹰一脉夺回幻境顶多不过百年,必将被未来的灵蛇一脉守护者收回。这个人会是月异么?月异脑海中刹时也转过千百念头,莫非在星幻助他疗伤的那个瞬间,成就了这柄心剑?思绪虽乱,他依旧感应到空气中的异常波动,尽管那波动极其微小,“美景当前,阁下何不现身细细的观赏?”“承三皇子相邀,却之不恭啊!”随着苍哑的笑声,一团火光凭空溅落,火光中,是一个眉目清秀胖嘟嘟笑眯眯的七八岁的小孩子,带着金灿灿的颈圈,穿着红艳艳的衣衫。眯起眼笑时,这小孩蜜糖般甜美纯真,但看向月异时,天地万物仿佛都陷入一个无与伦比的巨大漩涡中,令人不自主的沉沦下去。月异踉跄几步。胸口一阵阵撕裂般疼痛,沉重的窒息感,涨潮般涌业,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他竭力集中意识,正待聚起魅影心剑,压力突然一收,小孩子苍哑怪异的笑声各着甜美天真的笑容直逼过来,“你不必妄费法力。纵然你的心脏完好如初,纵然你的法力再增长百倍,你的心剑也奈何不了我。”“你是谁”“精细敏锐如你三皇子者,居然也猜不出么?灵蛇一脉未免太令我失望了。”小孩一副好玩又是姨笑的神情盯着月异,手指微微一动,突然之间,天地为之变色,整个冰莲湖变成火莲湖,一切都在燃烧。明知这只是一个只有他一人能看到感受到的幻象,他依然为之动容,全身焚烧般难受,他苦笑一声:“真的是传说中的火婴和?火婴好象并不偏袒任何一方,而你……”其实从这小孩一现身,他就隐约想到了传说中最最可怕而又正邪莫辨喜怒无常的火婴。“我是没有偏袒任何一方呀!”小孩收回幻象,折了朵莲花坐在叶子上,侧着脑袋轻嗅花香,“我只是来玩玩。”“那么请吧!”月异冷笑一声,“不知火婴你爱玩什么,月异定当奉陪!”小孩盯着他瞧了一会,“三皇子的性子一向如此么?别激动,我只是来给你讲一个故事。”说到这里,他脸色微微一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虽然依旧笑眯眯的,苍哑的声音中却透出浓浓的恨意和颓丧,“一个有关你母亲的故事。”食指掠过眉间,空中突然现出一人透明如晶玉般的小球,渐渐变大消散,然后,一个手提长剑,衣袂飞扬的清丽少女出现,巧笑倩兮而又淘气顽劣,这儿飞一会,那儿停一下,在天空,花丛,悬崖四处飘舞,与飞禽走兽窃窃私语。月异伸手欲触,被小孩一把拉开,“只是心镜而已。”心镜?!由纯意念力生成的心镜?这火婴的法力究竟深不可测到了何种地步?!心镜比心剑更加耗损百倍千倍的心血和法力,似乎一直以来,从未听说有谁练得出心镜,那只是一个奢侈的传说而已!由此他就更加费解,火婴怎会耗损如此巨大,映下母亲潮妃的影像?小孩收了这个心镜,又现出另一个,那是两个人影。俏丽的少女淘气地坐在窗台上,附身帷幔间,蜷缩书页里,融身水盆中,投影茶水里,极尽无赖之能事,缠着那个年累男子。那男子只是一脸无奈地笑笑,躲着她,望着她,忧郁的目光却穿过她,投注到远方。日月交替,流光飞渡,似乎过了许多年月,少女的淘气依旧,只是双眸多了几分那男子一般的忧郁。影像越来越震颤,越来越模糊,终于,小孩大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跌坐地上,心镜顿时收归魂魄内。月异恍然了悟,“你喜欢那个女子,而她,爱上了漠视她的蛇君?”小孩渐渐平稳了情绪,狠狠地哼一声,爬起来:“图像你已看过,该听故事了。”记不清是几千年前了。一个少年捧着那块神玉,飞越万水千山,寻求清修之所,换了不少地方,最后是在一座海岛上。在岛上一晃就是千年,神玉受天地日月精化浸润,又得他精心炼制的丹药浸泡,渐渐三魂凝聚。就在他耗尽心血炼成可以凝聚起六魄的月华神丹之际,海岛突然火山喷发,慌乱中他撞翻练丹炉,三味真火和着火山烈焰,助长了丹药的威力,造成连锁爆炸,引起灵蛇幻境与人间两个平行时空引力的失衡,他只来得及用尽毕生法力将神玉推出这个时空漩流涡,便被漩流拉至回溯的时光隧道。弹指之间,已经倒退几千年,绝望中,灵思汹涌,算出了两个时空交汇的奇点,于是凝聚起残存的力量撞了进去。一团燃烧的火球四处滚动跌撞,也不知燃烧了多少个年月,突然有一天,在湖边,他被一个少女施法拦住,抱在怀中,泪珠滴在他身上的瞬间,无边的痛苦骤然蔓延起来。虽然从未见过神玉凝成人形的样子,但是一眼,只一眼,他便认出最这个少女就是他守护几千年,培育几千年的那块神玉。然而,她已不完全是当初的那个她。她还没有浸泡过月华丹,她还没有凝成六魄,是无以成形的。一团可恶的千年冰雾飘啊飘,散漫无羁地瞎转悠,淘气地撞上她,只有六魄的雾与只有三魂的玉刹时合而为一!一个玉魂雾魄凝聚的少女!而且,她的眼泪,并不是为他而流。是为她爱上了一个忧郁的男子,那男子对她却视而不见,只想着青梅竹马早已心有所属的女孩子。是了,玉魂雾魄之人没有心。她没有父母手足,没有友人,想拥有一颗完整坚固的心,只有靠爱情。然而,那男子并不喜欢她,她又怎能形成常人般坚牢的心?所以她抱着这块燃烧的火球哭泣,哽咽着说若能像它一样燃烧,烧为虚无,就再无烦恼。瞬息之间,疼痛漫过全身,血液为之凝固。就是这么一凝固,导致从那一刻起,倒溯回童年的身体再也不会长大。几千年的苦心抵不过转眼间的沧海桑田,他跳出她的怀抱,投身冰湖。默默的观察着,那个淘气又固执,活泼又忧郁的少女一颗心只系在那男子身上,他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在钻牛角尖,知道么?”她怔了一会,却微微一笑,笑中含着无尽的怅惘和自卑,“我是如此渺小,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潮汐。你叫潮汐。”这是她还是一块神玉时,他给她取的名字。可是当她没有凝成人形时,是没有记忆的,所以她不知道。当年的少年如今只能永远一副孩童样地偷偷注视着她,当初瞢懂的神玉变成有记忆的少女时,却死心塌地地爱着别人,世事无常一至如斯,他再也忍受不了,远遁他方……良久,月异终于回过神来,黯然一叹,“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让你知道你娘当初的模样啊!因为你能见到的,只是一个神智错乱的女子而已。”小孩怪笑着再度映出那个俏丽少女的亦喜亦嗔。月异身子发颤,瞧着那些影像,脑海中母亲的样子怀那些虚影交叠,令他心脏一阵阵绞痛。“知道你的心脏为什么脆弱么?因为你遗传了她一半的体质。”小孩恨恨地笑首:“仅有兄弟之情是不够的。抱着残缺的父爱,又没有两情相悦的爱情,嘿!这样的残缺心剑又有什么用?更何况,你一直在服用裂心果,那是引子啊!三皇子,你终将因日渐加剧的心痛而死。”看着小孩似乎十分开心的笑容,月异平静地看向湖面:“生无欢,死何惧?我正盼着永恒的超脱。”小孩一怔,随即笑道:“是解脱,不是超脱。一个逃避失意的人还好意思谈超脱?”“你究竟有何用意?”“好玩罢了。”小孩笑着自语道:“生无欢,死何惧?呵呵,好像还有点意思……”然后,他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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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该死……混蛋……该死……”

    只学会了凌飞和星幻这两句口头禅的鹦鹉,在吃饱喝足之后,便神气活现不厌其烦地贫嘴起来。

    咬着笔杆,凌飞抬头瞧着它。往常她总会气呼呼地揉起纸团砸过去,警告它闭嘴,现在只是茫然叹气:“她不是该死,是傻瓜。小畜牲,凌飞是傻瓜,你不知道么?”

    一直站在门口瞧着她背影的星幻,心脏似被狠狠扎了一刀,犹豫了半响,走近她,手指刚触到她的背,她已惊跳起来,脸色愈发苍白,软绵绵的身子撞上桌角,又跌回椅上,她瑟缩了一下,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凌飞,你能不能吃点东西?”星幻俯下身,却迟疑着不敢再触碰到她。

    “我不饿,真的,我没感觉。”凌飞无力而惶恐地瞪着他,下意识地一直往后缩,泪水很快又浸湿了衣襟。

    那天晚上夜半醒来,她挣扎爬下床,偷偷抱着毯子蜷缩到门外走廊上。星幻将几乎冻僵的她抱回床上,无颜以对,于是叹口气走出去,然后就每天去书房睡。

    第二天,凌飞便开始神思恍惚,不吃不喝,天天坐着发呆,一向生动活泼的眼睛再也没有丝毫光彩。一见到他,便不由自主地退缩,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只一味傻楞楞地盯着某处发呆。

    只是一句话,真的伤好如此之深么?星幻又后悔又迷惘,她一向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什么都不在乎,为什么就受不了他的一句气话?

    明明听得她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她却说不饿,星幻思量了半响,抱起她走进餐室,可是面对满桌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她的眼珠子转都不转一下,低头盯着脚尖。

    勾起她的下巴,星幻强行挟了一块肉放进她嘴里,凌飞惊惶失措地瞪着他,不知道咽下去,也不知道吐掉。

    “凌飞!”星幻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哭腔,猛地抓住她的双肩摇了两下,“你清醒一下吧!”

    凌飞吓得全身一哆嗦,肉块卡进喉咙,顿时憋得脸色通红,星幻手忙脚乱地端志茶水往她口中灌,“快喝呀!”

    喝了几口水,终于缓过气来,凌飞双手乱挥:“不要管我!”打到星幻身上却无力度。踉跄了两步,软软地倒下去,星幻赶紧扶紧她,见她昏迷,懊悔地直叹气,她居然虚弱到这种地步,再有两天,以她的体质,还有命在么?

    刚将她放回床上,忽听门外宫女们的惊叫和着冰岩焦躁愤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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