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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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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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电梯,她往左边走了几步,又折回原地,四下看了看,目光有些茫然——她记不得自己把车停在哪里了。
  负一层温度有些低,哪怕体内有酒精作祟,叶乔一裸在外面的皮肤还是感觉到了丝丝凉意。她埋头一辆一辆找过去,这么过去半天,有个人出现在她身后。
  “叶乔一。”
  这个声音很熟悉,叶乔一回头。
  “叶乔一,你在找什么?”
  “……是你?”叶乔一靠住一辆车,把那人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好在舌头的灵活度没有降低多少,她把话说得还算流畅:“施顾顾,我听说你很有勇气,把孩子生下来了,现在呢?过得怎么样?”
  施顾顾穿着一套深紫绣暗纹的裹胸小礼服,她这么盛装打扮,应该也是来参加喜宴的。刚才人多场面又大,叶乔一没有留意到她也是情理之中。她的身材恢复得很好,完全看不出已经是一位孩子的母亲了。
  “是个女孩儿,跟着她奶奶待在英国,我每年跟她见一次,很聪明,现在都能把中英文说得很流利了。”
  叶乔一反应过来:
  “这么说霍二接受你了?”
  施顾顾很坦然地笑了笑:“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他结婚了,孩子也快满两岁……我的孩子不姓霍,更不姓薄。”
  叶乔一戏谑地看着她。
  施顾顾往叶乔一的方向又走近一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们说我犯傻也好,犯贱也罢,我不过是给自己留了一点儿念想。……叶乔一,我知道我没什么立场跟你说这些,你恨我我也能接受,但叶伯伯人很好,你不在的这几年他苍老了很多,身体也不太硬朗,如果你有空,给他挂个电话吧,他心里惦记着你们,你,你妈妈,还有无双。”
  叶乔一满不在乎地轻嗤一声,这话从施顾顾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滑稽。当初是谁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敢在这儿猫哭耗子?
  “那么,你是在找什么?”施顾顾问她。
  叶乔一懒得再跟她多费唇舌,扭头就走。
  施顾顾道:“那么好吧,叶乔一,再见。”
  施顾顾离开,叶乔一往她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突然就看见了自己的车子。她走过去解了锁,拉开后座的车门趴进去摸。指尖在碰到那个软软的皮质后,她把它从车座底下拉了出来。
  你们说我犯傻也好,犯贱也罢,我不过是给自己留了一点儿念想……施顾顾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叶乔一倚着车旁的柱子翻看手上的日记,那个躲在日记之后的薄雅,她写下这些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什么心情?
  ——是什么让她坚持了五年,去做这么一件无聊至极的事?
  眼眶不知不觉就湿润了,叶乔一移开记事本,以免泪水将它打湿。她今天喝过酒,醉了,所以才会哭的,她已经坚强了很久,她已经忘记她了,她不爱她,甚至连她的样子都记不起来!
  叶乔一合上记事本,正想弯腰把它放进车里,一只手从后方伸来,用力地捂在了她的鼻子上。
  刺鼻的药水味蹿进鼻腔,叶乔一挣了挣,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下一秒,她就失去了知觉。
  记事本“啪”地掉在地面上,被车轮碾过,打开车门正准备坐进去的施顾顾回头,只看到喷着尾气的车子扬长而去。
  “叶乔一?”她疑惑地喊着她的名字,四下无人回应。施顾顾关上车门,快步走到刚才发出动静的地方,印着轮胎印记的黑色记事本,就这么落入她眼帘。
  “……林总,我想你有必要下来停车场一趟。”
  ……
  叶乔一昏昏沉沉,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
  ,可理智却在提醒她必须要醒过来。手脚上传来尖锐的疼痛,她艰难地将眼睛眯开一条细缝,强烈的光亮就在头顶,她立刻就被刺得泪水直流。
  “臭婊|子,醒了?”男声自上方传来,还是模模糊糊一个影子。随着他说话的声音,叶乔一手腕上的疼痛加剧,她痛得呻|吟,这才发觉自己连嘴巴也张不开了。她被吓得彻底清醒过来,只见自己的手腕被粗粝的麻绳捆绑着,一个矮胖的光头正一匝又一匝地绕紧,确保她挣脱不了。
  嘴上贴着宽大的胶条,叶乔一挥动双手反抗,男人抬头,她终于看到了噩梦中的那张脸。
  “小婊|子,还记得我吗?这些年承蒙你们的关照,我可是活得精彩的很。”
  ……是他!当初在洗手间想要强|暴她的那个男人!
  叶乔一一瞬间停住所有挣扎的动作,拼命往后瑟缩,一直后后背抵墙,她才停了下来。她的手脚都被捆绑,嘴巴被堵着,他是想要做什么?这又是哪里?恐惧攫获了叶乔一的心脏,她的样子取悦了他,雷振生得意地直起腰,伸腿,将肮脏的鞋子挤进了叶乔一的双腿|根|部。
  他脚跟点地,脚前掌压在那里,猥琐地前后蹭动。叶乔一背后就是墙,逃无所逃,她半是屈辱半是愤恨地瞪他,他看到她的表情,瞳孔猛地一紧。
  雷振生收回脚,趴下来,撅起屁|股看她合紧的双腿间露出的脏污底裤。叶乔一拼命拨拉裙子,雷振生反手就拧住她的胳膊,他仿佛也极为矛盾,跟叶乔一僵持了一阵后,他擒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直视自己的眼睛:“婊|子,我要的已经不是你双腿一张这么简单的了,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一会儿你乖乖待在那里面,我还特意给你在上面钻了孔,你就把它当成你的海景房,这可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的待遇!”
  他把叶乔一的头往右边摁,叶乔一看到静止的陈旧吊车上勾着一个巨大的铁箱。
  雷振生的眼睛里迸射出病态的兴奋光芒:“你现在可是我的鱼饵,你看看,就这么把你吊起来往海面上一扔,大鱼是不是就会上钩啦?”
  叶乔一发出“呜呜”声,雷振生歪头看着她:“噢,对,我应该听听你的意见。”他好心地撕开胶条,顺便向叶乔一说清来龙去脉:“我本来跟你也没什么过节,你顶多就是个不领情的小婊|子而已,不过嘛,谁让你对有些人来说那么重要……我现在要你把姓薄的娘们儿给引来,她害得我妻离子散,你知不知道!我儿子死了!老婆也跟别人跑没影了!我忍辱负重到头来一场空!于情于理,我怎么的也该答谢答谢
  她才对吧!”
  “她根本就不会来,我和她一刀两断早就没有瓜葛了,你省省吧!”叶乔一红着眼冲他嘶吼,雷振生听她吼完,一下子又把她的嘴巴给堵上了:“啧,可别小瞧了自己。”
  他激动地掏出手机,特意翻到通讯记录,摆到叶乔一眼前给她看:“你还没醒的时候我跟她联络过啦,就发了一张你的照片,都不用我多说什么,她很识相地就在赶过来的路上了。小婊|子,只好先委屈委屈你,等我报了仇,咱俩再好好痛快痛快!”
  雷振生胖墩墩的身体从地上麻利地跳起来,二话不说,拽着叶乔一的胳膊将她拖到铁箱边,把她一股脑地塞了进去。叶乔一拿头撞着箱盖想逃出去,只听外面“哒”地一声,箱子落锁了。
  她挤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身体蜷缩着,有限的光亮照进来,照进她心底的一片慌乱。箱子很快开始晃动,应该是吊车开起来了。
  叶乔一的心脏承受不住疯狂跳动的频率,她以头点地,把鼻子凑近箱壁上的气孔用力呼吸。这个男人已经疯了,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这一刻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他所说的即将要对薄雅进行的报复……他要怎么做?这个疯子他要做什么!?他说薄雅正在往这边来的路上?不不不,薄雅她不会来,她们都分开那么久了,不管是出于道义或者是其他什么,薄雅都没有必要来冒险。
  是的,一定是这样。叶乔一这么自我安慰着,却压根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安危。
  箱子剧烈地晃动了一下,“砰”地砸在地面上。叶乔一被震得内脏险些移位,痛得脸色都绿了。下一刻,箱盖又被打开,雷振生的手伸进来,扯走她身上所有的配饰,又把她的礼服给剥了。他变态地闻着她衣服上的馨香:“得给大鱼一些甜头尝尝,这可少不了。”
  叶乔一想从箱子里翻出来,被他一下子撂进去,箱子又一次无情地关上了。
  叶乔一呜咽着用力踢打铁箱,男人坐在吊车的操控室里,哼着小调往前行驶。空旷的废弃码头上,根本就没有人会知道今天所发生、与即将发生的这一切。
  夕阳余辉铺陈海面,洋洋洒洒,一望无际。叶乔一的耳边有海鸟的鸣叫声,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的空间里,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长,她的四肢局限在这一方铁盒,发麻僵硬,动都不能动。
  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现在正被悬挂在海水上方,箱子底部的气孔足以让她看到自己身下翻涌的海水。只要上面的铁钩一松,她毫无悬念地将会
  葬身海底,逃无可逃。
  死亡如影随形。
  引擎声由远及近,叶乔一困难地抬起头,只听得一声刺耳的急刹,随即雷振生呼叫道:“终于来啦!”
  外面传来车门的开合声,叶乔一看不到,只能靠听觉。是谁?谁来了?
  雷振生警惕道:“一个人?没有带家伙?”
  “一个人,什么都没有。”这道声音响起时,一股酸涩狠狠地击中了叶乔一的心脏,并以迅雷之势席卷她全身。
  五年时光全部被撕裂,那天晚上,夏夜的路灯下,她亲吻她的手背,说:“乔一,我爱你,我为自己曾经对你所做的一切感到羞愧。……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人,我祝你幸福。”
  叶乔一用了这五年,才明白,她的幸福就系在她的身上,没有了她,她怎么还会幸福呢?
  

☆、【爱之局】

  薄雅双手举过头顶;按照雷振生的眼神示意;慢慢靠近,然后停在了吊车五米开外:“她在哪?”
  雷振生发出怪笑:“就在那个大铁箱子里;好好儿的,没死!”
  薄雅:“我凭什么相信你?”
  叶乔一支着耳朵听,男人做了什么;她听到一点轻微的响动。她怀疑他是把自己的配饰衣服都扔出去了;过了会儿,薄雅的声音响起:“你的目标是我;放了她。”
  雷振生:“不急么;好戏才刚开演!”
  薄雅:“用我换她。”
  叶乔一用肩撞动铁箱,悬挂铁箱的铁索在半空里晃荡起来;雷振生见了,道:“薄大小姐,看来是你的美人等不及啦,你要换她?我想想……这样,你先给我跪下!”
  叶乔一睁圆眼睛,可是极目所至只有一成不变的海水,她什么都看不到。他……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给我跪下!你跪不跪?不跪?我这儿只要轻轻一按,你的美人可就得去海底喂鱼啦!嘶……想想看,小鱼从铁箱上的气孔里钻进去,靠吃她的腐肉,长得越来越大,越来越——”
  男人话音一颤,随后爆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这可是薄大小姐——啊呀!皱个眉L市都得抖三抖的薄大小姐!哈哈哈,这么金贵的薄大小姐,你也有今天啊?嗯?好好好,让我来看看你为了这个小婊|子还能做到哪一步——现在,我要你像狗一样爬到我这里,跪到我脚下给我舔鞋!”
  吊车控制室的门开了一线,男人突然又反悔了,将门重重关上,还谨慎地上了锁。他不能给这个女人接近自己的机会,她可不是吃素的!
  叶乔一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光靠猜测,心里就堵得气都喘不上来。她不需要她做这些,她们已经划清界限,没什么谁欠谁的,她不要她为自己做出这种牺牲!
  五年了,足够将彼此曾经的爱意抹平。……走,离开这里。
  叶乔一闭上眼睛,心脏疯狂地抽痛。她从鼻子里发出悲痛的呜咽,可是除了掠过的海风,没有人能听得见。
  “你就给我跪着!跪到我舒坦了,没准儿就放了那个小婊|子了!……我警告你,最好不要玩花招,不然就试试到底是你的动作快,还是铁箱沉海的速度快!”雷振生阴森森地说完,四下又安静了。
  时间过得无比缓慢,雷振生志得意满,又嫌周围的气氛不够热烈,竟然再一次哼起了小曲。
  他像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野兽,等着将自己到嘴的猎物全盘吞噬。他被绝望的生活改造
  成一个彻头彻尾的亡命之徒,他不怕死,死才是对他的解脱——他就用他的这条烂命,来搏一搏!
  他要报复毁灭他的侩子手,就这一招,不计后果!
  半降的车窗里抛出一把匕首,雷振生居高临下,从车窗后面逼视着底下的人:“我要你拿着它割开自己的手腕!”
  叶乔一扒住箱盖,严丝密合的铁箱,不容她往外面看哪怕一眼。这种无形的折磨比拿刀子凌迟更为残忍,她无声地呐喊着,胸口痛地要爆开!
  男人:“对,就这么着,啧啧,真好看啊,红红的血从薄大小姐你的手腕上淌下来,一滴,两滴,哦,这么多,好!很好!继续!”
  叶乔一闭上眼睛,无数过往在她脑海中一一闪现。她曾经那个温柔体贴纤尘不染的爱人,为什么要这么折去她骄傲的羽翼?时至今日,她凭什么还能成为她的要挟?
  ……不,这都是假的对不对?跟以前一样,他只是受她指使,他们故意演戏的对不对?薄雅没有对这个卑鄙肮脏的小人下跪,她也没有拿刀子割裂自己的皮肤……一定是这样,肯定是这样……眼泪把妆面哭花了,叶乔一心痛地喘不上气,她疯狂地拿头撞击箱壁,额头破了,鲜血沿着睫毛往下滚落。
  这沉闷的撞击声持续响起,几乎是一瞬间,外面的人就明白箱子里发生了什么。
  雷振生激动地叫嚣道:“不许站起来!不许停下来!你给我跪着!割!割到鲜血淋漓!割到筋脉尽断!就留到最后一口气,我要你就剩一口气!”
  “乔一,不要。”混在男人发狂的叫声里,有一抹坚定的回应:“活着。”
  鲜血已经将叶乔一的眼睛糊得睁不开了。薄雅没有再次跪下去,她举起手,将血肉模糊之处亮给雷振生看:“这些都不足够是不是?哪怕是往这里割呢,只要你乐意!”她把匕首横在脖子上,目光凌厉地射向车内。男人躲在里面,趴着车窗指挥她:“别割脖子!我就要你这么慢慢的来!”
  薄雅冷笑,将匕首移到胳膊上,眼都不眨一下,在鲜血涌动的上方两厘米处,用力地割下去:“这里?”
  她割完,继续往上:“还是这里?”
  她似乎丧失了痛觉,伤口一条接着一条,在她洁白的手臂上狰狞地出现。雷振生见她迫于自己的淫威自残成这样,被巨大的快|感吹捧上天,他不知不觉就松开了对吊机的操控,手舞足蹈道:“快快快,就是这样!割啊,用力割!”
  薄雅冷笑加剧,半垂着头,目光往上盯住男人,冷得像是一条吐信的毒蛇。
  男人突觉不妥,双眼骤然睁大:“你使诈!你不是一个人!”
  一辆车子飞驰电掣着朝这儿逼近。男人的手又一次摁上操控,薄雅刹那间丧失所有冷静,她猛地转身,大吼道:“不要!”
  迟了,一颗子弹呼啸着从半降的车窗里,精准地射进了男人的头颅。
  “嘭——”铁箱毫无预兆地掉落。与此同时,薄雅纵身扎进了冰凉的海水之中。
  海水从气孔缝隙里涌进来,好像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将铁箱注满。叶乔一屏着息,她只听到了一声枪响,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薄雅是不是已经安全了?
  ——她听到了一种声音,近在咫尺,就在她的耳边,有人在掰锁?
  那人徒劳地扯了几下,放弃,钻到铁箱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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