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瞄见房里的衣橱,飞快冲进房里拿了件他的衣服穿,结果,还是被他抢走,「咻地」扔到窗外,接着他一不做二不休,连同衣橱里的衣服,也卯起来大把大把的往外扔。
「卑鄙,这种下三滥的方法真亏你想得出来。」她总算领教他这种冷酷蛮横的行径,简直无人能出其右。
「为了禁止妳和大块头私会,我只好未雨绸缪了。」他伸出手在她的脸颊徘徊,无奈的表示。
「你不能一直把我困在这儿。」她闭上双眼忍住心底的颤悸,真不知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破除他在她身上施的魔咒。
「我当然可以。」他拂去落在她脸上的发丝,眼光紧瞅着她,以充满挑逗意味的指尖画过她粉嫩的唇。
「不要,我讨厌你碰我!」她伸手推开他,抓起被单包住赤裸的身子。
「真的吗?」他很不以为然的扬起了眉毛,「妳是我的了,碰一下算什么?以后我们还要睡同一张床呢!」
温颖的心狂跳不已,只能佯装镇定的瞪着他,「我不想留在这里,和你这个自大狂浪费时间,我现在就要走。」
有被单包住赤裸的身子,走到对门应该不是太难的事。
「依我看,妳是怕自己受不了我的诱惑。」闵霁阳才轻声笑说着,倏地就抄起被单,温颖还来不及反应,身子就被凌空架起了。
她惊呼一声,头昏眼花地发现身上的被单被她因紧张乱抓成一团,不消一会儿,整个人又被包得像只结蛹的毛毛虫。
「躺好,妳还是乖乖的留在这里。」闵霁阳将她放到床上,跟着便走出去。
「为什么要捆着我?你别走!给我回来……放开我!」此刻的她手脚皆动弹不得,只能在床上扭曲翻滚。
这该死的男人,竟然如此狡猾、恶劣!
※※※
闵霁阳折回温颖的屋里,开始把她屋里的东西装箱,突然在抽屉内层看到一样东西,让他心里闪过几分诧异。
他拿起那几张照片,怔怔的看了许久,因为照片中的人就是他,而那沧桑落拓的模样,应该是五年前在PP岛终日酗酒的他……
心底的疑问越来越多,为何温颖会有他的照片?又为何藏它在这里?他是什么时候被拍的?当时在小木屋里除了他还有谁?
突然间,他全懂了!
回想那晚,他以为梦见了倩萍,他们在梦中相会,甚至狂炽的缠绵欢爱,即使那只是一场春梦,仍令他感到欣慰满足,隔天,他从宿醉中醒来,却感觉身体十分舒畅,彷佛压力获得了释放。
剎那间,所有的事情鲜明清晰起来,那根本不是,梦不会那么真实的像是存在过,是真有其人,而那个人就是温颖!震慑下他无法动弹。
老天爷,他究竟做了什么?五年来他为了对弥补倩萍的愧疚,而刻意忽略那晚所发生的一切,甚至连见了面,他也记不得她……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温颖会有一双令他感觉熟悉的眼神,也明白为何她说的话总是似曾相识,这一切都有了合理的答案。
再也没有任何怀疑了,事实昭然若揭,线索老早就摆在眼前,只是他该死的胡涂,那么小昊……是他儿子!?
轰隆!
原来,大家口口声声骂的那个死没良心,对温颖始乱终弃,连孩子都不闻不问的男人,竟然就是他自己?
那温颖又为何只字不提?这令他感到气愤不已。
「该死的!」他咒骂着一拳打在墙上,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该怎么做才能使自己过度震惊与兴奋的神经镇定下来。
当下,他发现自己已迫不及待的想立刻见到小昊了。
「叔叔!」一看见他,小昊远远冲了过来,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看着和自己相似的小脸,一模一样的棕色眼眸,这就是他的儿子呀,只是他一直不知道有这孩子的「存在」,现在他明白了,为何他每次看着小昊的脸,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他那双棕眼与他如出一辙,小昊绝对是他的儿子。
「小昊……对不起……」千言万语积到喉间,只剩下一句抱歉。
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已当了父亲,他对儿子有着无比的心疼,小昊在没有他的疼爱下生活了五年,即使见了面,也不知道他就是他的父亲。
小昊满脸期待地问:「叔叔,你今天这么早来接我,是要带我去玩吗?」
「叔叔正好要去准备早点,先来看你醒了没,现在还早,你再去睡会,叔叔晚点再来接你。」他何尝看不出小昊的期待,但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去办。
小昊点点头,打了个哈欠,揉揉惺忪的睡眼,跳下他的怀中跑回房。
他混乱的心安稳多了,只是外头逐渐灿烂的阳光似乎在嘲笑他的胡涂,愧疚感像利箭般穿透了他的心,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糟糕的男人,只是有件事他还是想不透,那就是温颖为何要隐瞒这一切?
※※※
过了一小时、三小时、六小时……时间像蜗牛般迟缓,直到大门打开了、关上了,温颖才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问:「妳还好吧?」
「好什么好?」她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说:「你有长眼睛,自己不会看啊?不然你也试试被我这样捆牢,就知道好不好了。」
她全身被捆得又酸又麻,不知有多难熬,火气当然大得很,他还有脸问她好不好,真不懂得什么叫心疼呢!
闵霁阳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她看,原来这段日子里,他的心像牢牢被困住,有时还喘不过气来,全都因为她呀!他心里的空洞,已在不知不觉间,被这个小女人填补了。
难怪温颖说他根本没想通。
「我警告你,把我放了,不然……」她气恼得想大骂一顿,却戛然住了口。
因为他竟然已经在动手帮她解开被单,得到了自由,她立刻抱着被单,想逃离他的魔掌。
「不行,妳又不听话了,我不得不故技重施。」还没踏出几步,她腰上就猛然一紧,已搁在他的怀里了。
又要回去做毛毛虫了!她连忙妥协,「我听话了,放开我!我说真的……」
「这样才乖,我又不会对妳怎样,不过想重温旧梦罢了。」他伸手扯住她的腰,暧昧地笑看她。
他的笑脸教人感到心慌,温颖不由得怔愣的问:「什么梦!?」
这问题一出口,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不是多问的吗?他的眼神那么邪恶,又笑得那不怀好意,她当然知道他该死的想「做」什么梦,她死瞪着他。
他注视着她嫣红的粉脸,低笑,「妳想到哪去了?不过是有个梦困扰了我很久,也许旁观者清,妳会给我解梦也说不定。」
只是这样,是她误会他喽?
热血直往头上冲,她尴尬的脸颊一片绯红。
咦!随即又感到不对劲,因为他的手还搂着她的腰,两人身体紧贴着,还似有若无的碰撞与摩挲,几乎勾起她的娇吟,使房里荡满无限春意。
他根本存心要她!
温颖发现上当,气冲冲的推开他,却只让两人的上半身稍微拉开了距离,下半身反而更加紧贴,这样的姿势,让她困窘不安极了。
「你温你的旧梦关我什么事?」他的旧梦里肯定没有她,要重温旧梦拉着她干么?
「妳确定?怎么我最近老是梦到以前的事,而且梦里有妳。」闵霁阳瞟了她一眼,意有所指。
温颖不由得看向他,那棕眸也正紧盯着她瞧,像是在梭巡什么,甚至在探究些什么……而且被他越看越心悸,一时之间无法确定他说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他想起来了,还是发现了什么?
「作梦又不能当真,无聊!」漂亮的眼眸始终没有胆量看向他。
「也对,梦境再怎么逼真也不能当真,但我在梦里醉得不省人事时,妳就会来照顾我,妳的抚触很真实、很真实。」他声调满是慨叹,沉沉的凝视,彷佛要她无所遁形似的。
温颖暗地惊喘,直觉他别有用心,却又猜不透,而且她隐约感到局势变得诡诈,明明是由她掌控大局,要闵霁阳重修恋爱课程爱上她的,怎地突然反被他牵着鼻子走?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温颖从他身下窜出滚至床缘。
「妳跑不掉的,乖乖听话,看妳很累的样子,就让我陪妳睡吧!」他轻易就把她拖回大床上,又擅自替她作了决定,彷佛要对她行刑似的。
闵霁阳伸手在床头按了个钮,外头的光线被厚厚的窗帘遮蔽,室内只剩下一片昏暗。
然后,他将她拥入怀中,舒服地呼了一口长长的气,「睡觉时我不喜欢太亮,以前啊,我根本受不了在室内有一点光线。」
她不由自主顺着他的话,想起以前在PP岛上,他不准她打开任何一扇窗,而他一直提起以前……到底是什么用意?
他好象知道了些什么,该怎么办才好?如果他察觉到她早就对他有情意,那她该如何面对他呢?
第九章
闵霁阳拥着温颖片刻,然后贴在她的唇上低声问道:「妳想要吗?」
「呃……想要什么?」她被问得一头雾水。
「做爱。」声音在幽暗中显得格外性感诱人,只是没料到他会回答的如此直接,教她羞红了脸,当然拚命摇头。
他似乎无法接受她的答案,显得不以为然,「妳不想跟我做爱,却很享受我的吻和爱抚?」
「哪有!?」她大声抗议。
他低笑一声,「没有吗?」
「我当然没有……」她话还没说完,他已经低下头来,觅着她的唇以行动来证实。
当他结束这个吻时,她已经全身软趴趴,又觉得……天昏地暗的……
他敛起笑容认真的问:「有没有?」
「我没……」她喘息着,薄唇飞快地再次堵住了她,这次吻得更火热、更彻底,不禁梗住了她的声音和呼吸,更好象巴不得让她窒息他才高兴似的。
等他放开时,霸气十足的说:「妳还敢再说?」
「别再这样逼我了,我根本就没……」她狠狠的喘没两口气,他立即再惩罚似的吻住她。
「是妳在逼我,我不得不这样。」他低头又是一个劲狠狠的吻。
天啊!这吻缠绵悱恻,诱惑得让她生怕管不住自己,只好警告他,「你别再乱来了,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你究竟想怎样?」
「放心,我怎会对妳乱来,不过是叙叙旧罢了!」他的语气嘶哑,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叙旧……温颖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当小腹被他紧绷的欲望贴牢时,她慌乱的以手推抵他的胸膛,「不,你离我远一点!」
他立刻用手臂紧紧圈着她,并在耳边轻声细语,「办不到,这也是妳让我最困惑的,我竟然离不开妳了。」
「你才令我困惑!」她脱口反驳。可不是吗?都还没缠绵,就已感觉到浑身酥麻、极度沸腾。
他傲然自负的笑道:「那很好,证明妳对我是很有感觉的,我很高兴妳爱的是我。」
她发觉自己又上当了,不禁有些恼怒,「可惜是厌恶的感觉,你这个小人!」
呜呜,这个恶劣的男人,竟然挑她反抗力最软弱的时候欺负她!
他舔着她的耳垂,「妳期待我是个君子吗?要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儿子又怎会生得出来!」
谜底揭晓了吗?不行,都还没让他爱上她,怎么可以让他认儿子!?
「你什么意思?放开我……」她整个人从床上跃起,像只野猫般挣扎,却招来一双大手大脚与她纠缠起来。
感觉到她似乎有些颤抖,原来她也会害怕,并不像外表般坚强,他暗自在心中快乐的忖着。
「告诉我,小昊是谁的儿子?」他的声音不特别大声,但所问的话,却如同原子弹的威力轰得温颖头昏眼花。
终于--他发现了!
眼见秘密快要被揭晓了,可他笨了那么久,怎会一下又突然发现了?在他炯炯慑人的眼神之下,温颖不敢看他,试着镇定下来,「他--当然是我的儿子。」
「我要知道他的生父是谁?」他捏着她的下巴,使她不得不直视着他。
「他……是……」她心头急遽怦跳,脸色犹疑不定。
「谁的,嗯?」他挑起眉头,低沉的又再问一次,还免费赠送灼烫的怒气。
「就是……就是那个不负责任的混球。」知道这下难逃一劫,她干脆含沙射影先骂为快。
「解释清楚!」他一声低喝,不允许她有一丁点的敷衍与隐瞒。
这件事情被她整整瞒了五年,如今好不容易抓到她这罪魁祸首,他哪里可能轻易放她甘休?
「他一点都不爱我,我正在努力的忘记他,我不是告诉过你了,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她还是不肯坦白。
闵霁阳嘴角微微上扬,却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妳知道惹火了狮子,会有什么下场吗?」
不回答也不作声,她只是僵硬着脸色,知道眼前的不只是狮子,还是一头很坏很坏的狮子!
望着那张倔强的小脸,看出她的固执,最后,他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就是那个不负责任的混球,但是那时候,妳为什么就这样走了?」
「请问我该以什么理由留下来?」她捂着前额闭上眼,很无奈地问道。
他懂她的意思,顿时哑口无言,遂又问:「可是,后来妳怀了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我?甚至见到了我还想继续隐瞒?该死!该死的!妳竟然当我是个只为了泄欲而不肯负责的混蛋?」
「告诉你什么?我说了你会如何处理?你当时喝醉酒根本只把我当作倩萍……」自始至终他爱的都是倩萍,这就是她的痛啊!
他看着她一对晶澈的眸子,无法反驳她的话,瞬间有气也变得没气了,「唉!至少,我们再见时妳应该告诉我的,这一切我也有责任。」
这些年他躲在一旁疗伤,放任他们母子俩独自承担现实的生活,他何其残忍?然而,当他们再见时,她却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这对他而言,根本就是一种惩罚。
温颖看着他苦笑道:「刚怀小昊时,我担心会丢掉工作,失去经济来源,所以拚了命的加班,怀胎四个多月时,终于被父母发现而断了父女关系,又因为差点流产,害怕的睡不着觉,后来小昊出世不久,半夜里时常生病发烧,我几度失控恸哭……」
她的语气越显平淡,闵霁阳越是激荡不已,万般心疼与不舍。
「对不起,千万个对不起都不足以表达我心中的愧疚……」瞬间,数不尽的悔意在胸中沸腾,千言万语梗在喉间,只剩下一句歉疚。
然对不起这三字却令温颖的血液冻结。
「我告诉……不,我警告你,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他干么要对她感到愧疚?这令她害怕呀!她要的不是他的责任与义务,更不接受他的歉疚与施舍。
「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妳这么无助、委屈了。」他只想安慰她。
「是的,一切都过去了,经历过这一切,我相信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能应付得来的。」如果没有爱,她宁可选择离去。
他感到心如刀割,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是在怪他吗?他知道一个女人要单独抚养孩子长大是很辛苦的一件事,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