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满心不情愿,我也不得不点头。表示愿意听他说。没办法,我突然发现我们的俩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如果说以前的淡疏烟实力还让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大差距的话,现在的他就是深不可测。我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事情还得从我那个孽徒开始说起。”淡疏烟背手站在窗前,望着外面,语调平缓的开口。
孽徒?难道说的曲正风?可是曲正风那么乖巧听话的一个人,淡疏烟对他都不满意,那要求未免太高了些吧。我在心里嘀咕。
“孽徒趁我重伤闭关之时,出手将我打伤,然后软禁在栖霞山庄。若是小白将我救出,我还不知道他竟然易容成了我的样子,还在帮着朝廷做事!”淡疏烟说到后面,面容虽然依然平淡,但是语气里却是慢慢的遗憾和悲怆。
唉,被自己一手养大的人这样对待,也真是让人心寒。不过,“所以,你说我之前遇到的淡疏烟就是你大徒弟假扮的?”
淡疏烟缓缓点头。
我撇嘴,小声道:“谁知道这些话是不是你编的。”
“你可以不信。”淡疏烟只说了这五个字,就不再开口。
半晌还是我自己沉不住气,闷闷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白让我暂时住在这里。我被人从栖霞山庄救走的消息已经走漏出去了,江城他,派人四处打听我的消息。”
淡疏烟这话咋听之下觉得合情合理,但是:“你明明功夫比你大徒弟高出那么多,你怕什么?”
“我自然是不怕。”淡疏烟自信一笑,“只是我答应小白,要帮他一个忙,所以暂时不能露面。而躲在这里,一时半会,江城的人,还查不到。”
“什么忙?”我有些好奇。淡疏烟却卖起了关子,“以后你便知道了。”
哼,最讨厌这些故作高深的人了。我一脚踩上凳子,二痞子样十足的说道:“这可是我的地盘,你要是不说,我就赶你出去!”
淡疏烟完全不为所动,“我住的是吴姑娘的屋子。”
“她的还不是我的!”我凶神恶煞。淡疏烟这时说了一句话,差点把我气得吐血:“这是吴姑娘的私人房产。”
怎么可能?我正要找吴清风对质,她到推开门走了进来。也不知道在外面偷听多久了。她进来只为了两件事,一是证明淡疏烟说的话的真实性,包括房子。从前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们魔教穷到了这般地步,竟然开始卖起房子。二是催促我快些回去。晚了只怕楼里的人要起疑了。
楼里的人?我的后背窜起一股凉意,我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她竟然知道太阳花住在我的竹楼里。可是她知道却不戳穿,是存的什么心思?
“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晚间我再来同您细说。”吴清风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朝小竹楼拉。临走前还不忘往我怀里塞了一堆信函,装出,我真的是出来拿公文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说什么王权富贵,说什么戒律清规。感觉我脑子里好像安了个自动播放器,一直不断循环播放《女儿情》)
是的我没有节操,我想速度完结了。所以后面的剧情,会突然间拉得很快。。
☆、小黄书
回到小楼里,太阳花并不在。我也不奇怪,做盗贼的嘛,当然行踪要飘忽一些。老在一个地方待着,很容易被仇家发现的。
关于打听百里聪行踪的事,吴清风说晚间再来禀报。如此一来,我倒是闲下来了。坐在桌前翻看吴清风塞给我的那沓信函,没看几页,我感觉自己的牙都要酸倒了。
虽然从前就知道我老爹虽然身在魔教,但却有一颗文艺敏感的心。但是,以前偷看他写给娘亲的信,也没有这么肉麻的啊。
悄悄这些句子,啧啧,什么“从前未觉,再见才知情根已深种”,什么“平生不会相思,遇见你,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相思”。
我爹不去改行教人写情书实在太屈才了。
又看了几封,发觉都是同样的内容之后我便没了兴趣。一个人在竹楼里溜达,好生无聊。傍晚时分吴清风来了一趟,给我送些饭食,顺便说了下关于百里聪的最新消息。据称有人在无双城见过他。
我纳闷了,他跑去那个鬼地方干嘛?火阳草的生长之地明明就在南边的梭梭族境内,他去北边的无双城找什么?
这个问题吴清风也无法回答我。看来想知道答案得我亲自跑一趟。嘱咐了叫人好生盯着百里聪的动向后,我正打算问问她怎么知道太阳花在小竹楼里时,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小心楼里的人。”便站起身走了。临走之前不忘嘱咐我:“请少主安心处理公务。”
喂说话说一半这么吊人胃口真的好吗?我想要揪住吴清风问个清楚,这时太阳花却从拐角处笑嘻嘻的走了出来。原来这就是吴清风突然离去的原因。
“你认识那个面瘫小姑娘?”太阳花倒是一点不客气,见桌上只有一个酒杯,就另取了一个茶杯倒满一茶杯酒,喝过之后又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双银筷子,夹了一筷子葱爆羊肉塞进嘴里。吃得那叫一个满足幸福。
见他吃完之后还想染指我的糖醋里脊,我忙用筷子拦住他,提醒道:“这好像是我的晚饭。”
“唉你说你行走江湖怎么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懂?”太阳花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末了又斜着眼睛看我,摆出一副很吃亏的模样,“罢了罢了,你我相识一场也是缘分,这样吧,我就免费告诉你一些行走江湖必须了解的知识。这首先嘛,第一点就是要尊敬前辈。我,是你的前辈,所以,不管有了什么好东西你都要第一个孝敬我,懂吗?”
“不懂!”我冷着脸抢回我的糖醋里脊。总共就没多少肉,还想全部纳入怀中,未免太贪心了点。这世上也就百里聪能从我手里分点肉去。
“哎呀你这么不大方,分一点给我怎么了。”太阳花不高兴的大声嚷嚷,我背过身子没有理会他。
太阳花见这招无效,使出杀手锏,“你还想不想要我帮你偷东西了?”
我不回头,以同样的语气回问他:“你还想不想要盗王评选大赛的第一名了?”
太阳花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我以为他的气势被我压下去的时候,他竟然拎着酒壶转到了我面前,一脸欠揍的说:“我今天闲得无聊,去皇宫里转了一圈。”
“嗯。”我应了一声,继续吃我的东西。
“然后呢,我带了点东西出来。”太阳花说着,冲我神秘一笑。
“哦。”我依旧不抬头。
太阳花等了一会儿,沉不住气了,“你就不好奇我拿了什么出来?”
“有什么好好奇的,反正你会忍不住显摆给我看。”
如果能够给语言排一个杀伤力顺序的话,我想对于太阳花,我这句话的杀伤力在九十以上,因为我已经看到他气得翻白眼了。好在他是一个有道德操守的盗贼,在掐死我和自己吐血而亡之间,他选择了第三条路。
太阳花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泛黄的小册子在我面前晃了晃,我颇有些失望的开口:“你去皇宫里折腾一天,就偷了这么一本小黄书出来?”
“什么小黄书?我这偷的是”,太阳花情绪激动的挥舞着小册子,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他将小册子凑在眼前看了看,发觉确实是黄的,于是便放弃了和我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他讲书塞到手里,“你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我不以为意的随手一隔,“就以小破黄书,有什么好看的,等我吃完再看。”
这一次太阳花却难得的坚持,非要我先看书。
唉这些盗贼,都有一个职业病,但凡偷到点什么好东西,非要揪着人欣赏一番再赞叹一番最后再羡慕一番不可。
想着如果我不答应,估摸着太阳花今天是消停不了。于是我便又拿起小黄书翻看起来。
看了几页,我着实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看太阳花一副眼巴巴的样子把我望着,我只好违心的赞叹几句:“看这纸质,好像是本古籍,肯定价值连城吧。”
“还有呢?”太阳花问。
我去,这货怎么好像不知道“知足”两个字怎么写啊。我都已经夸了,还要怎么样。
“嗯,里面图文并茂的,很好。”我硬着头皮又选了一个可以夸奖的点。
谁知我这话说完却彻底惹恼了太阳花,“就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拜了医王当徒弟了。这是一本失传很久的医书你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了啊。”我有些费解的望着太阳花,“可是,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医王徒弟的?”
太阳花僵硬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道:“因为我聪明!”
我委实没想明白这和他聪明有什么关系,但是我还没来得及就这个问题深入讨论,太阳花就又执着的将小黄书翻开摊在我的面前,“你看看,你再好好看看。”
太阳花热情太过,不忍拂他好意,我又看了几眼,看着看着,我目光被胶住了。
太阳花一脸期盼的问:“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我指着画面上的两个小人,严肃问道:“你确定这真的不是一本小黄书?”
太阳花低下头仔细研究好半晌,愤怒抬头,“这本来就不是小黄书!你看清楚了,这两个人在解毒,解毒你知道吗?”
“恩我知道。天色不早了,你该回房睡觉了。”说着,我拉开房门,做出请太阳花离开的姿势。
太阳花捏着小黄书,走到门框处还不死心的回头问:“你真的不想再看看吗?”
我态度坚决的回答他:“我师父说了,小黄书看多了会瞎眼睛的,我不看!”
太阳花失望的走了。我一个在屋子里,心绪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那本书的确是医书没错,而且上面记载了一种罕见病症的解毒法。
这病症,我还是很久之前和百里聪去到一个边远小山村听说的。有一种人,他们称之为受到诅咒的人类。血中带毒,不仅会让身边亲近之人接触多了染毒身亡,自己到了二十多岁,也会不治而亡。
这种毒人身上的毒,一直没有找到解毒的办法。所以一经发现,都是被烧死的。但是那本医书里却记载着一种解毒方法。
用百毒不侵的药人血液喂养一个月,再佐以名贵药材,或许可解。
或许,可解。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么明目张胆的给章节名取名叫小黄书,真的担心会被查水表啊。
☆、三皇子
就这么“或许,可解”几个字,就值得人为它大费周章了。只要有点希望,人们总是想要尝试一下的。
回想起元清身上中的诡异的毒,我难得聪明一回,猜测他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毒人?可惜当时那给我和百里聪讲解的老乡将那病症添了诸多魔幻色彩,怎么判断说得倒是不多,所以我也没有十分把握。
但想要知道真相,也不是没有办法。老皇帝和大皇子都已经入土了,但是三皇子还在啊。元清虽然早早被送去嵩山少林养着,但是大皇子和三皇子老想着弄死他,所以隔三差五会去他面前晃一下。多多少少,三皇子身上也会沾染点毒气的吧,如果,元清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个毒人。
越想越兴奋,隐隐觉得我好像在朝一个大秘密逼近。我翻身坐起,在衣橱里翻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出一套黑色的衣裙,换上之后,我决定偷偷溜去三皇子的府邸查看一番。
三皇子因为对新皇出言不敬,给软禁在了皇子府。看守严不严厉,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为了确保能够顺利潜入,我毫无愧疚感地把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太阳花挖了起来。
“你做什么啊?”太阳花揉着眼睛,很不解。
有那么一刹那,我有些微微的失神。因为他那动作和表情,和曲正风很像。但是很快我就打消了自己那个不着边际的猜测。曲正风现在还屁颠屁颠的跟随着他那个大师兄假扮的师兄寻火阳草呢。
“起来起来,跟我去做大事儿。”我催促着太阳花。
太阳花眨巴着眼看了我一会儿,动了一下,就在我以为他要起身的时候,他却翻了个身裹好被子继续睡。
这家伙。我不耐烦了,抬脚踹了踹他屁股。太阳花立马弹跳起来,捂着后面一副受辱的模样指责我:“你怎么可以这样?”
没空同他唧唧歪歪,我晃了晃手里的评委牌,“要不要第一了?要就快点跟我走。”
太阳花这一次没有同先前一样妥协,反而犹豫起来。我惊讶:“难道对于你来说睡觉比第一更重要?不对!你们盗贼不都是昼伏夜出的嘛。”
“可是我今天白天没有睡觉!”太阳花抗议,但抗议归抗议,在第一名的诱惑下,他还是乖乖起身,带着我从后院翻出了小竹楼。
“我们去哪儿?”太阳花吸溜着鼻子问我。因为赶时间,我随便拎了件衣服扔给他穿上就催着他出门。不成想这后半夜夜还挺凉的,太阳花冻得打了好几个哆嗦。
我故意无视掉他想回去加衣服的要求,指挥太阳花前方带路,我要潜入三皇子府邸。
太阳花没有同往常一样多废话,带着我就在房顶腾跃起来。
也不知踩了多少家人家屋顶,我们终于是到三皇子府门口。我以为太阳花会有什么进去的高招,没想到他大摇大摆走到门口看守的面前,从腰间掏出一块金色的牌子后,又对守卫说了什么,便光明正大的进去。
我在外面的大树后目瞪口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厮进去是进去了,却忘了带上我。奈何出门前走得匆忙,忘记了商量一套联系方式,我现在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干瞪眼。
好在太阳花不算脱线得厉害,等了一会儿之后,他出来了,直直走向我藏身的地方,很不高兴的问:“你不是说要进去吗?怎么又不进去了?”
我摔!你自己招呼不打一声的走了,还好意思质问我。我还没来得及发泄我的怒气,太阳花一副开恩的模样对我说:“我再带你进去一次,你跟紧我后面。”
想想大业未成,好吧,我忍气吞声,跟了上去。
这一次有点不顺利,守卫见太阳花带了个陌生人,拦住了我们。太阳花不高兴了,掏出腰里的牌子晃了晃,一副颇不耐烦的语气:“怎么,我带人进去还需要提前向你们汇报吗?”
站在左边的小个子还想再说什么,右边的瘦精精的守卫朝他使了个眼色,又狗腿的派了太阳花一通马屁。放行了。
这次我看得清楚,那牌子的下方雕着金龙。众所周知,能够在纹饰上用龙这个图案的,都是皇家。再说得确切点,是皇帝。所以这腰牌,是元清的?
哟呵太阳花身手不赖啊,竟然连元清贴身宫牌都能拿到。我在心里琢磨把他找入我们魔教的价值有多大。
进了府里,太阳花就停住了步子,对我说:“你去办事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有些纳闷,他竟然不跟着我,不好奇我要做什么。不过后来见他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模样,也就释然了。这睡觉大过天的性子,倒是和曲正风有点像。两人若是认识了,凭这一点说不定就能成为好兄弟。
三皇子府外面守卫森严,内里却连伺候的人都不多。虽然我同他没有什么交情,但是看着这一番凄凉境地,也不禁为他感到心酸。谁能想到,堂堂皇子,会有一天过得连平常富贵人家的子弟都不如?
也许,这就是身在皇家的悲哀,或者说,代价吧。你享受了常人所不能享受的,必要时刻,自然也要付出相应代价。
其实说起来,三皇子的结局已经很不错了,每一次政权的争斗更迭,都伴随着多少人的家破人亡。元清还准许他住在自己的皇子府,和前朝的皇帝们相比,还算比较宽厚了。
可惜这宽厚的评价在我看到三皇子后就消失了。
我实在无法想象那个躺在床上,消瘦得仿佛一捏就碎的人,是之前见到的骚包自恋三皇子。
他嘴唇干得厉害,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喝过水了。屋子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我上前替他搭脉,心中惊讶更甚。这才多久时间,三皇子的身体竟然已经破败到如此地步!虽然他还活着,也不过是吊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