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夫子的那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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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夫子的那些日子-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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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平王面色不善,冷冷地拧着眉。
苏越曾任两朝太傅,是本朝大儒,学生遍布朝野,太后也不好拂了他的脸面,便让两个小太监抬了两把椅子请他坐下,才慢条斯理地道:“太傅这些日子不是身体不适在养病中?怎得今日亲自来了。”
苏越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后坐下,萧暮和苏晏一左一右站他旁边。
“臣不过偶感风寒,若非有居心叵测之人将臣□□府中,臣一早便要来拜见太后娘娘,好让您知道,如今这朝野上下已被搅成了怎样的一锅浑水!”
太后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嘲讽之意,压着声音道:“太傅这是何意?有谁敢如斯大胆?”
“谁?”苏越拂袖一指,“便是这个乱臣贼子!”
他指的不偏不倚,刚好是世平王所在的位置。
苏骁骁没料到剧情发展地如此之快,当即有些愣,谁知道别人比她更愣。
苏越话一出口,苏骁骁就听到朝堂上有人猛地吸了一口气的声音。
太后娘娘久居深宫,却有巾帼之能,不慌不乱,脸色都未变地问道:“苏太傅不可妄言。”
苏越朝着太后拱了拱手,“臣并非妄言,事情真相只要请太后从吾儿手中拿到玉玺和圣旨,便一清二楚。”
太后娘娘的目光终于纡尊降贵地放在了此刻狼狈至极的苏骁骁身上,“禁卫兵放开她。”
苏骁骁一得解放,立刻小跑到了苏越的身边,小声地唤了一句爹爹。
虽然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亲爹,而且并不熟悉,但她也知道此刻小命得保,只能抱紧大腿不松手,审时度势她不会,透过现象看本质,力争最安全的处境,她还是学会了的。
苏越只淡淡地瞧了她一眼,眼底里也没什么亲爹见到亲女儿的热乎劲,只是道:“把圣上交给你的东西拿出来。”
苏骁骁二话不说立刻把东西从怀里掏了出来,实话说,那卷圣旨拆了轴虽然不显大了,但那玉玺实在是硌得慌。
苏越将东西交在了小太监手里,小太监立刻呈给了太后。
苏骁骁知道这太后是个奸的,所以怕这太后不认账,睁眼说瞎话,指鹿为马,把这个由符晔亲自交给她的玉玺看成是假货。
不过还好文武百官面前,这女人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她拧着眉端详着手中玉玺,半饷后点头道:“依哀家看,这确确实实是皇家的玉玺,只是,若此物是真,那安置在政和殿里的玉玺,难不成是假的么?”
“既然有两件,必然有一真一假,臣恐怕这些日子以来,宫中并没有人去检查过政和殿里的玉玺吧?若想知道真假,请太后娘娘将政和殿中的玉玺请出来,对峙一下便知,而且若小女所言属实,那么看一眼圣旨,想必太后娘娘就会有答案。”
他若不提,苏骁骁恐怕还没意识到这份由符晔亲手写的圣旨,是比玉玺更为重要的物件,她突然有些担心自己私自减掉两端会否有什么影响,虽然她是小心翼翼地没碰到正文,但也怕这个架空的国家有什么特殊的禁忌而有所影响。
她也算是看过圣旨,但是圣旨所书,字迹潦草,言语繁琐,她只看了个开头,便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本想着这圣旨内容无非是些遗言,不过……
此刻太后娘娘自打展卷来看时,眉间就越来越紧,苏骁骁敏锐地觉得太后娘娘这种神态并非是因为这圣旨中所言事关重大,却似乎是已然震怒。
等她看完圣旨,忽的将圣旨一合,怒而起身,大声斥道:“世平王,哀家问你,你是否有派人刺杀皇帝!”
朝堂陡然之间一片哗然。
世平王一怔,却并没有承认,而是微一躬身,“太后这是何意?本王岂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行径。”
“大逆不道?你也知道这种事大逆不道?那哀家问你,这一个月来皇帝久病宫中,既不上朝也不见人,甚至连哀家都不让去探视,你敢说此事与你半分关系都没有?”
“圣上身体不适心神不宁不愿见人,本王自然是没有能力干涉。”
“一派胡言!这圣旨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罗列着你的每一条罪状,哀家看你还有何狡辩之言!”言罢,竟将那一卷圣旨朝世平王的头上扔去,但最终只是落在了世平王面前,苏骁骁开始后悔把那两边轴去掉了的事,否则怎么也要砸这个乱臣贼子一头血才好。
世平王仍然未动。
先前那张大人立刻躬身捡了起来,几下看完,大惊失色,言语间已失冷静,“世平王爷,你……”
在满朝文武百官怀疑的目光之下,苏骁骁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大敌当前面不改色的派头,只见遭受众人指责的世平王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衣袖,淡定道:“本王不知道什么叫做谋逆,也不知道什么刺杀,本王只知道,如今宫里宫外的禁卫兵只听本王的,而城外则有徐将军亲自统领的三万黑甲军在等待本王执掌江山的消息传出去,本王想,各位大人和太后娘娘,恐怕是不愿意见到血流京城的吧?”
有兵才是老大。
这个道理连苏骁骁这么一个伪古代人真现代公民都懂,那么朝堂上下,自然也不会有人敢提出什么反对的话来了,但世平王此番的言论,也算是坐实了那圣旨上给他罗列的罪状。
太后脸色铁青,“你好生厉害,竟将连哀家都瞒过了。”
世平王微微一笑,“太后过誉了,本王不过略施小计,若事成,也合该是上天庇佑,太后放心,本王会让您‘安享晚年’的。”
晚年?当年皇帝年幼继位,太后还曾经垂帘听政了一阵子,哪怕还政于帝,也多多少少把握了一些权势在手里,她有贪权之心,安享晚年对她来说,根本不亚于是另一种酷刑。
太后冷冷笑了一声,“这么多年来,哀家却没有看透你的野心,真当你是为哀家为江山社稷着想。”
世平王笑而不言。
他已胜券在握,只等着在场众人接受现实,拥他为帝了。
他筹划多年,此刻夙愿将要实现,他也并没有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来,似乎为皇为帝是理所当然,但他那张白皙伪善的面孔上,仍然透出了一丝红晕来,出卖了他此刻真实的内心。
“王爷,人若做了太多恶事,自有天收的。您当真以为,上天会庇护你这等大逆之人?”
世平王眼眸微动,看向说话的人,“看来苏太傅还是不愿意接受现实。”
苏越道:“你以为,圣上是在得知你要刺杀他之后,才留的下这一卷写满了你所有罪状的遗诏么?圣上是你与我一手教出来的,他是怎样的心思和算计,难道王爷你一点也猜测不到么?你做得出弑君夺位之事,就没有想过陛下也会做好应对么?”
世平王忍不住皱眉。
符晔年幼继位,除了有太后把持朝政以外,他与苏越确实分别教导了幼帝,然而符晔日渐长大,心思总是偏向沉稳,时而显得乖戾不可理解,但又确实是更加深不可测了。
若他一早就察觉了他的图谋,他会做什么……
离开京城前往汶州,他就猜到他对自己的图谋已经有所察觉,什么去观摩白马书院,看望好友萧暮,都不过是障眼法,坟山的宝藏,恐怕才是吸引圣驾亲自前往的唯一原因。
世平王没有把握推测出来他到底做了何种应对,但是……
他忽然笑了,像是想通了什么,笑得甚为开怀,“太傅您是想拖延时间么?依本王看,并没有必要。你说出这番话来,本王确实还有些担心,但现在,究竟会有什么能扭转得了局势的呢?太傅您的威信再高,若是没了命,想必朝堂上下,就再无人敢插手了吧!”
早就待命的禁卫兵立刻持刀上前,将苏越四人团团围住。
世平王一步一步踏上金銮椅面前的台阶,最终站在了那象征着皇权的龙椅面前,他眉宇间还是不变的镇定,似乎并不像一个马上要篡位成功的阴谋者,他微微低下他那颗尊贵的头颅,望着下面的文武百官,扬声道:“让本王看看,你们之中,还有谁有异议!”
满朝臣武噤声。
苏骁骁突然觉得,对下面的这些大臣来说,谁做皇帝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世平王纵使是以不伦不法的手段当上了皇帝,但他也是皇家唯一的继承人,这赫靖的江山仍旧是姓符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符晔已死,京城内外都被世平王掌控在手里,如今已然没有了任何可以跟世平王对峙的筹码,哪个大臣会做出讨新帝不快的出头鸟呢?
苏骁骁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间十分自责,毕竟,连玉玺都恰到好处地被她亲手交了出来。
忽然有人轻轻拍了她的手臂一下。
萧暮正望着她。
她许久未见过他,瞧他唇色很浅,只觉得他似乎憔悴不少,也许这场暗无硝烟的宫变于他,并不是没有影响,他远在汶州城,看似置身事外,可是以他同符晔的关系,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在意呢?何况,符晔还死了。 
萧暮微微敛目,向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是在叫她不要担心?还是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别害怕?
同样是在安抚她,两种意思却截然不同,若是前者她还可以松一口气,若是后者,恐怕真的是任谁也回天乏术了。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这种事,真的是不能停啊不能停,本周还有一次考试,下周还有一次,祝我一切顺利吧_(:з」∠)_

☆、赶鸭子上架(三)

正在苏骁骁内心惴惴不安的时候,大殿外头突地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然后就见到大约十几个禁卫兵一个接一个摔进了殿内,就像被人以极高的武力值踹了进来一般,他们手中的武器尽数被缴,被扭成好多块破烂铁块,丢在了他们身上,铁片相撞之声极其清脆,苏骁骁当即领会了方才那阵乱响的由来。
她缩手缩脚地探头看了看外边,却什么也没瞅到,只遥遥的有声音递过来。
“一批乌合之众,简直不堪一击。”
语气狂妄,声线霸酷,内容拽炫,等白影脚踏那些个乌合之众的人头翩然如仙飞身入殿时,眼花的苏骁骁光凭着这三点,就立刻判断出了来人的身份——印爻印大掌门!
度日如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的完全都无法形容此刻她内心的感情好么!
眼睛冒光的苏骁骁完全没有察觉到身边有人陡然间冷了几分的神色。
在她亲爱的萧夫子进入殿内时,她还是能控制着自己移开眼珠子的,但在面对印爻印大掌门这么帅气的救星入场时,她实在是失去了任何的抵抗力。
失去了抵抗能力的当然不只是苏骁骁一个,那些个被踩踏被侮辱的禁卫兵们,一直都还没有人爬得起来。
世平王的脸色不负众望地黑了,他甚至开始有些咬牙切齿,“印爻,又是你来坏事。”
印爻刚刚把一个朝着他冲过来的禁卫兵扔到墙上去,闻言,立刻转头过来,颇有些奇怪道:“我如今只不过是要坏你一桩事,哪里是‘又’了。”
世平王道:“若非是你食言毁约,我早已得到坟山的宝藏。”
印爻挑眉道:“你以人情骗我去杀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之人,利用我重月门的势力人脉为你查探坟山之事,简直无耻至极,还胆敢恶人先告状?”
世平王淡淡道:“本王一未强迫你,二未有害于你,不过是让你还一次人情,至于要做什么,是非对错黑白与否,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印爻怒了,“你当本掌门是蠢的么?谋逆造反这种黑锅,我可不想背上。”
世平王轻轻笑了笑道:“印爻你若是担心这个,那就大可以放心,等本王做了皇帝,绝对不会有一个人敢说本王是谋逆造反,若有一人妄议,那就拿满门来换。”
他眼底骤然间闪过的一丝冷戾之色,似乎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他话中绝无虚言,而且说到做到。
印爻冷冷道:“若是让你这种人做了皇帝,将来我也愧对天下人,你的人情,等我到了地府再还你。”
“你怎知地府收的下我?”
“十八层无间地狱,总有一层适合你。”
世平王背手一挥,当即有无数个禁卫兵围了上来,“只可惜,本王并不想死,阎王他也收不起本王。”
印爻冷眼看着一窝蜂而上的禁卫兵,白皙的面上带了一丝阴冷,嘲讽道:“如你这般,难怪大事不成。”
世平王皱了皱眉道:“你还有什么后招?何必遮遮掩掩,本王不信你一人之力,能敌得过这宫中所有的禁卫兵。”
“你怎知就我一个人?”
世平王露出不理解的表情,道:“就算再来几个,本王城外还有三万大军,你能翻天不成?”
印爻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王爷在城外,哪来的三万大军?我从京城外头进来,一路畅通无阻,也未见到任何军队驻扎的痕迹。”
苏骁骁一听,突然乐了,反转剧么?
相比于她的陡然兴奋,世平王的表情显然就没那么乐观了,他几乎是一下子就变了脸色,“什么?这不可能!”
“我印爻从无虚言,若王爷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探。”
世平王双目圆睁,早已经没有之前的淡定从容,他脚步匆忙地走到殿门口,随手从地上拽起一个禁卫兵统领,“快派人去城外!”
“王爷不必麻烦了。”苏越缓缓开口。
他坐着没有动,只是抬起眼帘轻飘飘地瞥着已然失色的世平王,“徐左将军此刻,恐怕已经去了别处,而他现下所在的地方自然不会透露给一个阴谋篡逆之人。”
世平王愣了愣,“怎么会……”
苏越望向他的眼里已经没有指责,甚至没有一个胜利者对失败者的轻蔑,反而充满了同情和感慨,“王爷可记得黑甲军以前是由谁创建的?”
世平王有些出神,他想起了什么,思绪停滞了半刻,然后苦笑道:“本王岂会忘记。”
苏越道:“王爷难道以为,那个人带出来的兵,他所建立的信仰,会这么轻易土崩瓦解么?黑甲军内斗再厉害,几位将军也绝对不会忘记忠君爱国之任,这是他到死都秉持的原则,不会有人,也没有人能否决掉。”
世平王平静下来,他朝着苏越道:“本王知道本王所作所为当属反叛谋逆,但是,一个可以弑杀忠臣的朝纲,到底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当年你与我不都是这么认为的么?”
苏越摇头道:“你把一切都归在他身上,又有何意义,他已在九泉之下,而且若是他活着,恐怕第一个要你这条命的,就是他。”
“那我倒宁愿他活着。我对他不起,他就算亲手取了我这条命,也是应当,他杀了我,杀了我这么大的一个乱臣贼子,便可以再得一个护国保皇的美名,那么这天下,就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对他有诬蔑和诋毁,他沈瑞臻的名字就可以永载史册,受万代后人敬仰!”
他的话掷地有声,硬邦邦地砸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谁也没有想到,如今朝堂上正在上演的这一桩谋反弑君,竟然要牵扯到二十年前。
几乎无人不是心受震颤的。
只有苏越是早就料到了的,他平静地望向世平王,眼中的同情之色愈胜。
“若你此刻收手,还能来得及。”
世平王微微一笑道:“我既然做了,就从来没想过收手,就算给我冠上个弑君谋反的罪名,本王也不怕,从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皇帝都已经死了,你们还能怎样!”
苏越没有说话。
“这里有几百个禁卫兵统领,印爻你有本事杀了这么多人,却不可能一下子应付这么多人,你打一个,我就杀一人,这朝堂上上下下这么多的人,你能护得了几个!”
印大掌门扫了扫白净的衣摆,冷笑着道:“你大可一试。”
世平王双目危险地眯起,忽然转头朝高位上看去。
端坐高位妆容精致的太后娘娘骤然色变。
世平王年轻时曾是武将,身手极其敏捷,他飞身而上,一掌扣在太后纤弱的喉咙上。
“你们之中,还有谁反对我么?”
一片静谧。
世平王满意地笑了。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绝对之事。
是非黑白?
呵!
忠臣都可以被抹杀功绩诬蔑成奸,那么反贼,又何尝不能成真命天子?
何况,他本就是正统血脉皇族。
世平王望着殿下不敢再作声的众人,几乎已经想象到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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