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在堂姐家住了几天,有财领着翠莲在城里远近都转了转,买了几身时新的衣服。又让家里柜上来的人跟着满堂四下里颠跑办货。
这天,办货的人回来,说货办得差不多了,
有财就去跟堂姐商量。都是早已定好的,就让翠莲留在太原住着,帮堂姐做做家里的事情。跟翠莲再三嘱咐完后,有财跟着办货的车回去了。
凤云把翠莲交给一个姓王的老妈子,带着翠莲干干家里的活。不论大事小事,里里外外都伸把手。过了一两个月,看翠莲对家里的事都熟了,堂姐就让翠莲跟着收拾堂屋、卧室这些要紧的地方。
这天,翠莲帮忙收拾大床。正在整理褥子,一扫眼,看见在靠墙的暗槽里放着一溜银元。她赶紧收拾起来,拿给了堂姐。堂姐一笑:“看我这脑子,你不说,我都忘了。”然后着实夸了她几句。
又过了两天,堂姐就把这些地方让翠莲一个人收拾,再不让别的人进来了。王妈心里不痛快,在背后嘀嘀咕咕的发了不少牢骚。
慢慢地混熟了,翠莲开始喜欢上这里的生活。
家里的小丫头们把自己抹得粉扑扑红嘟嘟的,每天在姐夫跟前晃来晃去,说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四五十岁的老妈子,脸上的皱纹都能夹死苍蝇,还每天对着镜子涂脂抹粉,一打扮就是半天。每天里活也不干,大半天工夫都是凑在一起传些闲话。堂姐每天在家里指鸡骂狗,也没见着把谁怎么样。
时间过得飞快。翠莲开始发育了,小胸脯青桃子般鼓了起来,屁股也长开了,有了一点少女的模样。
天渐渐热了起来。凤云爱干净,隔一两天就要洗个澡。
在厨房旁边的小角房里,专门放了一个大澡盆。澡盆有一米多高,两个人合抱也抱不过来,放上十几桶水都装不满。
洗澡的时候,干粗活的小丫头抬着水桶,把旁边厨房大锅里热好的开水一桶桶的倒进桶里,试好水温,再把两桶热水放到一边等着水凉了往里面续。
等人都退出去了,凤云叫上翠莲进澡房侍候着。等泡得差不多了,就让翠莲帮她擦背。
凤云看上去不显胖,可是脱了衣裳一看就胖得要不得了,让翠莲一边搓一边暗笑。胖人搓得吃力,总是把翠莲弄得一头一脸汗水,凤云却叫着搓得过瘾。
这天天热得邪乎。翠莲给堂姐搓完澡,身上的汗把小布衫儿都浸湿了。凤云看着心疼,说道:“翠莲,你也脱了衣服进来洗一洗,看把你热的。”
翠莲摇头:“我前些天刚洗,还不脏呢。”
“来吧,堂姐又不是外人。你看澡盆这么大,放咱们两个太有余了!”看翠莲还是扭扭捏捏,凤云佯装生气的说:“别不听话,快些!”
翠莲吓一跳,以为堂姐生气了,连忙脱光衣服,钻到澡盆里。
凤云看着翠莲窈窕的身子,白净细腻的皮肤,感叹道:“堂姐老喽。想想年轻那阵,身材也跟你差不多呢,”说完,揪住肚子上的赘肉使劲拽了几下。
翠莲“咯咯”地笑出声来。
凤云看着翠莲红扑扑的小脸儿,嘴里说道:“到堂姐这里来,转过去让堂姐给你搓搓。”
翠莲拗不过,扭捏着站到凤云跟前转了过去。凤云伸手在翠莲背上搓揉了起来。
翠莲觉得浑身痒痒。堂姐热呼呼的大手在身上滑动,不像在搓澡,倒是像在抚摸。她的全身皮肤浮起一层鸡皮疙瘩,汗珠子从发根顺着脊背往下流。
凤云感到了她的紧张,笑着在她身上拧了一下:“好了,水快凉了!赶快出去穿上衣服,把毛巾给我递过来。小心别感冒了!”
翠莲得了大赦,慌慌张张跳出澡盆。胡乱擦了擦把衣服披上,赶紧着把干毛巾递了过去。
天热起来了。
钱坤站在门里,背着手看着外面的麦地。屋里孩子们正在整齐的朗读着古文,朗朗的书声传出去,引得路过的乡民都扭头向这边看。
正在几张书桌间踱着,耳边听见门外一声轻轻的叫唤:“德文,德文!”
德文正在摇头晃脑地读书,没有听见叫唤声。
钱坤扭头看去,门口露出半张如花的俏脸在往里面瞧,嘴里正轻声地叫着。看见先生看过来,一吐舌头,飞快地缩了回去。
钱坤心里一动,走到门口,只见一个女子俏生生的站在门外,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晕。看年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身材匀称略显丰腴,白净的脸庞五官精致。一双葡萄般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不见底的深井,眼神流转之间又能轻易的把人魂魄勾去。
看见钱坤出来,她不好意思地说道:“先生,打扰你教书了。我是德文的娘,叫他交待一点事情,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
钱坤回头叫德文出来。看她三言两语把话说完,拍拍德文的脑袋,让他赶快回去念书。又回头对着钱坤笑道:“谢谢先生了。”
钱坤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我们好像见过?”
“娃娃们拜师那天,我去看热闹了……”
钱坤嘴里喃喃,想说话,又无从讲起。
看着钱坤的样子,她不由扑哧一笑,丢下一句“我叫青婉。”转身飞快的走掉了,留下钱坤呆呆地在那里愣了半天。
快到年节了。有财风尘仆仆地赶到省城,到堂姐家探望翠莲。
看见翠莲出落得更加标致了,又有堂姐在旁边不住口的夸翠莲懂事又能干,高兴得有财合不拢嘴。
到了晚上,堂姐给夫妻两个安排了一间大客房,让他们好好亲热亲热。
两人钻在一个被窝里,有财跟翠莲说完家里的情况,就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堂姐这里的家长里短。挨着翠莲热乎乎的身子,有财有些耐不住了,抬头把灯吹熄,把翠莲一把抱住。翠莲小声惊呼:“哎,你干什么?”就被有财把嘴堵住,吱吱唔唔的发不出声来。
第二天,翠莲天大亮了才起身。别别扭扭到了堂屋,看见堂姐暧昧的笑容,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儿,抽空子狠狠地掐了有财几把。
有财在省城呆了半个月,又要回家去了。
翠莲送到巷子口。看着有财,眼睛红红的就要掉眼泪。堂姐在旁边劝道:“回吧,有财别忘了勤来着点儿!”
翠莲站在巷口,怔怔地看着有财的马车走的没影了,才怅然的往家里走。
任俊英正在家准备功课,钱坤叫着他的名字推门进来,脸上笑嘻嘻的。任俊英奇怪的问:“钱坤,你好久没来看我了!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老任,你住在城里头,可是没有我消息灵通啊。咱们以前的几个校友,就要到凤台来教书了!”
“有这回事?你听谁说的?”任俊英惊奇的问道。
“以前跟我关系不错的一个同学,外号叫大头的那个前一阵给我写了封信。说凤台的县长派人到我们学校去请教师,要到凤台来搞新教育。学校推荐了一些人,最后定了十一个。中间有几个都是咱们认识的,像董辅仁、岑嗣尹、王志国这些。这回我们这里可热闹喽!”
“哎呀,好事呀!走走走,一起喝两杯去,再跟我细细说说!”
“今天我请客!走。”
两人笑着,一起出门去了。
又到初夏时节。
院子里的柳枝软软地垂下来。树下的大水缸里,半个葫芦瓢飘在水面上。一只麻雀飞到上面,水瓢一晃,麻雀箭一般的飞到房檐上,回头看着水面漾起一道道的波纹。
翠莲进了西屋,看见两个丫头正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拌嘴。
夏荷喜欢涂脂抹粉,嘴唇抹得红艳艳,一天得照十八回镜子。每天里笑笑闹闹的,大家都叫她疯丫头。春梅是个安安静静的性子,一张清水白脸儿平日里不施粉黛,总穿着个素净的褂子,平时不爱跟人闹,跟谁都带着一丝生分。
只听春梅说:“一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勾引谁呀?混得再好也不过是个通房丫头,有什么意思!”
夏荷回嘴道:“通房丫头我也认了。就怕有的人丫头也当不到头,到时候年纪大了送出去,配一个乡下的土鳖,一年也洗不了一次澡,每天里做饭带孩子。倒不用受气侍候人,有甚么用!”
春梅哼了一声,又要回嘴,看见翠莲进来,就不言语了。
钱坤坐在窗前,借着日头的余辉批改着学生的作业。正拿着一篇文章仔细端详,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扭头一看,一个身材高挑的孩子提着一桶水进到外屋,把水倒进灶台边的大水缸里。钱坤一笑:“德文,麻烦你了。”
陈德文微微一笑:“没啥。”然后出门,一会儿手里提着一个小篮子进来。揭开篮子上蒙的布,拿出一个笸箩,里面是几张热乎乎的葱油饼。
“先生,这是我娘新烙的,趁热吃吧,可香了!”
钱坤心中一动,说道:“这可不好意思了,总是麻烦你们。”
“没啥。我娘说了,钱先生一个人住,没人照顾,让我过来帮先生干干活哩。”
“好。我就不客气了,回去帮我谢谢你爹娘。”
“哎。”
德文要走,钱坤把他叫住:“别急着走。过来我给你讲讲你的这篇文章有什么毛病。”
德文应了一声,进来坐下听钱坤讲解。
天完黑下来了。两人正在灯下说话,外面一声门响,一个人进了外间。德文扭头一看,嘴里叫了一声:“娘!”
青婉笑眯眯的走进来,跟钱坤打招呼,嘴里说道:“德文没回去,我过来看看。”钱坤说道:“这就完了。德文还没吃饭吧,赶快跟你娘回去吧。”
青婉说道:“你爹被二伯叫走商量事去了,饭在锅里热着呢,你自己回去吃吧,我等会儿还要去找村东头五婶商量点儿事。”
德文答应一声,转身出门,蹬蹬蹬的走了。
青婉靠在门边,看着钱坤不说话。
钱坤心里慌乱,嘴上说道:“谢谢你让德文给我送的饼呵。”
“香吗?”
“香。”
又呆了一会儿,青婉说道:“我走了。”
钱坤站起身,“我送你。”
两人走到漆黑的外间。青婉停下脚步,转过身,静静地站在钱坤面前。像是一瞬间,又像是过了半个世纪。
只听见青婉小声说:“我一直想着你。”
感情像洪水冲出了堤岸。钱坤猛地伸手搂住她的腰肢。热乎乎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嘴唇已经被他粗鲁的堵住了。
一阵昏天黑地的热吻,已经冲垮了钱坤的理智。他把青婉抵在墙上,双手伸进她的衣襟里胡乱摸索着。
青婉的两颊滚烫。她伸手扯开薄薄的小衫,抱住他的头紧紧压在自己的胸前,嘴里叫着:“冤家!”
钱坤把脸埋在柔软的胸前,贪婪的舔舐着,伸手就去扯她的裤带。青婉两手死死的抓住裤腰,不让他得手。撕扯中,裤子已经被拉下半边。钱坤的大手向下伸去,已经握住了两瓣滑腻。
青婉腾出一只手,狠狠地在他的肋下掐了一把。
剧痛唤醒了钱坤的头脑。他喘着粗气,离开青婉的怀抱,盯着她朦胧的脸庞。
一阵凉风吹进来,青婉打个激灵,推开钱坤,嘴里说道:“我得去五婶那里了,不然一会儿德文他爹会找去的。”说完,她紧紧衣衫,低头冲出门去,消失在茫茫暗夜中。
炎夏的晌午,院子里没有一个人。老黄狗趴在房檐下的荫凉处,伸着舌头喘粗气。
翠莲靠在桌边迷糊了一阵子,一激灵醒过来,想起堂姐屋里的纱窗没有关,恐怕苍蝇要飞进去了,就出了门到堂姐的屋里去。
带着蒙眬的双眼,翠莲掀起帘子进了屋。正往窗户边走,忽然感觉不对劲。一扭头,看向床的方向。只两个赤条条的人儿正在床上纠缠。赵满堂压在凤云的身上,保持着一个姿势停在那里。凤云头发散开在枕头上,双手抓着满堂的肩膀。
两个人表情古怪地看着翠莲。
六目相对。翠莲啊的轻呼一声,小脸儿刷的臊得通红。她飞快地转过身,跑出了屋子。
赵满堂被这么一冲撞,也没了精神,软溜溜的躺在凤云身边。
凤云嘴里怪道:“都是你!大晌午的,净干这种不冒烟儿的事。让弟媳妇看见了,我都臊得慌!”
满堂嘿嘿一笑扭过身。
凤云又说道:“平时别跟翠莲那么热乎,弄出什么事来到叔叔婶子面前不好看。”
满堂一笑:“肉就是烂了也在自己锅里,反正便宜不了外人。”
凤云恼怒地狠狠掐他:“放屁。你要敢干出什么事,小心我把你给阉了!”
第二天早上,赵满堂一早就出去办事了。
凤云叫上翠莲,两个人一起到街上买东西。到了衣料店,凤云给翠莲精心挑选了两块布料,又给自己选了一块料子,当场就量了尺寸,让裁缝做成时新的样式。
逛了半天回到家,凤云又把翠莲叫到屋里唠家常,又拿出一个翡翠的镯子给翠莲戴上。翠莲推托不要,凤云说了半天,连哄带吓的才让翠莲接受了。
凤云对着翠莲叹口气,话题到了男人身上:“平时你也要小心着点,别跟你姐夫太近乎。别看他平时正正派派的样子,也是一肚子花花肠儿,小心吃了他的亏!我看有财是个老实孩子,你要小心维持着。”
翠莲红着脸小声答应了。
这天后晌,堂姐带着个丫头出去办事,留下翠莲呆在家里。翠莲没事,就在院子里乱转,不觉来到了后院儿。
拐过一条狭窄的胡同,路过南屋的窗根时,隐约听见里面传出一阵声响。她好奇地走过去,掀开帘子就往里迈步。
屋里只有一个窗户,还被旁边的屋子遮着。加上窗子小,屋里暗暗的。翠莲一抬眼皮,看见赵满堂屁股靠在炕沿上,裤子松脱到脚面上,露着两条长满黑毛的大毛腿。一个女人披散着头发跪在他前面,两手搭在他的腰间,脸贴在他的小肚子上下动着。听见有人进来,那女人一扭头,翠莲看得真切,正是春梅。
翠莲飞快地跑出来,一溜烟跑回自己屋里。靠在墙上,心还在扑通扑通乱跳。还没有平复下来,门吱呀一响,满堂从外面进来,回手把门扣上。
满堂笑嘻嘻的来到翠莲面前,说道:“你看见什么了?”翠莲慌乱的摇头:“什么都没看见。”满堂贴到翠莲跟前,说道:“看见什么也别跟你堂姐说,行吗?”
翠莲鼓气勇气说道:“你不该跟别的女人鬼混!”
满堂笑了,说道:“你还小,好多事情都不懂呢。”嘴里说着,忽然伸手把翠莲抱在怀里,说道:“小亲亲,我待见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就疼疼你!”说完,把翠莲压在炕上,向翠莲的嘴亲去。
翠莲拼命地挣扎,但是赵满堂向一座大山般压在她身上,动都动不了。
男人热哄哄的气息喷在自己脸上、身上。
翠莲心里一阵酸麻,眼前忽的浮现出印在心上的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赤裸身影。身上一阵发热,绷紧的身子软了下来,任由赵满堂在身上抚弄。赵满堂熟练的操纵着翠莲的身体,不一会儿,她的喉咙就发出了抑制不住的软软呻吟。
时间过得飞快。翠莲在省城已经长成了个大姑娘,模样也出落得更加俊俏。就是天生瘦瘦小小一个人,怎么也吃不胖。凤云时常取笑她:“回去婶婶非要骂我不给你吃饱饭,饿得一把骨头似的!”
这天傍晚吃着饭,堂姐对翠莲说:“月底家里又要来人了。说你家里新开了一家布料铺子,叔叔婶子年纪大了,顾不过来,让你这次跟着家里人回去。”
翠莲应了一声。抬起眼皮撩了一眼。
堂姐夫坐在一边,没有吭声。
过了几天,有财亲自来了。随车带来了一大堆礼品,感谢堂姐这几年对翠莲的照顾。又住了几天,帮着翠莲收拾好东西,就向堂姐道别。
凤云依依不舍地挽留着,不想让翠莲走。又知道没有用,无奈之下给翠莲准备了好多首饰、衣物,采买带给家里亲戚的各色礼品,忙活了好几天。
到了回家的日子,凤云淌着眼泪把翠莲送上家里来办货的马车。她在巷口站了好久,一直看着马车融进滚滚的人流中,才摇着头回家。
一切都还是老样子,让翠莲感觉到这几年倒像是做了个梦。
家里在西水街上新开的布料店生意不错。在娘家住了几天,翠莲就到店里帮忙照顾生意。
毕竟是在省城见了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