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寻找未来的幸福,他们试图寻找永恆,寻找不灭,寻找他们的伊甸之地,寻找西天极乐净土……
然而两人却被流放了,一个到了天鹰座的主星,夏季大三角之一,那被称为「河鼓二」,即七夕的天鹰座α星牛郎星,另一人则远赴天琴座α星织女星系,两颗星从地球上望去,只是隔著银河遥遥相对,实际上却远隔了N个光年。
夜深人静、灯火明灭的时候,两个人回到幻境之海,故事开始於重复的劳动:一方放牛,一方织布,直到放假那天,搭乘那如梭的太空船,横越重重星系,让鹊桥连成一种悲恋的传说。
他们将收拾起难忘的心事,曾经有过的喜怒哀乐,以及发生的一切过往,在那遥远地球上的故事,牢牢记在脑海,以便在工作倦怠的时候栖息於星空下,让往事一一浮现,抹去年来的疲惫,让彼此可以继续未竟的旅程。
两个仙人在天上,擦肩而过,期待重逢……
※※※牛郎织女的传说分界线※※※
剎那即是永恆。
小女孩闔上书,扭过头怔怔地看著星空。
她发现在灯光的映照下,天上寥寥无几的星星已黯淡了许多,但这只是故事嘛,当不得真,连喜鹊也没人见过呢。
抱著书蹭到了母亲的身前,将头靠在那温暖的膝盖上,在这样夏天的夜裡,女子下意识摸了摸孩子的头髮,发现她手中拿著一本自己多年前写下的书。
多浪漫啊!
两个一年得见一回的情人,相遇在银河的两边……
她忍不住问道:「传说是真的麼?」
「妈妈亲眼见过哦,那满天星辉的夜裡,喜鹊搭起了爱的桥樑……」
没有人会相信这样混乱的故事。
女孩就那样静静地倾听著,无法明白母亲眼底的落寞,只是不断回想著书中的故事,觉得在廿一世纪结束之前,所有的传说不过都是过多的幻想,以及许许多多串连而生的骗局。
(全文完)
天堂有路
小黑非常喜欢傍晚刚过去的时分,天上云霞由绚丽转为深晕,城市裡霓虹次第亮起,光影之间灿烂浮动,就连微寒的风,都有那麼一股舒爽的感觉。
这当儿,正是夜行动物的甦醒期,所有蠕蠕在白日阴影底下的生命,开始準备今晚的活动。
小黑搔了搔头,看著潭边渐渐散去的人群,度过傍晚神志清醒的迟缓期,选择坐在一块乾净的石头上,伸了伸懒腰,又趁著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在后面的青苔上撒了泡尿。
自由啊,就是夜半时分自个儿四处晃悠的乐趣,就是四处便溺没人发现的爽快。
抖了抖身子,迎著远处袭来的风,看看天色,已经有一弯清浅的月朦朧在云间。
是夜。
碧潭边上,风急,云密,月暗沉,蚊蚋蜂起,繁花草丛中,一隻蝙蝠低低地发出了几声怪叫,冷嗖嗖得如同要警示什麼。
月黑风高啊!
如斯低低地发了几声,那茫然的眸子微微一玻В蝗患浞纱艿搅硪豢妹艿穆肥魃希凰唤猩旨赶旌螅婕戳宋拮儆埃涣粝履堑统恋某岚蚺亩簧成车姆绱迪麸S隐去。
而那株树延伸出的一条枝椏繁密的树干,忽然上面一块黑漆漆的物体突然蠕动了一下,慢慢地露出一双略略显得精光四射的眸子。
微微抬头,凝视著不远处那间散发出略微昏黄灯火光的大厦,小黑的心裡千转百回,不知为何隐隐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战慄。
驀地,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草堆裡闪著精光,小黑很讨厌这种只会喵喵吵闹的动物,嫌牠们碍眼,於是不免习惯性地对著那隻小猫咪吼了几声,猫咪张开嘴耸著背脊,咧著一嘴的小尖牙挑衅,小黑不高兴,作势又怒吼了下,惊得那小东西连忙窜上一棵矮树,一溜烟跑了。
小黑不喜欢猫,总觉得那种走路无声的猫爪功夫,有种小偷一般的轻盈鬼祟,一些躺在街边的流浪汉,还比这种小动物来得讨喜得多。
碧潭旁边的休閒区域,有著花草树木,白天都是游客佔据了,只有等到入夜之后,纔能得到一丝清静。
这附近的人,有些可以算得上是无家可归者,他们四处流浪至此,晚上蒙著条破棉被,一样过活,夏天还好,冬天躺在这儿吹那冷彻骨的东北季风,那纔让人难受。
在小黑的记忆深处,对那些游民其实并不讨厌,甚至还有点怀念,因为那些人的命运坎坷,一生潦倒,若能在碧潭风景区的夜裡,得到一点安慰和安眠,这样也好,总比倒在阴冷的街边吹风受冻得好多了。
小黑看著那些用厚纸板围成临时寝床的人们,心裡头是有点唏嘘的,但是这样的想法又有什麼用呢?
人们期待著未来,又如何能在这寒冬中寻得一个安生的家?
在这样脆弱而衰颓的过渡时期,生活是很辛苦的,心灵是很疲劳的,排斥所有的理想,或许能够得到暂时的舒适和安逸,现实世界并非是耐心忍受就可以快乐活著的。
小黑望著远处那栋高高的楼,曾经自己也住在其间,和家人和乐融融地生活,那样的日子早已远去,流浪是无家可归者的宿命,但这并非生命枯竭的徵候,而是一种重新来过的体认。
或许这些年赖著不走,比如那些游民,或者是自己,其实都是对於往日充满了过多的情怀,为故人寻思了过甚的念想。
嘆息著离开潭边,看了看走过的路,小黑缓慢而沉重地又瞧了眼潺潺流动的水波,这些年来日日看著,也不是对这样的景緻没有感情,只是觉得疲惫,感到生命如同漫长的水流,静静渡过每一个弯道,然后终止於沉謐的波心。
存在该是怎样的目的呢?
小黑无法瞭解,於是继续踱著步,从路的这头缓缓走向远方。
忽然之间,「碰」的一声巨响,还有一阵急促的煞车声,只觉得连绵的剧痛化为晕眩,身体便飞往漂浮著黯淡月光的空中,然后迅速落下。
「X的!」从车门中走出一个陌生男人,口裡咒诅著:「去他X的一条死狗,敢挡老子的路!」
已经不知最后的思绪是什麼了,只记得这曾经是一个多麼美好的夜晚,这样的夜裡又是多麼让人怀念以前和主人共同拥有的时刻……
(全文完)
天堂之门
人们并没有告诉他,天堂是这个样子的。
以前,他从来就没有认真工作过,只有各式各样的怪异幻想,一时兴起帮电玩公司设计几个线上游戏,也没赚到什麼钱,只是成天在房间裡玩电脑游戏。
因为收入不一定,还从不拿钱出来养家活口,结縭三载的妻子说他不务正业,某天早晨就偷偷带著刚出生的婴儿离去了,竟然连句话也没有留下。
后来,好几年他都一个人过活,很少与人交际,也从不想出门游玩,只是镇日待在那间小公寓裡与电脑相伴,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夺走了他的呼吸和年轻的生命。
在一生都荒废於琐事和游戏之后,他发现自己置身於天堂,可是此地并没有他的妻儿,这使得他感到大惑不解。
像他如此对家庭和社会毫无建树的人,像他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像他这种没有丝毫信仰的灵魂,爲什麼会置身天堂呢?
也许是引路的天使出了差错,把他的灵魂错领到一个仅能容纳善良、忙碌的天堂。
放眼所及,天堂和生前的世界并没有什麼不同,只是他手边没有了电脑,因此他无法上网玩游戏﹔在烦闷中,他坐在一方树荫下,望著人们在旁边走来走去,上班族、工人、警察、车辆……
人们忙碌地奔波工作,只有他四处閒晃,无所事事,因为他只会在网路上打字留言,MSN和火星文是他用来沟通的工具,他早就不记得该怎麼开口与别人说话了。
他站在路上观看修补捷运的工地,工头警告他别阻碍了工程进度,将他驱了开去,不准他接近施工路段。
他走进一间外贸企业大楼,想要知道那些人在天国还能从事何种交易,可是职员们和保全人员一同把他赶了出来,他们似乎有要事要做,无暇向他解说任何的疑惑。
然后,他从城市走到乡村,放眼望去是一片稻田,鲜嫩的金黄色和绿色,交织成一幅极为和谐的美景。
於是他走到路旁的田野里,农夫愤怒地咒骂著,警告他别践踏了刚播下的种子,还硬推了他一把,要他马上从刚犁过的土地上滚出去。
一条耕牛哞哞叫了,吓得他惊跳而起,黄牛还推挤了他一下,逼得他不得不向前举步,再次踏上未知的旅途。
走过无数的农庄、城市和村落,他看过许多景象,也遇到过许多人们,可是那些人都不需要他,那些地方也无法使他驻足片刻。
终於,他到达了天堂之门,那裡是世界的尽头,忙碌不停的天使们,正引领著一群灵魂进入此地,他们享受著天国的美妙音乐和美食,每个灵魂的脸上都充满了平和的光辉和满足。
忽然间,他听见婴儿的哭声,一个忙碌的妇人正在天国的大门那裡,刷洗著新进灵魂的阶梯,背上还揹著个白胖的婴儿,对照起身边的灵魂,只有她苍白的脸上毫无笑意。
婴儿不停地哭闹,女子匆促地把汗湿的长髮拨到脑后,继续工作,其他的孩童则在一边快乐地玩耍著。
男子走了过去,说道:「我来帮妳。」
女人乌黑的眸子怀疑地窥视著他。「我不需要别人帮忙。」
「妳有没有顏料?」
「你要做什麼?」
「我想在天国之门上面作画。」
「无聊。」她愤怒地拒绝了。
过了一会儿,婴儿还是在哭泣著,女人停止了打扫的动作,无奈地开始哺育母乳。
一个忙碌的灵魂,又怎能拒绝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呢?
她嘆口气,终於让步地说道:「想画什麼就画吧,不过你得先帮我把这门口打扫乾净。」
「好。」
男子依言而行,在洁白的天国墙上画下了神祕而错综的图案,涂抹了各式奇异的色彩,还画上了许多鲜明特殊的人物图形。
妇人在一边看了看,不解地问道:「这是什麼?」
「没有什麼特别的意思。」
女子望著那些图案,在各种不同的光线下,从各个不同的角度裡,凝视著那些涂上顏料的墙面。
她试图找出其中的奥祕,而最后,她终於看出他画了一个连续的故事,怪兽和勇者、巫师、战斗、扭曲的景物和人们……
而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看见如此没有意义的东西。
「真是无聊。」她轻蔑地说。
画完之后,男子又看著她,说道:「我想再做一件事。」
「你想干嘛?」
「我想帮妳把头髮绑起来。」
「有必要吗?」
「没有任何必要。」
妇人觉得自己的一头长髮不好整理,便回道:「好吧。」
男人无言地帮她挽了一个髮髻,他用了许多时间编织一条漂亮的髮带,还用路上採来的鲜花插在她的髮上作为装饰。
妇人站在镜子前面,不住讚嘆著这个新的髮型,第二天她还化了妆,特别为此选了新衣服来搭配,亮丽得连路过的天使也看得发了傻。
她的婴儿则显然也喜欢母亲的改变,变得很少哭闹。
终於,上帝得知了这件事,把天使找来询问。
引路的天使承认自己瀆职,把一个错误的人带入了一个对的地方。
误入天堂的男人被天使们传唤来了,他走到上帝的神座前,并没有跪下,也没有懺悔,天使们认为此人态度倨傲,感到十分不悦。
而后,神明明白白地昭示出他闯出的祸,但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震怒。
判决下来了。
祂说:「你必须回到人间去。」
男人如释重负地鬆了口气:「太好了,我正想要回去!」
那名有著一头别緻髮型、抱著婴孩的妇人跟著说道:「我也是!」
上帝沉默了,只是微笑著頷首,看著他们的身影飘然远去。
(全篇完)
天堂少年
我是一个精神科医师。
家人和同事都认为我是天才,因为我的时间可以用钱来买。
我说他们是傻瓜,居然接受用自己的钞票来换取时间这种无聊的交易。
当那些唉唉叫的病患跑来医院,让我的同事治疗他们肉体上的疾病时,我看著这些人,怜悯他们身受的苦楚,不过我待会儿要见的客户,有病的却是他的心。
医师这种行业,说起来真的相当了不起,政客会耗损你的耐性,奸商会覬覦你的荷包,但医疗则是一种属於心灵的事业,有良心的钱,要赚,没良心的钱,也要赚,至於不知道心飞到哪裡的钱,这更是要赚。
我的客户是一个生活在天堂的少年。
虽然我拿了日本神户大学医学博士,又受过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儿童青少年精神医学次专科医师训练,我告诉你们,天堂长什麼样子,我从来也没见过,不过疯子我可见得多了,这个疯小鬼就是一个绝佳的例子,我打算拿他来写我最新的研究论文,然后投稿到国际学报上发表。
他自称是天堂第一打手,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那种,每天去网咖报到,好好一个小孩子变成怪裡怪气的问题学生,不但大胆拒绝去国中上课,还因此而輟学在家。
如果父母不让他打线上游戏,臭小鬼就会开始发飆,在家裡成天乱摔乱砸,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怎麼看都是精神有问题,听他爸妈讲,这不肖子只有坐在电脑前面上网的时候,纔会短暂地恢復正常,亢奋地继续他在天堂的任务。
他的母亲哭泣著说:「请你救救他吧!」
「我会尽我所能。」
除了狠狠痛揍这个小恶魔一顿,让他不能再为所欲为,我看这个小鬼是没得救了,但我只能如此安慰家长,不然还能怎样?
我坐到椅子上,按下录音键,开始了今天的疗程。
那少年走了进门,像往常那样大剌剌地坐了下来,看他就是一副欠扁的模样。
小屁孩黑著眼圈活像个吸毒者的样子,大概又忙著泡在天堂裡做梦了。
我微笑著提示寒喧式的开场白:「小华,今天气色不佳,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
「是啊!记得我在天堂二还有剩下一些肉,结果叫了半天肉都出不来,所以就气得睡不著啦。」
「你昨晚熬夜了?」
「是啊!我用魂体转换,就不必去旅馆休息,没钱买魂体的话,冥想术也很好用。」
我看著这个小鬼,他想继续跟我耗吗?
「你今天只穿这样,空调很强,会不会觉得冷?」
「不会啦!我的防有82。」
「你这样玩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迟早会精神衰弱,体力不济。」
「没关係,我喝了蓝水又带著马纳,没精神再去吸魔,很快就可以恢復,祝福白水一堆,不怕没有体力,况且我的妖精是浑体妖,学过生命的祝福,能力很强的。」
「小华,你成天窝在家裡,不怕没有朋友?」
「我有啊,我盟(*裕б唬┫衷诶┱沟揭话俣嗳耍笥讯嗟靡馈!
「你都没想过以后的事?」
「有啊,每次攻城所需的药水以及血液补给,可能要耗一千万天币,我还打算再买装备:红骑士之剑、大马士革刀、精灵链甲、保护斗篷、精灵盾牌、红骑士盾牌、钢铁手套、钢铁长靴、妖魔战士护身符、勇敢药水……」
「先别说那些,你不用功念书,以后怎麼赚钱呢?」
「我有钱啊!我当了血盟盟主之后,每天带朋友与其他血盟对打,抢了两座城池,最近课徵税收的情况还不错,每个盟友的帐户平均都有一亿三千多万呢!」
「假设你以后没钱怎麼办?」
「我天天都在练功,而且有隐形斗篷,大不了躲起来。」
「你不打算继续念书?」
「放心啦,我的是隐斗不是隐身术,随时都可以脱下来练功。」
青少年受贺尔蒙左右(hormonally_driven),因而充满破坏性格(disruptive)与不稳定性,容易发生危险,精神状态也容易失控;这种年龄的小孩需要同儕、易受同儕影响(peer_oriented),所以我乾脆从另一个方面来切入,看看能否从友谊的影响来导正他。
「你是不是对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失去了信心?」
「是啊!怪物难打、钱难赚,还有人会偷偷藏宝(*裕Ф
「你平常都跟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