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躺過的那些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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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所躺過的那些床-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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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寻找未来的幸福,他们试图寻找永恆,寻找不灭,寻找他们的伊甸之地,寻找西天极乐净土……
然而两人却被流放了,一个到了天鹰座的主星,夏季大三角之一,那被称为「河鼓二」,即七夕的天鹰座α星牛郎星,另一人则远赴天琴座α星织女星系,两颗星从地球上望去,只是隔著银河遥遥相对,实际上却远隔了N个光年。
夜深人静、灯火明灭的时候,两个人回到幻境之海,故事开始於重复的劳动:一方放牛,一方织布,直到放假那天,搭乘那如梭的太空船,横越重重星系,让鹊桥连成一种悲恋的传说。
他们将收拾起难忘的心事,曾经有过的喜怒哀乐,以及发生的一切过往,在那遥远地球上的故事,牢牢记在脑海,以便在工作倦怠的时候栖息於星空下,让往事一一浮现,抹去年来的疲惫,让彼此可以继续未竟的旅程。
两个仙人在天上,擦肩而过,期待重逢……
※※※牛郎织女的传说分界线※※※
剎那即是永恆。
小女孩闔上书,扭过头怔怔地看著星空。
她发现在灯光的映照下,天上寥寥无几的星星已黯淡了许多,但这只是故事嘛,当不得真,连喜鹊也没人见过呢。
抱著书蹭到了母亲的身前,将头靠在那温暖的膝盖上,在这样夏天的夜裡,女子下意识摸了摸孩子的头髮,发现她手中拿著一本自己多年前写下的书。
多浪漫啊!
两个一年得见一回的情人,相遇在银河的两边……
她忍不住问道:「传说是真的麼?」
「妈妈亲眼见过哦,那满天星辉的夜裡,喜鹊搭起了爱的桥樑……」
没有人会相信这样混乱的故事。
女孩就那样静静地倾听著,无法明白母亲眼底的落寞,只是不断回想著书中的故事,觉得在廿一世纪结束之前,所有的传说不过都是过多的幻想,以及许许多多串连而生的骗局。
(全文完)
天堂有路
    小黑非常喜欢傍晚刚过去的时分,天上云霞由绚丽转为深晕,城市裡霓虹次第亮起,光影之间灿烂浮动,就连微寒的风,都有那麼一股舒爽的感觉。
这当儿,正是夜行动物的甦醒期,所有蠕蠕在白日阴影底下的生命,开始準备今晚的活动。
小黑搔了搔头,看著潭边渐渐散去的人群,度过傍晚神志清醒的迟缓期,选择坐在一块乾净的石头上,伸了伸懒腰,又趁著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在后面的青苔上撒了泡尿。
自由啊,就是夜半时分自个儿四处晃悠的乐趣,就是四处便溺没人发现的爽快。
抖了抖身子,迎著远处袭来的风,看看天色,已经有一弯清浅的月朦朧在云间。
是夜。
碧潭边上,风急,云密,月暗沉,蚊蚋蜂起,繁花草丛中,一隻蝙蝠低低地发出了几声怪叫,冷嗖嗖得如同要警示什麼。
月黑风高啊!
如斯低低地发了几声,那茫然的眸子微微一玻В蝗患浞纱艿搅硪豢妹艿穆肥魃希凰唤猩旨赶旌螅婕戳宋拮儆埃涣粝履堑统恋某岚蚺亩簧成车姆绱迪麸S隐去。
而那株树延伸出的一条枝椏繁密的树干,忽然上面一块黑漆漆的物体突然蠕动了一下,慢慢地露出一双略略显得精光四射的眸子。
微微抬头,凝视著不远处那间散发出略微昏黄灯火光的大厦,小黑的心裡千转百回,不知为何隐隐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战慄。
驀地,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草堆裡闪著精光,小黑很讨厌这种只会喵喵吵闹的动物,嫌牠们碍眼,於是不免习惯性地对著那隻小猫咪吼了几声,猫咪张开嘴耸著背脊,咧著一嘴的小尖牙挑衅,小黑不高兴,作势又怒吼了下,惊得那小东西连忙窜上一棵矮树,一溜烟跑了。
小黑不喜欢猫,总觉得那种走路无声的猫爪功夫,有种小偷一般的轻盈鬼祟,一些躺在街边的流浪汉,还比这种小动物来得讨喜得多。
碧潭旁边的休閒区域,有著花草树木,白天都是游客佔据了,只有等到入夜之后,纔能得到一丝清静。
这附近的人,有些可以算得上是无家可归者,他们四处流浪至此,晚上蒙著条破棉被,一样过活,夏天还好,冬天躺在这儿吹那冷彻骨的东北季风,那纔让人难受。
在小黑的记忆深处,对那些游民其实并不讨厌,甚至还有点怀念,因为那些人的命运坎坷,一生潦倒,若能在碧潭风景区的夜裡,得到一点安慰和安眠,这样也好,总比倒在阴冷的街边吹风受冻得好多了。
小黑看著那些用厚纸板围成临时寝床的人们,心裡头是有点唏嘘的,但是这样的想法又有什麼用呢?
人们期待著未来,又如何能在这寒冬中寻得一个安生的家?
在这样脆弱而衰颓的过渡时期,生活是很辛苦的,心灵是很疲劳的,排斥所有的理想,或许能够得到暂时的舒适和安逸,现实世界并非是耐心忍受就可以快乐活著的。
小黑望著远处那栋高高的楼,曾经自己也住在其间,和家人和乐融融地生活,那样的日子早已远去,流浪是无家可归者的宿命,但这并非生命枯竭的徵候,而是一种重新来过的体认。
或许这些年赖著不走,比如那些游民,或者是自己,其实都是对於往日充满了过多的情怀,为故人寻思了过甚的念想。
嘆息著离开潭边,看了看走过的路,小黑缓慢而沉重地又瞧了眼潺潺流动的水波,这些年来日日看著,也不是对这样的景緻没有感情,只是觉得疲惫,感到生命如同漫长的水流,静静渡过每一个弯道,然后终止於沉謐的波心。
存在该是怎样的目的呢?
小黑无法瞭解,於是继续踱著步,从路的这头缓缓走向远方。
忽然之间,「碰」的一声巨响,还有一阵急促的煞车声,只觉得连绵的剧痛化为晕眩,身体便飞往漂浮著黯淡月光的空中,然后迅速落下。
「X的!」从车门中走出一个陌生男人,口裡咒诅著:「去他X的一条死狗,敢挡老子的路!」
已经不知最后的思绪是什麼了,只记得这曾经是一个多麼美好的夜晚,这样的夜裡又是多麼让人怀念以前和主人共同拥有的时刻……
(全文完)
天堂之门
    人们并没有告诉他,天堂是这个样子的。
以前,他从来就没有认真工作过,只有各式各样的怪异幻想,一时兴起帮电玩公司设计几个线上游戏,也没赚到什麼钱,只是成天在房间裡玩电脑游戏。
因为收入不一定,还从不拿钱出来养家活口,结縭三载的妻子说他不务正业,某天早晨就偷偷带著刚出生的婴儿离去了,竟然连句话也没有留下。
后来,好几年他都一个人过活,很少与人交际,也从不想出门游玩,只是镇日待在那间小公寓裡与电脑相伴,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夺走了他的呼吸和年轻的生命。
在一生都荒废於琐事和游戏之后,他发现自己置身於天堂,可是此地并没有他的妻儿,这使得他感到大惑不解。
像他如此对家庭和社会毫无建树的人,像他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像他这种没有丝毫信仰的灵魂,爲什麼会置身天堂呢?
也许是引路的天使出了差错,把他的灵魂错领到一个仅能容纳善良、忙碌的天堂。
放眼所及,天堂和生前的世界并没有什麼不同,只是他手边没有了电脑,因此他无法上网玩游戏﹔在烦闷中,他坐在一方树荫下,望著人们在旁边走来走去,上班族、工人、警察、车辆……
人们忙碌地奔波工作,只有他四处閒晃,无所事事,因为他只会在网路上打字留言,MSN和火星文是他用来沟通的工具,他早就不记得该怎麼开口与别人说话了。
他站在路上观看修补捷运的工地,工头警告他别阻碍了工程进度,将他驱了开去,不准他接近施工路段。
他走进一间外贸企业大楼,想要知道那些人在天国还能从事何种交易,可是职员们和保全人员一同把他赶了出来,他们似乎有要事要做,无暇向他解说任何的疑惑。
然后,他从城市走到乡村,放眼望去是一片稻田,鲜嫩的金黄色和绿色,交织成一幅极为和谐的美景。
於是他走到路旁的田野里,农夫愤怒地咒骂著,警告他别践踏了刚播下的种子,还硬推了他一把,要他马上从刚犁过的土地上滚出去。
一条耕牛哞哞叫了,吓得他惊跳而起,黄牛还推挤了他一下,逼得他不得不向前举步,再次踏上未知的旅途。
走过无数的农庄、城市和村落,他看过许多景象,也遇到过许多人们,可是那些人都不需要他,那些地方也无法使他驻足片刻。
终於,他到达了天堂之门,那裡是世界的尽头,忙碌不停的天使们,正引领著一群灵魂进入此地,他们享受著天国的美妙音乐和美食,每个灵魂的脸上都充满了平和的光辉和满足。
忽然间,他听见婴儿的哭声,一个忙碌的妇人正在天国的大门那裡,刷洗著新进灵魂的阶梯,背上还揹著个白胖的婴儿,对照起身边的灵魂,只有她苍白的脸上毫无笑意。
婴儿不停地哭闹,女子匆促地把汗湿的长髮拨到脑后,继续工作,其他的孩童则在一边快乐地玩耍著。
男子走了过去,说道:「我来帮妳。」
女人乌黑的眸子怀疑地窥视著他。「我不需要别人帮忙。」
「妳有没有顏料?」
「你要做什麼?」
「我想在天国之门上面作画。」
「无聊。」她愤怒地拒绝了。
过了一会儿,婴儿还是在哭泣著,女人停止了打扫的动作,无奈地开始哺育母乳。
一个忙碌的灵魂,又怎能拒绝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呢?
她嘆口气,终於让步地说道:「想画什麼就画吧,不过你得先帮我把这门口打扫乾净。」
「好。」
男子依言而行,在洁白的天国墙上画下了神祕而错综的图案,涂抹了各式奇异的色彩,还画上了许多鲜明特殊的人物图形。
妇人在一边看了看,不解地问道:「这是什麼?」
「没有什麼特别的意思。」
女子望著那些图案,在各种不同的光线下,从各个不同的角度裡,凝视著那些涂上顏料的墙面。
她试图找出其中的奥祕,而最后,她终於看出他画了一个连续的故事,怪兽和勇者、巫师、战斗、扭曲的景物和人们……
而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看见如此没有意义的东西。
「真是无聊。」她轻蔑地说。
画完之后,男子又看著她,说道:「我想再做一件事。」
「你想干嘛?」
「我想帮妳把头髮绑起来。」
「有必要吗?」
「没有任何必要。」
妇人觉得自己的一头长髮不好整理,便回道:「好吧。」
男人无言地帮她挽了一个髮髻,他用了许多时间编织一条漂亮的髮带,还用路上採来的鲜花插在她的髮上作为装饰。
妇人站在镜子前面,不住讚嘆著这个新的髮型,第二天她还化了妆,特别为此选了新衣服来搭配,亮丽得连路过的天使也看得发了傻。
她的婴儿则显然也喜欢母亲的改变,变得很少哭闹。
终於,上帝得知了这件事,把天使找来询问。
引路的天使承认自己瀆职,把一个错误的人带入了一个对的地方。
误入天堂的男人被天使们传唤来了,他走到上帝的神座前,并没有跪下,也没有懺悔,天使们认为此人态度倨傲,感到十分不悦。
而后,神明明白白地昭示出他闯出的祸,但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震怒。
判决下来了。
祂说:「你必须回到人间去。」
男人如释重负地鬆了口气:「太好了,我正想要回去!」
那名有著一头别緻髮型、抱著婴孩的妇人跟著说道:「我也是!」
上帝沉默了,只是微笑著頷首,看著他们的身影飘然远去。
(全篇完)
天堂少年
    我是一个精神科医师。
家人和同事都认为我是天才,因为我的时间可以用钱来买。
我说他们是傻瓜,居然接受用自己的钞票来换取时间这种无聊的交易。
当那些唉唉叫的病患跑来医院,让我的同事治疗他们肉体上的疾病时,我看著这些人,怜悯他们身受的苦楚,不过我待会儿要见的客户,有病的却是他的心。
医师这种行业,说起来真的相当了不起,政客会耗损你的耐性,奸商会覬覦你的荷包,但医疗则是一种属於心灵的事业,有良心的钱,要赚,没良心的钱,也要赚,至於不知道心飞到哪裡的钱,这更是要赚。
我的客户是一个生活在天堂的少年。
虽然我拿了日本神户大学医学博士,又受过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儿童青少年精神医学次专科医师训练,我告诉你们,天堂长什麼样子,我从来也没见过,不过疯子我可见得多了,这个疯小鬼就是一个绝佳的例子,我打算拿他来写我最新的研究论文,然后投稿到国际学报上发表。
他自称是天堂第一打手,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那种,每天去网咖报到,好好一个小孩子变成怪裡怪气的问题学生,不但大胆拒绝去国中上课,还因此而輟学在家。
如果父母不让他打线上游戏,臭小鬼就会开始发飆,在家裡成天乱摔乱砸,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怎麼看都是精神有问题,听他爸妈讲,这不肖子只有坐在电脑前面上网的时候,纔会短暂地恢復正常,亢奋地继续他在天堂的任务。
他的母亲哭泣著说:「请你救救他吧!」
「我会尽我所能。」
除了狠狠痛揍这个小恶魔一顿,让他不能再为所欲为,我看这个小鬼是没得救了,但我只能如此安慰家长,不然还能怎样?
我坐到椅子上,按下录音键,开始了今天的疗程。
那少年走了进门,像往常那样大剌剌地坐了下来,看他就是一副欠扁的模样。
小屁孩黑著眼圈活像个吸毒者的样子,大概又忙著泡在天堂裡做梦了。
我微笑著提示寒喧式的开场白:「小华,今天气色不佳,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
「是啊!记得我在天堂二还有剩下一些肉,结果叫了半天肉都出不来,所以就气得睡不著啦。」
「你昨晚熬夜了?」
「是啊!我用魂体转换,就不必去旅馆休息,没钱买魂体的话,冥想术也很好用。」
我看著这个小鬼,他想继续跟我耗吗?
「你今天只穿这样,空调很强,会不会觉得冷?」
「不会啦!我的防有82。」
「你这样玩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迟早会精神衰弱,体力不济。」
「没关係,我喝了蓝水又带著马纳,没精神再去吸魔,很快就可以恢復,祝福白水一堆,不怕没有体力,况且我的妖精是浑体妖,学过生命的祝福,能力很强的。」
「小华,你成天窝在家裡,不怕没有朋友?」
「我有啊,我盟(*裕б唬┫衷诶┱沟揭话俣嗳耍笥讯嗟靡馈!
「你都没想过以后的事?」
「有啊,每次攻城所需的药水以及血液补给,可能要耗一千万天币,我还打算再买装备:红骑士之剑、大马士革刀、精灵链甲、保护斗篷、精灵盾牌、红骑士盾牌、钢铁手套、钢铁长靴、妖魔战士护身符、勇敢药水……」
「先别说那些,你不用功念书,以后怎麼赚钱呢?」
「我有钱啊!我当了血盟盟主之后,每天带朋友与其他血盟对打,抢了两座城池,最近课徵税收的情况还不错,每个盟友的帐户平均都有一亿三千多万呢!」
「假设你以后没钱怎麼办?」
「我天天都在练功,而且有隐形斗篷,大不了躲起来。」
「你不打算继续念书?」
「放心啦,我的是隐斗不是隐身术,随时都可以脱下来练功。」
青少年受贺尔蒙左右(hormonally_driven),因而充满破坏性格(disruptive)与不稳定性,容易发生危险,精神状态也容易失控;这种年龄的小孩需要同儕、易受同儕影响(peer_oriented),所以我乾脆从另一个方面来切入,看看能否从友谊的影响来导正他。
「你是不是对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失去了信心?」
「是啊!怪物难打、钱难赚,还有人会偷偷藏宝(*裕Ф 
「你平常都跟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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