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酒屋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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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酒屋之恋-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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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那个女孩即将对他说什么感人的话?抑或,伤人的话?不是吧,不是后者吧。

    富士山珠帘静静垂吊著,可见富士山并没爆发,但曾在那景美丽前留影纪念的人儿却海角天涯,玻璃屏风遮去的视线好久好久不曾平息。人心善变,感情中的悬心尤其如此,怎能怪罪任何人呢?

    我拭净吧台调理座,一旁垃圾桶内卧著两瓶已乾了美酒的空城,在吧台浅灯的照射下,恐怕就连武侯再世也想不出如此完美的阵图,下方的暂存酒柜少了两名中坚大将,黑色势力的侵袭也就愈无法抵抗;一瓶梅酒以及一瓶Rosai,就这么简单的两支空瓶竟也能点缀出无限光芒。

    一饮而尽。汽泡香槟在我的嘴里快要无法满足渐起的欲望和渴望,原本我是那样容易被它说服的,今晚怎么不同了?起因我很清楚,就是凯离去前的那句话……我的思念没因夜晚而停止。

    他怎么知道?他怎么会晓得我心里的字句呢?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一代歌后的嗓音如催眠魔曲,我要应付手中的香液、另方面还得对付袭上的睡魔,真是十分耗尽精神。

    说得是,好久没听到她的声音了,我想念她的声音、我想念她的笑容、我想念她……我是想念她的。

    一座小酒瓶就这么见底,我望著剩不到一半的薄红,实在很难想象,这等非人间所能见的颜色居然是自勃根地诞生后直接飘洋过海来到我眼前,且,再几分钟这抹薄红就将吞入我的胃里。一切都是神奇又无法预知的。

    今晚之前,哪里里知道仪梁隔了两个多礼拜之后突然出现买醉?他的落魄模样教我意想不到,也无法相信当初甜蜜的佳桦突然放弃了他。今晚之前,我没想过Sylvia会同我提起她的名字,也没料及沈璘的出现与故事,更没法想象如同电影情节的经过真实呈现于社会中,甚至在我的面前上演。今晚之前,我亦无法得知凯为何多日不见,且未留只字词组予我,又哪里里知晓他提过的好感女孩与他曾有过约定,只是事情又起了变化。

    这个世界是遍布神奇又充满神秘的。未来无从想起,不行动怎么晓得结果如何?似乎,没有什么是百分百的吧!之于我而言,是接下来这通教我冷静却又热情澎湃的电话。

    嘟……嘟……嘟……喀!

    “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教我思念到如今。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音乐飞梦在天花板间隔,又从屋顶滑落至吧台的回忆之钟,带上一段过往的虚实,就在时针的指尖泼墨出来。墨,这属于回忆的墨,一片片镶在闪耀音符的五线谱上,深刻令人沈迷。

    “喂……”话筒那头传来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彷佛还带著深夜里该有的困意,但的确是我曾朝思暮想的美妙:“喂?”

    沈默了两秒,声音终究穿越了距离:

    “Helen,是我……你睡了吗?”

    ★★★★★

    年中接近夏至时,店里初来了一位新客人,一位模样单纯的女孩。

    我没有想过这位女孩的来历,也没有想过这也许会是另一出迷醉戏码的开始,更不知这出戏早已在这间居酒屋里面排定好上映时间,连身为老板的我也掌握不住。

    或许是吧。只是更教我没有预料到的是,还有另一片晴空也在夏夜脚步轻轻离去之际,如暗潮般悄悄在我和他和她的心中动荡起来……而且,歌曲丝毫没有放缓的意味,最后的结束原来还有著太多的不确定。

    什么是温暖?什么是感觉?什么是忧愁?

    或者我该要问,什么才是最后?

    〈本文完〉
第一杯(续壶)
    夏天的脚步慢慢远离,青蝉依旧在店外吱吱叫著,仍对春天时的酒香念念不忘;望著白天时显得明亮的两扇门扉,延续下来的故事就在秋意渐浓之际慢慢吐了出来。

    有时候,我真以为这间偏僻的小居酒屋能够给人温馨;也有时候,温馨不一定是第一眼、第一道感觉就能体会出来的。尤其当温馨牵扯到曾经伤心的过去、曾经伤心的眼神时,一切就显得不再那么简单绝对。

    虽然,沈默的店里继续奏著悠扬舒适的乐章……

    ★★★★★

    居酒屋,日本上班族于劳累战场退下喘息时,必然会去的场所。

    “最早于江户时代中期兴起,”我缓道出在脑中早已滚瓜烂熟的句子:“主要集中在大阪或京都等大城,当时并没有所谓『居酒屋』的称呼,只是单纯的小店营业模式。”

    女子浅尝著杯中的狂放,脸色微醺。

    “有些小店专门卖酒,卖酒同时,店家会准备味噌酱菜供客人品酒聊天。有的小店以卖鱼卖菜为主,除此之外,还提供清纯小酒给客人品味。其实这两种模式十分相像,只是主要贩卖的商品颠倒过来而已;两种营业模式经过岁月考验并逐渐融合,到了现代,即产生了我们说的『居酒屋』。”

    用清茶润润嘴唇,我望著眼前美艳不自觉地出神。从七点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三个钟头,她一点也没有起身的意思,我有些担心,并非我不让她喝,而是她喝酒的感觉象是失恋,而且,是失去很重要的恋情。

    她的感情一向放得不重,但这回她是真的栽了、栽在一位真心爱著她的小女生身上……可是,她曾说她们之间已经没有问题了,为何今晚的低愁来得如此突然?

    更令我不解的,自我首次知悉她们的事情至今,已过了半年有余。

    “So……”她酝酿著醉意,且想赖著不走:“Justthat?哼哼……为什么你要用这么简单的话敷衍我?Anythingelse?”

    “我并没敷衍你,这就是『居酒屋』的由来。你还要喝?”

    她点头,带有相当顽固的脾气。

    我轻轻斟了半杯金黄,在心里打定主意这是她今晚的最后半杯。她的嘴唇接触到杯缘的刹那,彷佛美神化身下凡,吧台的灯光刚巧打在她的唇上,擦了亮彩唇膏的柔软像要依附在杯缘上头似的,淡淡的却难舍难分,令我想再多拍她几张相片。

    瞧向店内的印象之墙,以前她亦曾在此留下倩影,原先我是将相片给了夺走她心灵的小女孩,后来她领著稚气未脱的她一同前来,两人点些小酒谈心之余,将我赠与的相片交还,问我能否将相片贴在那面充满故事的画板上。当然,如她这样的美人儿,我不会拒绝。

    她的背影确实很有魅力,自从她的相片上墙之后,三天两头都有客人向我询问她的来历,或想认识或想追求,我了解她的情况,所以多半替她挡开那些不必要的寒喧纠缠。

    小女孩已经许久没有看到了,她仍旧每周会来我店里几天,时而快乐时而落寞,让我弄不清她的情绪究竟如何。不讳言,吧台工作是无趣的,尤其成天重复不变的动作,也因此,能够在心境低稳的时候看看未曾预约的人影走进店里,是最能教我提振精神的事。而她,更是其中的特殊。

    特殊,因为她才象是永远无法琢磨的碧玉,干净却也复杂。

    “我知道不该问,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今晚为何喝闷酒?”我将她手中的空杯夺回来,不再妥协。

    Sylvia眼神带有危险迷蒙,狠狠地盯著我:

    “你怎么那么啰唆?”“你以为我愿意?”

    同一时间,我和她摊开了问题与答案。她笑了,边摇头拿我没法;我也笑了,一样摇头对她投降。这戏码早在吧台上演无数次,她明白我所以询问与不让她买醉的原因,我也知道她为了什么将自己灌醉,纯粹默契。

    门扉摇晃,十点十三分,一名让我等待已久的男子终于走入店里。

    ★★★★★
第二杯
    “你来了啊。”倾出半杯清酒,我将杯子放在隔了Sylvia两格的吧台位置前,指定席位。

    男子身材不高、微胖,挂著眼镜的模样看去道貌岸然,而实际上,他的鬼点子特多,想法奸巧,很多时候我不愿多说也总被他套出心里的话,因是我认识几年的朋友,否则我不会随他追问;也因为这样,他是我颇得我信任的朋友之一,我乃性格孤僻的浮萍,他大概是有触手的流水,可以顺应我的飘动也能够安抚我的情绪,我的心理状态被他掌握得算是确实。

    “咳!”他坐下,瞧著红润脸色的Sylvia,对我笑闹:“嘿嘿,你倒是手脚很快嘛,这位美女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只是熟客。你决定怎样?”

    多余的解释会被他拿来当作玩笑的发想,简明扼要就是最好的回答,我并没有向他说关于Sylvia的事,一来他不熟、二来他没进入状况,我察觉Sylvia的眼神闪烁著不悦,相信他亦不迟钝,只是他以为玩笑终归是玩笑,不需要认真看待。

    Sylvia没好气地将一张青蓝色大钞丢在吧台上,头也不回离开店里。虽然她今晚喝了不少,这么大张的面额还是超过原价许多,我只得将她多付的钱记帐起来。也非第一次了,我始终不懂她这个举动的原因,或许是想给小费,可是,我这间店不收小费。

    “哇!就这样走人啦?没必要生气吧……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耶!”他的话和表情不成正比,就神情看来,对于方才Sylvia抽身走人的俐落褒大于贬。

    不想解释,我顾著追问:

    “别扯开话题,你决定如何?”

    头摆正,他看著手中清酒,领出另一段话:

    “你要的是清洁工或服务员?不然,一位大厨?还是说,需要专人帮你监赏酒品的好坏?嗯……我看你这杯清酒的色泽有些失真了,大概已开瓶两小时左右,温度也失去最佳的品味时机,严格来说,这要自行消化掉,不该再拿出来给客人品尝的,扣分。”

    除了佩服,还有点讶异。

    “嗯,看来那串风铃你照顾得不错嘛!起码现在听起来还蛮清脆的。”没喝一口清酒,他偏过头看叮当作响的风铃,笑:“我看这样好了,不如我就当你店里专责采买杂货的配送员,你看怎么样?”

    “不好笑。”我擦拭一只刚经过火红烈酒洗礼的空杯。

    “别这样嘛!我的提议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你瞧,至少那串风铃还很尽责地执行任务,如果哪里天风铃宣告挂点,你还找得到人替你进货,以免店里少了一份滋味。考虑看看,不然到时可别怪我。”

    他说得认真,我道他还是不正经。店里平常有老歌播放,老歌催情之下,这串风铃仍有其独特个性,不随老歌曲调随波逐流,透过铮然敲击让客人神智空灵清澈,心情也松懈不少。当初要他从日本带回一串风铃,他还挑了近个把月才交出来,所幸他的挑三捡四与锲而不舍没让他的招牌挂不住,风铃在我店内轻波曼舞也已一年了,还是特色十足。

    “你知道我店里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或许起因他之前对Sylvia的不礼貌怀有不意,我装著不以为然:“若你没意愿、自然不勉强,大不了我另外找人就是。”

    他顿停,勉强饮下拙劣一口,笑:

    “行了,我答应你就是啦!但是,我不想当酒保,起码在职称上我可以选择吧?如果你没意见,我希望挂名当清洁工,别问我为什么,清洁工在这儿不会特别受到注意,我喜欢观察客人的行为举止,当个清洁工是最好的选择,当然啦,如果你需要我帮你做些吧台工作还是可以的。”

    “你说了算。我得告诉你,这么一来清洁工作你也需主事负责,若做不好我会扣你薪水。”

    “马萨!”他的脸上浮现得意,被其列为不合格的清酒也瞬间见底。

    ★★★★★
第三杯
    (之后,凯)读你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像三月,浪漫的季节、醉人的诗篇;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像春天,喜悦的经典、美丽的句点……。”

    第一次读她的唇宛如梦境,第二次读她的唇好似云间,最后一次读她的唇为何仅剩哭泣雨天?

    ☆☆☆☆☆

    人,当对一件事养成习惯之后,便会产生理所当然的想法;工作上,只要差遣他人惯了,那种腐化会一点一滴侵蚀著握有权力的人,哪里天对方没有达到自己以为的要求时,心里的不悦会如同石块投入平静池水那样,涟漪一圈圈搅得让人失去分寸。感情尤然如此,当彼此将一切习以为常后,火花少了、争执多了,一方自认付出后所得的少了,就会对另一半以异化论的心态报之,其中的波折更无法以单纯涟漪形容,而是暗潮汹涌。

    爱情如表面安稳的水面,没人知道底下隐藏著什么样的涡流,更不清楚会有何等杀伤力。愚笨的人愈潜愈深,最后在充满嘲笑的无端流域浮尸飘荡;聪明一点的会冒出水面呼救,上不上得了岸仍旧得靠自己;最识大体的,不会纵身跃入不清楚的水域探险,因为那是玩命。

    我不知道在凯的心里如何界定自己,在我看来,他属于第二类人。那是这段感情经过了半年多的磨合之后,他将说出的决定。

    凯坐在吧台前浅酌烧酎,表情是平静的,仔细瞧却能看出脸孔染上悸动。十二月的夜空回荡寒风刺骨的凄凉,那一小壶热度刚好可以烧烫他的心房,至少犹抹去外头诡异的阴风怒号,给自己清醒一下。

    “续壶吗?”擦拭著吧台桌面,我顺道问上一句,虽知他失神:“难得看你一壶烧酎喝这么久,最近怎么了?总是魂不守舍的模样…。”

    凯没回应,倒是一旁打扫的清洁工说话了:

    “这还要问吗?一看就知道受了感情刺激,否则好端端的却两眼无神,什么人会这样折腾自己?”

    “阿龟,”我瞄他一眼,后悔请他来店里帮忙,因为似乎愈帮愈忙:“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我问的是凯、不是你。靠窗那边还有一桌没收拾,再半个钟头就要打烊了,少说话多做事。”

    他吐吐舌头,朝残破战场走去。凯总算回神,嘴角露出笑意,好像在说店里多了清洁工后,气氛明显热络许多;我一眼即看出他想转移话题,原先并不愿追问,但见他目光迟滞、瞳孔深处流露无奈悲伤,勾起我一股无法不弄清楚的脾气。

    “说吧,我晓得现在你有某个难关卡著,若凭著你读心理而想独力解决,自然没人能勉强你,只是,你若真放著不说,我是不会让你杯杯闷酒的,你该知道我店里的气氛与规矩。”

    “老板,我并没有凭著我是研究心理的就那样以为啊!”凯解释著。起码他尚有反应,我不至于没话接续。

    我将他的空酒壶拿过来,换了新天地予他,话中仍悬著调侃:

    “那么,你是在考验我判断别人心理的功力了?我可没钻研过心理学,只看得出一个人眼神有否透露讯息,不懂那人脑海中究竟说了什么,所以,我当然探不出坐在面前的这家伙心里的真实想法。”

    他摇头苦笑。

    并非我强人所难,仅因为我从他的神色中察觉不妙的迹象,瞬间让我想起他还罹患有严重的忧郁症,纵然半年多来病情好转许多,可,如今的落寞犹如春夏流星降临后的空洞,他所隐藏的不安在我心中产生一抹无法避免的黑影逐渐扩大,逃不了也挡不住了。

    “我想了很久,”凯沉沉吐露心痕,却是残酷的:“虽然不愿意,可是,大概会要分手了吧…。”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像春天,喜悦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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