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被一声响吸引了,在这个关口,没人能替他去喝。
黎玉清很紧张,她的本意只是利用吴越挡掉伍冬文的骚扰,绝没想过让吴越和伍冬文结怨。吴越是体制里的人,得罪一个省委书记的公子,太冒险了。哪怕他以后成了张中山省长的女婿,也抵消不了这次的碰撞造成的后果。
高启明一点不担心,他只等着伍冬文出丑,而楚天娇索性拿起了摄像机,准备捕捉伍冬文狼狈的镜头,在她看来伍冬文的等级实在太低,如果在京都的圈子里只怕连帮闲也算不上。
“一人一瓶吧,你喝光了,我喝什么?”吴越走到伍冬文面前,不容分说拿起一瓶马爹利,一手捏着瓶子,另一手屈指一弹,如刀削一般,瓶颈应声而裂。
这一手赚足了眼球,引起一阵惊呼。
“我先干了”吴越仰头,琥珀色的酒液在射灯下犹如流动的巧克力,从瓶口倾斜而下。
一瓶酒不到一分钟就没了,吴越把酒瓶往桌子上一顿,“这两瓶酒除外,今晚上所有的消费算我的。”
“谢谢”伍冬文低声吐出两个字,尽管还不清楚吴越的来路,可他明白不管从那个方面衡量,他都比不上眼前这个年轻人。
吴越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一斤酒他慢慢喝,也不至于会当场出丑。就冲这个面子,在最近的阶段,他绝对不可以找吴越的茬子,否则传出去会让圈子里的人看低。
“切”楚天娇不爽的放下摄像机。
吴越处事成熟的一面让黎玉清更为惊讶,看来未来的妹夫天生就适合吃体制饭。
一个副处级的小官原本是不入自命不凡的公子小姐法眼的,可吴越的表现实在太震撼了。他们心里明镜似的,毫无疑问,今夜之后,这个圈子里将会多出一个面孔,那就是吴越。何况楚三小姐似乎也欣赏他,这更为他身上涂了一层金色。
过来打招呼的公子哥多了,眼高过顶的小姐们碍于楚三小姐不善的目光不敢来撩拨,可心里却暗暗把吴越当做了未来必须猎获的目标。
南部军区谢副司令的儿子谢小玮偷偷溜走了,他隐约觉得装逼踩错了人,继续待下去的话,搞不好下一个出丑的就是他。
伍冬文终于喝完了一瓶酒,他起身走时,很悲哀的看着原先的拥趸全围在了吴越那边。
吴越显然没多大心思和一帮无所事事者纠缠,留下电话号码给楚天娇和黎玉清后,就带着高启明离开了。
“今晚上真他**带劲”高启明边开车边兴奋。
吴越摇摇头,“太无聊,偶尔消遣倒可以。”
“越少,这个贝斯特公司啥回事?”高启明这个问题憋在心里难受。
“很简单,我是老板。”
越少怎么成了香港公司的老板?看到后视镜里吴越已经闭上了嘴,高启明也没再多问。
手机收到了信息,那是楚天娇来的,说过一段时去平亭。
吴越回了一个:好的,随时欢迎。
去下榻的酒店,刚冲完澡,黎玉清来电话了,约他去住处的咖啡馆坐坐。
大概又是为了探个究竟吧,吴越没有拒绝,在他看来,宁馨儿这个表姐远比楚天娇重要些。
黎玉清住在紫晶小区,那是石城新开的高档住宅区,离吴越下榻的酒店并不远。
咖啡馆就在小区门口,环境很优雅,怀旧感伤的音乐萦绕下,情感的闸门很容易开放。
没喝咖啡,黎玉清点的是酒,吴越作陪当然也得喝酒。
说说表妹宁馨儿的趣事,又说起自己的奋斗和辛酸以及那并不愉快的情事,黎玉清仿佛忘了找吴越来的初衷,一味诉说着,有时笑有时哭,吴越彻底成了倾听者。
黎玉清很快就醉了,吴越送她回家,刚进家门,她就一把抱住吴越,狠狠的亲着。
吴越愕然,推开,又黏上,晚礼服下那成熟无比的**散着致命的诱惑,很快战场从客厅转移到房间,一切来的突然又自然。
朦胧的床头灯下,黎玉清的身体绽放如花,渴求更多的雨露滋润。
天明之前,黎玉清悄悄离开了,床边有一张纸,纸上写着几行字:昨晚上,我不认识你,那只是一对成熟男女的邂逅。忘了它,今早开始,我就是你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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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石城回平亭的路上,吴越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男女之情和爱情的区别究竟在哪里?最终他给了自己一个解释,他本性是多情而非专情的。这让他觉得有些愧对宁馨儿。
平亭暂时很平静,拉网大行动让平亭得到了一次净化。
心怀怨恨的少数人在吴越看来根本不值得一提,就算那个吃了哑巴亏的侯书记,也无足轻重。
卡口防暴中队一个个建立起来了,像是铁掌牢牢扼守住平亭通过外界的大门。派出所和局机关机关经过多次整顿,也渐渐有了起色。
等三省联动搞好之后,再去澳门和天剑党玩一玩,他就该离开平亭了。舞台太小,终究会影响他的挥。而四月初的第二届华夏青年干部培训班就是一个契机。
三省联动在何刚书记的努力下,第一次会议与99年一月十日正式召开。
会议地点在麒麟镇明越饭店,会上吴越代表平亭市公安局和徽山省的秀山县公安局、浙湖省的杭城市公安局签署了《三地警务协作区域框架协议》。
吴越提出的情报互通、信息共存、打防同步、平安共保的协作宗旨得到了与会者一致认可。吴越又表示,为更好深化警务协作区建设,平亭公安机关将进一步扩宽工作思路,不断丰富警务协作内容,建立灵活高效的协作模式,推进信息共享,努力搭建警务协作平台,努力形成三地治安防控的联管态势。
三地公安机关成立了联络办公室,吴越推举平亭市公安局政委刘林为办公室主任,这个提议也得到了通过。
侯语山很愤怒,三省联动这么大的事,平亭政法委居然事先一点风也没透给他。据他事后得到的消息,除平亭外,其他两地都有地市政法委书记到会的。吴越这么做,摆明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考虑。
翻天了,还有没有组织观念?侯语山隐忍了几天,终于在一次常委会上就此事对吴越提出了强烈的批评。
侯语山得到了副书记张月辰的支持,当即电召吴越去震泽接受训话。
“侯书记,所谓三省联动,其实只是周边三个县市公安机关的警务合作,我想何必惊动侯书记你呢。”电话里,面对侯语山的怒火,吴越表现的很平淡。
上次范维永的事被摆了一道,尽管戒毒所开在震泽,啥时放人只要他一句话,可侯语山还是很不舒服。这次抓到了把柄,他岂能善罢甘休。当即加重了语气,“吴书记,三省联动涉及方方面面,你平亭市就可以单独做主张?”
“这种事我自然不会自作主张的,我也没那个本事把其他两省的公安机关领导拉进会议室,签署合作协议。这件事是由省委何刚书记牵线搭桥的,我嘛,奉命行事。”吴越的口气依旧淡淡的。
弦外之音,侯语山听得出,吴越的意思很明显,要追究组织性的问题请找省委何刚书记。
这小子够精的,把事情全推在省委何刚书记身上。找何书记去对质,那不是脑子抽了?侯语山无言以对,再细细一想,吴越也不是轻易能动的,何刚书记摆明了就是他的靠山。
现在看来只有祸水东引了,侯语山拨通了张月辰的电话。
当天下午,许斌就去了震泽悄悄见了张月辰一面,他们谈了很久,许斌回家已是深夜了。
吴越毫不知情,他按自己的工作计划在进行。
一月十五日,他参加了平亭监狱年底减刑假释表彰会,作为监狱驻地的政法委书记吴越有必要对监狱的工作给予支持,更别说他还曾经是平亭监狱的一员。
朗鸿寒想找吴越谈一谈,他这次假释回去,吴越给他安排去明越饭店当一个中层,他要表示一下感谢。
可朗鸿寒失望了,吴越没等大会结束,就匆匆走了。
吴越不得不走,因为他接连收到了几个不利的消息:明越饭店被工商卫生查封,饭店高层都被留置讯问,说了有人食物中毒住院了;父亲吴庆荣被人举报十年前在粮食局跑销售时,收了人家一千块回扣;方天明的元亨企业被人揭有虚开增值税票的嫌疑,震泽市公安局经侦支队介入调查;陈立强竟然成了利用报道权敲诈勒索企业的犯罪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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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吴越一脸铁青,有人搞不动他,就拿他身边的亲人朋友开刀,这让他怎么能忍受。
办公室坐着刘林、陈勇、陶正。
“吴书记,谁这么下作?”陶正手指骨捏得啪啪作响。
刘林对他使了个眼色,意思别再火上浇油了。
陈勇冷笑笑,“这个还用问吗,那几个部门的头头听谁的话,就是谁干的。”
“刚死了儿子,我看他可怜,暂时不去理会他。他倒来劲了。”吴越点了一支烟,“他想干什么?栽赃陷害?”指指陈勇、陶正,“陈达,你去查查许斌这几天的动向。陶大,你跟卢局两人立即传唤董辉双规期间的看管人员,我怀疑董辉的死不是自杀。”
“是有必要查一下许斌的动向。震泽经侦支队到元亨查案,我们市局没得到一点消息,很反常,而且许斌也指使不动震泽公安局的。”刘林插了一句。
吴越摁灭烟头,“许斌震泽有人嘛,看来是联手出击了。那我就来个一搞到底”
“吴书记,看管董辉的都是纪委和检察院的工作人员。”陶正抓了抓脑袋,有些为难。
“跟他们说是我下的命令,有什么委屈不满以后找我谈。”吴越想了想,“陶大,人找来,全部送到特战旅去询问,别进公安局。”
陈勇、陶正离开后,办公室只剩下吴越、刘林。
“刘政委,我就不信许斌身上会干干净净,和董辉搞在一起这么多年,能清廉的起来?”
柳林点点头,叹了口气,“可惜没有证据。”
正说着,一位办公室人员敲门,说底下有个叫朗鸿寒的人找吴书记。
“请他上来。”吴越摆摆手让办公室人员出去,对刘林说:“知情者到了?”
啊?刘林一愣。
“朗鸿寒的政治对手就是许斌,对手嘛,自然彼此知根知底。”吴越走到刘林面前,“刘政委,我不方便出面,麻烦你去关心一下我的父亲,就算他拿了一千块也不至于揪住不放吧。另外转达的我的警告,别自以为是震泽下来的就瞎来腔,陈立强啥问题,谁诬告的,叫他们马上向我汇报。哼哼,到我平亭来办案,居然不和我这个政法委书记照面,这是哪里的规矩?”
“吴书记,你父亲是小事,可小强的事不简单哪,听说人已经被转移到震泽了。”
“荒唐”吴越一拍桌子,“小强什么身家,什么性格,你我清楚,他会在乎五千、一万的好处费?有些人是不择手段了。刘政委,你跟陶正说一声,把诬告小强的企业负责人全抓起来好好问问。”
“吴书记,这样是不是动静大了些?”
“怕什么,这叫以牙还牙,跟这几个小啰啰还费啥劲,费啥脑子?理由很简单,有人检举揭他们诬告。全部送去特战旅既然有人不守规矩,我跟他们讲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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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鸿寒进来时,刘林已经出去帮吴越办事了。
吴越并没有坐在办公桌前,而是在对面的单人沙上等着朗鸿寒,这让朗鸿寒心里一阵暖和。
见到朗鸿寒,吴越站起身,跟他握手,又请他坐在自己身旁,一面抱歉道:“本来想和你一起走的,出了点事,我就先回来了。”
“吴书记,我都知道了,一路上大家都在谈论。”
“传播的倒很快嘛。”吴越递了一支烟过去。
朗鸿寒一针见血指出,“吴书记,这是有人在故意操控舆论。”
“无非是想毁坏我名誉。”
“吴书记,不要大意。”朗鸿寒摇摇手,“任何企业有心要去查,都存在大小不等的问题。有些问题经过操作,小的可以变大。时间拖久了,就会很被动的。我认为,针对令尊和你朋友陈记者,那是破坏你名誉,扰乱你的心神。真正的狠手是要彻底搞垮明越和元亨,断你的经济来源和左臂右膀。”
朗鸿寒的分析无疑是正确的,可惜他的分析仅仅基于表面的吴越。
“老朗,所以我不会被动的挨打。”吴越伸手拍拍朗鸿寒,“谈谈许斌吧。有些捕风捉影的事,我也想听一听。”
“贪腐是肯定有的,许斌这个人不爱色只爱赌。”
朗鸿寒随口一说,引起了吴越的重视,“赌博,我怎么没有听说?”
“他不在平亭赌,他去澳门。”
“他哪来那么多钱?”吴越问。
“付账的是企业老板,吴书记,咱们平亭的老板一年扔在澳门赌桌上的钱不下一个亿啊。”
“难怪,平亭抓赌都是些小鱼小虾,大鱼王八全漂洋过海去玩了。老朗,这个消息确实吗?”
朗鸿寒肯定的点点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知道的人不在少数,可口说无凭,谁能去澳门赌场找证据?”
“那他一定深受赌场欢迎喽?”吴越翘起了嘴角。
“不花自己的钱去赌,又是豪客,我想应该受欢迎的。许斌主管工业好几年,求他办事的企业老板多得是,赢了算他的,输了算老板的,也是变相的孝敬。”
“好”吴越摸了摸下巴。
“吴书记,你不会真去澳门查吧?”朗鸿寒奇怪了,澳门可不是华夏的其他地方,尤其赌场,能随随便便提供赌客的资料?
“我不去,有人会去。我先了解一点规矩。”吴越摸出手机,“狄旅长吗,我现在人在平亭公安局。给我一架直升机,我要去龙城。”
十五分钟后,一架直升机稳稳的停在了平亭市公安局大院,在局机关工作人员的目瞪口呆中,吴越上了直升机。
二十分钟不到,吴越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龙城章家长江边的别墅里。
吴越的来意,章武龙清楚,不过,赌场对于赌客的资料从不轻易外传,就算他章家得到的也只是欠赌债人的资料。堂堂一个副书记有老板陪着去澳门赌,怎会付不起赌资?
“吴书记,不是老哥我不帮忙,实在爱莫能助啊。”
“我不需要章哥去帮忙找资料,我需要请教的是,赌场的内部秘密,比如,储存资料的方式和储存的对象。”
章武龙沉吟道:“一般VIp赌客,都会进单独的房间赌钱。赌客不会知道,其实房间里有秘密安装的摄像机,赌客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记录,当然,赌场是不会作弊的,这么做是研究赌客的心理,以便于以后针对性的从他身上赢钱。如果照你的描述,那个人极有可能是VIp赌客。赌场也肯定会有他的资料,不过——”
“这个麻烦我来解决。”
看到吴越一脸自信,章武龙也没出声,尽管他明白吴越存在某一定的关系,可那是在国内,澳门赌场的背景,只怕一省之长去也难以撼动。要让赌场改变规矩,乖乖拿出赌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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