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寻记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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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寻记gl-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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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马车才驶进一座城。直到被秦海川送进一家客栈,颜如玉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房间是预留的,所以只有两间。以目前的装扮,自是她和秦海川一间,蝉衣自己一间。身体仍然不适,所以谁也不想吃东西,于是各自回屋休息。小二送来热水,退出去后,秦海川插上门栓,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瓷瓶,向浴桶里滴了几滴药水,才把热水灌进去。
  
  颜如玉躺在床上不想动,有过经验便知道怎样才能让身体快速恢复,所以秦海川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抱起来脱掉她的衣服把人送入水中。颜如玉靠在木桶边上,见秦海川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便命她和自己一起洗,反正木桶够大。
  
  颜如玉撩起一弯清水洒在脸上,水珠顺着脸部的曲线滚落水中。阳光透过窗缝钻进来爬到她身上,水珠折射着光线,映衬着原本就雪白的肌肤更加的晶莹剔透,如梦似幻一般。片刻,见秦海川仍像根木头似的杵着不动,颜如玉不温不火地道:“怎么,还让我伺候你脱衣不成?”
  
  秦海川揉揉眉心,缓慢的解着衣扣。颜如玉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这是一场耐力的比拼,最终秦海川身无寸缕的跨入木桶内。她贴着木桶的另一边,尽量和颜如玉保持距离。但,颜如玉又岂会让她得逞,递过一条手臂,“帮我捏捏”……
  
  秦海川料想颜如玉看到画卷后必会命自己带她来东国,所以临行前找夜明沙要了些药,刚才滴落水中的叫一夜香,可以帮助她恢复长时间行船的后遗症。药里有催眠作用,所以揉着揉着,颜如玉便放软了身体趴在木桶边上睡着了。秦海川匆匆擦拭身体,随意披了件衣服,便把颜如玉抱出来放到床上。轻轻帮她擦干身体,又用内力把床单烘干,才给她盖上薄被。
  
  一日一夜无梦,颜如玉醒来时,天已经又亮了。衣服放在床边,屋里没了秦海川的身影。起身穿衣,踩在地面的感觉着实令人踏实,身体也没有摇晃的感觉,人也清醒了,颜如玉在心底呐喊,真的,回到岸上了。门外适时想起敲门声,对着镜子理了理衣襟,这才去开门。蝉衣站在门口捧着盛满清水的铜盆,一脸灿烂的笑意:“玉大哥,你醒拉?快来洗脸,楼下正在吃早饭,等下我们一起去。”
  
  颜如玉点点头,等洗漱好了和蝉衣一起下楼。秦海川已经坐在一角里等她们。本打算去叫颜如玉起床,却见蝉衣已经端了水过去,所以估摸着时间便先点了些清粥和咸菜。
  
  客栈里吃早饭的人很多,人们三三两两的围在一桌,那店小二端着盘子穿梭于人群中叫喊声是一声高过一声。蝉衣喜欢热闹,坐下来就开始叽叽喳喳。“秦大哥,这是哪里啊?人好多,好热闹啊”。
  
  “盐城,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里的人除了贩卖海货,大多以运盐为生,东国大部分的食盐都是从这里运送出去,所以相对来说盐城是比较富裕的”,秦海川破天荒说了这么多字,看似是回答蝉衣的问题,实则是说给颜如玉听的。颜如玉第一次来东国,本以为她会或多或少的问些东国的事情,哪知自上船后,她只字不提东国,秦海川此刻猜不透颜如玉的想法。且不管她想不想知道,是时候该说些东国的事情让她知道了。

           

痕三

    颜如玉拾起汤匙,舀了一勺清粥,放在嘴边吹了吹,腾腾的热气裹着白米的香味飘入鼻腔,勾起了她的食欲。本就一天一夜没有进食,此刻腹中早已空空如也,但她仍是不紧不慢姿态优雅地把汤匙放到嘴边缓缓咽下后,才又去盛了一勺。如此,蝉衣已经连喝了三碗,她的碗里还剩下一半。
  
  秦海川夹了几片咸菜放到颜如玉的碗里,继续道:“东国按地域划分共有十三洲,三十六郡,每郡下又根据土地大小分成若干数量不等的城池,城下再设立县。幽城在磐安以东,离盐城还有一段距离。我们要途经蕲州、鸾州、潭州、再渡过临江才能到磐安。”
  
  “你们要去磐安?”,蝉衣吃惊道。
  “幽城”,秦海川见颜如玉仍是只顾眼前的清粥,又加了句:“你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果然,颜如玉的动作有一丝停滞,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秦海川不再说话,待她把粥喝完。蝉衣拖着腮,陷入了冥思。三人一时无话。
  
  就在她们邻桌,几个男子正状若无人地闲聊着。
  “听说梁丞相的儿子得了怪病?”
  “你才听说?王大人今早都已经贴了告示,欲求盐城名医。若是谁能治好梁公子,那可是前途无量呢。”
  “我劝你还是别打这个主意,我小舅子在衙门当差,听他说请来给梁公子治病的大夫,十个有九个都失了踪,就剩下一个还得了失心疯,当心到时候让你有命赚钱没命花。”
  “谁说不是呢,我也听说王大人都快急疯了,梁公子要是真在盐城出了事,丞相怪罪下来,别说王大人性命堪忧,说不定连我们都会受到牵连。”
  “嘶……这可如何是好?”
  小二端着盘子正好经过,插了句嘴:“我说你们就别穷担心了,梁公子人好心肠好,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刚才三哥已经看见女神医揭了告示,相信梁公子很快就会痊愈的”。
  “哦?你是说女神医又来咱们盐城了?”
  “是啊,这可是咱们盐城的福气啊”
  听到女神医三个字,客栈里竟有一时沸腾。
  
  蝉衣见大家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要带着谁谁谁去找女神医,也来了兴致凑到别桌去打听,“各位大哥,你们说的女神医是谁啊?”
  “你是外乡来的吧?”
  “是啊”。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女神医叫什么,前几年盐城突然闹瘟疫,疫情来的迅猛,死了好多人。盐城是东国食盐的主要输送地,所以朝廷十分重视,当时派来好多名医甚至数十位御医,但是他们对瘟疫却束手无策。治了一段时间不见起色,到最后为了避免瘟疫扩散,朝廷决定封了盐城,朝廷派来军队把盐城包围起来,让盐城的百姓自生自灭。”说的人神情激动声音哽咽,大概是提高了音量,客栈一时陷入了沉默。
  
  旁边一桌接着说道:“后来,女神医来到盐城,她不顾守城将领的阻止,毅然进了城。那时候大家已经心灰意冷,放弃了求生的念头,见她不过是个年轻女子,并没有人相信她的医术,起初并不配合治疗。后来女神医单靠针灸救活了奄奄一息的路边遗孤,大家才又有了活着的希望。她不眠不休,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把盐城感染的人都治好了,并且消除了瘟疫。她的举动轰动了整个东国,当皇帝的圣旨到了盐城要封赐她为御医的时候,女神医早已不知所踪。之后的几年里,她偶尔来到盐城为大家看病,凡经她手里治疗的病人几乎立时痊愈,大家对她都是敬若神明一般。”
  
  “只是每次神医来的时候都是一袭白衣轻纱罩面,所以至今也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容,自然也不知道她姓甚名谁了”,旁边又一男子悻悻道。
  
  “这么神秘啊?”,蝉衣的眼里冒着精光,对着男子问道:“当时她只用了针灸就把你们都治好了?”
  “嗯”,男子点点头。
  “你还记得她用的针长得什么样子么?”
  “当然记得,和普通大夫用的针很相似,但是针尾的地方有一朵很小的梅花”。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谢谢你了”,蝉衣回到位子上,开心的就差手舞足蹈了,对着颜如玉说道:“玉大哥,太好了,他们说的女神医就是我要找的师伯,没想到刚到盐城就碰上她了”
  
  “哦?”,颜如玉刚也在全神贯注的听着女神医的事迹,想不到她竟是夜明沙的师姐。
  见颜如玉似有疑惑,蝉衣解释道:“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鬼医神针?”
  颜如玉听着耳熟,想了想,“似乎是在哪本野史上看过,据传这种针法能够给阴人(鬼)治病。”
  
  “嗯”,蝉衣点点头,“世人大多不相信这种针法,但是它确实存在,而且这种针法就是我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也就是我的祖师爷创立的。据说这种针法十分厉害,能够令人起死回生,但是每次施针却有损自身阳寿,所以到后来几乎失传了。我也是偶然间从师父那里得知,师伯竟然会此针法。鬼医神针其实还有个别名,叫梅花十三针,是后来门人觉得鬼医神针太过玄乎,才又根据针的形状改了名字。刚才听她们说,女神医单是用针灸治愈了他们我就在猜测会不会是这种针法,后来又确认她用的针确实有梅花形状,才肯定她应该就是我师伯”。
  
  蝉衣打定主意去找女神医,颜如玉对她也有些好奇,便决定一同前往。打听到王大人既是本城知府,而生病的梁公子就住在知府衙门,那么女神医自然也该在那,只是知府衙门毕竟不是闲杂人等随便可以去的地方,令蝉衣有些为难。颜如玉笑笑:“有海川在”。蝉衣闻言,忽闪着大眼睛盯着秦海川,眼里盛满了期待。秦海川无奈的摇摇头,“走吧”。
  
  盐城靠海,集市中自然摆满了各种海货。空气中飘着咸腥的味道,秦海川怕颜如玉不适应,便带着二人穿了几条小巷子,等到了宽阔的大路上,二人便见着前方朱漆楠木为梁,摆着红锣大鼓的大宅子上挂着一块镶金牌匾……知府衙门。
  
  盛夏已至,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上,烧的空气似流火一般,衙役垂头丧气地站在府门前。见有三人朝衙门走过来,其中一个拖着手里的棍子呵道:“今天衙门不办公,有事明天再来”。
  
  颜如玉摇着手里的折扇,蝉衣拽了拽秦海川的衣角,秦海川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举到衙役面前。衙役接过牌子,待看清楚上面的字时,立刻精神抖擞起来。哈着腰恭敬地将牌子还给秦海川,“大人请”。衙役把秦海川三人让进知府衙门,又一路带着他们来到后厅。蝉衣一头雾水,颜如玉只是笑了笑。
  
  后厅没人,衙役给三人斟好了茶,才一路小跑去通知知府大人。等衙役走了,蝉衣立刻跳到秦海川身边,叫道:“秦大哥,你真神了,你拿的那块牌子是什么呀?”秦海川把牌子递给蝉衣,上面只刻了一个“梁”字。
  
  “梁?你认识梁公子?就是住在府衙这个梁公子么?”,蝉衣把牌子还给秦海川。
  “嗯”,秦海川应了声。
  “丞相的儿子你也认识啊,秦大哥你真是交游广阔”,蝉衣一副小女儿家崇拜的神态。秦海川把牌子递给颜如玉,“你先收着,在东国,它还是很好用的。”颜如玉不接,“你……似乎比它更好用。”
  说话间,头戴乌纱帽身着官服的王大人脚踩风火轮赶到后厅,大概是走的太急了,连乌纱帽都歪了,蝉衣咬着唇忍住笑。
  
  “大人,就是这位大人”,刚才接待三人的衙役领着知府来到秦海川面前。王大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不认识秦海川,但是进门的时候刚巧看到他手上拿着梁府的腰牌,所以神色十分慌张。
  
  “在下秦海川,是梁公子的朋友,听闻梁公子患病,所以前来探望”。原来是梁宇凡的朋友,还以为是丞相府派人兴师问罪的。王大人拍拍蹦蹦乱跳的心脏,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原来是梁公子的朋友,怠慢怠慢,秦公子请上座。”一干人重新落座,秦海川道:“不知梁公子所患何病?”
  
  王大人似乎有难言之隐,沉了半天才道:“唉……不瞒秦公子,本官也不知道梁公子到底得了什么病。上个月初八是本官五十岁寿辰,不曾想梁公子竟前来祝贺,本官真是受宠若惊,立即将梁公子奉若上宾。原本一切都好好的,有一天,梁公子突然兴起,要出海打鱼,我们这靠海,出海打鱼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见他高兴本官并未加以阻拦,而且派了专船专人随他出海。不到半日,梁公子便带着满满一船的海货回来了。他吩咐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海宴,那晚本官陪着他喝到烂醉如泥才被人抬回房。第二日午时,家奴慌慌张张来报,说是梁公子罹患疾病。本官被吓得三魂丢了两魄,立刻派人去请大夫。本官先大夫一步,见梁公子并无异样只是躺在床上睡觉,想着可能是昨日酒喝太多的缘故,当即把家奴大骂一顿。但是家奴指天发誓,说是刚见梁公子的时候他面部表情极为恐怖,差点吓破他的肝胆。本官半信半疑,试着叫醒梁公子,谁知怎么叫都叫不醒,等大夫来了摸过脉,也说脉象平稳并无异样。本官哪肯让大夫离开,便让他守着梁公子,可是换了几个大夫都查不出病因,无奈之下,本官才张贴告示希望求的名医诊治,哪料女神医竟然来了盐城,当真是老天有眼老天有眼”王大人双手合十,连连作揖。
  
  “那些看病的大夫呢?”蝉衣见他说完,想起来在客栈听到的传言,便问道。
  “大……大夫……”,王大人脸部有些抽筋,“哦……这些没用的,妄称自己是什么妙手回春,竟连病因都查不出,本官一气之下,将他们都关了”。
  “原来是这样”,蝉衣点点头丝毫没有怀疑,颜如玉却盯着王大人眯了眯眼。

           

痕四

    蝉衣急着见师伯,便屡屡向秦海川递眼色。秦海川对知府抱拳道:“大人,知道梁公子患病,在下特意请了大夫前来诊治,还望大人同意”。
  
  王大人看了眼颜如玉和蝉衣,又向门口张望。蝉衣站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用看了,他说的大夫就是我”。王大人一愣,眼前分明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蝉衣斜挑着眉毛,竟敢小看她,口气也跟着硬了起来,“怎么?大人不信么?”
  
  王大人拧起了眉头,一脸的不悦。怎么说自己也是知府,梁宇凡的朋友对自己还得礼让有加,何况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妮子?秦海川见状,站起身,“大人不要小看了她,这位姑娘和里面的女神医颇有渊源。如果有她从旁协助治疗,我想梁公子的病会更有保证。”
  
  “哦?”王大人是这两年才调来盐城上任的,所以对于女神医的医术也只是街传巷闻并未亲眼见过,也许这小妮子真有两把刷子?给梁宇凡治病要紧,其他的等以后再计较不迟。权衡利弊,王大人沉声道:“嗯……好吧,你们随我来”。
  
  三人随着王大人出了后厅,顺着长廊绕过知府内眷住的地方来到一处月亮门处。只见里面五亩见方一大片池子,连着月亮门的九曲桥蜿蜒通向池心凉亭。池水清冽明净,涟漪激荡,波光粼粼。一些尺于长的青鲢不时跃出水面发出扑通扑通的声响。四周岸边种植着垂杨柳,微风一吹,柳条摆动,婆娑生姿。三人又随王大人沿着九曲桥绕过假山来到凉亭,凉亭对岸七八间房屋参差错落。又穿过凉亭踏过石板桥,几人才来到这片房屋前。
  
  王大人极力控制着情绪抬手指了指左边第三间,“梁公子就在里面。”
  蝉衣率先推门而入,颜如玉和秦海川紧随其后。屋里清一色都是朴而不拙的竹木器具,工艺十分精巧。当中一张竹床上果然躺了一个人,蝉衣和秦海川走到床边。见此人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呼吸匀称,不明就里的真会认为此人正在熟睡。
  “他就是梁公子?”,蝉衣问秦海川。
  “嗯,梁宇凡,他怎么样?”
  “奇怪”,蝉衣连连摇头,掀开被子伸二指搭在他静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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