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完没完?”
“腿是你的,身体也是你的,你喜欢一辈子坐轮椅是你家的事。”她冷峻地瞪着他,依他心高气做的性子,最适合用激将法。
“你闭嘴!”他怒不可遏地举起拳头。
“你不是三岁娃儿,你要想想,你弟弟是植物人。父亲又中风要人照顾,因此你不要动不动就麻烦别人。”她边说边祈祷他不要真的动武。
“他们活该。”他低吼,脆弱的心已然受到十级台风的吹刮。
“你之所以把气出在别人身上,不过是想掩饰你的害怕,你害怕失败,你害怕自己不能再走,你更害怕面对这些事实。”看到他受伤表情,她比他还难受。
“我叫你闭嘴上她残忍的话语,字字戳进他的疮疤处,他一时冲动愤恨,握拳的手不加考虑地挥下来。
“嘎!”她惊叫,连忙鸵鸟地闭紧眼睛等着挨揍。
岂知他的手忽尔转了方向扣在她的脑后,并用力地将她按向他,接着粗暴地以吻封住她的嘴,再使劲一翻,便将她嵌在床上、压在身下。
她愣了半晌之后,才想到要反抗。
只是他的脚虽行动不便,但他的手和身体的其他部位可灵活得很,她的抵御不过是增加他征服的乐趣,他毫不温柔地钳制她的挣扎,缠住她的舌,吻得狂野又不羁。
慢慢地,他沉溺在她口里的蜂蜜似甘泉,满盈的怒气滚成热血沸腾,燃烧他藏匿在心髓深沟里的欲苗,他炽情洋溢地以双手来膜拜她的粉躯,再用火烈的唇瓣烫伤她的皓肤,逼使她不得不软化做出回应。
正当两人沦陷在欲火狂热时。一些画面猝地窜入他的脑海,第一幕是她穿着睡衣,在他似陌生又熟悉的浴室做着晨操,他则站在她的背后一起跟着做,还欣悦地跟她道早安。
第二幕是她抱着椅垫喊救命,而他则是……浮……在另一端?
“呀?”他惊慌地推开她,刚刚闪过的是什么?那景况为何让他有股熟悉感?
“呃……我……你……”许幼薇骤然清醒,她抓着不知何时被他脱去的衣裳,狼狈地遮在身上,仓卒逃奔之余,她羞惭地斥责他——“色鬼!”
他木然地没有回嘴。
她那柔媚的触感、那一声娇嗔,他为什么都感到无比地熟悉?“我究竟是怎么了?”
早餐是林妈送来的
照理说,耿忻逼走许幼薇的目的是成功了,但此刻他反而想见她,有她在时的感觉就是和平常不一样,他会觉得自己是真的活着,被人在乎地活着!
倏地门被推开,他知道是她来了,因为只有她会不敲门就闯入他房间。
他故意背对她躺着,即使餐车撞到了床,他也没动,直到他听到她要离去的脚步声。
“等一等。”他翻身叫她,并且尽量地压抑急躁的语气。
许幼薇站住,但是没有回头。
他居然这么吓林妈那位老人家,只因她没来伺候,沙猪!
“我讨厌别人用后脑勺对我说话。”耿忻窃喜地看着她的背影,他就晓得她关心他、在乎他,这点认知让他心情大好。
见她按兵不动,他于是耍无赖地说:
“你……”她咬咬牙,扭身面向他,不情愿的怒眸却是瞥向别处。
“扶我坐起来。”他命令她。
她压着黛眉思忖,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原先不是碰都不让任何人碰吗?而那个“任何人”当然也包括她。
“或许从五楼比较刺激?”见她仍在考虑,他假装征询她的宝贵意见。
明知他纯是恫吓,不见得真会去做,但她的两脚仍不听使唤地移向他,可她嘴巴又不愿服输地挑衅。
“这个建议不错,我会记住,不过麻烦你快一点,我饿了。”他懒洋洋地催促着她。
“喳,皇上。”她讽刺地学清朝宫女向他请了一个万福,才动手扶他。
只是他块头实在很大,偏他不仅完全不施力,反将所有的体重交给她,弄得她推也不动,拉也不起,没几下便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看来你没吃早餐。”他忍住笑,偷偷吸取她的甜香,昨日的汹涌欲潮再度席卷上来。
“错,我应该先去练举重。”她冷言相稽,却引来他的纵声大笑。
“很荣幸小女子的话取悦了你。”她白他一眼。
“你真有意思。”他笑得更大声。
“承蒙夸奖。”她椰榆。不查他腹内的欲潮蠢动,兀自努力不懈,然而效果仍是不彰,最后还是他抬出胳膊,示意她撑他坐起。
她想想也仅有此法,只得进入他的臂弯里。
“你嘴唇怎么破皮了?”他顺势勾着她的玉颈,在她耳边调侃,遐想欲念顿如干柴烈火般窜生狂燃,他眷恋她昨天刻印在他舌尖、掌间的滋味。
“被狗咬的。”她咬牙切齿地道。身躯很明显僵直住,斜睨他的余光犹如在骂他色鬼似的。
“是吗,那只狗铁定是饥不择食,就像我现在一样。”他低笑,突地心血来潮,他含住她的耳垂。想试试他是否真有那么“渴”,而她是否真有那么甘醇。
“哎呀……”瑰丽的韶颜霎时漆红,她触电般地挣开他,一手捣着被他侵犯的敏感处,灿澈的大眼中跳着不受尊重的火苗,她盛怒尖叫——“你做什么?”
昨日的亲密让她骇觉他对她的吸引力,竟超乎她所能想像狂烈,她怕愈陷愈深“所以才会想要逃避,而他似乎也发觉了,居然利用这点来戏弄她,真是……有够恶劣!
“你颈上的领巾很漂亮。”他没事似地迳自坐直,霍然正经的面具下,其实是万马奔腾、被拨乱的心弦起起伏伏。
“谢谢。”羞恼的气息从许幼薇的身体散出,她忿恨地嘶杀出她的不满,接着甩头就走。
她能忍受他的壤脾气,但无法接受他拿她对他的感情开玩笑,尤其他明明知道,这领中是用来掩住他制造出来的吻痕。
臭家伙,他是蓄意的。
“喂,我饭还没吃呢l他快手抓住她,脑海不期然跑过一道浅绿色的倩影。
是她!她穿着苹果绿的小洋装,发上绑着同色系的缎带……他一惊便松了手。
“你既然有力气消遣我,那就表示你少吃一顿饭也不会怎么样。”她顺势退至一个安全距离。
她昨晚为何硬不下心肠离开?她何苦来哉受他折腾,让他破坏“耿忻在她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她真后悔。
“可是我现在很想吃,
“你若不吃完,我会把剩下的倒在你脸上。”他突然有礼起来,反让她凶不起来,时光彷佛又回到他是灵魂的时候,她半谑半嗲的语气不觉地冒出,想收口,已来不及了。
她偷瞄他,等着他暴怒掀桌。
“那要看你今天的厨艺如何。”他出乎意料地没有发飙,呼噜噜地吃着早餐,还腾出手直觉地就将桌上的苹果递给她。“喏,你爱吃的。”
她本来打算要走,却在听见他的话后,不禁激动地睁大水眸瞅住他。“咦?”
“你不要吗?”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她双唇微抖,声音发颤。
“你说话怎么老是这么怪异?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他耸肩,不认为有啥不对,又再把脸埋回热腾腾的美食中。
她不记得告诉过他呀!
思及虾米的师父曾说过,她是破解考验之门的钥匙,问题是她该怎么做,考验才会破解呢?
手里转着那颗苹果,她凝娣他满足的吃相,安慰自己不要太心急,搞不好刚刚的事便是一个转机,那些他俩专属的记忆已慢慢回到他脑子里,只是他本人并未察觉。
事情说不定会变得比以前顺利喔。她微笑地啃着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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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事情真的变得比以前顺利了吗?
当然没有!
耿忻任性却尚称合作的好日子,就在隔天的一场摔跤中结束,他又缩回孤僻难相处的龟壳里了。
“哈罗,起床了。”许幼薇大刺刺地推门进来,又大剌剌地掀开窗帘,阴暗的卧室霎时被透人的阳光照得敞亮。
“谁让你打开窗帘的?关上、关上!”耿忻将毯子拉到头顶,激愤的咆哮自毯内吼出。
“别赖床啦,我们出去逛逛。”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她答应过等他再好一些,她要陪他到院子的草坪上坐的。
“逛什么?我连站的能力都没有!”他忿然坐起孔她,遂瞄到她面前的东西,他眯着狂怒的眸子问:
“轮椅呀!”她扇着长睫毛,一脸无辜。
“我晓得那是轮椅,我的眼睛没瞎!”要不是脚使不上力,他会跳下床揍她。
“晓得了还问我?”她嘟囔。
“是要问你把它弃进屋来干么!?”他气得要吐血,她明知他的意思。
“给你坐……”许幼薇欢愉的模样浑似献宝。
话声未歇,他已厉喝——
他宁可一辈子腐烂在床上,也不愿坐上那种鬼玩意儿出现在人群中,然后接受从人投来的怜悯眼光,和背后的议论纷纷,那不如直接杀了他比较干脆。
“坐轮椅只是暂时的嘛。”她清楚他高傲却自卑的心病又犯了。
“暂时、暂时,你什么都说暂时,我躺在这儿是暂时,我坐轮椅是暂时,我脚不能动也是暂时。”他将所有的过错全怪罪在她头上。
“我说的是事实啊,医生不也说了嘛,你不能一直关在房里呀,你想想,你有多久没晒到太阳?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好,花园里的花开得好美,你应该去看看。”她好言劝诱。
“看又能如何?看一眼我的脚就会动?看第二眼它们就会自个儿走吗?”他悲愤地用拳头捶打着他的双腿。
“不要!”她飞扑过去护在他的腿上,抑止他再伤害自己。“我求你。”
“你……这是做什么?”他没料到她会突来此举,几个来不及收住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她的腰背上,她闷吭着没喊痛,他的心却痛得不得了。
脑子里猛然跃入一个很眼熟的画面,一位日本味极浓的男士缠着她说东说西,而他在一旁拿了一篓棒球,准备掷向那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抱着头失声呐喊,最近他老是产生幻觉,难不成……他连精神都异常了?
“你怎么啦?你哪里不舒服?”她焦灼地问。
如同在观赏幻灯片一般,又一个画面纵来,这一次,他看见那个绰号虾谈话的矮冬瓜在唠叨许幼薇,那清晰的临场感就跟真的一样,他忍不住吼出——“不准凶她!”吼完,他又目瞪口呆地发着愣,仿佛不知他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不要吓我,我……我……我马上叫医生来。”她手忙脚乱在原地绕了好几圈,才想到要打电话。
“抱我。”他将慌张的她拉进怀里,你缓沙哑的声音有命令、也有乞求,此时此刻,他渴望她的温暖,他极需她的抚慰。
“忻……”她毫不迟疑地环住他,让他的头贴在她的胸前,手揽在她的腰际。
许多不同的画面以快转的方式溜过他的脑际,每一幕都是他和她一…在厨房,她拿锅碗瓢盆丢他;在客厅,他陪她看书报;在卧室,她甩门警告他不许偷窥她换衣服……无论是哪一种场景,感觉都像在同一间屋子里,简单、平凡,却是他向来向往的温馨居家生活。
“不!”他骇然地推开她。
“耿忻?”她不明所以,既操心又害怕。
“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坚决地拍掉她探来的手。
许幼薇晓得他又把自己锁回森冷的地狱中了,只好无奈地退出他的世界。
一个有自信、战无不胜的人,一旦面临失败的打击之后,往往比常人摔得更重,甚而一蹶不振,就像耿欣这样。
许幼薇眼见耿欣一天比一天消沉,对周遭的事情不闻不问,对旁人视若无睹,甚至拒绝她的新近,这较先前他的苛骂暴怒更令人快心。
她了不容易才救回他来,如今怎能放他就这么离去?于是她拿出大刀阔斧的魄力,准备放手一搏,背水一战……
“0K,架子就钉在这里。”她一早领了几位工人闯入耿忻的卧室,还搬来几组“N”字型的不锈钢架。
工人立即照她的吩咐去做。
“人是在干么?”耿忻撑坐起来,发出这个星期以来的第一句话,槁木死灰的俊容总算有了一丝活人的气息。
“你需要多加练习你的腿肌,这些的架是要帮助你做复健用的。”她态度从容,暗暗高兴终于逼他开口了。
“你。”她仍旧不为所动。很好,他起码换了个表情了。
“我?”他纳闷地拧眉瞧她,想从她的苹果脸上探出端倪。
“对呀,你最近不是很喜欢自暴自弃吗?明明还有希望的腿,你却恶意让它们变成真正的残废,因此我把这个铁架钉在你抬眼就能欣赏到的地方,看是不是会让你觉得更好过一些?”她存心要他恨她,如此一来,他或许还会有些求生意识。
“你……”耿忻果然掉入她的陷阱,他用手指着她,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叮叮咚咚的钢铁互击声,使他益发火冒三丈,他迁怒地吼着那些工人——“滚,滚出我的房间,带着你们的东西,全部给我滚!”
许幼薇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所以她曾交代过工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当没看见也没听到,只要专心把东西架好,就可拿到双倍的工钱走人,故自然无人睬他,几名汉子依旧钻这钉那。
“你到底想怎么样?”耿忻火上加火,炮口又轰回许幼薇。
许幼薇没有立刻妈答覆,她等工人收工走出去后,才插着腰,直言无讳地朱他难解的心结。“不是我想怎么样,而且耿先生你想怎么样,你的腿不过是暂时不能动,可是你却胆小到连让它尝试走走的机会都不悸。”
“谁说我不悸?”他狂恼地挥着拳。
“不用别人说,大家都看得出,甚至连外面的人都晓得你孬种。”她转着不屑的眸子对他冷嘲热讽。
“你胡说!”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我胡说吗?你为何不出去用你自己的耳朵听,用你自己的眼睛看?”她并未因此退缩,言词反而更加犀利。
“你胡说、你胡说……”他两手狠劲地捶着床。
“好呀,有种你说下来证明我是胡说啊!”她不悸心软,继续尖酸刻薄地刺激他,免得功亏一篑。
“下来就下来。”他傲慢的自尊不容许他被人小虚,尤其那人是她。
她钭轮椅推到他面前,但被他拒绝。
只见他咬着牙关奋力将腿移下床,当它们沾到地时,他已满头大汗,接着他用手抓着床柱,借着手的力量撑起身体,可是膝盖才刚打直,两脚便消受不住地有若折裂的柘枝般弯斜,他又率坐回床上。
“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你不可能会成功的。”她强忍跑去扶他的冲动,仍冷言道。
“你等着瞧。”他哼道,接着大喝一声,他一鼓作气终于站起。
好不容易,他的脚有了动作,他颠簸的右脚尖困难地向前抬了一点点,又安然的落了地。
“啊——”她暗自叫好。
“哈!”他仰首朝她示威地叫一下,再低头回去,企图移动左脚,那专注的表情和眼神,令她为之动容。
这一步他花费比上一次更多的力气和时间,裤管里拌得相当厉害的腿肌,因过度用力而紧抽,汁一滴滴地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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