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精彩内容载入中·再转个弯就是义卖园游会的会场了。
义工许幼薇不禁松口气,拎着三番两次乱掉的一堆东西,还不忘腾出手来啃着苹果,红润润的苹果脸上。不时绽放出满足的微笑。
啪!挟在腋下的宣传海报落了一地,她只好将苹果咬在嘴里,挪出一手去捡拾。谁知才侧了身,迎面忽然僮来一道墙,将她撞得往后跟路好几步,满手的杂物也随之散落一地,然而就在她快摔倒时,一股强劲的力量把她抓回,她再度撞上那堵硬邦邦的墙。
“哎唷……”许幼薇哀叫出声,一时竟忘了吐出含在嘴巴上的苹果。
“对不起,你没事吧?”耿欣关心地问。他刚才只顾着和秘书陈亦诚说话,没注意到转角处的另一方有人,而他这一撞想必不轻,瞧她的脸都痛歪了。
“啊?”许幼薇仰首望向声音的来处,入眼的是张出类拔萃的俊容,那犀利目光中的冷傲,与他堂堂相貌的柔和线条显得格格不入,霎时间,她傻愣愣地杵着,原来她撞到的是人不是墙。
“董事长……”一旁的陈亦诚皱眉暗骂,又一个花痴,且还像中元普度拜拜用的猪公似地,口里含了颗大苹果。
“你没事吧?”耿欣用手阻断陈秘书的下文,再问一遍。
“喔,我……”许幼薇嘟嘟嚷嚷地摇着头,倏地意识到她正靠在他的怀里,两手还平贴在人家胸脯上,她连忙跳开两大步,桃腮躁红地呐呐道:“嘎!这……那……”
“对不起。”耿欣好笑地捡起地上的东西,她似乎尚未察觉己晕红着双颊和她口中咬着苹果的模样有多么逗人。
“我……”奇怪,她的声音怎么变了调,嘴巴也撑得好酸?
“你很可爱。”将那堆东西递给她时,他忍不住地笑道。
“董事长?”陈亦诚怔仲地瞪着这一幕。跟了耿欣好年,这是他初次见耿忻主动和女人搭讪,而且还笑得那么开心。
“什么啊?”许幼薇莫名其妙。
“后会有期。”耿欣塞了一张名片给她,然后笑呵呵地离开。
“耿欣?”许幼薇不解地瞅着名片上没有印头衔的烫金名字。“他干么笑成那副德性?”
猛抬眼,她看到自己映在大理石墙面的身影,才发现一颗大苹果仍嵌在她自始至终一直张着的大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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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两个月后,在邻居的家中——
许幼薇无聊地掩着呵欠,视线从圆桌上的水晶球移至边墙仿古希腊罗马神话的壁画,再瞄过顶上那片布满星象图的蓝天花板,最后落在水晶球旁的一篮苹果。
对座穿着一身白色雪纺纱的,是她的好朋友杨霞铭,因名字的谐音和娇小的个头,故而绰号虾米,靠“卖艺”为生,一张嘴犀利得足以当菜刀。
终于,“菜刀嘴”打破这闷死人的沉默,面色沉重地问:
“不干净的东西?”许幼薇忍住另一个到口的呵欠,百无聊赖地想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
“不可能,你再仔细想想看。”
幼薇只好努力的想、用力的想,总算让她想到了——“踩到狗屎屎算不算?”
“废话!”虾米差点赏她一拳。
“那就是算喽?”她满不在乎地伸出手想拿桌上的苹果,它在那儿诱惑她已经很久了。
“放下,踩到狗屎当然不算。”虾米眼明手快地拍下她的手背。“没事那么爱吃苹果干么?瞧你除了吃出一张苹果脸,也不见它在你身上多长出一块肉。”
许幼薇抓狂地伸平两臂瘫趴在桌上,仰着乞磷的眼神盯着虾米。“你饶了我吧,超级算命师,你已经拷问我一个小时啦,想必是又渴又累……”她讨好地佞笑,准备开溜。“我替你倒杯水,服务一下。”
“回来,休想用‘水遁’。”虾米不为所动地勾勾食指。
许幼薇只得噘着丹唇乖乖坐回去,两手还中规中矩地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训话的小学生。“你不累喔?”
“你给我搞清楚,别人找我算命,可是要预约和排队的。”虾米用力地拍着桌子。
“对呀,你今天应该也是排得满档,那我不妨碍你赚钱做生意了。”许幼薇挥挥手又要溜。
虾米一把将她拉坐下。
难得虾米这么认真过,她只好再度委屈自己坐正。
“前几天我就看你不对劲,本认为以你这种‘祸害命’”那东西’没被你克掉也差不多了,但昨天见到你时,却发觉‘它’没散反而更强。”虾米担忧地说。
“喂,说清楚,什么叫祸害命?我警告你哟,你别危言耸听,明知道我胆小,少在那边吓我。”她反弹地挑起柳眉。
“你没听说祸害遗千年吗?你呀,是长命百岁型。”虾米说着脸色一变。
“我既是‘长命百岁型’,不就表示它奈何不了我,对吗?0K,我走了。”眯着眼在她的苹果脸上挂出一圈笑,然后开心地伸手抓了好几颗苹果。
“不要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我算得很灵的。”虾米没好气地对她的背影喊。
“知道啦!”她没回头,抬起握着咬去一半苹果的右手随便挥挥表示听到了,但是虾米清楚,她是有听没有到。
“希望没事。”虾米无奈地道。
许幼薇不甘不愿地从床上爬起,眯着惺忪睡眼,她跌跌晃晃地踩过被她打翻的闹钟,一路摇摇摆摆地走进浴室梳洗。
“啊——”槌槌双肩。她呵欠连连地对着镜子伸展浑身的筋骨。
镜中的倒影随着她一起动作,而她身后那位帅哥也摆出同样的姿势,还附赠她如窗外阳光般灿烂的笑靥。
“早呀。”他的笑好像会传染,她很自然地也回他一个愉悦的笑,并下意识地举手同他打招呼。
喏?帅哥?她猛然止住呼吸,停住所有动作,狠狠地瞪着镜里无端冒出来的人,瞌睡虫顿时全吓跑了。
“不对!”她可是单身、单人住那,何时浴室多了位帅哥?这……她惶恐万分地扭过身一看,连只小蟑螂也没有,一更甭提啥帅哥。
“奇怪?”她左看右看,甚至掀起浴帘看看是否有人藏在里面,搔搔头,她纳闷地再看回镜子里。“难道是我没睡饱?还是想男人想疯啦?”
她自嘲地踱出浴室,自从上回在义卖会场巧遇那位叫“耿忻”的陌生人后,她竟满脑子充斥着他挺拔的身影。夜里他还会闯入她的梦境,而今早她居然严重到开始产生幻觉。
“给虾米知道,肯定会被她笑死。”许幼薇咕哝。“这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蓦地凉风四起,鼻头好似有人撩过,她不禁打了个喷嚏,揉揉鼻翼。“最近怎么老感到凉凉的?该不是感冒了吧?”
懒洋洋地打开冰箱,她拿出鲜奶和果酱,将法国面包衔在嘴上,并用空着的手不雅地捞起上衣,露出一截肚皮在抓痒,用脚踢回冰箱的门后,她淬地看到有人坐在她的小餐桌旁。
“嘎!”她吓得倒退一步,铜铃大的双眼眨了好一阵,方瞧清楚来者是刚刚在镜中匆匆一瞥的帅哥。
“嗨!”帅哥噗味一笑。他用手背枕着下颔,潇洒自若地好似在拍男性化妆品广告。
“你……耿忻?”她讶然一叫,嘴里的法国面包登地掉落,随即慌忙地把搔痒的手收回来,将衣服拉好,一张苹果脸不禁红透。
怎么两次邂逅,她都是一副塞满食物的狼狈相?
“耿忻?”这名字有些耳熟,帅哥茫茫然地指着自已。
“原来你跑到这来啦?难怪刚才在浴室没找到你。”
慢着,她是睡糊涂啦,他根本就不该出现于她的房子旦。
“我不知道。”耿圻觉得有趣地冲着她笑。
“不知道?”她蹙额。
“我一觉醒来,人便在这里了。”他耸耸肩。
“咦?”她用余光瞄了瞄右翼,大门是锁着的。
接着她想起虾米有她的备分钥匙,于是大笑道:“哈,我晓得了,是虾米开的玩笑对吧?”
“虾米?”耿忻摇头。“我不记得我是谁,我的脑袋恍如一台当机的电脑,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来自何处,也不懂你为何会在我身旁。”
“你的意思是你……失去记忆?”他无助的眼神让人看得心疼,许幼薇一时忘了畏惧,反而好奇地坐到他身旁。
“大概是吧!”他叹道。
“哇!”许幼薇诧呼。但她仍是不明白——“你就算失去记忆也不该在我家呀,还有你是怎么进来我家的?”
耿忻比她更没谱。“你刚叫我什么?能不能再叫一遍?我总觉得我们好像认识很久了。”想想,他绽颜而笑。“你一定是我的家人对不对?你是我妹妹还是我妻子?”
“不不不,我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我仅有一面之缘。”她实在不忍心泼他冷水,只是“妻子”……老天,她连耳根都热了。
“喔!”对于她的回答,他竞感到有点失望。
“你叫耿圻。对了!你曾经给我一张名片,我去拿来给你看。”她说着走入卧室,以掩饰她的胡思乱想和尴尬。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啦,我……”女孩家的香闺怎能让人随便参观,许幼薇连忙回头拒绝,随即一股寒意延着背脊往上窜升——耿忻竟然直接穿墙而过。
“啊——鬼呀!”惊天地、位鬼神的声音由她梗住的喉头里爆出,然后她全身僵硬地捧着法国面包昏倒在地。
现在她终于知道他是怎么进来她家的了!
“鬼、鬼、鬼!”许幼薇尖呼地惊坐起来,惶措地转着身子向四下探望了一圈,才发觉她是在自己的卧室内,人就坐在床上。
提着早餐刚进屋的虾米,大门都来不及关,便闻风冲入她的房间喝着。“怎么啦?”
“啊———”草木皆兵的许幼薇未看清来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大叫。
“啊——”虾米则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跳上床,抱着她扯嗓。
两个女人便这般瞎喊一通,总算虾米首先镇定下来,环视周遭,接着呻道:
“原来我是作噩梦啊。”许幼薇释然。“我就说嘛,耿忻和我又不熟,他怎么可能跑到我家,且还变成鬼?嘻,我想像力未免太丰富了,搞不好人家现在正在哪儿逍遥快活哩。”不过那梦倒是乱真的!
走进浴室,她弯腰就着洗手台洗脸,忽地抬头看着镜子,镜里并未如她预期中冒出另一具身影,她失笑地摇着头。“再这么疑神疑鬼的,早晚会把自己给唬出精神分裂了。”
抓起毛巾拭净脸,再睁眼时,浴室门前蓦地多了条人形,她立刻双脚发软,受惊高呼——“哇!”
“哇!”那人也乍喊。原来是虾米,她抚着胸口嗔斥。“你发癫啦?怎么今天看到我老是一副见鬼似地,你不晓得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对……不起!”许幼薇吐舌,她的确以为她见鬼了嘛。
“你真的有毛病那,在浴室也能蘑菇这么久,我当你晕倒在里头呢……”虾米跟她老妈一样唠叨个没完。
“快出来吃早餐啦,我买了巷尾那家水煎包。”
“来喽!”许幼薇神经质地再偷瞄了下镜子,确定无异后才跟着出来。
一望桌上那篮“孝敬”用的苹果,她了然地问:“说吧,你今天想吃什么?”
虾米嘿嘿笑道:
谁不知许幼幼薇的厨艺一流,打开第四台频道,每日皆有她的美食教学节目,收视率之好,加上她的风趣和甜美,旋即让她赢得“小傅培梅”的雅号。
而虾米主持的“星座天地”凑巧在她旁边的摄影棚,两个“舒活族”因缘际会,一见如故,闲暇时均是在家里为出版社写书,适逢她家对面有房出租,虾米便搬过来了。
“材料我已经按照你食谱书上的分量买妥,就放在厨房里。”虾米说道。她爱吃,许幼薇爱煮,两人恰好一个出钱、一个出力,合作无间。
“没问题。”许幼薇抓了颗红苹果,随意在衣服上擦擦,便痛快地咬起来。
“幼薇你好竖慧哟,不像我是‘闲’在家里什么都不‘会’,要是没有你,我的肠胃该怎么办?以后谁娶到你谁走运。”
“少拍马屁。”许幼薇呸她。
“不管怎样,感谢许爸爸无心插柳,让我有地方打牙祭。”虾米举手向着老天爷膜拜一番,再由口袋里掏出了个小盒子。“来来来,险些忘了正事,我有东西要送你。”
“什么好东西?我生日还没到哩。”许幼薇喜孜孜地捱上来。
“想活着过今年的生日,就全靠此物保命。”虾米将盒子塞进她的掌心。“喏——戴上。”
“什么呀?”她好奇地打开盒子,里面是条古佑王朝的项链,娃娃脸上的笑容霎时崩坍。
“这不一样,它可以帮你驱邪。”虾米振振有词。
“有什么不一样?它会生角还是生翅膀?戴这个就能驱邪?”许幼薇不屑地嗤着鼻。
“喂,你别亵渎神明,小心遭天谴!这项链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神链,以前是祭司用来保体的秘器。”
“古墓?”那不就等于是死人的东西吗?如此一来她更是退避三舍。“它长得大不隆咚又夸张的,而且我戴这么重的项链会头痛、脖子酸。”
“就当是戴饰品嘛。”虾米改采怀柔政策。
“哪件事?被不干净的‘那个’缠身?信、信、我当然信,我收到的读者来信中就有好几位拚命求婚的缠人鬼哩。”许幼薇举起啃剩的苹果核做单手投篮姿势,瞄准垃圾桶,砰,擦板得分。
“我不想吓你,可是我一踏入你家便感受到很重的阴气。”虾米嘟嚷。
“你……胡扯。”还说不想吓她,她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已遍布身体,接着她忆起今晨把她吓醒的噩梦,更是毛骨悚然。
见她不语,虾米以为她依旧认为自己耸人听闻,不禁委屈地托着腮。
“好啦,我戴就是喽。”再坚持就说不过去了,她万般无奈地挂上它,反正只要在虾米面前戴给她看就是啦!
接着的几天,许幼薇忙着出版社要的稿件,倒也暂时忘掉什么阴气,什么神链和那个长得很像耿忻的鬼。
这日,许幼薇似往常的下午一样,一面做着美食,一面利用烘焙的空档,记录各种实验后的配料与分量。
“嗯,好香唷,你的手艺不输餐厅的名厨哦!”有人在她的耳边赞叹。
“谢谢。”她专心写着笔记,对莫名进出的声音并未多想。
“在你家真不赖,天天可以闻到、看到全然不同的菜香和料理。”那人又说。
“你太夸奖了,我……”她顿觉有异,淬然回头,她倒抽一口冷气,在她身后的是耿忻,而他的脚竟是——浮在地表!
接着拂过颈际的”侃意,令她差点昏厥。
“喔,主那稣,我一定是又睡着了,等一下醒来会发现世界太平,咱们已经反攻大陆。”她埋首呻吟。
再抬眼,他仍在地面前,她不禁打个寒颤,沿着桌缘徐徐退到另一侧。“喔,主耶稣,喔,主那稣。”
“叫主那稣干什么,上次你不是说我叫耿忻吗?”他笑得好纯真。
“不……会吧,莫非真如虾米所说的……噩梦成真了?”许幼薇毛骨悚然地喃喃自语。
“什么噩梦?你已经嘀咕了好半天。”耿忻抱怨。
“你……你……究竟想怎样?”她忽尔感到光火,拿起桌上的盘子、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