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人因异族情爱身陷美国监狱:爱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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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女人因异族情爱身陷美国监狱:爱之罪-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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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说你不准讲话!我瞪着崔娥,用手指指嘴,手指又在嘴边晃了晃,心里却紧张得很,但愿崔娥不被惩罚。 
接下来,我们开始排队,Jundou排我前面,崔娥排我后面,上百人的队伍,就这样向地狱走去。 
地狱倒不脏、不湿,也不臭。屋顶很高,白墙壁,灰水泥地。如果不是我们这些造访者在这里,说不定会被人误以为是走在东京地铁的走廊,只是与东京地铁惟一的不同,就是每走几十步,就会出现一道银灰色的铁门,有的铁门旁,还有一串玻璃窗,玻璃窗的玻璃很厚,带有花纹。“娜达莎”和另4个女狱警把我们带进了一间特大的没有窗户的房子。我们分别排成了几排。“娜达莎”命令:“叫到谁的名字,谁就到前面来领取口袋。领完后回到原地。不许动。” 
我们被逐一叫到了。每个人都手提一个口袋站回到原地。口袋很大,装100斤大米绝对没有问题。 
“好了,注意了,注意听,把你们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口袋里,上衣、裤子、胸罩、内裤、袜子、鞋,还有耳环、项链、手链、脚链,一句话,所有的东西,都必须统统放进口袋里。我们提供衣服、内裤和月经纸。”“娜达莎”又开始高声命令。 
我打开口袋,心里一阵恶心。口袋里装着几件狱衣,上衣淡绿色,不知洗了多少遍。这应该是最脏的东西了,就算是高温消毒过,还是脏。妓女、毒贩子、酒鬼、杀人犯……大概都穿过这身衣服。当然,内裤和月经带例外,是一次性纸做的。我套上内裤,感觉成了假人。 
我们换好衣服,赤脚站在地上。“娜达莎”又命令,“把口袋放在原地,上前挑鞋,第一排先挑,然后是第二排、第三排……排队挑,不许乱!”事到如此,我们只有听从,呆呆地站在那里等。等着前排的人找到合适自己穿的鞋,穿上,走回原地,站好。我们再上去挑…… 
鞋都挑完了,“娜达莎”继续命令:“排好队,一个一个地往外走。”于是我们开始挨个儿往外走,经过门口时再一次接受狱警的检查。我的口袋上,有一个号码:LA…S08…08…3512。我猜想:LA代表洛杉矶监狱,08…08是今天的日子,3512指什么?难道我是今天第3512个到这个监狱来的吗?我往前看,Jundou口袋上号码的最后一组数字是3501,她曾告诉我她比我先进来,这就是说,她先我11人?我又朝后看,崔娥口袋上号码的最后一组数字是3556,这么说,她进来的应该比我晚。那么,S代表什么?我猜不出。很久以后,我才知道,S是英文SHORT的缩写,在这里代表短期入狱者。一年以上的重犯,不送县监狱,而送州监狱,只有一年以下的犯人,才送被送到这里。我属没有预审的嫌疑犯,一两天后还要去法庭接受预审,并可保释。我属于S组。每天至少有上千人到洛杉矶监狱报到,那阵势,可想而知。 
这种检查,如果不是亲历,怎么也不会相信。我们每一个人,走到狱警身边,都要停下来。狱警先用警棍紧贴着我们的周身扫荡一圈儿,然后便伸出手指探入我们阴部,在里面一通乱摸。这种羞辱无法用语言容易。警棍就足已让人羞辱了,还要用手!我这一生,除了母亲,除了医院妇科女医生做妇科检查,还没有哪一个女性碰过我的私部,而此时,我的自以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私地,竟如此地绝对服从地被一个陌生的同性粗鲁而无情地践踏了。彼得,这都是因为你!我恨你!一时间,对彼得仇恨的怒火,一下子燃烧了我。其实,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无一例外地要受此礼遇,面对如此羞辱,人们都一脸愤怒,但又都保持沉默。“人权”二字,在这样的地狱里,显得那样苍白。谁让你是嫌疑犯人呢?你来到这里,就意味着你没有权利。在外面时,人们年年喊人权,月月喊人权,天天喊人权,甚至分分秒秒都喊,但没有谁真正体会过它的分量有多重。到了这里,“权利”失去了,猛然发现,它的分量竟如此沉重!地狱里只有服从,除此之外什么权利也没有。但是,我不认罪,这是我惟一的权利,也是我最后的最最宝贵的至高无上的东西。   
《爱之罪》第九章5   
上百人被分成几组,一组一间房子。房子里有几条长凳子。 
人一进去,空气立刻就开锅了。人人都张嘴说话,人人都争着说话,一时间,乱作一团,都说了些什么,谁也听不清。没过多久,门打开了,一堆晚餐被推了进来:三明治,牛奶,苹果。 
崔娥的眉头一皱,立刻就叫起来,“妈呀,都五天了,天天这些东西,胃都起酸泡了,怎么吃呀!” 
“起酸泡也得吃。不然自己倒霉!”我说。其实,我早就饿极了,只不过没有胃口罢了。现在,听崔娥这么一说,立刻就感觉自己的胃好像掉进了东北的陈年酸菜缸,咕咕地冒起了酸泡,要多酸有多酸。我拨开面包,只捡三明治里的熟肉吃,然后喝了牛奶,又啃了几口苹果,算是强行完成了生理使命。看看周围的人,无论老墨(墨西哥裔)、黑人、白人,个个都吃得那么香,让我这中国人不得不羡慕,但中国人的胃在这样的食物面前绝对没有优势,不管你多么饿,也不管三明治加牛奶加苹果多么具备营养学要求,吃惯了中国餐的“中国胃”就是不提劲! 
崔娥还在那里对着眼前的食物发愁,仿佛在面对怎样难以入口的东西。我摇摇头,她这哪里是坐监狱,分明是吃监狱来了。但是,监狱是吃的吗?但愿她能早日适应,不然有的罪受。 
房间里的人多数已就完餐,坐在那里发呆。我问身边的一个黑女人,“进监狱的手续这就完了?” 
“想得美,早着呢。还能够吃几顿三明治。”黑女人挺特别,强调时间,用能吃几顿三明治计算。 
我尴尬地笑笑,“可我不能再吃了。” 
“不吃?那好啊,给我!”黑女人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一定,下次你挨着我坐。”我说。 
“你人不错。”黑女人见我答应了她,挺感激。 
“不,不是,其实,是我吃不惯三明治这东西。”我看看她,有些不好意思。 
黑女人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噢,可怜的孩子,吃不惯三明治?!” 
我看看她,什么也没说。其实我很想说,我并不是不习惯西餐,我在欧洲一个月,从没想念过中餐。但三明治,算什么餐。boring food! 
我转向崔娥;“崔娥,检查还没有完。你听不懂没关系,我在你前面,见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千万别挨罚。” 
崔娥点点头。 
Jundou已就完餐,一边活动着四肢,一边冲我点头。我冲她笑笑,说:“那个狱警像电影《复活》里的娜达莎,特别是那个翘鼻子。” 
“俄国拍过好几部《复活》,你说的是哪部?”听我提《复活》,她停止了四肢动作,走过来。 
“哎哟,我只看过一部。就是那个演员,挺丰满的,乌黑的眼睛,乌黑的眼睫毛。”我有些尴尬,手也比划起来。 
“记得真清楚。你是什么时候看的?”她好奇地问。 
“十几年前吧。”我想了想说。 
“我见过巩俐,她可真有韵味。”Jundou笑了,点点头,或许因为我提了《复活》,她突然调转了话题。 
“真的?在哪儿见到的?”她的话也让我一惊。 
“法国。她不像一颗星,而是一个月亮!”Jundou很诚恳。 
…… 
餐后,我们被带进了浴室。 
“不准讲话,特别是在洗澡的时候!”“娜达莎”对着我们,又大声发出了命令。 
这是一间很大的浴室,我们都赤身裸体,站在淋浴下。我只在小时候,到公共浴池洗澡,看过许多人赤裸着挤在一起冲洗,但人也没有这么多。后来在关于二战的电影里,描写希特勒杀犹太人,看到过许多人被赤裸着圈在一起,但那是非正义的、残暴的、让人恐惧的。此时此景,电影里的镜头突然从脑海中闪过,我会被毒气熏死吗?警方的胡乱抓人,不也是一种毒气吗?! 
我迅速环视了一下四周,眼前一片赤裸,美的不多,丑的却无遮无掩,更让人联想到地狱。但是,或许因为赤裸,反倒觉得更加真实。 
Jundou的身材不错。我望着她,她的表里比较一致。 
“不准讲话,不准叫!”“娜达莎”不断地重复着命令。 
水龙头“哗”地打开了,哎呀,是冷水,我猛一激灵,但没有叫,“娜达莎”翻来覆去的命令起了很大作用。我不再张望,而是加快了动作,身子只沾了几下水,就迅速伸手关了龙头。突然,“哗哗”的水声里传出了女人的尖叫:“真冷啊!” 
“谁在叫?谁在叫?!不准叫!……”另一个狱警走过去,严厉的声音立刻响起。 
“真冷啊……”女人的尖叫声依旧。 
“不准叫!”狱警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 
“真冷啊……”尖叫声不止。 
“听见了没有?不准叫!”狱警也尖叫起来。 
…… 
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时而尖,时而高,此起彼伏,加上浴室里特有的回声,仿佛发生了暴动。 
几个狱警都冲了过去,那个尖叫的女人被拖了出来。我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同狱车来到这里的那位墨西哥裔女人。听说她到这里,只因为偷了几十美元。小偷和强盗属两个概念,小偷穷,穷了才偷;强盗富,快速富了更想不择手段地富。她偷了几十美元,一定挺穷,怎么还怕冲冷水澡呢?像我一样,过去蜻蜓点水一下,不就完了?!我一阵纳闷。 
那边还在拉扯,还在尖叫。狱警拉那女人,女人开始反抗。狱警强迫她穿上衣服,把她拉了出去。 
浴室一下子静极了,除了哗哗的水声,没有一点儿杂音,连喘气的声音都听不到。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比“娜达莎”要人不许说话100遍都起作用。洗浴完毕,我们穿上衣服,一个个地走到狱警前。狱警们照样用警棍在我们身上扫一遍,然后再次伸手向我们的阴部探去。已经有了一次经验,我已不再激动,只是木然地接受着。为什么会如此反复地这样检查呢?我想不通。难道当年有谁在自己的阴部藏了什么东西,导致了一系列麻烦?比如工具,让她成功地越了狱?或者毒品,让监狱里毒品泛滥? 
我们出了浴室,阵阵嚎叫声和斥责声立刻从对面的屋子里传过来,一定是那个女人和狱警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就连成了一片。那女人挨打了吗?我看不见,但一些幻象却在脑海里不停地闪过,她被狱警们轮番打着,她尖叫着,摔倒在地,身上绽开了口子,鲜血涂了一地……她挨了打吗?她为什么还在尖叫?我的全身神经都被女人的尖叫声牵动着。我甚至开始为她想下一步,如果她被打了,她可以电话通知家属、律师、新闻记者…… 
每一个人都表情沉重,掺杂着各种心理,说不出是同情,还是哀悼。地狱里的人脸本就没有了颜色,此时,没有颜色的脸上又多了一层没有颜色!   
《爱之罪》第九章6   
第二次进晚餐,空气里已没有了第一次时的热腾气。大概是因了那女人的事吧,人们已无心再吵吵闹闹,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样子,平静了许多。我和崔娥什么也没吃,Jundou吃了一点儿。我把我的那份给了那个黑女人,黑女人接过,道了谢,就大口吃了起来。我看着她,心里反倒有些不是滋味。只要今天还有晚餐,只要她还吃,我都会给她。 
我转向Jundou,问:“你感觉如何?” 
“嗯,来对了!” Jundou点点头,沉静而颇有收获地说,“在俄国,在法国,在加拿大,我的身份都太高了,根本没有机会了解底层的情况,更没有机会了解监狱里犯人的生活状况。到了美国,我成了一个十足的普遍人,步行、搭公共汽车走遍美国的个个角落,都没有人注意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即使我现在被关在这里,警察也不在意我是谁,警察甚至连我的真实姓名都不在乎,都懒得了解。然而,正因为你成了一个极普遍人,你才有机会了解这个世界。” 
Jundou 像个谜,总能引起人们的问题。“在美国,你靠什么生活?”我问。 
“教一点儿钢琴,不是为了生活,而是为了享受,能发现一个艺术天才简直是一种享受。我还有些过去的积蓄,够用了,钱很可爱,但不是所有可爱的东西都能用钱买到。你读过一本书吗?《Not So Big House》,是一位美国著名的艺术建筑师写的,表面上是讲室内装璜与建筑,但实际上去是在讲一种生活。他认为,美好的生活就像一幢房子,但不一定是一幢大房子,更不是一幢空洞而没有内容的大房子。” 
我记了下来。真的吗?出狱后,我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立即把这本书找来读! 
“你准备在美国住下去吗?”我又问。 
“不知道。我可能回加拿大,我的儿子和丈夫,不,我过去的丈夫,现在是我的好朋友,他们都在加拿大。我不知道,当一个富有情感的人离开了生育养育自己的祖国,他还能真正属于哪里呢?哪一块土地还能真正属于他呢?!我在法国时,法国人说我是俄国人;到了加拿大,加拿大人说我是欧洲人;现在我在美国,美国人又说我是法国人或俄国人,他们甚至认为加拿大人和美国人差不多,而不把我算成是加拿大人;俄国,我的祖国,我离开了,似乎已永远不再属于那里,那里的人们也不再说我是俄国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孤独感啊,我想,只有亲身体会,才能领悟。不过,换一个角度,这又会引发一种深刻的世界感,你没有了具体的归属,你的归属会更广阔。美好的世界,美好的事物,不管是阿尔卑斯山,还是撒哈拉沙漠,或者灯火阑珊处,亦或蜿蜒起伏的乡间小路,她们包容着你,你属于她们的怀抱。” 
我的泪水流下来。到美国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发自肺腑的声音,而这声音,却是从美国注册的地狱里发出来。彼得啊,彼得,你从来就不知道我是谁。你只送我进地狱,却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我会怎么走出去!你不知道我是谁!如果你知道了,你还会送我到这里来吗?! 
“You are a foreigner for every countries you had been; even you’re your mother country。 You belong to the world; the world of solitary beauty。(在任何一个国家,人们都认为你是外国人,甚至你的祖国。你属于一个世界,一个孤独而美丽的世界。)”Joudou,一个俄国人,说着不属于自己母语的语言——英文,她的英语可以翻译成任何一种语言而不失原意,因为它虽朴实无华,但却凝重。 
Jundou伸出手,轻轻地摸去我脸颊上的泪水,然后抬起头看屋顶上灯,沉默了。 
崔娥问我为什么哭,甚至还好心地来劝我别哭,说我的案子一定赢,她才真正没戏唱,注定要坐监狱。 
我的泪水又出来,崔娥对我的安慰同样让我感动。我只是有些遗憾,崔娥听不懂英语,不能真正体会我和Jundou交淡的内涵。同属一个祖国,人各异,世界却是相同的。这是一个精神的世界,崔娥不会懂的。 
崔娥仍在不停地劝我,我望着她,我的同胞,法律会如何宣判你呢?   
《爱之罪》第九章7   
入狱注册,划押盖印。从这一刻起,地狱里便有了你的名册,外面的司法部里也便有了你的档案。赢了,你就是地狱里走出的正义;输了,活着或死去,你都是邪恶! 
监狱的走廊像一个迷宫,我们总是绕来绕去,身处第几层,永远也不知道,在哪个方向,更是无从所知。在圣博谷市的警察局时,虽然非常的孤独,但那还只是个一层楼的拘留所,那里还有窗户,尽管窗户很高,通过小小的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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