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人因异族情爱身陷美国监狱:爱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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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女人因异族情爱身陷美国监狱:爱之罪-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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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受。”我说,忙不迭地拿出了支票本。 
瑞恩又问了一些问题,然后用电脑整理出来,打印了一份,我签字,他签字,总共45分钟。然后他说,下午就请办公室的秘书把我的陈情书送到法庭去。 
瑞恩送我到门口,我道谢,他什么也没说。他是一个好律师,尽管他很少笑,说话也不多,但我的心踏实了许多。 
美国的司法分刑事和民事两类。刑事案包括杀人、放火、强奸、抢劫、恐吓等,民事案包括离婚、车祸、民事和劳工纠纷、商业纠纷等。刑事案的受害人不是原告,只是主要证人。受害人向本城市的警察局报案后,探警调查并将案子上报当地的检察官办公室。如果案子成立,检察官代表本州居民向犯罪嫌疑人起诉。起诉过程分几步,逮捕 、听审(逮捕72小时之内必须听审)、预审(预审二次)和最后的正式审判。审判时,犯罪嫌疑人可以要求陪审团听证。最后判决犯罪嫌疑人是否有罪由市民组成的陪审团决定,而不是法官。犯罪嫌疑人被捕后,可以保释出狱,保释金根据罪行的轻重而定。极少数的重犯不可以保释。犯罪嫌疑人被捕时可以保持沉默,这是公民的权利。犯罪嫌疑人可以请公共律师,这是免费的;也可以请私人律师,费用不等。美国90%的刑事案最终都不上正式法庭,犯罪嫌疑人在正式开庭前就认罪、获得刑法减轻 。被法官或陪审团判罪的犯罪嫌疑人,罪行一点儿都不能减。有些犯罪嫌疑人经陪审团的审判宣告因证据不足而无罪。精明强干的律师能让一个杀人犯获得自由。美国大多数刑事案律师除了为自己的当事人辩护外,大都是在与检察官谈判,为当事人争取到最轻惩罚(Plea bargain),如果嫌疑 
彼得逮捕后,获得保释,监外受审。几天后,他又输了禁止令案。可他行动自由,有足够的精力和能力进行复仇。不然,我怎么会弄成今天这步田地?!   
《爱之罪》第八章4   
第二天早晨,我一睁开眼,就决定把米娜给我的传票送给艾尔斯探警。上午8时,我准时推开了亚洲犯罪特别工作队的大门。 
前台工作人员告诉我,艾尔斯去警察学院受训去了,要下个星期才回来。 
“把这份材料交给她?”我把一个黄色大信封递过去,“请一定放在她的桌子上。” 
“你放心。” 
我看了一下表,8点03分,然后离开了大楼。 
上午11点,我正在家中,有人敲门,声音特别重,特别急。会是谁吗?我很害怕。透过门镜,三个身穿警服的警察正站在门外。奇怪,我刚从亚洲犯罪特别工作队回来,没和警察联系啊,他们来干什么? 
“你们有什么事?”我半掩着门问。 
“你是杨眉吗?”一个胖警察看看我。 
“是,请问,有什么事?”我点点头。 
“你犯了威胁恐吓罪。”胖警察说。 
“什么?!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威胁谁了?”我吃了一惊。 
“一位住圣博谷的女士。” 
“米娜?” 
“是。” 
“是彼得,我的前男友,和她合伙诬陷我!”我气愤了。 
“我们可以进来吗?” 
“可以,请。”我拉开门。 
警察进屋,还没有站稳,我就拿出禁止令和警察报告让这三个警察看:“我是受害人,怎么成了威胁别人的人?!给,你们看吧。” 
警察接过材料,看了几分钟。其中一个中等身材的警察耸耸肩,对两个同伴说:“是个撞车的案子。你让我进监狱,我也要让你进监狱。我看还是通知圣博谷市警官吧。” 
胖警官转身下楼,不一会儿又返回来,摇摇头说,“你还是跟我们走吧,圣博谷警察要我们带你去警察局问话。” 
我不得不去。否则就得“罪”上加罪。 
“稍等,我要带上彼得的录音。”我说。 
胖警察点头同意,但还是说,“你最好什么也不带。”然后掏出手铐,铐上了我。 
我这才明白,他们是来逮捕我的。什么谈一谈,谈个鬼!他们的警棍、手铐,他们的枪就是嘴,就是语言。我顿时感觉从云霄飞车上掉了下来,对美国警察的信任感也随之跌落下来。 
我被带进拘留所。“保释金5万,只能和外边通一次电话。”狱警说完,打开我的手铐,把我丢进了一个小小的房间。 
小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一张长条铁凳钉在地下,大力士也挪不走,屁股坐上去,冰凉冰凉,我一着座,立即又跳起来。站在小房间中间,环顾四周,脑子里就闪过电影里班房的影子,我对班房的全部认识,还仅限于电影,现在却完全真实了。我有些吃惊,真的班房比电影里要摩登:小房间的屋顶特别高,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窗户高高地悬在墙上,高得没有谁能一下子窜上去,也没有哪一个吃牛肉、喝牛奶的美国人能钻出去,除非他是鬼。小窗户没有铁栏杆挡着,但几道黑色的铁丝穿在玻璃中,想必是电网。小房间的门是灰色的铁门,又厚又重,让人情不自禁联想狱警扣门时发出的“咣当”声。门上有个小窗,没有玻璃,窗上竖着三道铁栏杆。望着小窗,我突然地饿了,想到从清晨到现在我还没有吃过一口东西,就怀念起夹着奶油的饼干。几点了?警察到我家的时候是中午,现在……我没有带手表。 
脚步声传来,然后是开锁声,门开了,一个狱警探进半个身子:“把首饰、脚饰、袜子、胸罩统统脱下来,放在口袋里。”说着,他丢给我一个透明的塑料大口袋,彼得的录音已躺在里边。我什么首饰都没有,也不戴,所以,挺简单,把胸罩和袜子脱了,就剩下一身衣裤,上身是件T恤,印着“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字样,一条裤子普普通通,什么字样也没有。身上单薄了,脑子似乎一下子空了,一切能保护自己的矛和盾似乎也一下子被剥夺了。 
狱警接过口袋,锁了门离去,一会儿又折回来,打开门,走进来,说:“轮到你打电话了。就这么一次。”我跟着狱警出去,想都没想就拨了艾尔斯探警的手机。 
“艾尔斯,我被逮捕了。”我哭起来。 
“什么?!”艾尔斯大吃一惊,“为什么?” 
“他们说我打威胁电话给米娜。” 
“让我和他们通话。” 
我把电话递给逮捕我的警察,20分钟后,警察又把电话转给我。 
“他们说你今天早晨打的。”艾尔斯在电话那边说。 
“什么?!那是彼得和米娜的阴谋!”我还在哭。 
“你今天早晨在哪儿?” 
“在你的办公室,8点,送材料给你。一个跟我差不多高的亚裔女士,长头发,接了材料。” 
“我会与那边的探警交涉。他们会放了你。”艾尔斯肯定地说。 
艾尔斯的话就像我的福音,我在小房间里等待着好事降临。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小房间的铁门仍然没有人打开。我没有表,只好用心算,一,二,三,四……一百,一百零一……一千,一千零一……还是没有人打开铁门,我开始在房间里走动,用脚和心一起算,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不知几千步走完了,还是没有人来打开那扇铁门。我仍不停地走着,但越走越想,越想越恐惧。这种时候,人最容易崩溃,精神崩溃。你不能崩溃,你崩溃了,彼得就得意了,镇定,镇定,一定要镇定。我开始对自己说,也许艾尔斯刚刚和探警谈完,探警每天都有许多案子,我只是其中一个,他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就像几十个患流感的病人同时看一个医生,病人希望早日解除病痛,而医生却心里有数,他天天见,知道这种病是怎么回事,只要吃药,一个星期就会痊愈,即便不吃药,七天也自愈了。在侦探看来,我的案子大概就属于此?早晚都能出去,这里多呆一阵,小事一件?唉,真希望这个城市今天的案子能少一些,轻一些,这样我的案子就能被重视一些,办得就能快一些,我就能早一些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尽管我不停地命令自己,但我还是止不住胡思乱想。长到这么大,半辈子都过来了,得过十几次感冒,可进这种地方,我还是头一次,没有一点儿经验。别,别,这种经验,最好还是别有,有不得,也体验不得。当年老爸被打成右派,关进秦城监狱,一体验就是十年。我可不要。这可不是什么遗产,要我这家里惟一的孩子来继承。世上有说经济遗产、精神遗产,我这算什么?冤案遗产吗?太突然了,也太新鲜了,早知有今天,在家的时候,我怎么也得好好问问老爸,他那十年是怎么过的……真是胡思乱想,哪儿对哪儿呀!秦城监狱是历史,是教科书;这个小房间,却是他妈的彼得混蛋!我骂人了。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骂,虽然没人听到。突然,我感到奇怪,进到这小房子里这么久,我怎么才想起彼得?!虽然警察逮捕我时,我曾提到过他。 
阳光从小窗外射进来,射在冷冰冰的地上,时间悄悄地往前走,地上的光线也悄悄地从右向左移,渐渐地淡去,消失在小房间一侧黑乎乎的墙壁上。太阳西垂了。还是没有人打开铁门。我开始站在铁门前,听门外的动静,观察着小窗外。 
一个警察走过来,我想,福音来了,但他没有停,径直走过去。又一个警察走过来,我想,这次是真来了,但他也没有停,只看我一眼。又走过一个警察,我忙凑近小窗,“先生,我要和探警谈谈。” 
“他一会儿就来。”警察没有对我凶,看来我可以提些要求。 
又一个生面孔警察走过来,这么一个小城,哪儿来这么多警察?! 
“我要和探警谈一谈。”我再次强调。 
“他一会儿就来。”警察又一闪而过。 
我这才明白,他们都在敷衍,都在说废话。废话是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的,不然就不会有人总说废话。什么探警一会儿就来!他们回去后,准会和同伙们笑侃,嗨,今天关进来一个新的,什么也不懂! 
我又失望又泄气,离开了小门窗,坐回到冷板凳上。我开始百无聊赖,坐在那儿发呆,再有警察走过,我决不再与理会,决不再说一个字!一个穿白衬衣打领带的人从小窗前一闪而过,刚下了决心的我,还是一猛子扑向铁窗,然而,留给我的,只剩下一个背影。好像是个头儿,头儿才穿西装!又是一线希望,我得试试。这回,我没有坐回到冷板凳上,而是等在小窗前。 
他回来了!那个背影又折了回来,我一阵紧张,但愿这一次有所希望。 
“我要和探警谈谈。” 
“你是杨眉?”来人问,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闪一闪。这是个很考究的人,头发理得一丝不乱,脸也干干净净,天蓝色的衬衫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红和藏蓝相间的丝绸领带服贴地吊在胸前。这哪是警察局上班的人,简直就像华尔街股票证卷公司的高级管理。不过,那一双眼睛却是警察局的,像鹰一样。但愿他真的有一双鹰眼,但愿他是我的福音。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看来艾尔斯已经和探警谈了,全警察局都知道我了。 
“是。”我应得极快,就像迷失在沙漠里,突然发现了绿洲。 
“福尔摩特探警很快就会找你谈话。”来人很漠然,说完转身离去。 
福尔摩特?怎么这样熟?呵,想起来了,和“福尔摩斯”的发音差不多。虽然只是巧合,但我还是有了些喜悦。中国人常爱讲迷信,看来不无道理。 
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太阳落山了,电灯亮了,可还是不见福尔摩特的影子。 
有人来开铁门,我又急扑过去。开门的是一个走在大街都不会有人看一眼的干瘦老头儿,一身便装。福尔摩特探警?不会吧。是他的助理?也太老了点儿吧。我有些发呆,老头儿打开门,他推开门,又转过身去,探臂拉过一个小车,木讷地说:“这是你的晚餐。” 
“晚餐?!”我的表情大概没人能够想象。 
老头儿看我一眼,从小车上拿起一个三明治、一瓶牛奶和一包生胡萝卜条递给我。“够吗?不够再来一个三明治。”说着,他又拿递过一个。 
够吗?!我早就饿过头了,满脑子里装的全是出狱,就是吃,也要出去吃! 
“福尔摩特探警什么时候来?”我问。 
“我怎么知道!你还是吃饭吧,这是今天的最后一餐。”老头儿白我一眼,开始往门外推车。 
我很无聊,但更绝望。从我被逮捕到此时,我所遇到的这个警察局里的人说的不是废话,就是谎话,除了这个不起眼的送饭老头儿说了句真话:“我怎么知道!” 
我吃着三明治,浑身发冷,胃开始疼。 
时间过得真慢,像蜗牛一样,慢慢地往前爬。我像被绑在它的背上,慢慢地往前走,不知何时是尽头。 
又有人来开门,还是那个老头儿,拿给我一块毯子。 
我几乎晕过去。出不去了,真的出不去了。真后悔没有给朋友打电话,而是过分相信了艾尔斯的能力。她毕竟只是我的探警。那时我是谁?我是受害者。现在我又是谁?一个“威胁恐吓分子”!地位不同,待遇怎能相同?!可我真是想不通啊,地位的变动就这么快吗?也太没有逻辑了吧!都说美国社会稳定,我怎么越看越感觉和老爸那个时代差不多?!我不甘心,真是不甘心。“请问,有谁在?”我走到铁窗前大声问,但没有人回答。 
“请问,有谁在?”我的嗓门高了八度,还在乎什么?已经走到这步,还能坏到哪儿去?! 
有脚步声,一个女狱警走来。 
“喊什么?!你大叫什么?!”她说,伸手去摸腰间的警棍。她的手就是语言,老实点儿,不然有你好看! 
“我要打电话。”我说。 
“你不是打过来吗?”女狱警斜了我一眼。 
“我只打给了我的探警。”我回答。 
“少废话,打过了还打?只能打一次!”女狱警不耐烦了,扭身就走。 
“我要打电话!”我继续喊。 
女狱警转身回来,“告诉你,少废话!要打明天打,早晨八点去法庭,那里有电话。” 
“法庭?去法庭干什么?”我吃了一惊。 
“过堂。”回答很干脆。 
“过堂?!”这可没有料到。 
“对,过堂。如果你无罪,就回家;如果你有罪,就送你去监狱。”再明确不过的解释。 
“福尔摩特探警呢?”我忙问。 
女狱警一怔,干脆直面于我,“我说,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我劝你,还是快睡觉吧。” 
女狱警走了,就像一把大锁,把我的命运锁在了这间无望的小屋里。我的所有挣扎就像一条小溪,无论怎么蜿蜒、怎么伸展、怎么低诉,都扭不过山川地势,最终被抛向江河,汇入大海。   
《爱之罪》第八章5   
我别无选择,只有睡觉。躺在长凳上,打开毯子,盖在身上,努力让体温温暖身下冷冰冰的铁凳,闭上眼,我想起了彼得。到此刻为止,我所经历的这一切,他大概也经历了。正因为他经历了,所以他要让我也尝尝。他被铐上手铐,丢进拘留所,被警察戏弄,躺在冰凉的铁凳上……但是,不一样,他犯有威胁恐吓罪,他是带着几十年堆集起来的对女人的愤恨进来的,我却不同,我清白,我是被诬陷的,我也没有对男人的愤恨。 
大街上,汽车的轰鸣声渐渐稀了,夜色降下来,像一块黑布,罩在小城的上空。 
铁门外,走廊的一端传来响声,收音机?电视?我蜷缩在毯子里,闭眼倾听,噢,是电视。那一定是拘留所管理室,我进来时,从那里经过,现在,我的指纹、彼得的录音、我的所有材料都锁在那里等候明天送上法庭。 
一曲音乐响起,好熟耳啊。 
Find of cost freedom 
Burned in the ground 
Mother earth will swallow 
Lay you body down。 
这是电影《回家的战争》(War at Home)的主题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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