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说话如何?”清泠却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客厅里,也幽幽飘到了门外的夜色中。
只见黑暗中的人影动了一动,然后便是一阵高跟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在富丽堂皇的客厅和漆黑夜色的交界处,一道熟悉诱人的高挑身影慢慢现出原形。
苏雨寒诧异的看着深夜到访的美丽女人,崭新整洁的黑色制服在灯光的照耀下异常夺目,她动了动唇瓣,眼里灼灼的喜悦溢于言表。
“二姐…”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流水很喜欢吃长得像粑粑的水果。
☆、第二十一章 萌动
凌衾沂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那时候红叶刚帮她把打完的吊针取下来,正准备检查一下她的身体状况,可甫一转身,却见床上人如扇子一般的睫毛颤了两颤,不过须臾,一双清澈朦胧的大眼睛便露了出来。
这是红叶见过最美的眼睛,清澈、纯洁、无瑕,这是她在世间寻找了这么久,只在婴儿身上才发现过的眼睛,她久久的望着那双眼睛,仿佛忘了呼吸一般立在床前,直到那双眼睛的主人发现了她。
凌衾沂现在很迷茫,她真的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还记得她原本在阳台上晾衣服,然后突然被苏姐姐抱住了,然后感觉全身都在发热,然后发现自己好像发烧了,然后,然后…然后就不知道了。
难道是苏姐姐把她带来这里的?那苏姐姐现在在哪呢?
凌衾沂眨了眨她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抬手呷去挂在眼角的泪珠,这才慢吞吞的起身下床。
直到起身,她才发现原来床边有个人,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个医生。凌衾沂对她礼貌的笑笑,便饶过她径自走了出去。她现在得去上学了,不过也要先和苏姐姐说一声,免得她担心。
但出了客房,凌衾沂才发现,原来这里是个别墅,自己现在所站的位置是这个别墅的二楼走廊,走廊一头有一节楼梯,楼梯往上是三楼,往下是客厅,她低头睨了眼楼下空荡荡的客厅,很大很耀眼,装修的很,很…想了半天,最后脑袋里只浮现出一个词,贵气。
不过现在不是欣赏人家客厅的时候,凌衾沂望着楼下空荡荡的客厅叹了口气,转身又进了房间。
屋里,那个医生还跟刚才一样直直的站在床边,好像在想事情。凌衾沂本来不想打扰人家思考的,但奈何时间紧急,所以,她只好鼓着一口气,脸上挂了个和蔼可亲的笑容,伸手拍了拍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
那人身体一颤,缓缓转过身,在看见是凌衾沂后原来的无精打采突然被满脸兴奋所代替,她眼睛灼灼的望着眼前这个如重生的莲花一般的女孩,心内大大感叹人类自我修复的顽强,这么好的女孩如果能够收入囊中改时间多完美的事情啊…虽然年纪是有些小,但都说爱情不分性别,不分年龄,既然这样的话自己也还是有机会的呀…想到这里,红叶立即收敛了脸上色眯眯的神色,摆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言语里是既成熟又知性。
“你叫衾沂是么,呵呵…我叫红叶,衾沂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叫我红叶姐姐吧。嗯…衾沂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没关系,可以跟红叶姐姐说,姐姐会帮助你的。”要是是想找我借电话什么的话,最好了…
“嗯,红叶姐姐,”凌衾沂腼腆的扬了扬嘴角,心道:这个姐姐好温柔好漂亮啊…
无意望了眼床头柜上的小钟,某人忽然记起自己进来的目的,不由赶紧继续说道,“其实是我想让红叶姐姐带我去见苏姐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
红叶抽了抽嘴角,“哦!原来是这样啊,嗯…你苏姐姐一大早就和西门老板西门夫人去道馆了,你要记着见她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
“红叶姐姐,你真是个好人,”凌衾沂扬起一个大笑脸,心里却是早已把这个红叶姐姐和自己的苏姐姐做了个从头到脚的对比:唔,苏姐姐比红叶姐姐高,红叶姐姐没苏姐姐白,苏姐姐比红叶姐姐瘦,红叶姐姐没苏姐姐精致,苏姐姐…
两人一路走出别墅,穿过桃花林,绕过听雨阁,最终七弯八拐的总算是找到了江滨最为隐蔽的地方,道馆。
道馆是一座二层建筑,占地约两百平米,方方正正没甚特别,虽然在江滨里算是最不起眼的建筑,但江滨的所有人都知道它的重要性,谁叫他们的老板是个武痴呢。
红叶带着凌衾沂走进道馆,门内的两名门卫见状,赶忙弯腰恭敬道,“红叶小姐!”
“嗯,”红叶摆摆手,冲凌衾沂浅浅一笑,转而回头问其中一个门卫道,“三小姐在里面吗?”
那门卫微微抬头,露出一张圆滑的脸,“三小姐和西门老板、夫人、大小姐、二小姐都在道馆里切磋,他们已经在里面呆了一上午了,红叶小姐若是有急事的话,小的可以上去通报。”
红叶听完,摸着下巴思索一阵,这才转回身与凌衾沂并肩,“不用了,我们自己上去吧。”说完便拉起凌衾沂往二楼走去。
上了二楼,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昏暗起来,凌衾沂走在一条很宽很长的走廊上,四处打量着寻找原因,发现天花板上的灯似乎都被什么东西蒙上了一层阴影,大部分光都被遮挡在里面,所以才会让四周看起来很昏暗。
她眯了眯眼,想要看清那阴影到底是什么,垂在一侧的手突然被拉紧,她回头,发现红叶已经停下了脚步,面前是一扇虚掩的门。
门内不时传来几声娇喝,凌衾沂好奇的歪着头透过门缝朝里望去,便看见黑漆漆的道馆里,一束强烈的镭射光正随着高台上的两个秀丽身影的移动而移动,那两个秀丽身影其中一个穿着白袍黑带的道服,两条长腿挥得灵活利索;另一个则是穿着一件白色背心,下面是一条灰色短裤,手脚都缠了厚厚的一层麻绳,白茫茫的镭射灯打在麻绳上,闪闪发光,应该是浸过油的。
凌衾沂看着台上的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不由将手贴在门扉上,想要看的更仔细些,不料那门扉看似厚重,实则轻巧灵活的很,被凌衾沂轻轻一碰,便“吱呀”一声退了开去。
旁边的红叶还来不及阻止,屋内的几人便已寻声望了过来,台上正在打斗的两人也停下了动作,歪着头看向门外。
门外的凌衾沂还在保持着刚才偷看的姿势,弯着腰躬着背,左手做轻点动作,右手握成小拳头举在胸前,只是两眼极其无辜的眨了眨,回望着屋内的人。
屋内众人均默不作声,良久,苏雨寒的声音突然从黑暗里传了过来,“衾沂?”不多会儿,一个穿着白色道服的高挑人影便从黑漆漆的屋内走了出来,凌衾沂很清楚的看见,那是她的苏姐姐。
她这才直起身来,嘟了嘟嘴,小脑袋无力的耷拉着垂下:这下可真算是丢脸丢到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求求,三求!!
☆、第二十二章 相见
苏雨寒见凌衾沂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再看一眼旁边正对着自己讪笑着的红叶,心下了然的“哦”了一声。回头冲屋里的几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继续,然后抽出凌衾沂正着绞衣袖的手,也不理她惊讶的表情,礼貌性的朝红叶点点头,便拉起自家妹妹头也不回的往三楼顶上的天台走去。
江滨的建筑普遍不高,除了观赏雨景的听雨阁有十二层外,其余房屋大多是不超过十米的建筑,也就差不多三楼那么高。
苏雨寒走的很快,即使身后跟着凌衾沂,两人还是不到两分钟便来到了天台之上。
天台上的风景还是不错的,极目远望,是几条人造小溪,溪水澄清透澈,几乎能看到底部的鹅卵石。溪水自东向西盘桓而绕,将一片红黄不齐的菊花丛众星拱月般托在中央,不仔细看,恐怕还以为那菊花是漂浮在小溪里的。
“衾沂,你看那里。”
苏雨寒一个翻身坐在天台的铁栏之上,握住旁边人的手却是往那片菊花丛的方向一指,凌衾沂不知其中缘由,再加上有点假近视的原因,眯眼望了半晌,只嘟着小嘴疑惑的问道,“那些菊花怎么会长在水里…苏姐姐,难道那些都是假花?”
苏雨寒听出凌衾沂的疑惑,只淡笑不语,因为那花栽种的位置确实巧妙,也很容易迷惑人的眼睛,就连她第一次看见,也是惊奇不已。
“这菊花是师娘种的,靠近花根的泥土表层,是近似鹅卵石颜色的白土,那土很重,黏性也很强,不会被水冲散,但绝不适合养花,只是师娘唬唬外行用的,里面的营养土才是真正养花的土,而两种土之间有一层防水薄膜,是为了防止营养土吸水太多,淹了花。”苏雨寒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
倒是旁边的凌衾沂听完苏雨寒的解说,不由多望了几眼楼下的菊花丛,回过头时,两眼却是泛着晶亮的流光,“这么说来,苏姐姐的师娘确实是个蕙质兰心的人,只是不知道苏姐姐的师娘到底长什么模样呢…”凌衾沂眨了眨眼,言语间尽是对自家苏姐姐口中的那位‘师娘’的赞慕,说到激动处,却突然又低落了下来。
苏雨寒不解,回头看了眼自家小妹,却发现她双眸微垂,眉眼里不似刚才的色彩飞扬,刚想发问,耳边却又响起那阵轻柔酥骨的声音,只是这糯糯的腔调里竟多了几丝低糜,“衾沂虽然只和苏姐姐相处了一年有余,但却知道苏姐姐决不像表面那样顽劣乖张,不仅如此,衾沂还知道苏姐姐其实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人…苏姐姐其实和苏姐姐的师娘一样,都有颗玲珑心,都是做大事的人,”听到此处,苏雨寒眉梢一挑,喉间滚动,似是想接话,但张了张嘴,却是叹了口气,继续听了下去。
“其实自从苏姐姐那晚将我从那两个强盗的手里救出来之后,我就知道苏姐姐肯定不只是我们眼中的苏雨寒…能有那样的身手,那样的勇气,即使单枪匹马腹有刀伤,面对歹徒时也能镇定自如游刃有余,一般人怕是做不到的;再者说,刚才我和红叶姐姐从别墅那边一路走来,不时碰到几个身穿黑西服的人,都会跟我们驻足敬礼,很显然,这个地方肯定也不一般,苏姐姐,你,你到底是谁…”
不是疑问的疑问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苏雨寒不再看凌衾沂那张此刻已纠结成一团的小脸,只久久凝视着不远处的那片立足于溪水中央的菊花丛。
突然,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回头看了眼那张皱成小包子的脸蛋,不消片刻便又转了回去,“师娘不爱梅、竹、兰,却偏偏喜菊,我曾经问过她,‘花中四君子各有耀人姿色,其中梅为其首,竹、兰各列左右,而菊最次,为何师娘放着更好的不要,独独对那菊花情有独钟?’我记得师娘当时也只是淡然一笑,只对我说了一句话,”苏雨寒说着,坏笑着冲旁边正洗耳恭听的凌衾沂竖起了五根手指头,凌衾沂嘟了嘟嘴,伸手拍掉了那只多余的小尾指,眼神示意她继续说。苏雨寒见自家妹妹早已将刚才那副失落的样子丢去,不由嘻笑着收回那只不讨喜的手,清了清嗓子,竟然学起自家师娘那毫无起伏的腔调,“师娘说,雨寒,做人就要如那菊花一般恬然自处,即使是做那花中君子,也要做的最不起眼,只有那样,才能四季长存。”
说完,还装模作样的冲凌衾沂做了个观音指,逗得凌衾沂哈哈大笑。
“苏姐姐,你,你真坏!苏姐姐的师娘要是知道苏姐姐拿她做乐子,保不准会生气!”
“诶,这你可说错了,”苏雨寒回身跳下铁栏,和凌衾沂并身而立,冲她狡黠一笑,“别看师娘平日里是一副温婉恬然的模样,其实呐,背地里的鬼点子可多着了!”说着突然神秘兮兮的左右望了眼,接着冲凌衾沂招了招手,凌衾沂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奇的凑近了苏雨寒,便听见苏雨寒在耳边压低了声音继续说着,“你是没见过我二姐,她和我师娘当年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表面上都是一派波澜不惊,给人一种看见了冰山的错觉,靠近了还会有种起鸡皮疙瘩,毛骨悚然的感觉;但其实一个比一个古灵精怪,我二姐更是有青出于蓝的趋势。”
“咦,苏姐姐有二姐,那应该还有大姐或是大哥吧?”凌衾沂问道。
苏雨寒点点头,声音虽然依旧偏低,但言语间却分明有几分愉快,“是有个大姐,但我大姐二姐和我不同,她们是亲姐妹,也不像我这般有亲人在侧,她们都是我师父早年游历时收养的孤儿。我二姐自从被我师父师娘收养以后,便将师娘作为自己的榜样。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大姐便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苏雨寒叹了口气,本是一脸感慨模样,但凌衾沂却从她微微上扬的眉尾发现她好像有些幸灾乐祸,便问道,“为什么二姐姐将苏姐姐的师娘作为榜样,大姐姐从此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呢?”
“啊?”苏雨寒一愣,反应过来后,突然失声大笑,笑的眼角都划出了泪花,“因为从那以后,我大姐便三不五时的发现自己的闹钟会提早打铃,平日里最讨厌的牙膏有股让她直想吞下去的榴莲味,而最爱的朱古力却有股难以下咽的中药味,书包里那些卡通封面的热门漫画,里面都被人换成了课本,而她私藏的一大堆零食全都不翼而飞…”苏雨寒边说边笑,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反正啊就是意外多…多多,惊喜也连连,没有做不到,只有…只有想不到!”
凌衾沂听完也发笑起来,不用想这罪魁祸首便已猜到是谁,刚想多问问这些趣事,却见苏雨寒歉意的举了举手中正嗡嗡作响的手机,她了解的点点头,苏雨寒就按下了接通键。
这通电话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但凌衾沂却还是发现,自从苏雨寒接了这个电话开始,脸色就变得不那么好看,她绞了绞手指,问道,“苏姐姐,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怎么变得那么苍白?”
苏雨寒叹了口气,抬手宠溺的摸了摸凌衾沂的小脑袋,“没什么大事,不过来了个不速之客而已。衾沂,你先去休息吧,这几天就别去上学了,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几天。”
凌衾沂动了动嘴唇,心有顾虑,刚想推辞,苏雨寒却又开了口,“放心,师父师娘她们都是容易相处的人;大姐虽然有些莽撞,但也是个热心的人;二姐性子虽然有些淡薄,但你是我的人,她也不会对你太多冷淡,况且,有我陪你,你要是还怕的话,晚上就到我房里来,苏姐姐和你一起睡。”说着,苏雨寒难得露出一个充满温馨的笑容,那笑容衬着天台的风景,让凌衾沂有些招架不住,只得木木的点了点头。
苏雨寒见状,笑的更加肆意,抬手看了看表,“那我们先下去吧,你身子刚好点,不能吹太久的风,走吧。”说完,也不等凌衾沂回话,便又拉着木木的小妮子下了楼。
遵循约定,把凌衾沂从后门送去了自己的房间休息,顺便换了身衣服,苏雨寒这才往楼下走去,绕过饭厅,来到了客厅。
此时的客厅里热闹得紧,东西两面的沙发后边都整整齐齐站着两排穿着黑西装的人,这两队人苏雨寒都认识,正对着自己的那一方是自家的人,而背对着自己的这一方,则显然是季家的人。
这时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西门吹吹似乎看到了苏雨寒,笑容满面的冲她使了个眼色,苏雨寒点点头,却没有走过去,而是暗暗挺直了背,双手习惯插袋,眼神细细打量着离自己最近的沙发上那几个背对着自己的人。
那张沙发上坐了三个人,中间那个看身形是个老人,应该就是季老大季天华;季天华左边坐着个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