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千钧招呼他那帮兄弟,道:“别闹的过火了。”
那些兄弟咧嘴的笑;“杜哥这是疼媳妇呢,要不这酒你喝了?”
杜千钧道:“想得美;喝醉了怎么洞房?”
“哈哈哈……”众人放肆的笑起来。
沐正风一干人陪着沐妈,替她挡去不少酒,这些大老爷们喝起来,就是白酒的一杯见底的干。沐正风在沐妈耳边小声道:“妈;这样喝下去要死人的。”
沐妈手拢在嘴边道:“早就准备好了;我这都是雪碧。”
“杜嫂子;如今就叫嫂子了,干一个。”又有人上来干杯。
沐妈豪气一举,道:“干了。”
站在旁边的沐正风就见杯子里的雪碧都灌进了沐妈的嘴里,大家伙儿的叫一声好。
“嫂子好酒量。”
沐妈趁机一倒,众人哗然,这就晕了?晕的漂亮,这姿势,正好倒在沐正风怀里。杜千钧嚷嚷道:“大家喝吧,让舒慧休息会儿。”冲沐正风使了个颜色,沐正风会意,将沐妈扶上了楼。
她拍了拍沐妈的肩道:“起了,闺女。”
沐妈乐呵呵的一笑,“死丫头,胡说什么呢!我的演技怎么样,一流么?”
“不好说,有个词叫白骨精就是形容你这样的。”
“什么意思?”
“明明是妖精,还愣充良家妇女。”
“好你个沐正风,竟然敢这么说你妈,我看你是活腻了,造反呢,我的鸡毛掸子呢?你收哪里去了?”
沐正风跑的远远的,笑道:“才不会把鸡毛掸子给你。”她早就藏好了,就知道她妈妈发飙会用上那邪门的武器。“你有本事就来追我呀,追我呀?”沐正风冲沐妈做鬼脸,两人绕着床跑来跑去。
“啊哟。”杜涵香端着饭菜上来,猛然被这么一撞,饭碗翻掉了。
沐正风停下来,问道:“烫到没有?”
“没,饭翻了,你下去再盛一碗上来。”
“嗯。”沐正风噔噔噔的下楼了。
杜涵香将托盘放下,“妈,吃饭。”
“嗯。”沐妈那个眉开眼笑,她可等到杜涵香改口了,这几年瞎折腾的指望涵香叫一声妈呢。从包里抽出红包道:“给你的。”
“谢谢。”
“别谢,早点给我生个孙子是正经。”杜涵香脸红了一大片,“上次我给你的碟你研究了没有?”
“啊,嗯,啊……”
“说呀,别吞吞吐吐的。”
“没。”
“我就知道你不好意思,改明儿咱有空一起研究,正风这就要走了,等她回来就赶紧把她给压了,拿点气势出来。”
杜涵香低低的‘嗯’了一声。
沐妈摇摇头,这孩子没救了,随她爸。咋韵香的气势就不一样?沐妈咬着筷子想着,要不要让杜韵香教教涵香,稍微放的开点,别跟个古代的小媳妇似的,她家的那个正风,典型的欠管教,没个厉害的镇不住。
楼梯上传来沐正风脚步声,“妈。”叫的那个甜,“我给你送饭来了,你可要吃饱了。”
“放心,我一定会如你的愿。”
沐正风蔫蔫道:“哪是如我的愿,还不是让您老人家生龙活虎的对付这个不眠之夜。”
噗——
一口饭喷了出来,大米小米喷了沐正风一脸。“胡说什么?”
沐正风擦了擦脸,“人家说的对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小心晚上床板摇断了。”
沐妈本来还想羞涩一下,可出口却是:“有本事你也摇断给我看。”
沐正风左看房角,右找屋里有没有蜘蛛网吹着口哨,她可是个正经人,才不会干这种没正经的事儿。
“妈,你在人家生理期间说这种话好意思么!”
沐妈道:“没觉得不好意思。”慢慢的扒拉着碗里的饭,看着女儿气的一脸的红,她的胃口颇好。
晚上,沐家放起了烟火。
烟火砰砰的升到空中,炸出一个绿色的圆盘,有的像兰花,有的像韭菜,有的像一朵花,也有红的,也有蓝的,也有橘黄色的,向黑色的天幕中烧出美丽的形状和颜色,然后流星一般坠下。
杜亲香蹦蹦跳跳的在院子里跑着,每一次烟火升起她都要大呼一声,惹人发笑,这院子里有她在也格外的热闹。沐妈对沐正风道:“正风,还记得小时候看烟火的事么?”
“怎么不记得,那时候妈大冬天的还要带着我去小店买糖吃,两人舔着糖看着别家的烟火,就站在二楼的藤椅上,那张藤椅也不知什么时候坏掉了,怕再也站不了我。”
“是啊,那时候为了省一点钱,就买了十个棒棒糖哄你了。”
沐正风问道:“涵香,你小时候呢?”
杜涵香道:“不记得了。”
杜韵香道:“涵香最喜欢拿我的书看,我一跑到外头看烟火,再回来桌上的书就被她捞走了,有时候小丫头使坏,偷偷的藏在被窝里,就是不让我找到。”
“呵呵,涵香原来你是这样的。”沐正风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笑拉着杜涵香的手摇啊摇。
“笑笑笑,笑你个头。”杜涵香起了身,“不和你们说了,我要睡觉。”忙了一天人也累坏了,还是早点休息好。
“喂喂,涵香不要跑嘛。”沐正风也跟了进去,“跟我说说话,跑什么,快说说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蔫儿坏对不对?”
坐在门口的几个大人乐了,沐妈很惋惜的说:“我家正风没救了。”
杜韵香笑说:“这才好呢!”
涵香的脾气倔,倔起来几头牛都拉不动,这下有个人缠一缠也好。
大家仰着头看烟火,各有各的心思。
沐妈想着沐正风今天过年能不能回来,到底啥时候娘俩个才能一聚,也不知道荷兰那里调任能不能轮到沐正风。
林慕然看着烟火,心里酸酸的。往常过年都是一家子看烟火,如今弄成这样,家里不知还去不去?
杜韵香是叹息的,那些逝去的年华,也就这么过去了,一眨眼之间自己都老了,可是孩子们长了,杜亲香围着大人跑着圈,这里就属她最快乐,什么忧愁都没有,恨不得天天放烟火才好。
楼上的玻璃窗上印着烟火彩色的身影,但屋里却是黑布隆冬的。沐正风摸着黑道:“涵香,你在不在屋里?”
电灯啪的一下照的通亮,杜涵香坐在床边,脸上都是泪。“这是怎么了?”
杜涵香抹了把泪,“我想起我妈了。”
沐正风不知安慰什么,走到杜涵香身边,紧紧的抱住她,“想就想。”她轻轻的拍着涵香的背,“你妈肯定也想你,想涵香都长这么大了,是不是要嫁给正风了。”
“你胡说。”
“好吧,我胡说。”
杜涵香小小的抽泣了会儿,道:“我去洗澡,忙了一天好累。”
沐正风双手撑着床,将身子向后仰着,两耳朵听着水声,哗啦啦的自水龙头流下,她看了一眼浴室门,又低下头。快要离开了,这番热闹之后不知什么时候再重逢,说舍得那是假的。刚杜涵香提到她妈,沐正风思量着涵香妈去世很多年了,她也没和涵香妈打过照面,这天是高兴日子,那等明天,起个大早,给涵香妈报备下家里的喜事。
想着想着,觉得眼皮子有点发困,竟然躺在床上睡着了。她似乎看见了涵香妈在对她招手,“正风。”
“阿姨。”
“涵香呢?”
“在洗澡,你要不要和她说个话?她刚才想你都想哭了,一定是记起往年跟你一起看烟火的事了,涵香小时候很调皮是不是?我觉得这姑娘是骨子里的调皮,不过长大后可懂事了,一直帮人补课攒学杂费,我还帮她一起拾过垃圾呢,那时我们可快乐了,只是想着未来能进好的大学就特开心,涵香妈你在那边过的可怎么样?吃的可好?住的可好?要是想要啥,给我捎个话,想见涵香我就带她去见你,她现在臭美的一塌糊涂,可谁叫咱喜欢呢是不是?今儿是我妈和涵香爸大喜的日子,你要是在,我妈是打死也没机会了,不过在那边也记得找个帅哥别委屈自己。”
涵香妈似乎一直在笑,沐正风也挺开心的,嘴角微微的向上勾起。她是不是话忒多?她就是喜欢跟人说话,耐不住寂寞。
杜涵香从浴室出来,用手提了提身上裹的浴巾,一眼就看见沐正风在床上躺着,笑的甜蜜蜜,也不知做了什么好梦,她坐到床沿,推推沐正风道:“醒醒,快洗澡去。”
沐正风动了几下,只是翻了个身,谁在说话呢,打扰她和涵香妈聊天,涵香妈笑起来可真漂亮,可惜涵香不随她妈,沐正风的心里又有些可惜,嘴唇一动一动似乎乐呵呵的讲着什么。
“沐正风快起来洗澡。”
沐正风被人拉起来,显得有些不甘,有些睡不醒。“涵香妈。”
杜涵香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她是老了,可没有老到要做沐正风妈的地步,“胡说什么,都睡糊涂了,快洗澡。”
“知道了。”沐正风闭着眼睛脱着衣服,怎么那么讨厌,她还想再聊两句的。光着身子去了浴室,被水一冲醒了,从浴室门口伸出头来,道:“涵香,明儿早上我们去看看你妈吧!”
168Chapter 168
“涵香;明儿早上我们去看看你妈吧!”
杜涵香道:“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沐正风揉了揉鼻子;“你不是想妈了嘛;我也没见过,明早准备点东西;拜上一拜,免得她觉得孤单,再说了,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是不是?”
杜涵香甜甜一笑道:“是!”
沐正风头一缩,将门关上;“我洗澡了。”
“洗吧。”
杜涵香听了沐正风的建议,心里甜丝丝的;她确实想她妈妈了,打算有空去祭扫一下。仰面躺在床上,想着明天要跟妈妈说点什么。她三十一了,还没有结婚,不过等到了喜欢的人,这个人虽然有点不靠谱,小时候懒的不行,不过总体上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只要自己跟男同胞说了个话就能吃醋吃半天,有时候惹的自己很火大,可是也能感受到沐正风对自己的在乎。其实,她是又生气又纵容这种行为,她很矛盾。
只是妈妈见到沐正风之后会说点什么呢?要是妈妈活着的话,会对自己说点什么呢?今天爸爸再婚了,对象是正风家妈妈,她不但没有反对,还做了伴娘,在地下的妈妈会不会怪她?
杜涵香看着日光灯有些刺眼,用手背挡住,这一日终于要过去了,外头的烟火正热火朝天的放着,砰砰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炸开……
沐正风出了浴室,就见杜涵香躺在床上,身体用浴巾包住,搭口的地方已经松脱开了,露出玉峰的边,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摇曳生姿,暗色生香。让她不由自主的吞了口水,她提了声音道:“涵香,醒醒,这样睡会着凉的。”
床上的杜涵香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手还搭在眼睛上。“什么嘛,就知道勾/引人家,我才不会上当。”目光往杜涵香身上扫了几眼,愣是下足狠心将被窝抖开往杜涵香身上一盖,“下次再这样,吃掉你。”沐正风握了握拳头,坐在床沿擦着头发,将头发擦干后,站在窗口吹了吹,也窝进了被窝里,薄被盖在身上的暖意袭来,让她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沐正风早早的醒了。一动腿就发现被压的死死的,她侧过身轻轻的捏了捏杜涵香的鼻子,将杜涵香的腿拎到一侧,“睡姿真差。”掀开被窝又瞪了杜涵香一眼,就见包在她身上的浴巾都已松脱,不知滑到哪里角落,赤身的杜涵香就呈现在她面前,看得她两个眼珠子差点要掉下来,她慌忙将被子一盖,手摸了摸狂乱的心跳,真是的,一大早上就对她色/诱,差一点就把持不住了。
“正风,醒了?”杜涵香动了动手臂,懒懒的说道,眼神里的光芒涣散着,她翻了个身,脸朝着沐正风,看了她半天,道:“怎么不说话?”
沐正风咽下口水,道:“别这么看着我。”跑到墙根那站着,用脸贴着墙壁降温,两只手平伸着靠着墙壁。
“怎么了?”杜涵香起来,抱住被窝。总觉得自己胸前空荡荡的,一摸才发现浴巾早就松了,她赶紧在床上摸了,用浴巾裹好自己。“不许回头!”
“知道。”沐正风侧过脸,偷瞄了一下,又朝着墙壁,大早上的就让人这么热血沸腾,“你穿好了没有?”
“好了。”杜涵香从床上起来,站在窗口伸了个懒腰,这觉睡的真好,往下面一看,院子里还一片狼藉,几张八仙桌摆着,椅子还没有撤掉,桌上的残食还没来得及收拾。
沐正风走过来,站在杜涵香旁边也看了下,笑道:“这些人吃光了也不收拾,我下去找几个馒头,找束花,拿了香烛给涵香妈送去。”
目光扫到杜涵香裸/露的肩膀上,忍不住低下去亲了下,被杜涵香的手拂去,“干什么?”
“觉得你肩膀挺可爱的。”
“胡说。”
“我说很可爱就很可爱。”沐正风从杜涵香身后粘上去,双手紧紧的箍住她的细腰,嘴唇一直在杜涵香的脖颈上扫荡。亲了几下,惹得杜涵香笑起来。
她伸手拍了沐正风的头道:“痒。”
沐正风凑上她的耳垂舔了几下,“这可怎么样?”看着杜涵香的耳朵竟然红了,鲜艳欲滴的就像一棵紫葡萄,让她恨不得一口咬下去。
“放手。”
“嘿嘿。”猛的又在杜涵香的脸上吧唧了好几口,这才心满意足的松手,道:“快点,我在楼下等你。”今早要去看下‘岳母’大人,她就‘斋戒’一下,不再放肆了。
沐正风噔噔噔的下楼了,去找了昨天还没用过的馒头,带上一瓶烧酒,又拿了几盘子肉食和蔬菜,拿了家里摆在柜子里的香烛和纸钱,将这些东西层层的放在菜篮子里,又跑去外头采了些新鲜的野花,用红绳子绑好拿在手里,等着涵香下楼。
不一会儿涵香下来了,问道:“都准备好了?”走过来往菜篮子看了下,“这么丰富?”
“嗯,这不是头次见面,不能少礼,我还指望涵香妈多保佑我和涵香呢。”
“就会钻小空子。”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将蓝色的大铁门轻轻的锁上。才走了几步,那只大黄又在乱吠了,“汪汪汪……”从地上爬起来吼了几声,又乖乖的躺下去,头趴在爪子上一动不动,两只眼珠子怪有神的,目送着沐正风和杜涵香走出视线,这才把头转回来,眼睛一闭,准备再打个瞌睡。
沐正风走了好远才道:“大黄看见我老是叫,叫的大家都知道我回来了,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孩子。”
“那就不说。”
沐正风一手提着菜篮子,将菜篮子挽在臂弯里,一手牵着杜涵香,两人手指紧紧的握在一起,“涵香妈住哪儿呢?”
“那个土堆后面,本来不在那的,上面来人说要搞规划,把家里的坟头都迁了,现在倒也好,一格子一格子的看起来也整齐,你是好几年没回来,村里发生了大变化也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好多变化,不像以前那样乱糟糟的,都规划的很漂亮。”沐正风醒悟过来,“涵香,你这是在怪我没有回来是不是?”
“你说呢?”
“别用那个句式,一用我就头疼。”
“呵呵,还有你头疼的事,这样便妙极了,以后就用这个对付你。”
两人说着,就来到涵香妈的坟头,这里的坟头还没有用石棺材,都是用土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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