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陆不破举个胜利的手势。
晚上6点,陆不破的老爹陆维诚准时回到家。作为香港最大的娱乐公司“维信娱乐”的老板,旗下艺人无数,陆维诚却是一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式的“怪”男人。不花心,不滥情,爱老婆,爱儿子。当然,如果老婆和儿子同时需要他,他会毫不犹豫地丢下儿子。这也让一干想爬上他的床,从此星光无限的男女们捶胸顿足,痛恨不已。
7点锺,晚饭上桌。陆唐芳芳为老公和周末回家的儿子准备了丰盛的大餐。虽然做饭时仍在想著她的太监文,但丝毫没有影响到饭菜的味道。色、香、味,样样俱全。看得下午刚吃了两大碗云南米线的陆不破瞬间又变成了饿狼。
陆维诚照例坐在老婆身边,在老婆喝完汤後,为她盛上半碗饭。
“今天做什麽了?”
“码字。”
陆唐芳芳咬下老公喂到嘴边的鱼肉,然後夹起一块鸡肉喂给老公。陆不破假装没看见地低头猛吃。
“瓶颈解开了?”
“下午和小破孩儿聊了聊,好些了。”
“想不出来就别勉强。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我考虑考虑。最近出版社催得紧。”
“那就让他们等。不要累坏了。”
“嗯。”
陆不破边吃边感叹,这对夫妻都结婚十九年了,还是这麽恩爱,真不知老妈有什麽魅力。不过老爸长得虽然不怎麽样,但却是绝对的疼妻子,这也是老妈为什麽会甘心在家做煮饭婆的原因吧。和妻子恩爱了十几分锺,陆维诚这才想到了儿子。
“小仔,钱够不够花?”
正七想八想的陆不破抬头:“够,足够。”
“最近有比赛吗?”
“下个月。”
“好,我会陪你妈咪去看。”
“谢谢爸。”笑笑,陆不破继续低头专心吃饭。只是“陪”老妈啊,唉,他这个老爸。
想到一件事,陆不破咽下嘴里的红烧肉。“爸,Jona的演唱会,我朋友要看,给我三张票。”
“好,明天我让秘书拿给你。”陆维诚如摸小狗般摸摸儿子的脑袋,“钱不够花记得和爹地说。”
“嗯。”陆不破很纳闷:为什麽老爸每次见他都要问他钱够不够花,难道他脸上写著“我很败家”四个字?
晚饭过後就是老爸和老妈甜蜜的时间了,陆不破当然不会去打扰,电灯泡可不是那麽好做的。缩在自己的房间里苦学中文,一边吃老妈给他买的垃圾食品──薯片。虽然老爸老妈常常恩爱地忽视他,但他却享受著其他人很难拥有的自由和父母别样的疼爱。父母不会对他有太多的要求,只要求他每天快快乐乐,在懂得做人的这一前提下,做他自己想做的任何一件事,除了开车。
三年前,“他”在朋友的怂恿下,没有驾照的“他”私自开车去参加朋友的生日宴,结果上路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出了严重的车祸。醒来时,他已经在床上昏迷了一年。成为植物人的“他”竟然苏醒了过来,他清楚地记得睁开眼时扑到他身上嚎啕大哭的女神。
刚醒来的他浑浑噩噩,分不清自己在哪里,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将近半年。在这半年里,他弄清了自己的身份,见识了父母对他的疼爱,还有朋友对他的关心。他,在经历了死亡之後,以另一种身份活了下来,活在他死亡的年代里,唯一不同的是,他从纽约来到了香港。用老妈的俗称,那就是他──穿越了。段华成为了陆不破。
在他彻底恢复神智後,他发誓要忘掉过去重新生活。他不再是段华,他是陆不破,是老妈的小破孩儿,是老爸的小仔。虽然以另一种身份活著会面临许多的苦难,但世界上能有几个人有他如此幸福的人生?他辉煌过、痛苦过、挣扎过、放弃过、又重生过。他不仅又有了一对爱他的父母,一个完整的家,还有一个让他能够重新开始的人生。
不破不立,他叫陆不破,今年十八岁,是人生刚刚开始的时候。虽然对这副身体的原主人感到抱歉,对爱他的父母感到抱歉。但他感激陆不破,感激他给了他一次重新生活的机会。让他可以只做自己,可以有机会弥补段华曾经的遗憾。只是偶尔想起这两年来磕磕碰碰假装自己是“陆不破”的日子,还会让他忍不住大笑,即便是现在,他也仍在努力学习去做十八岁的“陆不破”,学习父母熟悉的那个“陆不破”。这是他对陆唐芳芳女士和陆维诚先生仅能做的补偿,他不会让他们失去唯一儿子。
不过好在“陆不破”有写日记的习惯,让他能尽快掌握自己的新身份。从那十几本厚厚的日记中,他发现他和陆不破有著许多相似的地方。性格相似,一些喜好也相似。段华不喜欢喝牛奶,陆不破也不喜欢;段华喜欢打篮球,陆不破也喜欢;段华喜欢吃胡萝卜,陆不破也喜欢……段华的车技一般,陆不破可以说是超烂,而且陆不破比段华帅多了,还比段华高了十公分,这一点他绝对赚到了。也许上帝也看他太可怜,所以让他重生在了一个和自己极为相似的人身上,让他不必隐瞒地那麽痛苦,也不必再为了某个人暗自伤神。
不破,不立,他喜欢,他感激。只是偶尔会对自己装嫩的言行有点恶心,不过吐啊吐啊的,他也就习惯了。他现在是陆不破,一个十八岁,刚刚步入港大计算机系的无忧少年。瘦是瘦了点,但他会长肥的。嗯,顺带一提,早知他会穿越到香港,当初就该用心学中文,这样他也不必每天晚上躲起来恶补。再次庆幸,因为陆唐芳芳女士打死不学粤语,所以“陆不破”在家是和母亲一样说国语,不然在他清醒的那一天他就露馅了。为此,段华不止一次感叹自己的天才,才一年他就把粤语说得极为熟练了,天才果然去到哪里都是天才啊。
重生的这两年,他断了前世的一切。他没有查过“他”的任何消息,即便媒体或报刊上有他的消息,他也会立刻避开。“他”是段华的爱,为此段华付出了他所有能付出的。而他现在是不破,与“他”再也没有半点的关系。只是,他最对不起的就是段羽还有那些他没来得及告别的朋友们。不知道他们现在好不好。西门让他离开世华,走之前,他已经通过律师把手上的那10%的股票赠给了西门,他和西门的最後一点联系也没有了。剩下的几百万美金的资产,他全部留给了段羽。失去他,段羽会伤心,但时间是疗伤的最好药物,他相信段羽会挺过来。而他留给他的遗产,能保证他的生活无忧。
轻轻叹了口气,陆不破笑笑。上一世,段华为了许多人活著;这一世,他要尽情享受早逝的段华无法拥有的幸福,十八岁,真年轻啊,更何况他几乎已经变成了“陆不破”。他可以尽情地打篮球,玩游戏,不用再把大好的年华全部倾注在某个人的身上。
“小破孩儿,几点了,还不睡觉!”某位女神在踹门。
“啊!睡了睡了!”立刻关电脑,熄灯,某位小破孩儿飞速地钻进了被窝里。
谁是谁的伤:第二章
喜欢《罗马》的亲们不要怪尼子啊,其实《伤》尼子现在发的都是早就写好的,并不是尼子为了更《伤》所以不写《罗马》哦。《伤》的存文也就只有几章,所以想发上来先让大家看看。
────
加长的劳斯莱斯停在一处豪华的别墅前,车上下来的人把公文包交给出来迎接他的管家,然後走到等候在那里的女主人身边。
“音,不是说後天才回来吗?”挽上丈夫,若兰状似随口问。
“事情提前办完了。”简单地回答,西门竹音向屋内走。
“我已经放好了洗澡水,半个小时後吃晚饭。”
“逸华呢?”
西门逸华,西门竹音一岁八个月的儿子。
“逸华睡了。”若兰含笑的眸子在西门竹音没有注意的时候闪过黯然。
点点头,西门放开妻子。“我去洗澡。”刚从巴黎回来的他,似乎有些疲倦。
“好。”若兰为他脱下西装,看著他上楼。
“夫人。”女佣从若兰手里接过西装,拿进更衣室。若兰走进厨房,继续为丈夫准备晚饭。她很幸福,能嫁给西门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事。若连启的死,让她挣脱了长久以来束缚在她身上的荆棘,如今她可以高枕无忧地享受幸福的生活。可在这幸福生活的背後,她心里的那根刺却越来越深。
段华死後的第二天,她的丈夫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不许任何人打扰,包括她。等他从书房出来後,他再也没有在她的面前提过那个男人的名字,似乎那个男人已经彻底消失在了他们两人的生活中。可孩子出生後,她的丈夫却为儿子起名为逸华。逸华,忆华,她一次次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巧合,可儿子名字中的那个“华”,却成了她心中的刺。
那个男人死了,带著她所有的秘密死了。她感谢那个男人帮她除掉了若连启,放她自由,可在幸福生活的背後,那个男人比他生前更让她不安。视线扫过挂历,若兰的心刺痛,今天是5月19号,明天是那个男人的祭日。不敢深思丈夫提前回来的原因,若兰保持微笑地为丈夫做晚饭,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她是西门的妻子,西门家的女主人。
………
5月20早上6点,墓园的一处洁白的墓碑前,一人仔细清扫周围枯萎的花瓣和灰尘。清扫完後,他又掏出手帕细细擦拭墓碑。做完这一切,他从带来的竹篮里拿出一杯橘子水,一小碟口香糖,一碗牛尾炖番茄,还有两个三明治。最後再摆上他带来的一大束百合花。
有人停在了他的身後,也送上了一大束百合花。蹲著的人回头,站了起来:“王哥。”
“今天是他的祭日,会有很多人来,所以想著早点来,免得到时候没地方停车。”来人掏出一支烟点上,从口袋里摸出两粒奶糖放在摆著口香糖的盘子里。
“王哥,我哥不喜欢吃奶糖。”段羽笑笑。
王芷坐下来,摸了下墓碑上笑得灿烂的人。“我昨晚加了一通宵的班,这两颗糖还是从同事的办公桌上摸来的。”他送上的百合娇豔欲滴,是刚从花店里买来的。他可以什麽都不带,但一定要带百合,这是“他”生前最喜欢的花。
段羽也坐了下来,看著哥的笑脸。和段华相似的脸上浮现恨意。
“哥死得太委屈。我绝不会放过那些伤害他的人。”他是哥唯一的亲人,他一定要为哥报仇。
“你查到了什麽?”王芷并不惊讶。
段羽冷冷一笑:“我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明天拿给你。”
“好。”
接下来,两人各自沈默地坐在那里。八点一到,陆陆续续有人来到墓前,来到段羽和王芷的身边。到了九点锺,墓碑前挤满了人,全都是段华生前的“狐朋狗友”,有男有女。有的是独自前来,有的则是一家子。有老人,有年轻人,也有孩子,唯独少了段华最爱的人,西门竹音。不过来这里的人都不愿意在这里见到那个人,那个可以说是直接害死了段华的男人。
大家相互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谈,彼此点个头,或者拥抱一下。他们静静地凝视墓碑上段华的照片,回忆和他之间发生的往事。很多人戴著墨镜,即使这人已经走了两年,他们仍然无法忍住悲伤。段华是一个好人,一个并不在乎回报的好人。也许上帝也觉得他太好了,所以提前收回了他。
“段华,妹妹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谢谢你。”一位戴著墨镜的女士拉著自己的女儿哽咽,然後她让自己接受了段华的骨髓而活下来的女儿给这位善良的叔叔鞠了一个躬,并为他献上百合花。
“段华,你教的那批学生现在都成了各大公司争抢的对象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他们不会再无所事事,胡作非为了。”有一位老者低哑地说。
“段华,我姐脸上的烧伤几乎看不出来了。谢谢你帮她找的医生。”一位年轻男子说。
“副总,我辞职了,明年准备结婚。你送我的礼物我一直保存著,舍不得戴。”
前来的人都对段华说了些话,言语中充满了对他的感谢,感激,还有难过。照片上的男子爽朗地笑著,就如他面对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从不吝啬他的光芒。
11点锺,人们又陆续离开,最後又只剩下段羽和王芷。一一同众人告别,段羽把大家送上的百合花摆好,再把大家送上的礼物烧给天堂的哥哥。王芷站在一旁,等段羽做完所有的事後,他摘下墨镜。熬了通宵的眼睛布满血丝。
“出於段华的目的,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追查下去,但就在刚刚,我决定一定要追查下去。”
段羽看向他。
“我在想,如果我死了,会不会有这麽多人来看我。”勉强地勾勾嘴角,王芷拍拍墓碑,“没有人相信他会做出背叛那家夥的事,可惟独那家夥深信不疑,甚至还打伤了他。就为了这个,我也要追查下去。”
段羽冷若寒霜地看著墓碑上的哥哥,淡淡道:“是他逼死了我哥,而我哥到死都在为他考虑。他不配。”
王芷耸耸肩,重新戴上墨镜。
“走吧,去吃饭,然後回去干活。”
又看了哥几眼,段羽跟著王芷走了。
下午五点,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墓园的门口,车上下来的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装,戴著墨镜,手捧百合。没有让司机和保镖跟著,他独自走到段华的墓碑前。凝视了碑上的人良久之後,他放下花束。
从十岁认识段华,到他过世,整整十八年。十八年来,他们亲若兄弟,却在最後一年分道扬镳,从此天人永隔。西门竹音扫视了一圈墓碑前摆放著的近百束百合,掏出一支烟。
“西门……呵呵……你知道吗?我啊,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十年了……”
喝醉的他,抱著他“胡言乱语”。
“西门,西门,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不要再和你做兄弟了,西门……”
不仅“胡言乱语”,他还强吻他。那个时候,若兰已经怀孕了。随後短短四个月的时间,物是人非。
天完全黑了,西门竹音才离开了变得阴森的墓园。
“夫人,少爷说他今晚有个应酬,要很晚才能回来,少爷让您不必等他。”
西门家的老管家李齐走到厨房对正在忙碌的人道。正在为丈夫的生日准备晚饭的若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待她扭过头时,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的破绽。
“我知道了,李管家。麻烦您告诉大家今晚的节目取消。”
李齐微颔首,随意地瞟了眼若兰执刀的有些颤抖的右手,退出了厨房。去年的这一天,西门竹音同样是应酬到很晚,在第二天才回到家。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而5月20号这一天,远在大洋彼岸的香港,某位少年却躺在床上痛苦地挣扎。
“老妈……能不能不要喝……”抱著被子缩在墙角,陆不破像极了要被老鸨拉出去接客的小倌。
“NO。”一个单词,决定了小倌的命运。
“老妈,很苦哎。”陆不破捏著鼻子,脸色苍白。
“怕苦就不要生病。”陆唐芳芳女士狠心地把盛著中药的碗抵在儿子嘴边,“快喝!”
“老妈……”
“喝!”
见老妈像土匪似的一只脚已经踏上了床,陆不破哀嚎地接过药碗,猛吸几口气,闭上眼睛,脸部扭曲地灌下“毒药”,在他快要呕吐之时,陆唐芳芳眼疾手快地捏著他的鼻子,把一勺白糖塞到他的嘴里。
“苦死啦啦啦!!!”好不容易咽下白糖,陆不破哈著气,吐著舌头。
陆唐芳芳毫不同情地拿过空碗:“躺下。”
“呜呜,老妈,你虐待我。”发烧的人躺好,胃部因为毒药的侵蚀而异常难受,“呸,呸”。
“不想受苦就不要生病。”瞪了儿子一眼,陆唐芳芳给儿子盖好被子,摸摸他发烫的额头,“你昏迷了一年,在床上调养了一年,现在还能再打篮球全靠中药的调理了。看你今後还敢不敢乱开车。”
“老妈,你落井下石。”眨回被毒药熏出的眼泪,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