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鬼灵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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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鬼灵精-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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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退下。”他让侍卫们重回岗位,只留下一脸浑然无惧,正睁着一对感兴趣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打量复客厅众生相的秦宝宝。“你叫什么名字?”他用着有点严厉的声调问,为着他的身分,且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叫宝儿。”“你是怎么进来的?”他奇异地、探究地望着他。   
“跑进来的啊!我一面跑一面喊‘奉太君令前来传话’,他们便让我进来啦!”宝宝打量得够了,终于能够专心的把视线固定在公爵脸上,微微的“咦”了一声,原来是送他银两的那个心肠很好兼没眼光的气派男子。“你不懂得规矩吗?”“什么规矩?”宝宝两支眼睛发着里一光,他是最讨厌一大堆束缚人心的规矩,他也从来没打算适应公爵府的家规,便急急往下说:“你别再磨蹭了成不成?你娘在水榭等着你去见她,你再这样慢吞吞的,到时有人怪罪下来,可别赖到我头上来。”   
老天爷哟!听听这小奴才用什么口气和公爵说话?在场的王公大臣们莫不戒慎恐惧的等待一场风暴降临,谁不畏惧“铁血公爵”的坏脾气?   
仇炎之铁青着一张脸,虎的站了起来,一时之间,偌大的厅堂给一种阴森可怖的静默笼罩着!只有秦宝宝微感惊诧,并不心颤手抖,他反正抱着“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潇洒心境,既不靠仇炎之升官发财,自不需仰承他具息,浑然不知他的无礼冒犯,不是吃一顿鞭子可以了事的。这些贵族稍有不顺心,虐杀一名奴才好比踩死一支蚂蚁,是没人会哼上一声的。仇炎之的两道浓眉耸了耸。“见鬼了,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大胆小子!所谓‘千夫所指,无疾而死’,竟不能使他动容。”   
这是真的,宝宝一双眸采如天边最亮的两颗星发着光,两颊红粉粉的如两朵蔷薇花汁给染上,充满了兴奋的、叛逆的热情,全没有得罪权贵老的害怕样呢!也许他也无法确定自己能不能活着长大,所以,能得意时且得意,能尽兴时且尽兴,成了他潜意识下的心态,表现而出的行为便往往使人头痛或不知所措。全天下也只有他仙逝的爹和卫紫衣能今他自动自发的收敛点、乖巧些,这是因为爱。如今没人管束,又长时间闷得慌了,正需要发泄一下活泼泼跳跃的细胞呢!“公爵大人,你到底去不去见你娘啊?!”   
“自然要去。”他步下台阶,走过宝宝身旁时丢下一句:“你随我来。”他说服自己,这孩子只是欠缺礼教而已,并非恶意蔑视他的权威。   
秦宝宝蹦蹦跳跳的随他去了,在他小小的心里,公爵再大,也不过大和尚叔叔少林方丈悟心大师,以及他的大哥“金童阎罗”卫紫衣,什么庄重威严、锐眼如鹰的权威气度,他是见得多了,从来也奈何不了他。厅里一时鸦雀无声,因为太出乎人意料之外,谁也摸不准仇炎之为何大赦这名小奴才?及至他们出了厅外,顿时化为一片嗡嗡嗡作响,互相揣摩公爵的意向。   
※※※这是一个繁星之夜。   
“楚国公府”的宅第建于汤山以西,为的就是要将汤山的温泉引进府内,以供自家人及贵客留宿时使用。附近有唐代名画师韩泪所建的“圣汤禅寺”,据说是汤山的温泉治疗了他女儿的皮肤恶疾,为了答谢神明,建寺供养,汤山之名因此轰动起来。水榭是园中一景,筑于湖中,是内眷们看戏及观赏歌舞的所在,沿湖修一条寻思廊,围着“泓碧水”,那头连着自家人居住的内院,当然内院里另有小姐们散心的园中园,在苍松绿竹、百花争妍中,掩映着高低参差的楼阁亭台、游廊小桥,另有一番风貌。寻思廊的另一头连着公爵办公及招待清客之所,唤“栖凤苑”,一间接一间的华丽屋宇,伴着假山流水、绿树浓荫,形成一座方方的院落,当中的一间俗称花厅,通常在此接见有交情的重要访客。这再往外走,便是气派辉煌的宴客所在,男宾客所能游赏的景致到寻思廊为止。   
总之,脚力差些的要在公爵府内逛上那么一圈,他可怜的双足肯定要痠痛好些天,套一句宝宝说的:大得吓煞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人丁太单薄。   
窦太君深信,过了今夜,百子千孙之愿可期,她跟前便有三位拔尖儿的闺秀千金极合她的心意,只要仇炎之喜欢,三个都娶了更好,努力的生吧,公爵府养得起千儿八百。当然,首先需求佛祖垂怜,教仇炎之乖乖听老娘一次,就这一次。一大早,窦太君使命人在佛堂案前摆满三牲、果品、鲜花、水酒,虔诚的祈求怫祖成全,且许下心头达成之后要如何如何的答谢,相信能打动佛心。一番贿赂之后,又赶往家祠祭拜祖先,同样又许下大愿,非成功不可。   
而今她面颊生春地打量三妹,愈发庆幸自己及早在神明和祖先面前又跪拜又贿赂,否则怎会如此顺利便挑出三位好样的。   
离她最近的便是以往常来家中,也是二女儿梦坷大力举荐的“昌平侯”干金孙仰娴,近日足迹不到,只因有仇炎之在家,怕在园里撞见了不方便。窦太君因此愈加看重这姑娘的举止端庄、行为正派。当然,条件最佳要算“东武侯”千金沈诗尹,又是大女儿梦雅的小姑,虽说容貌是三妹之未,但娶妻娶德,且讲究门当户对,不好一味挑剔外表,况且她也算得上清秀可人,衬以贵重服饰,倒也高贵气派。坏就坏在她的表妹花无悠也在受邀之列,当场将一园子的名门闺秀全给比了下去。沈诗尹丝毫不在乎有花无悠在场,花无悠不过是她家一门酸儒亲戚,娘早死,爹在外地任官,并不得意,将她寄养在沈家,隐含周济之意。即使她生得花容月貌,但酸儒父亲所养出来的女儿能有大家合秀的气派吗?谁也不会将她看得比沈诗尹高。沈诗尹就喜欢她那副楚楚可怜样,天生作妾的命嘛!她大方的和花无悠认作姊妹,同进同出,就是为了能吸引像“楚国公”这般的英雄人物,以沈家的权贵,她自然稳居正室夫人,多个花无悠作妾,又算什么之正好让她以花瓶之姿烘托沈诗尹这朵清馨莲花。窦太君不明她心里所想,见她娴雅文静二脸平和中微含笑意,对表妹不嫉妒反而和蔼可亲,心里大加机许。“姑娘们别客气,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爱吃些什么,爱游赏何处,爱听什么曲儿歌舞,只管尽兴,不需客套。”   
“多谢太君。”孙仰娴和沈诗尹同时道,不免互望了一眼,有股彼此较劲的味儿。仇梦雅见花无悠安静,有心逗她开口。“无悠是第一次随我回娘家,以你之见,这园子的景致何处最令你动心?”花无悠小心翼翼的看了沈诗尹一眼,见她无嘎意,便快活的道:“论气派自然在这水榭,是全园的精华所在,不过,或许是我傻气吧,我就见二小姐院子里以五彩鹅卵石铺成的步道是最灵秀不过。”仇梦珂有点高兴。“你可知那些石头取自哪里?”   
“愿闻宜一详。”“由城南的雨花台山岗取来。相传梁武帝时有开光法师在岗上讲经说法,感动了天神,落花如雨,到地面上一颗颗都变成了彩石,所以有了雨花台之名。当我头一回听到这个传说,只有十岁,心里好生感动,已决心要有这么一条彩石步道,求娘求了好久才答应找人铺成。”仇梦雅幽幽地冷笑起来。“妹子好生博学,但也不需过分卖弄,当心闪了舌头,因为等你出嫁之后,再美的园景你也带不走。”   
意外的,仇梦河倒没争论,反而叹了口气,“可不是,你我既有福分出生于公爵府,荣华富贵在一身,却偏偏不许享用一生,早早便得出嫁,反倒外姓女子可以家进门,理所当然的受用终生。如此想来,倒宁愿做仇家的媳妇而非仇家的女儿。”仇梦雅也有同感,但她已是泼出去的水,又有小姑在一旁当耳报神,当下便驳回去:“妹子好糊涂,等哪一天你也像大姊一样有福气寻得好婆家,就会明白天下最好的莫过于夫家,那才是咱们女子终身的依靠,安身立命之所在。”   
“梦雅这话就对了。”太君持平道:“梦珂仍是孩子气。”梦河有点不服,但没再争下去,因为孙仰娴在一旁,怕她回去转述,教孙止戈误以为公爵千金瞧不起他们侯爵府。刚刚大姊说那些违心之论,不也在防小姑?果真夫家比娘家好,岂会常回门。“怎么,炎儿至今未到?!这孩子愈来愈不懂礼数。”窦太君带着歉意对刚走进水榭的东武夫人道:“亲家母千万以见怪,本来早在忙返家不久便该去拜访亲家翁,不幸却带了一身伤回来,无法会容,好不容易盼到他痊愈了,老身心想他太久没亲近故交亲友,不如办个热闹的宴会才好个个不落空,以免不小心得罪亲友,那就罪过了。刚才命丫头出去传话,唤他来见客,却不知教谁给拖住了,至今……”   
东武侯夫人连忙篇仇炎之开脱!说他一定被一大要贵客给拖住了,以后再见也是一样的,宾太君一定不肯,要再一次派人传唤……两个老太太便在那边虚应故事的客套来客套去,反正礼数周全才不见怪嘛。当仇炎之带着小跟班前来应命,就瞧见这一幕,站得远远的,忍了又忍,总算把一副最感无聊的表情给收起来,这才走了过去。   
“娘。”他喊,心情陡的一沉,一大票的娘儿们,天啊!“炎儿,你总算到了。”窦太君高兴的提高了嗓门,只因她也快应酬不下去、她自认人老皮厚,什么虚情假意的话她都能当作真的,听之说之而不改颜色,不料东武侯夫人比她更肉麻,真是棋逢敌手。可借东武侯夫人没生两个儿子,要不然为了顺利嫁出女儿,她不认输,另有一套甜言蜜语等着倾口而出呢!仇炎之过亲家母,对三名闺秀不能轻薄,只有视而不见。窦太君正要他亲热些,亲自为他引见三位千金,说了对方如何尊贵,品性如何之好,梦雅、梦珂在一旁不遗余力的帮腔,恨不得他马上就订下一门亲事。“公爵大人——”突闻一声尖锐的童音压倒众雌色,那声音简亘坦率得无法无天:“这小湖里有好多好多的鱼儿,我明天可不可以来钓鱼?”这些世冑贵女无不吃惊得倒抽一口凉气,只有仇炎之如开天籁,乐得摆脱一群八爪女,声音响响亮亮的回道:   
“宝儿,你过来。”秦宝宝跑过来把仇炎之拉往观水处。“你瞧,直一的有好多好多的鱼儿,闲时来这儿享受垂钓之乐,不也甚美?”   
“可不是。”仇炎之可以想见老母此刻的脸色必然是红得发绿,哈哈哈,这宝儿直一有两下子,一时心情大好,说道:“明日叫人放下小船,我同你一道来钓鱼。”   
“你的技术如何?可别拖累我。”“这话无礼,且饶你一回。”“得了吧!我的公爵大人,‘忘因负义’不是武人该有的品德。”   
“你小心太君饶不了你,到时谁能救你?”“没人救我,我便落跑,相信你扪也追不到我。”“千军万马也追不回你?”   
“南京城中何来干军万马?调动官兵捉拿一名小奴才,不怕反遭非义。”“不,你不能走。”   
仇炎之也说不出为什么,一见宝宝竟觉得比什么人都亲切,那张睑让他有熟悉之感,更加的想探究到底,绝不允许他私自潜逃。   
“只要你能教太君不罚我,我自然不逃。在这儿吃的好、穿的好,傻子才舍得走。”秦宝宝故意这么说,而他是非走不可的。他想到一个互利的法子,他帮助唐蠡取得美娇娘,只要他们能私奔成功远离南京地界,到时,他大可要求唐蠡护送他回北方。而在离去之前,有一个地方他必要去探险一次才算游遍公爵府,功德圆满。   
在柔美的夜色气围里,他们闻着花香。天上悬着半弯月,亮得够照醒优雅的兰花、妩媚的海棠、热闹盛放的桃杏、高洁雪白的梨花,欲睡也不成,却不能使人看清楚对方脸上的细微表情。卫紫衣和紫秋茹偶尔交视一眼,他的眼睛是深邃的、若有所思的;而她的呢,朦眬地、奇里一地美丽。她差不多断定他的脑海里又装满了宝宝,反正这些日子以来,他只消一停下来休息便是这样,她试着不在意,只要能留在他身边。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这般如诗的意境多美。”紫秋茹轮廓细腻的面庞上,透出一股冑谧。“晃漾如水的月光洒落在梨花盛开的院子里,柳絮被淡淡的夜风吹落池塘上,啊,历代文人偏爱吟咏春日风景的柔丽可人,果然有道理。晏殊责为宋朝一代宰相,却也是名词家,据传他有天读到一首炫耀自家富贵的诗:‘轴装曲谱金书字,树托花名王篆牌。’反而嗤笑那是乞儿相、暴发户,富贵不久也。于是他写下这词为富贵两字作注脚,因为只有身分高尚的名人雅士、大家闺秀,才有这等自然流露的从容闲雅,去欣赏花影、飞絮。”卫紫次接下去吟道:“‘几日寂寥伤酒后,一番萧索林市烟中。鱼书欲寄何由达,永远山长处处同。’这世间又有几人享得一世清福?绝对没有的,只有不断的奋斗才有长久的富贵,晏殊死后,他的子孙也落魄了,便是一例。”“卫大哥好扫兴。”   
“‘紫竹宫’眼前的春日夜景确实当得起晏殊那两句词,无奈卫某愚鲁,以最后那两句方能符合我的心境。”   
“‘鱼书欲寄何由达,水远山长处处同。’唉!卫大哥何苦想不开,对爱弟思念又思念。你我两帮人马已全派了出去,很快会有消息,且常听你转述宝宝是如何的聪明机灵,我深信他会没事的回到你身边。”“不管怎么说,他只是一个孩子,又没什么江湖阅历。”她摇头,明眸如电紧紧的捉住了他。   
“我却以为你是拿宝宝当作盾牌,阻止我对你……我和你之间有更进一步的交情。”她心里叹了一声,为着体面,终究不敢表白心迹,唯有不断的暗示、暗示。   
“哦,”他有些意外。“你竟然以为我在利用宝宝拒绝你?!”她的盛情厚爱早已使他感到不安,感到烦恼,原打算装傻,她却逼到眼前来,盯得他更紧了。“你错了,我虽不才,也毋需利用自己心爱的人才站得稳立场。”他的声音转为低沉而有力。“你……你既敢挑明了来讲,因何全不顾我的心?”她在他几近无情的言语中读出他对她全然没有私情,清澈而冷淡的目光啊,是多伤女人的心,教她瑟缩于他的目光下,感到愤慨了。“你真是这样无情的人吗?我自问以我的家世条件并不辱没你卫紫衣,待你更是从来没有过的百依百顺,你果真不领情,也不该用冷言冷语待我。说到底,你一味顾惜秦宝宝,不过是余桃断袖之流!”她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像个刺媚一样怒张尖刺防卫自己。“你说什么?”他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差点惊跳了起来。“我说你爱秦宝宝爱得过火了,小心身怀断袖之癖。”   
他蓦然爆出一阵狂笑。“我的老天!”紫秋茹摔然间激莫名,连他的笑声都像在取笑她的痴妄,她昂起头来,眼睛裹冒着火。“卫紫衣……”   
“哈哈……我不是在笑你,只是好笑男人不爱风流也是一种罪过,怪不得天下多的是搏蝶逐莺的采花之辈,就怕不风流便落个断袖骂名。”   
紫秋茹的眼睛须臾前还满是羞愤,现在却只剩下羞惭。“你……你对秦宝宝不是那种爱?”他不做正面回覆。“你想,我若是那种人,展熹、子丹他们肯服我吗?”   
“我很抱歉。”她的气势立刻弱下来,这便是失言的代价。卫紫衣趁机表明立场。“紫姑娘是女中英雄,人中之凤,若不是我早巳心有所属,断乎抗拒不了你的仪态与风采,只是江海深阔,我也‘独取一瓢饮’,不愿亦不忍朝秦暮楚,有伤阴德。”   
“原来你心里已经有了对象,”她垂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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