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问,〃好吧,我送你回家。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新奥尔良,你不是说喜欢乘坐老人河上古老的蒸汽船吗?我们顺江而下,就到了新奥尔良……〃
雨荷摇头说,〃没有机会了,我明天走了……〃口气里透露着遗憾和忧伤。
在彼得的臂弯里,雨荷像一只受伤的小鹿获得了安全。她多么喜欢这个温暖的臂弯啊!多想枕着它做一回梦呵,管它是旧梦重温还是新梦开始,像表姐那样,有〃情感转移因子〃,揾干一颗被密西西比河水湿透的心,获得温暖和快乐,不就够了吗?
〃怎么突然就要离开呢?〃彼得扶着雨荷刚走出金字塔球场,〃那么今晚我们更应该狂欢。你喜欢音乐吗?我们去比尔街。蓝调音乐和酒吧一条街,可以吃喝,可以跳舞。音乐可以让人忘掉一切烦恼。我还要让你见识一下我的音乐才能,你猜我会操什么乐器?〃
〃肯定是打击乐器。〃
〃理由呢?〃
〃专门敲打一颗受伤的心。〃啊?我怎么说呢,脱口而出,毙了。雨荷忙改口说,〃我是说,你肯定会一种爆发力很强、震感力很大的乐器,只有打击乐能做到啊。那么,即使是为爱情受伤的心也能得到安慰。〃
彼得抓住雨荷说,〃对呀,就是这样。你太能诠释我了。你还可以演奏钢琴,我们合作演奏,怎么样?〃
55
彼得不知道,自己带来了一个〃杜氏磁场〃,因此吸引雨荷。他在编织一张网,在网住另一只蜘蛛的同时,自己也落入另一张网中。
雨荷是身不由己坐上他的车。两人到了比尔街。第一次跟杜精诚来这条街,是从猫王故居回来。又来了,这条街永远是人潮如歌,歌如人潮。那夜晚的情景尚且历历在目,只是伊人已经去了天堂。那一次,他说,我来孟菲斯三年了,还是第一次陪一个女孩子来玩呢。当时我很惊诧,以为他为讨好我说谎。后来才知道,果然如此,女朋友在不在他身边,都一如既往在实验室度过……
而彼得,看来你是个多情种子,这跟我所的精诚差异太大了。雨荷情不自禁拿两个男人做比较。你干什么呀,还有那个必要吗?
〃彼得,你常陪女孩子来这里玩吧?〃
彼得看了雨荷一眼,〃怎么这样想呵?你以为我是躺在老爸的金山上专泡女孩子的玩家?我的背景已经告诉你了,被人代养大的。早就自己养活自己。这座城市我是第一次来,因为城市小,很快就熟悉了。这是第二次来比尔街玩。〃
〃第一次来肯定是陪苏珊娜吧?〃雨荷又是脱口而出。怎么啦,他陪什么人来,关我什么事?
彼得笑了,〃哈哈!什么思维……你呢,你是第几次来这里?〃
雨荷说,〃我?太巧啦,也是第二次来。还没有告诉我,你第一次来是跟谁来的?〃
彼得说,〃你呢?我说了你也要说。老实告诉你吧,第一次来,是几天前,为答谢一位中国律师和他的朋友们那件事情比较沉重,我不想再提起。〃
雨荷说,〃我第一次来是一年以前……算了吧,借用你的话,那件事情比较沉重,我也不想再提起。〃
彼得拍拍雨荷的肩,〃OK,扯平。脚走疼了吧?要不要我背你?我是大力士呵。〃彼得像个孩子,挥挥手臂,拍拍肩膀,那份天真烂漫的表情让雨荷觉得,天地间就只有他们两个!雨荷挽着他,特别有安全感。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彼得问雨荷笑什么,怎么说得出口呀,她想到的是〃猪八戒背媳妇〃的故事,她越想越好笑。〃快说出来我要分享你的快乐。不然,我不理睬你了。〃
雨荷说,〃我想你是背苏珊娜习惯了吧?明明有观光马车坐,你偏要背我,真甘心当牛做马呀?〃
彼得急得大叫,〃我喜欢你才愿意变成你的马车嘛。冤枉啊!我哪有背过苏珊娜,我都没有陪她来这里玩过呢。他们小团队来这里疯狂了一个晚上,被我狠骂了一顿。哎呀,怎么老提她?夏云你快看那只狗狗在马车上多神气吔,人呢?〃
彼得只顾说话,看满街的风景,一眨眼,雨荷不见了。
《爱情倒时差·终结版》PART3
第十一章 热吻比尔街(1)
他们在比尔街。醉了。唱了。刺激了,开心了。雨荷感受了来孟菲斯这些日子从未有过的快乐!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在比尔街的大庭广众之中热吻!彼得为她唱了《今天我爱上一个牛仔》。
彼得说,〃爱情必须带给人幸福和快乐,才有意义。如果为了那份爱情,痛苦一辈子,那岂不是干了尾巴主宰狗的蠢事?〃
雨荷似懂非懂地点头,〃也许,你的说词有道理。可是,缺少尾巴的狗是不完整的狗。〃
彼得乘胜追击,点拨她说,〃爱情就好像猫狗的尾巴。小猫小狗都喜欢追逐自己的尾巴,那是最最快乐的事情。但是,你看见有哪一只狗狗能咬住自己的尾巴?不可能的事。但是还是要拼命地追逐,因为快乐就在追逐的过程中。直到不再追逐尾巴的时候狗狗猫猫们长大了。你明白吗?〃
56
雨荷挣脱彼得的手,拼命向前面跑去!灯影幢幢,霓虹闪烁。很快消失在人潮中。彼得追着她喊。慌慌张张,四处乱窜,边喊〃夏云!夏雨!小雨!等着我!〃
她的妄想症又犯了。似乎看见眼前过去一辆马车,上面坐着杜精诚!还有一条狗狗,多威风啊。他微笑着向她招手呢。雨荷立即狂奔起来,去追那一辆马车,可是追着追着,马车不见了。她脑子一片空白,颓然坐在街边的椅子上。阿杜,精诚,诚诚!你干吗不理睬我?你去哪里了?她哭了,像一个被大人遗弃的小孩,茫然坐在街边委屈地哭。
她听见了彼得的呼唤,但是无动于衷,这与我何干呢?谁是夏云?谁是夏雨?也许那个呼唤者跟我一样茫茫人海中寻觅失之交臂的恋人吗?
雨荷眼里泪光闪闪,脖子上的萤火虫荧光闪闪,交相辉映。她习惯性的动作是伸手摸摸脖子,触及到那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松了一口气,还好,在呐。她害怕在人潮拥挤的地方挣扎,搞丢了这个宝贝这是唯一能够触及到他生命存在的物件呵。摸摸它,仿佛触及到他的肌肤,一闪一闪,是他的心脏在跳动……
彼得看见远远被一个女子脖子上闪闪烁烁的光亮!纷乱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身体在抽搐。那脖子上光芒有如激光似的射了一下彼得的眼睛,他感到刺眼的热辣!突然,脑子里突然冒出哥哥杜精诚临终前把握住〃毛毛虫〃的手放置他的手心的镜头,镜头晃动得厉害〃这个……拜托你了……〃难道还有另一只〃毛毛虫〃,也许就在陌生人群中等待着?
走近了,彼得惊诧!〃怎么是你〃?感觉不对头呵,改口说,〃喂,夏云!你怎么甩掉我跑了?害我找你一个世纪,急死了难道又犯病了?〃
雨荷不理睬彼得,还在喊,〃你等等我!我看见那只狗狗在你身边。收到我的信了吗?我把它埋葬在小树林里,刻有'相见恨晚'几个字的那棵树下,我埋葬狗狗的地方拜托狗狗叼了送给你,我相信他能做到,可你怎么不回我的信……呜呜……〃
雨荷哭得好伤心!
她的话,彼得似懂非懂,难道,在大树下埋葬那封信的黑衣女子果然是她?彼得得心慌乱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梦中?
不!彼得摇晃着雨荷,大喊,〃夏云,夏雨!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雨荷清醒过来了。慌张地问,〃彼得,你是谁?你是彼得?刚才……你要我说什么话?〃
一眨眼功夫,眼前这个女子就不是彼得爱恋的夏云!彼得都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名字才好?
彼得觉得太奇怪了,她好像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在某种状态下就会产生幻觉,迷失自己?一时间,她完全置身在与我无关的境地,你究竟是谁?突然奥姆给的那个〃最炫的背影〃女子留下的名字叫〃许乐旋〃呀,难道你的真实名字真的叫〃许乐旋〃?那么你就是我要找的〃毛毛虫〃的女主角?许乐旋=夏云=〃最炫的背影〃?
彼得仿佛发现了亿万年前的古生物化石新门类,比如长翅膀的恐龙可以由此寻找到研究人类进化的新线索、新途径!也就是说,启开杜精诚的爱情密锁的钥匙已经握在手中了!
然而,又是一个大大的〃?〃精诚的恋人怎么可能是夏云?夏云是我发现的〃霞水母〃,〃桃花水母〃是我所钟情的女子!
但是,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眼前的她是个挺可怜的女子!
就这么站着,彼得半天开不了口。先前急于要拥抱她入怀的念头突然灭了,这可恨的荧光,刺痛了彼得的心。
彼得终于给她擦眼泪,拢头发,她盘起的长发散开了,彼得无论如何也没有能够把它重新盘起。只好说,〃我不能把你的头发盘起了,就让它散开吧,散开就是一片云夏云,你说你不是夏云,那就是夏雨对了,你眼睛在下雨呢。〃轻柔地将她拉到怀里,〃……你姓夏,夏天最美丽的应该是荷花吧?好啦,下次我去中国考察,假如发现一个水母,就叫她'荷花水母',好不好?算是纪念。如果你笑一个,就表示赞同我的提议。如果你反对,就掴我一耳光教训一下自作多情的家伙。快表态嘛。〃
雨荷〃噗嗤〃一声笑出来了!彼得把她身子扳转过来,〃哇,一朵灿烂的荷花盛开了!〃彼得其实就想看清楚她脖子上的玩意儿,伸手摸她脖子。〃你这玩意儿好漂亮啊,我可以瞧瞧吗?〃
雨荷伸出双手死死保护住脖子!并且立即跟彼得拉开距离,好像盯住一个小偷,充满敌意。刚才的笑脸乌云四起,又换成另一个人!
第十一章 热吻比尔街(2)
怎么啦?彼得感到奇怪,急中生智就想到一招,背转过身去,从内衣袋里掏出那一只〃毛毛虫〃戴在脖子上,故意在雨荷面前晃一晃。〃哼,不稀罕,我也有呢。〃
果然有效果!雨荷立即眼睛异常发光!死盯住彼得的脖子瞅!
彼得故意护住脖子,来个激将法,〃算啦,别看了,看清了你会灰心的,你的不如我的这只大个儿漂亮。荧光也小得多。〃
雨荷咯咯大笑,她完全清醒了。〃大个子人戴大萤火虫?我看你是牛顿的学生呵,'大猫猫钻大洞洞'理论。你那一只只能是雌性'毛毛虫',我这一只是雄性,像蝴蝶。你难道不知道'男戴观音女戴佛'的道理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彼得故意说,〃我真是孤陋寡闻。送我的人没有说明,我还以为两只都一样。要不,摘下来证实一下?我还是有点不信呢。〃
雨荷怀疑地看着他,〃这个萤火虫项链是情侣式的,照着萤火虫的模样做的,雄性的有翅膀,像蝴蝶。雌性没有翅膀,毛毛虫模样,不如雄性漂亮。你送给别人一只自己戴一只,装什么疯呵,海洋生物学博士?〃
〃这……〃彼得尴尬了。〃送我的人是说过,我忘记了。〃
〃NO!〃雨荷警惕地瞟了一眼彼得脖子,仍然死死捂住自己脖子上的萤火虫,大有誓死捍卫的气概。但是她心里也有一个大大的〃?〃他托梦给我说,让律师把一只〃毛毛虫〃交给我。为什么会在彼得身上?笑话了,这样的项链也不是世界孤品绝版,怎么彼得就不可以用?与我无关,说不定就是苏珊娜或者别的女孩送的。
彼得说,〃好啦好啦,走,去庆祝一下。我差点儿犯了'同志'的错误。〃
雨荷又被逗笑了,问,〃庆祝什么?〃
〃庆祝我们已经是情侣啦。〃
〃啊?你说什么?胡扯八道!〃
〃说,庆祝你脖子上的萤火虫和我脖子上的毛毛虫是一对情侣不是你说的吗?如果两只性别相同,那就是'同志'。〃
〃你怎么知道?我这只怎么就跟你那只是情侣呢?奇了怪了。〃雨荷满脸狐疑。算你狠,彼得。总是会找借口开脱。
使尽浑身解数,彼得终于哄得雨荷开心了。于是拉她进了一间酒吧。要让她开开心心,忘记所有的纷扰。他们喝红酒。听音乐。彼得到吧台,拿起麦克风,说,〃我是彼得,请允许我唱一支歌,献给我的萤火虫情人准确地说,是我的萤火虫的情人。〃他摸了一下脖子上的毛毛虫。〃就是它。〃
坐中有人喊,〃快唱吧,小子,情人是谁都一样。〃
彼得用英文唱《今天我爱上一个牛仔》,赢得许多掌声,有个洋美女给他送上一朵玫瑰,外加一个香吻。〃你真帅!KISS ME 的要求;要是没有雨荷坐在那里,他肯定义无反顾粘上那性感的唇。现在,彼得有点为难。犹豫着,不敢贸然行动。结果是满屋起哄,满屋哄笑。
〃KISS! KISS!〃
〃小子,你太窝囊了!〃
彼得说,〃对不起,我女朋友在下面,她是东方人,不习惯这样,请谅解。〃谁知台下立即有好多响应
她是漂亮的中国美女吧?
请她上台我们见识一下!
那就让你女朋友跟你接吻!
彼得回到雨荷身边,求她站起来,敷衍一下。没想到雨荷大大方方站起来跟大家打招呼,〃HELLO!〃她微笑,是东方美女迷人的微笑,博得众人喝彩,〃KISS!KISS!〃彼得在雨荷耳边悄悄说,〃过不去了,应付一下吧。〃雨荷于是抬起头来,配合彼得的吻。
满屋子掌声如雷。雨荷又一次让彼得脸上有光!雨荷惊诧自己的勇气,从何而来?然而,实实在在,当中许多人的面,热吻了!
这个吻,也许会让她幸福一辈子,也许会让她心痛一辈子?
喝了。唱了。刺激了,开心了。雨荷感受了来孟菲斯这些日子从未有过的快乐!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在比尔街的大庭广众之中热吻!
57
离开酒吧后,彼得牵着雨荷的手在比尔街上随意闲逛。彻夜欢乐的比尔街,没有熟人,没有顾忌。雨荷只是觉得整个世界就他们两个,说什么,做什么,大叫大笑,都自在的很。
雨荷的心仍在蹦迪,脸红得发烫,眼睛水雾雾的,看都不敢看一眼彼得。彼得揽住她的肩,〃快乐吗?喜欢吗?〃
雨荷没好气说,〃阴谋家,你得逞啦。你想得真绝呵,当着众人的面……哼,气死我了。〃
〃你开心,我的策划就算成功。哈哈!我开心死啦!〃彼得眉飞色舞,看上去,真正开心极了。
雨荷大受到感动,〃彼得,你是个浪漫的家伙。可是,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呵。〃
〃我已经当众宣布你是我女朋友了。噢,我讲英文,太快,你没有听清楚是吧?我用中文翻译一遍?还有那首《今天我爱上一个牛仔》,听懂了多少?〃
〃那首歌的中文歌词我记得。我想问你,你那只'毛毛虫'是谁送的呢?〃雨荷较真了。
彼得说,〃我还要问你呢。你那一只,从哪儿来的?谁送的呢?你要不说,我也不告诉你。〃
雨荷说,〃算啦,我不问了,想来都一样,定情信物,情人送的呗。〃
彼得说,〃噢,我声明,我这一只,不是情人送的。〃糟糕,说漏嘴了。〃哦,信不信由你,我是……变魔术变出一个来。这样我俩就配成一对了嘛。〃
第十一章 热吻比尔街(3)
雨荷挑衅了,〃哄小孩子呢。本事真大呵,当我面再变出一只来,我就信了你。〃
彼得说,〃我已经变出一只,跟你的配成一对情侣啦,就够了嘛。再变不就多出一个第三者来吗?你当我女朋友,愿意有一个第三者吗?〃
机智的家伙,让雨荷开心笑了,〃I服了YOU。你也忒武断了,凭什么说我的跟你的是原配一对呢?〃
雨荷以为彼得又在捉弄自己。现在她感觉出了,彼得的身体是一个强力磁场,磁力四射,跟他在一起,方方面面都受到吸引,想不笑到狗窦大开都难。
彼得说,〃凭感觉。要不赌一把,明天去商店鉴定一下,看两只萤火虫是不是原配。我赌它是原配,你赌它什么?我要是输了就给你买往返机票,请你来看我的棒球赛。你要是输了就当我的女朋友当三天,好不好?你不是说回到洛杉矶还要三天之后才飞中国吗?这笔生意划得来,都是我花钱吔。〃
雨荷笑道,〃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