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点名”,三浦友光便站到夜瞳的面前。“黑——”他欲言又止,因为,他不知道要如何称呼夜瞳。
夜瞳倒表现得落落大方。“无所谓,叫我夜瞳就好。”夜瞳把手中的纸放在三浦友光的手中。“麻烦你把这个交给你们老大。”或许永远她都不会再叫水谷旭傲的名字。
她头也下回地转身往前走,而藏桥清原的车子也刚好到巷子口。夜瞳高兴地向他挥手,藏桥清原眉开眼笑地放下车窗对夜瞳摇手。冷不防,他的目光变冷冽了。
是水谷旭傲!
光看水谷旭傲王者的气势,藏桥清原明白自己不是水谷旭傲的对手。不过他却得意洋洋地笑了,因为黑夜瞳正要投奔到他的怀里。
夜瞳打开车门坐进车厢里,藏桥清原故意亲昵地抱住她。当车子离去时——他背对着夜瞳,对冰谷旭傲做出一个胜利“V”的手势。
三浦友光忐忑地把离婚证书递给主公,水谷旭傲却以受必的手,用力将之捏紧——黑夜瞳想甩掉他?
休想、休想!
他把离婚证书撕得粉碎……
黑夜瞳——只能属于他!
※※※
玩了一天,夜瞳回到家,今天是夜瞳和白丽花的休假日,她带了许多消夜回来,虽然和藏桥清原在外玩了一天,但她不愿让自己在外过夜,毕竟,男人还是不可靠的,相信女人最好。
“我回来了!”夜瞳大叫,她见到白丽花正在哼哼哈哈地唱歌,心情好得很。
“回来了?好玩吗?你带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她故意酸溜溜地道。“有人现在是老板眼前的“红人”,吃喝玩乐都不愁啊!”
“少来!”夜瞳喊冤。“无论何时何地,我可没有忘记过你啊!”说着,夜瞳把丰盛的小菜从塑料袋中倒出来,白丽花兴奋地大叫。“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
“哈哈!算你有点良心。”白丽花坐在地上,迫不及待地品尝起来。
夜瞳看着这破旧的房子,连象样的桌椅都没有,索性她也坐在地上,一边欣赏白丽花难看又好玩的吃相,一边和她聊起天来。“我真不懂你为什么要住在这——”
“比猪窝还不如的地方?”白丽花替夜瞳接口,看着夜瞳长吁短叹。“谁叫我没你有本事,你有包你的男人,我可是诸事都要靠自己——”
“拜托!谁相信男人可以依靠。”夜瞳回了这句话,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我买了香槟回来跟你好好庆祝、庆祝。”她伸手把香槟取出来。
“香槟?庆祝?”白丽花搞不懂。
“因为——”夜瞳全身喜气洋洋,她猛眨眼睛。“我今天把离婚证书交给他了!”
这里的“他”,当然就是指水谷旭傲。
“真的吗?万岁、万岁!”白丽花衷心为夜瞳高兴。“太好了,这样我们老板就有机会了。”
夜瞳不语,只是笑不可遏。
白丽花大叫:“既然如此,我为你高歌一曲!”说着,她突然一本正经起来,神色就像是世界级的女高音在唱世界级的名曲,她高唱意大利的名曲——山塔路其雅。
她的声音真好听,夜瞳深深被震撼着。
白丽花唱完歌,夜瞳不禁鼓掌叫好。“你应该去学声乐,唱歌剧,当歌手,你会是世界第一!”
白丽花被赞美,兴奋得手舞足蹈地说:“我小的时候,教堂的修女教我唱圣歌,那位老修女是位奥地利人,她说学音乐一定要到“音乐之都”维也纳,所以,我的愿望就是到维也纳学声乐。”
“真的吗?”夜瞳也露出如梦幻般的面容。“我也一直好向往欧洲。以前修道院的修女们说:欧洲是天主教的根源,欧洲有许多有名的伟大教堂:十一世纪是古罗马式建筑,十三世纪是歌德式建筑,十六世纪是文艺复兴式的建筑,十七世纪则是巴格可建筑——尤其是奥地利的维也纳森林,周边有许多举世闻名的修道院……”夜瞳几乎是倒背如流。“我的愿望是去欧洲看教堂!”
“是吗?太棒了!我们真是志同道合。”白丽花欣喜若狂道。“我其实一直朝着这目标在前进——”她跑向床铺,伸手在床铺下翻来翻去,找出了一本存折。“这是我的秘密,告诉你喔!我省吃俭用,完全都是为了去奥地利念书——而我的愿望就快完成了。”说着,白丽花竟跳起舞来,她跳舞跳到夜瞳面前,把存折拿给夜瞳看。
夜瞳睁大眼,数了好几个零,她羡慕得直流口水,她恍然大悟地说:“你做酒家女,都是为了出国?”
夜瞳不小心触及白丽花的伤心处。“没错。”她收起平日嘻笑的模样,面容相当哀怨。“你以为我喜欢作贱自己吗?这是我的命。十二岁我妈妈过世后,我爸爸因好赌积欠了一大笔债务,于是把我卖掉……我十二岁开始接客,十五岁逃走开始自食其力,但我什么也不会,只能靠卖肉体维生。告诉你,天底下的男人都是大浑球。是我的生父把我卖掉的!我爸为什么就能逍遥过日?他比我更可恶、更该死!男人凭什么瞧不起我,把我卖掉的不就是男人?”白丽花激动莫名,语气哽咽。
夜瞳的心在滴血,为什么女人永远是受害者?她不服气……她要证明:女人不是弱者。
白丽花感到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她趾高气昂地回嘴。“我不需要你的安慰,更不需要你的怜悯及同情。”
不过,她却听到讥诮声。“拜托,我早就不是修女,我现在才不会对人家“奉献”
呢!”夜瞳把头靠在白丽花的背上说:“我只是想求你别拋下我,你若一个人去奥地利,我就无依无靠了,我被我前夫伤害够了,无法再将自己的终生托付给任何男人,你帮我想想看,我该怎么快速赚钱跟你一起去欧洲,我不反对用我的美丽来赚钱……谁叫这世界上的男人都受不了女人的诱惑呢!”夜瞳突然笑嘻嘻。“你知道圣经中的亚当和夏娃吧!是夏娃先诱惑亚当犯罪的,其实,女人比男人还坏呢!”
“你……”白丽花咬住下唇,怕自己痛哭失声,她用力吸鼻子好久,然后伸手握住夜瞳的手腕,还是破口开骂。“你喔!就是需要我的“开导”啦!你最没用了,你身旁就有一个大金主,不会好好利用吗?”
“大金主?”夜瞳偏头一想。“你是说藏桥清原?”
“你总算有点脑筋了!”白丽花看着夜瞳。“告诉我,你喜欢他吗?我感觉大老板是真的喜欢你喔!”
“我……”夜瞳面有难色道。“我不知道!我当然知道他对我很好,但是,搞不好是花言巧语,况且,男人就不会变心吗?”
“说得好。”白丽花又继续逼供说:“我只是问你,你喜不喜欢他的身体,你会不会爱上他呢?”
“这——”夜瞳摇头。“你为什么出这个难题给我呢?喜欢他的人跟喜欢他的身体有差别吗?”
“当然有。”白丽花尖锐地问道:“告诉我,你是处子吗?”
夜瞳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嗫嚅道:“我虽结过婚,但……没机会跟丈夫圆房——”
这是她的奇耻大辱。
白丽花大声欢呼。“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这辈子最好的“交易”机会,这最值钱!”
白丽花狡诈地说:“女人一辈子只有一次“第一次”,如果,你真要做妓女,就别傻得把自己奉献给不付钱的男人,那是在做白工!我看你可能不爱藏桥清原,但应该还能接受他的身体吧!这样最好,你们互不相欠,如果你愿意,跟他开个“价钱”,若藏桥清原真在乎你,他会答应你的。然后——”她小心翼翼地说:“出卖你的贞操!”
出卖我的——夜瞳瞪大黑溜溜的眼珠。
不过,有差别吗?她已选择了要玩弄男人,是不是处女只是迟早的问题……
※※※
今天,夜瞳面对藏桥清原时,显得手足无措。她认为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再有爱,更不可能再走进爱情的坟墓——婚姻。所以,她的身体是由她自己来主宰,如果出卖肉体的同时又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藏桥清原光看夜瞳沉思的脸就会入迷,他不经意伸手环住她的柳腰,夜瞳惊呼,随即在藏桥清原的怀中僵硬地笑着,藏桥清原轻抚夜瞳如瀑布的长发,他好奇道:“你在想什么?”
“我……”夜瞳咽了咽口水,故做镇定,其实内心波涛汹涌。“我以前曾问你,抱着我是什么样的感觉?你说不会给我答案,我想——”水汪汪的大眼诉说着。“我在想: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是你谈恋爱的感觉呢?”
藏桥清原敏锐地说:“你只说我,显然你还没有坠入爱河中喔!看样子,我得多加把劲。”
“我嘛!”夜瞳答非所问道:“我现在视钱为我的情人。我很想跟白丽花去欧洲。但是,我没有这么多钱——”
“你需要我借你钱吗?你不用借,你只要开口我一定会“给”你的。”他强调“给”这个字。
“不!我只靠我自己。我不靠别人——”她心底加句话——尤其是男人。她嗫嚅道:“想来想去,我或许只能卖身了。”她的心脏好象要跳出来似的。“我……你……如果你不嫌弃我——”她深呼吸好几口气。“老实说,我还是处子,你——愿意出钱买我吗?当然,“纯交易”……”
“你——”藏桥清原的惊讶不小。为了怕面对这种窘境,夜瞳早把头垂得低低的。
她一直盯着他那双擦得好亮的黑皮鞋,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耳际才传来低沉的嗓音。
“这么做,你会很高兴吗?”
夜瞳心乱如麻地点头。
“我觉得很荣幸被你选中,你要明白,我很喜欢你,只要你高兴,我会答应为你做任何事。我懂你的心——与其把自己献给你爱的人,却惨遭拋弃的命运;倒不如掌握你自己,将你的贞操当作是交易——只有金钱,没有感情,你就不会被伤害。”藏桥清原说得一针见血。他决定似的说:“你开价多少?”
夜瞳不敢说话,只是用手比一个数字。
藏桥清原念出来,夜瞳点头,他又说:“我必须承认,我买你的初夜,感觉是喜从天降,我可以给你多一倍的价钱——”
夜瞳被吓得猛地抬头,看到藏桥清原近在咫尺的脸,她害羞极了,急急忙忙又撇过头。
藏桥清原粲笑道:“瞧你!我将是和你有一夜情的男人,别怕我——就今夜!好吗?”
今夜?夜瞳感到双腿发软,幸好有他扶住她,她笑玻Р'。“有美女相陪的夜,我也迫不及待。”
他递给她一张名片。
“这是饭店住址,晚上见!”他在夜瞳额头上亲吻,依依不舍地离开。
※※※
夜瞳穿着上次白丽花送她的牛仔裤和无袖的粉紫背心,看起来像是个清纯无比的女学生。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吗——永远是个单纯天真无邪的女孩?天知道,她不得不承认她讨厌酒家女的暴露穿着。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进了这家五星级的国际饭店。
走进电梯,望着镜中的自己——哎!她这“呆”模样,怪不得会让“他”欺侮她。
真是的!她倏地责备自己,已经离婚两天了,怎么还会想起他?不过,现在是由她来玩弄男人的日子。
她的脑海中,拚命“背诵”白丽花教她的流程:进门问好、洗澡、躺在床上……洗澡……还有,千万不能忘记要他戴……她的手伸进牛仔裤的口袋中,紧握住好几个保险套。如果不幸有“意外”,要懂得攻击,踢他的要害、咬他,还可以用指甲抓他……电梯门霍地开启,夜瞳踏进一个她未知的情欲世界……
※※※
夜瞳的心像是急速失控的火车般——她悄悄地开门,探头后不禁惊呼,这房间真是大得离谱。
而她会在这里度过她的初夜——她心中百感交集。她静悄悄地走进来,带上门,悄无声息地观赏这个豪华的房间。
中间的大床旁有个偌大的空间,摆饰成一个休息赏景的区域,面对风景区放着两大张高背的沙发椅,而藏桥清原正文风不动地背对着她——“清原你来了,怎么不告诉我!”夜瞳只能从落地窗外透进的光线,望见他雾蒙蒙的影子。“你等我,我现在去洗个澡——”
她感到他还是没有反应也没有回头,但夜瞳却感到似曾相识的一股压迫感,那不应该发生在藏桥清原身上的,那种会令她窒息的感觉,应该是“他”在场时——她转身拔腿就跑。
她冲入浴室,整个身子紧紧压住门板,好一会儿,她的呼吸才逐渐平顺。奇怪!今夜她怎么一直把清原误想为“他”?她猛摇摇头,决定好好洗个澡,让自己清醒一下。
她脱下了衣服,注意赤裸的身体上还系着十字架项链,她不禁内心一阵悸动。她倏地闭上眼睛,彷佛踏上了“不归路”的神情,庄严地把十字架取下来,然后踏入浴池中……
※※※
当她再度面对藏桥清原时,她全身赤裸,只披了一条白浴巾,而藏桥清原还是没有把头转过来。“我好了,清原——”夜瞳又莫名其妙地不寒而栗。她拚命甩去那种熟悉的恐惧感,她佯装若无其事道:“这样……我躺到床上去等你——”说完,她走到床边,坐在雪白的大床上,她的眼睛还是盯着高背椅不放。她的娇胴缓缓移到床中央,她的手,仍是握着白浴巾握得死紧。
而高背椅后的男人呢?他一身日本和服,尽管面对落地窗,但是他身上散发的“龙中之王”般的凌人气势,丝毫不减。
不变的是他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或许只有他的手能表现出他的心情吧!已包扎纱布的手,这时候还是不怕痛地用力紧握住椅把。
是时候了吗?他冷峻的脸嘲弄似的一笑。然后他缓缓起身,心高气傲地面对着黑夜瞳。
夜瞳的脸一剎那间比石头还僵硬。
她感到天崩地裂,身上的血似乎流尽了。
是他?他真的阴魂不散地跟着她?他永远会跟随她到天涯海角?
夜瞳回神后立刻跳下床往外跑——不过,才没跑两步,她已被水谷旭傲狠狠抓住。他用力地把她甩回床上,夜瞳的大浴巾因震动而松开。她迷人的胴体完全展现在他面前——
水谷旭傲的眼睛像野兽般玻Я似鹄础L昝懒耍∷喟住⒋空妗⒑廖掼Υ茫撬劬λて鸬姆吲质橇硗庖恢纸厝徊煌男愿瘢捍蟮ā⒖褚啊⒏挥绪攘Α
他很快地拉开和服,整个人扑在夜瞳身上,夜瞳拚命地挣扎,她大叫:“为什么你还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放开我!清原呢?”
水谷旭傲变了脸。“你叫得真亲密,可惜你喊破嗓子,他也不会来了!”他咬牙切齿,用着控制不住的嫉妒语气说:“你再叫他的名字;我会要你好看!”他无情地抓住她的手腕,她丰满的双峰平贴着他强而有力的胸膛,穷凶怒急地咆哮。“他想要你的身体,门都没有!”他把头埋进她的双峰,残暴地吸吮她的蓓蕾。“他碰过这里吗?有吗?他吻过你吗?”他抬头,妒火冲天道。
“又有多少女人碰过你,享受过你——”她指的是他和优爱美代的事。“你可以,我当然也可以!”她佯装一脸无所谓。
“不知羞耻的女人,你真放肆!”她的话刺激了他,全身血液直冲脑门,他怒声痛斥。“说!他有没有碰你、吻你,有没有——”他的样子像要杀死她,她吓得魂不附体、魂飞魄散,让她完全忘记要对抗他。她像个服从的女仆结结巴巴道:“没有……他没有碰我……”
他放下心中一块大石,为什么?只因他要黑夜瞳的身体完全只属于他一人?他的眼神变得柔和。“你是我的!你只能属于我——”他们的目光交缠,他宣示道。
“女人不是弱者!”夜瞳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凭什么?我不再属于你,我们之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