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的工作重心都在日本,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太冒险了。”
“你不是胆子大得很?”古玎竞嘻皮笑脸,还想劝说他。
冉初易瞪他一眼,仰头饮尽杯中酒。
见说客当不成,古玎竞只能回头再找其他的法子。蓦地,他眼神一闪,被茶几上的照片引起了兴趣。
“好样的!交了个日本小女友呀?”古玎竞在冉初易想将相框夺走前,抢先一步拿到,不禁大叫。“哇塞!我说老兄,你会不会太敢吞下去了点?”
照片中的女孩,说不定还不满二十岁,脸庞还可见青春甜美的青涩模样,令古玎竞也为之惊艳,然而……对方年纪未免也小得太离谱了?
“老年吃嫩草耶!你想要摧残国家幼苗,也不用这样。”古玎竞摇摇头,深感诧异。“你们认识多久了?如果冉小弟晓得他的大嫂年龄比自己小上一轮,不晓得还叫不叫得出口?”
冉初易不悦地抢走相框。“少干涉我!没事就滚回家去。”
“这样就火大了?”古玎竞啧啧惊声:“冉丫头铁定会尖叫,有个这么青春无敌的嫂嫂,她这做人小姑的,以后可难过了。”
“古玎竞,再不闭上嘴,等会儿被赶出去,你可别怪我!”冉初易非常不悦。
“我说老兄,咱们都几岁了,谈个恋爱还害臊个啥劲儿?”古玎竞还在窃笑。
将相框谨慎地放好,冉初易确保古玎竞不会再冲过去对着照片鬼叫半天后,才放心的回到他面前。
“谈什么鬼恋爱?我跟照片里的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没关系?有哪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会在自己房里放个小女生的照片?还说什么没关……咳!”古玎竞哽了口气。“不会吧?那是你女儿吗?”
冉初易简直要对古玎竞投降了。“最好我生得出来这么大的女儿!我离开台湾的时候,也才刚满二十岁。”他抬首,望着照片里的女孩,唇边有着很淡的笑容。“我并不认识她。”
古玎竞虽然听得很模糊,然而他却对那女孩感到莫名的熟悉。“不认识?那就是偷拍的啰?”
这句话劈往冉初易脑门,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做错什么事被发现,不由得恼羞成怒。“你鬼扯什么!”
很可疑!虽然古玎竞非常好奇,却也识趣的没再多嘴。
冉初易叹了一口气。“那是我刚去日本时遇到的女孩子,那时手边正好有相机,便随手拍了下来。只是一面之缘,根本没来得及说话。”他苦笑。就算当时有机会,只怕他那时瘪脚的日语也是鸡同鸭讲。
“这么说来,照片是女孩十年前的模样啰?啧啧!想必现在不知摧毁多少男人的心了?”古玎竞不怕死地笑闹着,换得好友一记白眼。“可是,我怎么觉得这女孩怪眼熟的?”
“在哪里?你什么时候见到的?”冉初易感到兴奋,想从古玎竞这边证实自己的猜想。
古玎竞抚着饱满的宽额,皱起眉头。“啊!我想到了!”他大叫一声,把冉初易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
“快说!”
两掌一击,古玎竞拍着自个儿脑袋。“这是你当初得到日本摄影大赏的模特儿嘛!换了个角度,难怪我老觉得眼熟。当时这消息传回台湾,你都不晓得我有多高兴,就连伯母都露出难得的笑容,更别提冉小弟和丫头了……”
冉初易完全没把古玎竞接下来的话听进耳里。原本满怀希望的心,一下从云端跌落地面。
“我问你,在『日亚广告』中,有没有人的身分背景是日本籍,又或者曾经旅日留学?”
古玎竞偏头想了想,不敢肯定的回答:“应该是没有。”
“你确定?”他抱持一丝希望,希望古玎竞能给他个好答案。
“有去日本旅游算不算?”
冉初易白他一眼,敷衍的挥着手。“都可以、都可以!”他绝望了,他根本不该听古玎竞瞎扯些有的没的,浪费宝贵的时光。
见好友嫌恶到极点的表情,古玎竞玩笑就此打住。“我知道『日亚广告』中有一个人,曾经旅居日本三年多。”
“谁?”不知怎地,冉初易的心跳加速了。
“我的心腹大将兼红粉知己——陆远媛。”
对!就是她!
冉初易狂喜的从沙发里一跃而起,握着好友的手猛摇猛晃。
“玎竞,我真的太感谢你让我有机会回台湾工作了!”
“喂喂喂!我说老兄,你现在是激动个啥劲儿?”古玎竞是完全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
“你先前在电话内,不是问我是否工作一结束后,就要立即回日本吗?”
“对……对呀!”瞧冉初易兴奋的傻样,古玎竞还真不适应。这……这真的是冉初易吗?
“我现在回覆你,或许我会考虑在台湾弄个工作室。”
什么意思?古玎竞面对好友突如其来的决定,吓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你……你不是说这很冒险吗?”
冉初易松开手,站直身躯,原本冷淡的表情此刻异常狂热,墨黑色的眼瞳闪闪发光,仿佛从他的脸上看见某种决心。
“什么叫男人?所谓男人,就是要有勇敢向前冲的精神!”冉初易两手握拳高举,字字说得铿锵有力,仿佛天底下没人能动摇他的决定。
他毫不犹豫,整个人意气风发。
“啊……我说那个朋友呀……”身后的古玎竞已被冉初易的魄力给压倒,努力想劝说他凡事别急躁,按部就班来。“别……别冲太快呀!要是过了头,小心会翻车……”
可惜,热血沸腾的冉初易,什么都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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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哈啾——”
“啊啊啊!脏死了、脏死了!”
揉揉鼻头,陆远媛皱起秀眉,她最近老感到背脊发凉。“抱歉!”
坐在吧台前,刚下班的闳嫣,抛开烦人的公事,扔下老黏在身边不放的谷阳,到“寂寞芳心”偷点空闲给自己。
谁知椅子还未坐热,陆远媛就冷不防送上喷嚏大礼,害闳嫣差点没吓得花容失色。
晚间八点三十分,“寂寞芳心”内只剩三三两两的客人,佣懒的乐音伴随几句短暂的交谈声,一室悠闲,仿佛是处闲静的世外桃源。
“感冒了?”邵仪凤递杯热水,微笑的看着陆远媛。
“没的事!不知怎地,今晚老是觉得耳朵痒。”掏掏耳朵,连陆远媛自己也说不上来,心头总是一阵冷。“就连头皮也麻到不行。”
闳嫣挑高眉,表情刹那间变得诡异。“你该不会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好友话一落下,陆远媛就一手拍往闳嫣的肩头,差点把她推下椅子。
“你少在那边装神弄鬼!”陆远媛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惨遭魔爪袭击的闳嫣没有好气,疼得龇牙咧嘴。“也是,像你这种坏脾气,连鬼都见愁!”
陆远媛睐她一眼。“你不跟谷先生谈情说爱,跑来『寂寞芳心』做什么?”
“与其关心我们的状况,倒是好好保重小姐你的玉体吧!”闳嫣提起脚边一个小纸袋递给陆远媛。“拿去!”
“这什么?”陆远媛往里头探了探。“琵琶膏?”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哑了?”
没等陆远媛开口,邵仪凤便自行拿走琵琶膏,赶紧替她冲了一杯。
“你该听闳嫣的话,不要总是扯着嗓子说话。”
陆远媛接过杯子,咕噜咕噜地喝下。她喊了一整天,嗓子老早就不堪负荷。
“最近工作顺利吗?”邵仪凤有些好笑的望着她“牛饮”。
锵——
邵仪凤才开口,一只已空的杯子随即狠狠地搁在台面上,清脆响亮的声响教人吃惊。隐约中,似乎还可以听见杯底出现细微裂开的声音。
“非常不好!”陆远媛压低音量,俏颜蓦地翻黑。
闳嫣搓搓两臂,突地也感到有些冷。“喂,别把你的霉气传到其他人身上。”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难道不是?”陆远媛转过头,故意逗着闳嫣。
闳嫣睐她一眼。“我跟你是歃血为盟,还是咱们曾经桃园结义过?”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吗?太恐怖了。她还有大好人生,目前事业与爱情两得意,请好友千万别破坏自己的幸福。
“工作遇上困难了?要不要说说看,说不定我和闳嫣能帮上忙。”邵仪凤说。
“好啦好啦!我洗耳恭听,若真有什么麻烦事,我也会拖谷阳一道下水。”拍拍陆远媛的肩,闳嫣就是刀子口豆腐心。
“不提也罢,只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陆远媛相信自己会很努力不让问题扩大,还想在好友面前佯装潇洒。
既然她不愿说,邵仪凤她们也不勉强,正当大家准备换个话题继续聊时,陆远媛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看见上头的来电显示,陆远媛忍不住又叹口气。“老板,拜托你,这是我三个月来第一次准时下班。”他大哥千万别又抓她进公司呀!
手机另一头传来轻快爽朗的音调,不知说了什么,竟让陆远媛脸色发白、渐渐翻青……
“不!请你别这样对我!”陆远媛不自觉的声音略略颤抖。
面对好友古怪的神态,邵仪凤和闳嫣深感诧异,两人才在想她到底是发生何事时,只见陆远媛手一松,手机摔在地上,惨裂的宣告阵亡……
而平日意气风发的陆远媛,此时浑身僵直像个蜡像,两眼茫然!
青着一张脸,陆远媛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踏入公司。
接连好几天没睡,好不容易昨天准时下班,古玎竞临时一通电话,却宛若投下一枚威力不小的炮弹,炸得陆远媛俏颜翻白,失眠一整晚。
她不要再跟姓冉的那家伙共事,她不要动不动就被人惹毛,她不要再领教对方的臭脾气,她不要……
直至天际渐亮,冲个晨澡打起精神后,她又匆匆赶至广告拍摄现场,开始新的一天。尽管,她突然对于自己的未来,感到异常的无所适从。
即便已是中午时分,早餐一杯咖啡就打发的陆远媛仍然不觉得饿。她按着发涨的额头,反倒是恶心得直想吐。可见得古玎竞那通电话,对她而言影响力有多大!
“陆姐!老板找你喔。”工读小妹一见到陆远媛踏进公司,忙迎上前去。
“好。”这可爱的小女孩是刚来的实习助手,也同是陆远媛的学妹,相当精明能干。“吃饭没?”
“正要去,陆姐吃了吗?要不要我带什么回来?”
“咖啡!替我买杯特浓的黑咖啡。”未等女孩说话,陆远媛拍拍她的肩,转向古玎竞的办公室。
“陆姐!”小学妹又唤了一声。
“嗯?”陆远媛仍旧向前迈步,小学妹亦步亦趋尾随在后。
“桌上有两、三份传真,待会儿请陆姐看一看。还有一通电话要回,上次手机合作的客户有寄一份当月销售的资料来,成绩相当不错,希望接下来还有合作的机会。”小学妹赶忙将这份资料递交给她。
陆远媛低头看着手边资料,上头重要的讯息已被整理出来,用红笔做了记号,清楚仔细。
“谢谢你了。”试用期一过,陆远媛决定将这机伶的女孩留在身边。
工读小妹微笑。“陆姐,老板说『日亚广告』又找到愿意长期配合的摄影师,听他的口气相当自豪高兴呢!”
“是吗?那真是恭喜他了。”陆远媛只顾着看手边这份资料,纸上亮眼的销售成绩,真是令她欢喜。
“那位摄影师拿过不少日本摄影大赏,最近还入围了纽约摄影大赏耶!”对于自己崇拜的摄影师,小雅毫不含糊。
陆远媛抬起头来看着小雅。“他叫什么名字?”看来对方来头不小,倘若这摄影师能挫挫那臭男人的锐气,那就太好了!
“冉初易。”小雅必恭必敬的回答。
“砰”的一声,陆远媛一个不留心,一头狠狠撞上古玎竞的办公室大门,登时疼得眼冒金星、两眼昏花……
小雅简直是被陆远媛吓傻了眼,连忙弯下腰问她。“陆姐!你没事吧?”
“没……没事……”陆远媛这一下撞得不轻,连她自己也觉得痛得不得了。
抚着额头,她痛到蹲在地上,觉得真是丢脸到极点。
砰!
门板上传来一声沉沉的碰撞声响,本在讨论公事的古玎竞和冉初易不明所以的探向办公室门边。
“有人敲门?”冉初易扬高眉。这人也敲得太用力了吧!力道不轻,分明就是在抗议些什么。“是不是你待人苛刻,底下人只好把气出在你的门上?”
“少胡说八道,我可没你那么冷血无情。”古玎竞迈开脚步,转眼走到门边,一把打开了门。“谁?”
未料门板会突然打开,小雅还来不及反应,只能张着嘴,呆滞的看着古玎竞。
而陆远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她秀眉皱成一块,小嘴微张,和平日精明完美的模样大相迳庭。
“你们在干嘛?”甫开门的古玎竞见到这一幕,也是傻了片刻才回过神。
“陆……陆姐她……”小雅支支吾吾,不知怎么解释这情况。
“撞上门了?”一声饱含笑意的嗓音,自古玎竞后头传来。是冉初易冷淡到极点又恶质的声音。
一听见熟到不能再热的可恶声音,陆远媛顾不了满头飞上天的金条,一把按着膝站起来,不但把腰杆打得直挺挺的,还十分有精神。
“我没事!”她才不想被姓冉的看扁!
虽然爱将把话说得很满,但古玎竞还是于心不忍。“远媛,可是你额头都肿起来了。”都撞成这副德性了,还嘴硬?
陆远媛心虚的抚上伤口,瞪了自家老板一眼。“老板,不是有事找我?”
“小雅,去拿罐跌打药膏来。”古玎竞看不过去,陆远媛的硬脾气他已领教过不少回。“真是的,都老大不小了,走路还会撞到墙?”
“是门。”冉初易双手抱胸,仍旧在古玎竞身后冷冷地出声。
陆远媛睐着冉初易,怒得咬牙切齿。他非得看她出糗才高兴满意吗?变态!
见她气得快要烧起来,古玎竞连忙打圆场。“行行行,不管撞上什么都好,最重要是人没事就好!”
陆远媛恶狠狠地踩了古玎竞一脚。
“你、你……”这下换古玎竞痛得说不出话。
“我有难,你也别想好过!”也不想想她的大好青春全奉献给“日亚广告”了,当初将她从别的企业挖角过来时,还捧得跟珍宝没两样,现在有那臭男人出力,就把自己弃如敞屣了吗?
“小雅,再拿罐跌打药酒来,就是上回我在大陆花了两仟多块买的那一瓶。”陆远媛那一下,绝对把他的脚趾踩出瘀血来了。
小雅笑了笑,很快的将药膏、药酒拿来,还不忘替三人换上热咖啡,识趣的离开这烟硝味颇重的战场。
陆远媛两手擦腰,仰高下巴,冷眼望着古玎竞。“小雅说你有事找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下午跟客户还有个会要开。”
正打开跌打药酒瓶的古玎竞可是忙得很。“你要不要擦?免得以后破相就不好了。”
陆远媛掩鼻,那刺鼻的中药味简直恶心到极点。“告诉过你几遍,少买那些来路不明的中药,哪天买到假药吃死人,事情就大条了!”
“拜托,是你有眼不识泰山。”古玎竞大声嚷嚷,手里药酒瓶晃得激烈。
“好啦好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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