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传奇之封三娘》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狐妖传奇之封三娘- 第5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十一的声音原本清丽,又拿腔拿调地学着楚歌的唱法,故而更加脱俗。院落中经过的婢女小厮们纷纷探出头来仔细倾听,各个面带笑容,知道又是自家的小姐在取笑老实的少爷。

    范十郎刚要追出去,便听前面那个影子回头喊道,“哥哥,桌子上的信我都封好了,你快寄送出去,迟了,这生意就要赔本啦。”刚抬起的脚顿在空中,嘴角抽了抽,回头往了那一摞摞的信件,不禁头疼。

    这些信件都需要分类交给不同的驿站带出,一时半刻是办不妥的。但——

    范十郎侧头望着那个越变越小的身影。

    但是十一替自己处理这么多的事务,一定已经很累很累了,她日前还不慎落水,送回来之后也只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日早早起来和日常一样,就当什么事情也未发生过。她这样拼命地去做好每一件事情,仿佛对她而言,没有那么多的明天。

    “嗖——”

    范十郎出神之时,一个绿色的东西深深地扎进了窗沿上。他略愣上一愣,脊背上已经惊出了一层冷汗。定心瞧时,才看清楚那东西是一片瘦长的叶子,他又等了一等,外面再没动静。伸手拿下叶片,见到上面用极细微的小孔密密麻麻地打了几个字。

    范十郎将叶子送到烛火下看,投到地面上的是一行娟秀小字。

    “今夜子时,水月庵后树林见。”

    与此同时,竹送回到了住所,一进角门,便见到封三娘站在树下,侧对着自己。

    竹送低低地笑,这只白毛狐狸明明知道自己回来了,却故意不闻不问,既然如此,我便逗她一逗。

    “封姐姐,我回来了。”他加重脚步,还特意地清了清嗓子。

    封三娘回头淡淡地看他,“嗯。”

    竹送皱起眉头,沉下嗓音道,“我去了范府送信,但是被府前的两尊门神挡了,他们不让我入内,我小小一竹妖,自然是不敢和九重天之上的门神对抗的,因而只能徒劳一趟,空手而归了,事情没有办好,封姐姐你不要怪我。”

    封三娘听罢,悠悠然走了过来,站在竹送边上,嗅了嗅道,“既然你没有入内,为何会有范府内种植的兰草香味?据我所知,京城内除了皇宫御花园之外,只有十一的门前才种了这种兰草,你没有进范府,莫不成进了御花园?”

    竹送之计被不客气地拆穿,脸顿时僵住,只好求饶,“封姐姐莫生气,我已经将竹叶书信带到,封到十一窗前,她应该会看见的。”

    “你写了什么?”封三娘问。

    “我约她子时在水月庵树林相见。”竹送照实答。面前的这只白毛狐狸可不好对付,若是再说假话,怕是要被她捡起来丢出院外,这种事情她以前做妖的时候不是没做过,如今成了小仙,更加有肆无忌惮的趋势。

    竹送说完,微低着头等着,瞧瞧抬眼瞧她,见她好似有所困惑,便又问,“何处不妥?”

    “十一已经忘记了我,又如何会赴约?”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竹送笑言,“她一定会出来见你的。”

    “凭什么?”

    竹送伸手挑起封三娘下颚,眼眉弯弯道,“凭你这张男女通杀的绝色容颜。”

    “竹送——”封三娘眸色一变,现出一丝狡黠,“那儿有口井。”

    “然后?”竹送往后退了退,脊背上嗖嗖冒着冷气,眼睛死死盯着封三娘,只觉得得罪谁也不可得罪女子,尤其是法力高超的女子。

    “下去练闭气。”她说完,眼神一瞟,凌厉威严。

    竹送咕噜一口吞下一口水。那口井可不是普通的井,里面的水来自于冰天雪地,常年冰冷,却偏不结冰,人下去必定变冰棍,妖下去也是半死不活。

    “封姐姐,这——”

    “再不去就多练一个时辰。”

    竹送立即用双手封住自己的嘴,来到井边一闭眼,迎着寒气跃下,只听噗通一声,他已身在井中,浑身哆嗦。牙齿打着颤,他抱住自己的肩膀断断续续说,“唯。。。。。。唯狐狸与。。。。。。与烤鸡难养也!”

    十一出门的时候门口的几个小厮已经散去了大半,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人出来,见是一个穿着粗衣麻布的小厮也就罢了。十一拐入巷口,找了一间客栈换上范十郎的衣裳,又往脸上抹了一层泥土,在唇上画了两撇胡须,这才敢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地走在人群中。

    “你果然——是她。”

    那日夜色沉寂,小树林中,那白衣女子的话语清晰可辨。她的声音异常地好听、温柔。就像是春雨一般,细细地飘落在十一心间。虽然她不曾揭开过面纱,一直戴着斗笠,但十一在她带着自己在屋檐上跳跃的时候,依稀看见了她的面容。

    那是一个倾城绝代的女子,她的五官没有任何瑕疵,映着月光清辉,仿佛九重天之上的仙子。

    她是谁。。。。。。

    你究竟是谁。。。。。。

    我想再见你一面,今晚,你会不会出现?

    “公子。”迎面来一个男子,书生模样,头戴方巾,面貌干净,也算得上清秀。

    十一立即认出他就是那个偷了哥哥田黄石,又骗了他银两的小贼,稳住心神不动声色道,“公子何事?”

    “我刚才在路上捡到一块宝贝。”他神神秘秘地将十一拉到一边,从腰间掏出那块田黄,低声道,“这可是一件大宝贝,是田黄石中的极品橘皮田黄。”

    “噢?”

    “我一介书生,带着这样贵重的东西也没有用,我刚才一眼便见到公子,觉得与公子有缘,心想着不如将此物贱价买给公子,就当和公子交个朋友如何?”

    十一一拍折扇道,“好呀,不知道开价几何?”

    “不多,一百两。”他眼里放光。

    十一点头道,“的确值得,只是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银两,前头便有个钱庄,不如公子跟我来去取银两如何?”

    “这——”

    “不要犹豫了,就在不远处。”十一拉住他就往前头去。那人就将信将疑地被带到了钱庄前,十一步入钱庄,让他在门口等着。

    小贼左等不是右等也不是,远远见到街上来了一队衙役,这才知道中了计,拨开人群就要跑,但见后头有人猛然一踹,他便摔了个倒头葱,趴在地上哎呀哎呀叫苦不迭。

    只见钱庄内走出一个壮汉,身后跟着方才那位衣着华丽的公子。

    壮汉粗声粗气道,“好小子,竟然惹到我们当家的身上来了,幸亏当家的机警骗你到这里来,这下你逃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解答一些人很希望知道的问题,既然十一长大了,某些事情自然会顺其自然发生喽,咳咳,不过,某木写法有限,你们应该从容些,淡定,淡定哈

 ☆、 十年之期

    十一见着小贼被人拖走,他的眼神愤恨;并没有羞愧;心念一动;于是上前问道;“你好手好脚,什么活不能干?若是找个正经营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我瞧你斯斯文文;也不像是个鸡鸣狗盗之徒,是否有苦衷?”

    “说什么找个正经营生;你如果像我一般出生低贱;连纸笔也买不起的时候;便知道我为何整日混迹在街上了!我也想好生做学问,将来考取功名;奈何世道不存!”

    “你要考功名?”十一扬眉,再往前踏上一步,身边的壮汉欲要阻拦,却被她推开,“今年乡试已过,你是否过了乡试?”

    “考乡试需要交两吊铜钱,我没有钱。”那人撇开头,愤愤然道。

    “先放开他,”十一示意那一左一右牵制他的人,他们迟疑了一番,最后听命松开那人,十一续道,“这么说你还是个秀才?”

    “做秀才有什么难。”

    “呵呵,倒是挺有脾气的。”十一打量着他,然后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那人见到银子眼睛就发亮,不知不觉端正了身子,一边眼巴巴望着,一边惊疑不定地看着十一,琢磨着他的意思。十一笑笑,摆弄着手中的银子道,“我与你打一个赌约如何?”

    “赌约?”

    “你将田黄石还给我,这一锭银子就给你。”

    那人呆了一呆,换做原先的他,必然是立即应下拿了银子便走,但如今他跪在地上,仰头望着这位年轻俊俏的贵公子,竟有些晃神。这位公子让他想起了在范府侧门见到的那家小姐,长的一样的好看。世上除了母亲外,少有人对自己这般温和。

    十一见他发呆,挑眉问,“你难道不要?”

    “当然要!”那人将田黄石拿出,身边的汉子便夺走田黄交给了十一,十一验过之后俯视那人道,“我可不是平白给你这么多钱,我有条件,也是个赌约。”

    “赌什么?”

    “我赌你不能通过下一场乡试。”

    “少看不起人。”那人抬了台下巴,“若我中了举人,你要如何?”

    “若你侥幸过了,”十一摸着下巴思考半晌,故作为难道,“那就到此地再来拿银子,我资助你二十两如何?”

    “一言为定!”那人底气十足,夺过十一手中的银两,放嘴里咬了咬。

    “当家的,这种人您为何要帮,他肯定会卷了银子跑走的!”身边有人劝。

    “我们做生意的,最重什么?”十一问。

    “信誉。”身边的人低低地回。

    “正是如此,”十一望着地上那人勾起嘴角,“我与你的赌约已经生效,不过若是你输了,不单要送去官府法办,而且法办了之后便要来我府中当杂役。”

    那人先还犹豫着,后被一激,心中便好似燃起了熊熊烈火,一握拳坚定道,“好!”

    十一对着身边的人道,“余下的事情便交给你们了,草拟一个契约,让他签字画押,办完之后,交到府中留存。”

    “是。”

    十一刚想走,后想起了什么,顿住脚步转身问那人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一愣,稍后答,“孟安仁。”

    十一微笑,如灿烂朝霞,“孟安仁,嗯,我记住了。”

    孟安仁这头被人牵住在契约上按押,眼睛却一直盯着那离去的背影迟迟不收回。夜色将近,那背影看似娇小,实则强大,只觉得他与平时的少爷公子不同,至少,待自己还算客气。孟安仁不是不知道,他那样说那样做是在激励自己,可自己与他无亲无故,他为何要这样做?难道真的只是好心?

    不想了。。。。。。

    孟安仁低头在契约上画押,一滴液体啪嗒一声落在契约之上,将周围的人都惊了一惊。堂堂七尺男儿,方才还誓死不屈,叫骂不迭的,如今一转眼竟低头哭了起来。

    他并非对功名无所求,如今这样,也是情势所迫,他恨自己的出身,明明满腹经纶,却连科举都参加不了,怀才不遇,叫他如何不心存怨念?!

    泪水晕染开契约上的字迹,孟安仁收拾好自己的那一份,捏在手中,起身扭头望着那人离开的方向,然后默默地在心里发誓。

    你等着,我孟安仁一定会高中回来找你!

    十一觉得自己办了件好事,满心欣喜。上天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所有的事情,能这一天完成便抓紧时间完成,生意也好,亲情也罢,总不能等到时候到了,才急急忙忙地去办。

    不知不觉间又闲逛到了那日落水的地方,她行至拱桥之上,倚靠着桥栏,下方的水面清明澄净,倒影着她的影子,偶尔有小鱼跃起,打乱了这面镜子。十一眼见着自己的影子在水波中晃动,消散,原本大好的心情蓦然间变得消沉。

    转身背靠着栏杆,她仰头望着远处天际,神色黯然。

    十年。。。。。。最长也只有短短的十年。。。。。。若是我死了,除了我的家人,谁还能记挂我一辈子?

    她猛而按住自己的右胸口,那儿总闷闷地,好像积攒了许多年的抑郁。每一次那儿疼的时候,总觉得会有个人在身边看着自己,十一从来没有看清楚她的面容,只知道那人对自己而言一定非常重要,她一定非常关心自己,否则也不会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或者那只是个梦,那是个虚构的人儿,是十一自己在五年的睡梦中所虚构出来的一个女子罢了。那女子有着妖娆的容颜,紫色的衣裳,每次她的出现,都骑着一只巨大的金光闪闪的凤凰,如果,那的确是凤凰的话。

    十一被她带到一个很寒冷的地方,她抛下了自己,将自己封在一个冰冷的透明的棺椁内,然后沉在了一处四面都是雪山的湖泊之中。那个地方,很冷,很凉,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像是个冰雪铸造成的世外桃源,那儿没有黑夜,一直永昼,漫天冰雪闪着光,湖面却不结冰,湖水上漂浮着一层薄薄的冰雾。

    此时,心口那儿稍微缓和了一些,十一舒展眉毛,才发觉这儿已经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年轻男女,今日是上元节庙会的最后一日,那个救过自己的白衣女子,还会来吗?

    十一保持着一丝期许,在桥头安静地守着。

    离这座石拱桥百步之外,有一家临河而建的酒楼,对着河面这一厢房里,坐着一个浑身黑的男子,他低着头,黑色的斗篷帽子盖住了他的五官,只露出他光洁的下巴。他啜了一口茶,又徐徐放下。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他手放在膝上,样子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替对方端茶倒水,服侍周到。

    厢房内角落里还有另外一人,那人手脚被绑,右脚却断了一截,血肉模糊。他的脸上满是鲜血,面容不清,上面的经脉还在一跳一跳,甚为恐怖,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狠狠等着饮茶的黑衣人,怒目而视,似乎正在用眼神将那黑衣人千刀万剐。

    “蒲松龄,你可不要学他,我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他却当着我的面背叛我,所以我亲手扒了他的面皮,反正他早已经毁容了,这样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损失。”

    蒲松龄惴惴地点头,声音微不可闻,“是。”

    “你比他听话。”黑衣人瞄了一眼墙角那人,从袖中甩出几只黑色蜘蛛,蜘蛛立即攀附到了那人身上,那人露出惊恐的表情,蒲松龄也用余光看仔细了,那些蜘蛛正在啃噬他的血肉!而且每吃一口,那蜘蛛便分生出许多小蜘蛛,这么一来,不消一会儿,陈雀儿的身上便密密麻麻布满了那样恶心的东西!

    陈雀儿在尽力隐忍,眼睛还死死盯着黑衣人不放松,他的舌头已经被人截去,他口不能言,却一直用眼神来进行最后的抵抗。

    “哼,”黑衣人不屑,继续对着蒲松龄道,“我其实一直不明白为何当日明明见紫湛将玲珑心取出——玲珑心必死无疑的情况下,她如今还能在我们面前出现。”

    “蒲某也不知。”

    “当初我一直以为是紫湛利欲熏心,为了她自己而抢走玲珑心,那样也好,至少让封三娘在生不如死的同时尝一尝被挚友背叛的痛苦。所以我后来未曾插手这件事情,但却万万没想到的是,封三娘如今成了仙体,连玲珑心都已复活,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在中间动了手脚?这一个个的谜团,看来都需要你替我去接近她,替我去探明了。”

    “蒲某一定尽力。”

    “那你就跟着范十一娘。”黑衣人亲自客气地替蒲松龄斟茶,陈雀儿忍不住吆喝了一声,他眼神一凛,便让黑蜘蛛钻到了陈雀儿的口中去了,陈雀儿挣扎几下,身上血脉膨胀,眼珠子突出,惨不忍睹,嘴中“哇”地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