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讲。”
秋纭歧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丰於缨一脸面壁思过的表情。难讲的事情,是谓难言之隐。不过说穿了,你觉得难说出口,别人未必觉得多惊悚。谁会在讲笑话的时候一脸难为情?你就当讲笑话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难讲?就算是杀人放火也无所谓。”
“怎么会这样呢。我怎么会杀人?”
她迷惑地看着秋纭歧,“我没有杀过人。”
“借我点钱吧。”秋纭歧说,“我说你攒了那么多钱,不走出去就用不掉,那你要钱干什么?”
“我没有钱啊?”
“怎么会?”秋纭歧说,“你刚才在义务劳动啊?我才不信咧。”
这下事情搞大了。
看着满地的肉酱尸体我像失去轮子的车子。侈姬,救救我!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接下来往哪儿走?
“那边。”
侈姬说。“你接下来想干什么?”
“不是我想干什么,是接下来怎么样才能逃脱他们的制裁……他们,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就这样这么多人,我该往哪里去好……”
祝资呈一抬头侈姬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因为你的懦弱,我变形,受伤,溃烂。但你可以选择拯救我,忘了吗?侈姬等待着祝资呈绝望下的心里话。可祝资呈每每让她失望。“我不想去想……我知道会怎么样……他们会抓到我,像我杀他们那样杀了我……天啊,我还是先自杀吧。我不能被人杀死。”
“为什么要自杀?你就是为了死,才拖那么多人陪葬的吗?”
侈姬的皮肤变得肿胀起来,眼睛也渐渐被挤成一条线。祝资呈恐惧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侈侈侈姬……姬,你又……”
改变主意吧,现在还来得及。侈姬恬静地微笑着鼓励她。你最想说的话,杂乱的思绪里总有最无可置疑的那一句话吧。那你为什么不说?宁可以此将我变成怪物。变成怪物了,我就会将你撕碎吞吃掉。资呈啊,不要亲手编排这出惨剧。我有多漂亮只有你知道,你舍得毁了我吗?
“侈姬,求求你原谅我吧!我必须逃命。如果我跟着他们,等我的伤好了他们会将我送回六院。可这是我逃跑的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我不想再回六院去了,我宁可死……”
“不要说死。”侈姬捂住她两片嘴唇,“死不是你的本意,所以对我造成的伤害最大。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宁可死都不去做一些事情了呢?”
“很,很小的时候。”
“啊,这样。”
侈姬不得不失望。因为祝资呈这句可是实话。很小的时候,我就想放弃了,即便是游戏,输了我也不恼怒,竞争太恐怖,将轻松留给我你们玩去吧。在你对付我之前,我投降……可是反思的时候到了!祝资呈抓紧侈姬问,“你是不是要我开始勇敢?”
“你真想放弃的话……”
“不,其实我不想放弃,我也有生来的斗争本能,何况我几分钟前还踌躇满志热血沸腾……我要逃去他们找不到我的地方,彻底脱离跟六院的关系。我不是病人,我是正常人!……所以侈姬你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了,你不是就想听我说这种话吗?侈姬,侈姬……”
侈姬就此消失,消失前的脸让祝资呈欣慰不已。侈姬多美啊,她不是没有又脏又臭的时候,可是所有的选择权都掌握在祝资呈手中。以后,不要再给侈姬增加负担了,祝资呈,一定记住!
由此祝资呈开始了她的逃亡之路。在他们追上我前,我要逃到一个……逃到一个……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不知道,世界上总有对于我来说是安全的地方吧。对抗一种势力的方法是投身于另一个更强大的势力,难道六院是整个世界的指挥部?哈哈呵呵,如果将全世界每一个有力的集体都视作强大的黑帮,那六院可能就是两个牛皮哄哄没有大能耐的结义小混混??这么一想,祝资呈好过多了。
“反正无论如何,我已经逃了,不会再回头。回头也没用,赌上这一把……现在就开始!”
祝资呈先换了衣服,把谁见了都要怀疑她的血衣脱下扔掉,换上最简单的T恤衫和牛仔裤。这样好,不引人注目。换条裙子也不引人注目,但逃跑起来可能就不够快。你还得管裙子被风吹起来有没有露底裤啊?显然太不明智了。她趁天黑摸到龙珩家的楼下??如果她没有搬家,那么六楼亮着的那扇窗户,属于龙珩从来不做菜的厨房。祝资呈走上六楼,敲响了保安门。
“祝小姐,稀客啊!你不是被关到六院里去了吗?啊?他们脑子一热又把你放出来了?”
“六院又不是监狱……龙珩,把门打开,让我进去。你在吃晚饭吗?我闻到烤鸡排的香味了。我也好饿,何不让我蹭一顿饭吃吃?”
龙珩从门缝里看着祝资呈焦躁不安的脸,“我应该把门打开吗?我怕你后面跟着一帮白衣天使。”
“哈哈!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而改变,不过龙珩,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你是不是怕惹祸上身?……好,那样你就很聪明,你要是收留我你还真的就把麻烦抱在怀里了。不过,我并不想连累你。我们这么多年的友情我不会说破坏就破坏的!”
“这高调唱得,弄得我再不开门好像就不得不愧疚万分一样……”
祝资呈终于获得了一张可以坐在餐桌旁和龙珩共进晚餐的门票。家庭的温馨深深刺激到了她。龙珩现在已经开始玩情调了!她公然把客厅跟卧室布置成家居杂志力图让人们模仿的那种风格!厕所里的读物从**漫画变成了笑话书!……这……“你怎么变化这么大啊?”
“我觉得你变化也蛮大的。怎么说呢,你多了种风尘味。”
“啊?哈哈,承蒙夸奖,我还能有风尘味……”
“风尘仆仆的风尘味。就你这辈子是不要想千娇百媚女儿家家了,等下辈子吧。”
祝资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夹着块芋艿说,“龙珩,我还是很感动的,我刚才来的路上在想,我就碰碰运气,就算那个女人不念旧情把我拒之门外我也绝不怨她,因为我确实成了个烫手山芋……当然我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你能发个善心暂时抽空与我一晤的。谢谢你,谢谢你。”
“这不是善心。这是,”她看着一只空碗。祝资呈也发现桌上一共三副碗筷,问她,“还有哪位客人要来?”
“这不是善心,这不是同情心,我让你进来本来就再正常不过。你信不过我啊?”
你可真是义薄云天!“我,差一点连自己都信不过了。”祝资呈羞愧得耳根发烫。“你说我风尘仆仆……我是逃犯啊,我能不一副丧家犬的样子吗?我这次真成逃犯了。我想要逃离的东西很可能??基本上不会放过我的。我想,想找个能让我避难的地方……”
龙珩一抬手祝资呈马上说,“我说的地方不是你家!”
“你要是说我家能避雨我承认,避难就免了吧。你看,我不会收留你,而且,重要的是,我收留你根本对你没好处??你要是个鸵鸟,脑袋插沙子里就插沙子里,可我觉得你脑子还没坏吧?我不可能给你一点庇荫,人家要追杀你,找到我这儿来……”
“对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我需要的是安全,不是友情。”
桌上摆着三菜一汤,烤鸡排,黑木耳炒小白菜,芋艿排骨,紫菜蛋花汤。厨房里灶台上的大黑锅,油迹,抹布的位置,都证明祝资呈吃到嘴里的香喷喷的晚餐是她心比天高的好朋友龙珩亲手烹制而成。但为了培养谨慎的习惯,她还是问龙珩,“这菜你烧的,不是楼下叫的啊?你什么时候自己做饭做菜了?”
“从我新交了女朋友开始。”
祝资呈吹了声口哨。“哇哦,龙珩,我真是??”
“替我高兴是吧?呵呵,那就替我高兴吧。我也……”
“不对啊,你不是喜欢男人么?”祝资呈面对着这沧海桑田般的巨变,目瞪口呆。好久……“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啦?”
“没什么。我们龙珩要开始新的生活了。”祝资呈感慨万千,下意识地没有用你字。她说,“我不会打扰你的新生活的……我真是为你感到高兴!”
“你要一直逃亡吗?”
龙珩半天默然不语,突然脑子里蹦出一个想法来。要不怎么说多接触人有好处呢,“喂,祝子,我推荐你去个地方怎么样?据说很神秘,几乎没人找得到,但你要是幸运地找到并进去了,你就……呃,我也不知道那对你是不是好。可你需要一个避难所,我觉得那似乎挺适合的……”
“没别的路走啦,告诉我怎么办吧!”
祝资呈万般无奈抓住龙珩的手。这时手机铃声响了。龙珩说,“我哪里知道怎么办啊?你从那个什么第六医院里逃出来的时候就没写个计划表之类的东西带在身上吗?”
鹿的跳跃 '本章字数:2685 最新更新时间:2011…12…17 12:0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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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自受。但我还是喜欢你。因为比起我心底的恐怖来,这个,不算什么。如果你能永远喜欢我就好了。我希望得到你的人和你的心。说“得到”我感到非常地不安,可我也不知道用什么词了。或者反一反,我希望让你拥有我的人和我的心,可这太简单了,我已经被命运的绳索拉扯着爱上你了!
我还要再努力一下下。我必须时刻保持着热情。你是我的希望啊。以前我以为希望很美好,现在知道希望是美好但还要再多一点东西……啊,你可以上我,怎么弄我都可以,但是……但是请保持热度,不要回到冰雪世界之中去。我害怕的东西在那儿,你不要去……
“白轶,怎么了啊?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嘛?”
“明知故问!长孙酮,你个不讲义气的家伙,我真是白跟你交朋友了!你居然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姓凌的那个贱人侮辱,你就不来救我吗?”
“完蛋啦,白轶的脑子坏掉了!”长孙酮跟纹身女说,“你看,她就是我的室友,杀了玉正月的人!”
长孙酮点点脑子,“喂,坐视不理的人头一个可是你爱要死要活什么用生命捍卫她的一切的秋纭歧啊。如果她率先表明态度只看戏不参演,我要是找得出理由来救你就见鬼了啊!你吸取教训吧,什么东西都没有贱来得可怕!”
“长孙酮,你胳膊肘往外拐啊!我可不希望谁都跑到我睡觉的房间里来跟我的室友鬼混,哼,我有一点洁癖你知道吗……”
白轶蹦到纹身女面前。她比白轶高大概两公分,不是白轶喜欢的任何一类女生。所以白轶双手插腰对她喊,“我有洁癖啊洁癖!请你出去,离开我的房间!你不要以为纹个纹身看起来吓人兮兮的我就会怕,那算什么啊!有本事我们来单挑?!”
长孙酮把白轶拉到床边,目光闪闪地指着她大腿内侧的伤口问她怎么回事,白轶不信任她地用手捂住。“没什么啦,一点小伤……”
“那个图案的意思你知道吧?三角形,中间一条直线。就我所知,是**的意思,直线象征男性性器,三角就是三角地带了。”纹身女看着长孙酮,“你的室友还真奇怪啊,敢杀人却还任人虐待……”
“靠,你怎么知道不是我自己用刀划上去的?我不能自己切肉玩儿吗?”
而且主动杀人跟被虐待是水火不容的吗?什么见鬼的逻辑。白轶怒视着纹身女,“你怎么还不滚蛋啊!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乐意被虐待那是我的事,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你清醒一点白轶……”长孙酮试图使白轶镇定下来,但对于她的话,白轶一点也没有照做的意思。她甩开长孙酮冲向纹身女,“靠,你再说一遍?!”
“这个图案的意思你肯定知道。白轶,你是受虐狂。可是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一点。你继续跟秋纭歧混在一起将来会更惨的,出于好意,我提醒你,还是离开她吧。”
“哈哈,说得好。可是我惨不惨还是跟你没关系啊!”白轶睁大了眼睛十足神气地望着她,“怎么样,还有什么要说的?是不是总结性地说一句我没药救了?那就快说呀,快说呀!……”
说吧说吧,要说什么就都说出来吧。当然你也可能像我一样,想说什么就是说不出来,得了一种叫“语言便秘”的严重疾病。世界上得这种病的人还真多啊,哈!我知道你们是怎么看待受虐狂的,不就是贱吗?可是基本上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虐倾向,要么就是虐待倾向,但却藏着掖着不敢说出来,曲线救国,心路十八弯,颠倒是非,制造错觉,搞得好像世界上真的有一种完美的“正常人”一样。那样做究竟有什么好处啊?比较有面子?就是为了面子?为了所谓的尊严?……
“奇怪了,我好像知道你在想什么。”纹身女看着白轶死瞪着的眼睛,“你在想,但你干嘛不说出来呢?”
因为我脑子有问题,这总可以吧。白轶无论如何不能把这句话说出来。她说,“因为我不想说,这总可以吧!”
“伤口要处理一下。”纹身女扭头,“免得烂开来啦。”
夏天,伤口,没有理由会烂。因为容易出汗,汗里含有盐分,把伤口给腌成了咸肉。咸肉相较鲜肉那是不容易坏,对吧?
白轶现在感觉到疼了。有时候伤口弄起的第一天只有麻肿的感觉,第二天疼痛才现身。她的疼痛感躲在安眠药副作用后面,等副作用都跑光了之后它就嘻嘻嘻笑着站到最前面来了……那药真的有让人情绪高涨,狂乱狂吠的作用吗?长孙酮可没这种感觉。她也是久经安眠药沙场考验的老将了。
受虐狂和受虐狂能玩出什么来?爱受虐的人应该和自我感觉是神的施虐狂玩。一定要说秋纭歧是施虐狂的话……有点片面。正确答案白轶知道,但白轶不想说。这位“讲话便秘”的病友忙着安抚自己受伤的饼干小心灵,躲在厕所里面呜呜地哭。同时秋纭歧也感到很心痛。多希望这是一种感应啊,我如春风,你如花柳,我爱你就叫拈花惹草,你爱我就叫思情怀春,多好。
多想我的手上,一直沾染着你的鲜血。要不口水也可以,**也可以。这都是因为我没有**可射在你嘴里或逼中,哎,这么一想太让人想发疯了。别介意。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秋纭歧想到在白轶大腿内侧上刻的记号,兴奋得想笑,所以脸部肌肉抽动了两下,忍住没笑。那样太好了。你很喜欢的。颤抖,****,要我上你,要我干你,要我咬你,咬到你激动得哭出来。热爱整容的白轶,鼻子里装了假体,胸部装了假体,双眼皮是拉出来的,红艳嘴唇是漂染的,她到底想不想保留一点真正的娘胎里带出来的东西?达到性高潮的时候,骚货白轶紧绷着大腿,闭着眼睛,为了我而呻吟。哦,太美好了。我就喜欢这样……但她还说自己是T呢。这角色转换是怎么轻轻松松实现的?
我真想问问她。到时候她又要兴奋了。容易害羞就容易兴奋,容易培养成一个不知羞耻的**……啊,对不起,我是在想,其实你也拥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呸,还不如说是精子般的心呢。你是不是还想着你的前男友?想着破处的那一天,他怎么用带着邪气的**插入你体内的吗?
白轶,这你就太对不起我了。我又不想当那个男人的替身,我爱你啊,你干嘛还想着他?破处情结啊?
“你在想什么?”
丰於缨低着头想心事。想完了心事抬头一看,这个没什么尊重意识的人还在看她,不过眼神呆滞面部肌肉僵硬,一副在严肃场合突然想笑又不得不憋住的样子。这很诡异……有点诡异。“请你出去好吗?”
“啊,我走神了,不好意思……刚才我们说到哪儿?”
“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呃,好吧,那我是该走了。对了,我想我还会再来看你。因为你在我的意识里输入了一种很纯净的感觉,这种感觉真好。另外,我还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跟柳校苇扯上关系??你如果真的不收钱,那就是为了性才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