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芯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终于决定接受他的说词。
“好吧!我相信你。”
她又温驯地低头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稳定的心跳,感受那种被疼爱的感觉。她怎么能够忍受离开他的日子呢?在没有认识他之前,她一个人过得也很惬意,但是,她现在却完全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生活。
“辰飞,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他用下巴摩挲她的头顶,并用双手抱紧她,想在短暂分手前,感受她在怀里的温暖。
“我……通过了一些国外艺术研究所提供的奖学金申请;有日本、有美国,条件都满不错的,你……觉得我要接受吗?”
“你不需要再念书了,我家的事业很多,你随便挑一样去玩玩,打发时间就可以了。”她这个问题问倒他了,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想过毕业后的事情。直觉上,他只知道他要她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
“我不能一直靠你呀!”她嘟囔着。
“怎么不行?你是我的女朋友耶!没有人敢说话的。”
他说得理所当然,但田芯的胸口却是一阵抽痛。他终究还是没有提到比较长远的规划,难道他不打算和她结婚吗?
她沉默了。
“还是你想开画廊?这也没问题,你要多大的画廊都可以,反正台湾的文化艺术还是很贫瘠。”
田芯蹙眉说:“他们这样就放弃画画,很可惜。”
党辰飞轻哼一声,“他们?他们是谁?”
“老师!还有……同学……”她嗫嚅地回答。
“八成也包括了蓝桀凯,对不对?”听到她踌躇的声音,他就猜到了谁是始作俑者。
这个蓝桀凯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要拆散他们两人;先是说他的坏话,现在又鼓吹他去留学。
“他……也是为我好,他说我有画画的天分,如果放弃就太可惜了。”
“谁要你放弃?我可以替你盖一个画室,让你每天都可以在里面创作。”
“但我想要的不是那种形式。我的技巧还太嫩,必须要多看、多学才可以。”
“那也不一定要出国留学,不是吗?”他的态度十分坚持,打定主意要阻止她出国。
他知道自己非常自私,但是在他毕业后一服兵役这段期间,他不想放她单飞。外面的世界太多采多姿,相较之下,他需要一个人来分担与共度当兵的苦闷。
看到田芯愁眉不展的样子,他的语气不禁软化了。
“别苦着一张脸嘛!这样好了,你等我当完两年的兵后,我们再一起出国,怎么样?”他开出了两年后的支票,希望能安抚她。
“真的吗?你没骗我?”她不安地咬着下唇。
“少傻气了,我干嘛骗你?好了,别谈这些了,再让我亲一下,好抵销十天不见的相思。”他匆匆地低头吻掉她的疑惑,从她闪烁不定的眼神中,他知道这件事在不久的将来,定还会被提出来讨论。
田芯的心里的确觉得不对,但是,她也不敢再多要求他什么。
毕竟,两年后的未来,已经是他所提出最久的计划了。
趁着室友们一团混乱之际,田芯走出饭店,漫步走向海边。
饭店沿着岸边筑起一道观景的木头长廊。她沿着长廊一直走到尺头,靠在木栏边,低头看着流动的海水从上窜过,觉得自己仿佛化成一叶扁舟,漂浮在海面上。
她平视着一望无际的海面,似乎看到了党辰飞的笑容浮现在宽广的海面上。她轻叹一口气,从来不知道相思是如此的难受。
毕业旅行第三天了,她每次打电话给他都不在,连行动电话也不通,她已经留过十几通的留言,希望他赶快回电话给她,但她到现在还没接到他的来电。
会是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她好想赶快回去见他喔!
“在想什么?”蓝桀凯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田芯吓了一跳,转过身看他。
这三天以来,她都没和他交谈过,每次看到他,她总觉得非常愧疚,毕竟,见色忘友的是她。
她何尝不想将蓝桀凯拉入她和党辰飞的生活中?但是,他们两人只要碰面就像刺猬般的互不相容,两者取舍之下,她也只能狠心切断这段三年多的友情。
“没什么。”田芯笑笑,又转头望着被夕阳染得晕黄的海面。
蓝桀凯淡淡地苦笑,学她将身体搭在木栏上。
“在想他?”
田芯不置可否地耸肩,她还不习惯和他人讨论自己的感情。
她的沉默让他更加生气,他嘲弄地说:“何苦呢?只有十天而已,你这样不只没玩到,看起来又没精神。只不过是谈个恋爱,干嘛把自己搞得连自尊都没有!”
这话说得太过火,令田芯不甘示弱地反击,“你懂什么?你又没谈过恋爱!”
“我没谈过恋爱?你认为我没有吗?”他两眼直视着她,仿佛正诉诉说着百般的无奈,而嘴角也勾起一抹苦涩的痛楚。
田芯心头一紧,这才知道党辰飞说对了,蓝桀凯一直不只是想单纯的和她做朋友而已。她心虚地赶紧回头,避开他慑人的眼神,试图不让自己和他感到尴尬。
“就算有好了。那你应该知道,我和他还在热恋的阶段,会想念对方是正常的。”
蓝桀凯叹了一口气,将已经到嘴边的告白硬吞了下去。他转个身,背靠着木栏,微微地侧头盯着田芯秀丽的侧面。
海风轻轻地吹过来,她长长的发丝飘逸地随风摆动,增添了一抹动人的韵味。
“田芯,你确定党辰飞是你要的吗?”蓝桀凯说出了一直憋在他心里的疑惑。
“什么意思?”田芯警觉地看着他。
“不要紧张,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看,你想清楚了吗?毕竟,你们的生活背景不同,而他——交过很多的女朋友,你则单纯得像张白纸。”
他语气里的关心让田芯放松了紧绷的情绪,两人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一起谈心、谈事的过去。
“其实,你提的这些问题,我都想过,只是,我不由自主地受到他的吸引。我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快乐,但是却也提心吊胆,害怕他总有一天会厌倦我、离开我。”
“如果他离开你,那他就是个大傻瓜。”蓝桀凯忿忿不平地说。
见他替自己打抱不平,她不禁莞尔,“别这样,这只是我的担心罢了,又不一定会发生。更何况,他对我真的很好;我们还约好两年后要一起出国留学呢!”
“两年后?意思是要等他当完兵?”蓝桀凯嗤之以鼻地说。
“两个人才有伴嘛!”
蓝桀凯看她处处为党辰飞解释,忍不住冲动地靠近她。
“田芯,你和他交往这么久,你还看不出他的自私吗?你仔细想想,他有没有鼓励你继续画画,不要埋没你的天分?”
“他提过要盖一间画室给我,或者,开一个画廊让我经营。”
“但那是你要的吗?我记得你说过,你的梦想是要成为一个知名的画家,到世界各地走走,不是吗?他家有的是钱,如果他真的爱你,就应该完成你的梦想,而不是将你绑在他的身边。”蓝桀凯的双眼冒出怒火,急着想让田芯看清楚事实。
“你不明白,他不知道我的梦想,所以,他才没有帮我安排。”田芯猛烈地摇头,听了蓝桀凯的话,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你为什么不跟他分享这些梦想?情人之间不是应该共筑未来的吗?”蓝桀凯怜惜地说:“因为你知道他不会帮助你,只会自私地为他自己设想,是吗?”
“不是的,我们只是还没有机会谈罢了!”
蓝桀凯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最后自嘲地说:“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你已经是他交往过最长的女朋友,也许,浪子是真的定下来了。”
“交往最长的女友”这句话听在田芯的耳里,显得特别刺耳,这几个月所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一下子全爆发了出来。她厉声地责问他:“所有的人都等着看我被甩的好戏,连你也是吗?等着看我被他抛弃?”
“不要这样,田芯,我不是这个意思……”
蓝桀凯挫败地垮下肩膀,双手张开朝她走去,想安慰她,却被她甩开。
“少假慈悲了!党辰飞是我自己选的,即使有不好的结果,我也会自己扛到底,不用别人担心!”她气得全身颤抖,转身背对他。
蓝桀凯沉默地站在一旁,过了许久,他才幽幽地对着她的背影说话,“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对你的感觉不会因为他的出现而改变。刚刚我所说的话,没有不良的企图,也没有存着看好戏的心态,只是希望你——过得好。”
他转过身子,胸口盈满伤痛。他低声地说:“田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帮助,记得我永远在你身旁。”
田芯的身子陡然僵硬,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她始终相信会在她危难时伸出援手,而她难过的是,她如此彻底地践踏他的爱,他却仍然如此无私地付出。
党辰飞呢?他也能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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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十天的毕业旅行终于结束了,田芯没有片刻不惦着党辰飞,而十天的毫无音讯,更让她心急如焚。
入夜后抵达台北,田芯放下行李,稍作梳洗后,不顾父母的连声抱怨,她马上又出了家门,赶往党辰飞的公寓。
途中,她不断地试着手机,但还是没有回应;她又拨了他公寓的电话,却在电话中。这么看来,他应该在家,不是吗?
站在门口,她轻轻地按了两次门铃,等了好半晌,里面还是没有回音,于是,她伸手往皮包内掏钥匙。她从没用过这把钥匙,当初他说是放在她这边备用,以免有时候他忘了带钥匙,或是当她找不到他时,可以自己先进门。
打开门后,她发现灯是开着的,室内一片混乱,咖啡杯、报纸、衣物到处乱丢。难道仆人没来整理吗?田芯耸耸着肩,心想,男人就是男人,即使在脏乱的环境中,还是能过得下去。
她绕着沙发走着,边捡起东西稍作整理。
他在吗?在讲电话还是睡觉?想到他可能正熟睡着,也许还会大声打呼,她兀自掩嘴发笑。
这也难怪他刚才没出来应门。他常说,卧房就是要能够睡上十个小时,而不受任何干扰,所以,当初在设计时,他刻意将卧房与其他房间隔离,同时也阻断了杂音传入。
经过长长的小型吧台,田芯蹑手蹑脚地朝卧室走去。
卧室的门半掩着,她笑着伸手要去推门,却听到党辰飞的声音传了出来。前两声模糊得无法辨别,但接下来的字句却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里。
“田芯——田芯——”
他正叫着她的名字。田芯一愣,随后才想到,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来了,只是和她玩捉迷藏。
她甜甜地笑着,心想,多日来的相思总算要过去了。她大力推开房门,但房内的景象却瞬间冻结了她的笑容,她全身的血液仿佛被抽干,脑中一片空白。
她的双眼愕然地瞪视着面对她的大床。床单凌乱地被推挤到床脚,铜制的床柱上挂着一件黑色的无肩胸罩,黑色丁字丝质内裤则显然因为慌乱脱下而卷成麻绳似的一条。
男性全裸的背部直入她的眼帘,纠结紧绷的肌肉表示他正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动作着。
党辰飞对着门口坐在床上,一双女人的白皙双腿用力地缠住他的后腰,迎向他的撞击。
他的手指关节泛白,紧捉住女人纤细的腰,快速地一拉一放;女人的肌肤上布满红色的印子。
党辰飞微仰着头,加速臀部的律动,而床头传来女人娇弱的闷哼声,随着他回忆的速度,女人的音调渐次升高,像撞钟一般,用声响回应他的挺进。仿佛受到女人的鼓励与暗示,陡然间,他浑身的肌肉紧绷,一滴滴的汗水从毛孔里渗出,纠结的肌肉喷张突起。
他深吸口气,像只猛兽般地狂喊,使尽全身的力量抽动,而女人仿佛变成他掠夺而来的食物,在他身下承受着猛烈的撞击。
大床受到力道的牵引,咿咿呀呀地随着两人的律动摇晃,然后,女人发出了一道尖声叫喊,时空仿佛在那一瞬间静止凝滞,整个房间内变得暗静无声。
党辰飞整个人趴在女人身上,四肢无力地大张着。
田芯呆若木鸡地站在房门口,不能思考也无法移动,她的耳中还回响着刚才党辰飞在高潮时狂叫的声音——甜心——甜心——
她真傻,不是吗?还没进房门前,她还以为他在叫她的名字呢!原来他是在叫身下的女人——
每次他叫她的名字时,她的心头总会有种暖暖的幸福感,原来,他只当她是众多的“甜心”之一罢了。
羞辱爬上田芯的脸颊。她能怪谁呢?若把今晚的这件事说给别人听,想必没有一个会会意外,只除了她自己。
田芯知道如果想保有自尊,最好的方式是掉头就走。她努力地想移动双脚,但却没有办法,她的脚重得像绑了铅块似的动弹不得。她的双眼还是胶着在床上重叠的人影,小心翼翼地用微张的嘴轻轻地呼吸,害怕鼻子一吸气,就会打破这片沉寂。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反而像个第三者,可能是她害怕看到党辰飞满不在乎的表情,也可能是她害怕看到女人嘲弄的表情。
她慢慢地用颤抖的手去触摸大腿,希望能藉这个动作唤醒它们的知觉。
这时,床上的人影动了,党辰飞从女人的身上翻滚而下;女人雪白的肉体毫无顾忌地大张着,染着浅紫的卷发因激情而散乱在枕头上。
她的表情像根细小的长针般插入他的胸口,虽然表皮没有多大的痛感,但长针却深入内层,引起了一阵阵更深沉的抽痛。
他以为她会哭,以为她会大吵大闹,以为她会像个疯婆子般伸张五爪朝他扑奔过来——但是都没有。她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般站在原地,两手紧张地捉住衣角,嘴唇微张,双眸惊恐地瞠大。
女人还闭着眼回味刚才剧烈的高潮,没察觉到房里多了一个人。
“天啊!辰飞,你简上像个野兽。”女人的声音像只满足的小猫,慵懒而挑逗。
党辰飞没有回答,他的眼睛直视着田芯。他必须用尽全力维持面部表情的空白,同时用尽所有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要跳下床去抱她,不要跪在地上乞求她的原谅。
她比他预期的时间早来了一点。原本他希望她看到的不是这个场景,至少,不是事情正在进行中的时候。
他避开田芯的视线,将香烟拿了过来,点起烟,叨在嘴里。他伸长脚,将床脚的床单勾过来,随意地盖住自己和女人的身躯。
他靠着床头坐直身子,假装不在意地抽烟。
女人咕哝一声地侧过身,手搭过来就朝他的两腿之间摸去。党辰飞一把捉住她的手,轻甩回去。
“起来了,我们有客人。”
他的声音打破了一室沉寂。田芯这才敢用鼻子吸气,憋了许久的气终于通畅,鼻头处突然汉有上一股酸楚,雾气在瞬间弥漫她的双眼,喉头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呜咽,像极了小动物受伤时的哀鸣。
她知道自己快哭了,赶紧用手遮住唇、鼻,将两眼睁得更大,努力不让雾气凝结滴落。
女人撑肘支起上半身,从半眯的眼缝瞧田芯。她用被单盖住胸部,和党辰飞并肩坐着,表情虽然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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