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出来的。我最近常看报纸的,你们财政厅最是难考,进去那就是一根好苗子,你过了三十岁以后肯定就能稳稳的往上升,干妈一定保你,你三叔肯定也保你。”
人人都称于小葱为小于会长,其实她还没当上燕州财政厅监理会的会长,只是刚刚开始有一些会长权利而已。而于小葱的三叔于正勋就是人人敬仰的大于会长,不过于小葱的三叔是中央财政厅的全国总监理会会长。于正勋当年那是小燕州头一拨出来的大官儿,当时在小燕州真是炸开了锅,而且他上台之后为小燕州做了不少实事,深受百姓爱戴。
有这样的大树,只要于无争同志稳扎稳打的往上走,那一定是可以走到像她三叔那样的高度,甚至可以走得比于正勋老同志更加远。
“你就是心思多。真不晓得你这些日子在想什么。”于小葱拽了拽沈嘉柔的耳朵,“你这样说,就是叫我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和你阴奉阳违咯?”
“说话不要这么古板,这样好了,你就当是和我搞地下情好了,这样你懂了吗?”沈嘉柔用了一种浅显易懂的类比方式解释道,于小葱立刻红了耳朵,“谁和你搞地下情,你思想真的不纯洁。”
“就是这个意思。等再过一过,我名声好了,我自己的事业也经营出来了,我们再回到明面儿上,这也挺好。”沈嘉柔心里确实有些害怕连累了于小葱的名声,尽管她想得那些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也不愿意冒这个险,做出一点点有碍于小葱发展的事情。
瞧沈嘉柔说得认真,于小葱不禁莞尔,她收回思绪,认命的点头道:“好,地下情。”
“这就听话嘛。”
“你说你的事业,你是不是要把葫芦茶园经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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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嘘嘘。你说经营我都害臊;我真没做过生意,也没想过做的多大;只是想把小时候的葫芦茶园的那种繁荣……重新烘焙出来。”沈嘉柔微笑着看向于小葱,“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和段夫人的案子还没完全打完;不过她已经打了一半的钱到我账上;剩下的,我看她不愿意打;恐怕又要闹。我在家里觉得不好受;就连夜来了这里,也是缘分;开车开到这里;那几位爷爷奶奶在招租;我就租了,头一天晚上,我在这房间里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就觉得世界塌了似的,离婚了,没家了,自己家也被那些亲戚搅得不安宁,自己就剩下一点存款,父母都老了,他们还债还了这么多年,不能让他们再为我做什么,音音才上高中,还有大学,我还准备送她去国外留学呢,都要钱,女孩又要格外关怀才能长得好,嘉定呢,自打他那女朋友因为我家倒了把他踹了之后,我怀疑我这弟弟是得了心伤,现在不交女朋友,就知道工作攒钱,等他再大点,他的婚事,我这个做姐姐的总要操心……还有你啊,还没嫁人呢……想着想着,我就不哭了,一点儿也不想哭了,我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呢,就像我从来没好好活过,现在我想好好活,好好做我喜欢做的事情,有生之年,我要看你们每一个人,我最亲爱的每一个人,都幸福,都开心。”
“小柔……你该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我都在你身边,我都会尽我所能的照顾你,帮助你,嗯?”于小葱眼圈红了,沈嘉柔笑着屏住眼泪,“不,现在我能站起来了,就不该再依附于任何人的帮助,我想要,变成可以照顾别人,或者说,我想变成可以帮助别人的沈嘉柔,我想变成可以帮助你的沈嘉柔,而不是总傻傻的跌倒,等着你来救我,你懂吗,于无争。”
于小葱不晓得在她不在她身边的时候,沈嘉柔究竟产生了什么变化,她怔怔的望着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哭出眼泪的沈嘉柔,她在笑,一种狠狠的扼杀住心里的所有的悲伤和无助,只一心追日的笑,好像很多无形的手都在把她往泥潭里推,而她就这么挣扎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心丧气,继续向前走,最难得的是,她眼睛里满怀着耀眼的希望,让于小葱想亲吻她……她缓慢的凑过去,最终把嘴唇凑上去,缓慢的贴在了沈嘉柔的额头上。
沈嘉柔浑身都这么僵住了,她又是感慨,又是难言的一种别样滋味在心头蔓延,这些日子以来,没人这样靠近她,更没人给她过这样安慰的亲吻。这个吻透着一种深深的抚慰,一下子就触动了沈嘉柔绷紧疲累的心,她眨了眨眼睛,有些无奈而感动的低下头去,双手紧握在一起,当她再次抬起头来时,沈嘉柔和于小葱同时开了口。
于小葱说:“对不起。”
沈嘉柔说:“谢谢。”
两个人是一起说的,于小葱听到沈嘉柔说谢谢的时候,她有点脑子不够用的皱眉道:“为什么说谢谢?”
“你为什么说对不起?”沈嘉柔反问。
“我……我有这么说吗,你听错了。”于小葱站起来,开始有点举棋不定的拿杯子倒茶喝,沈嘉柔吸了两下鼻子,“我说谢谢你,于无争,谢谢你吻我,让我觉得我还是一个有人肯亲吻的女人,而不是众人口中被丢弃的弃妇。”
“谁那么说的,真是太可笑了。只要你愿意,会有人从这里排队到市中心的等着亲你呢。”于小葱转过身,她半跪在毛毯上,“你知道吗,你刚才太美了,任何人看到刚才那样的你,不论男女老少,都会忍不住亲你一下,你就像个天使。”
“你再说我要哭了。我才不是什么天使,我只是个离婚、生不出孩子、被朋友抛弃、被亲戚指责的离异妇女。”沈嘉柔自嘲的笑了笑,她认真的看向于小葱,良久,才张口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再说一次,我爱听。”
“我……我……”于小葱轻笑出声,沈嘉柔也哈哈的笑出声,她死命的揉了揉于小葱乌黑的短发,两人又是四目以对的傻乐,然后沈嘉柔将她拥入怀中,“于无争,一辈子,于无争,一辈子,我一辈子都是你最好的闺蜜,等我将来发达了,给你拉选票!”
后半夜,两人睡在一个被窝里,不过是一人睡一头,睡在这头的于小葱睁开眼睛,她轻轻的把沈嘉柔有些冰冷的双脚抱过来,让这对在冷天总是热不起来的小脚丫在她的怀里暖起来,外头的雪风呼呼的吹,在这个少见的寒春之夜,于小葱心里默默的祈祷着,请命运之神眷顾这个睡在我身旁的女人,让所有的伤害和险恶远离她,请幸运之子眷顾这个睡在我身旁的女人,让她能做成她想做的事情,请全能的父眷顾这个睡在我身旁的女人,让她实现她的愿望,做一个真正幸福的女人……
第二日。
沈嘉柔醒来的时候,于小葱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小火炉旁的喝水,她的背影映着窗外头有些刺眼的纯白色雪光,看上去……让人尤其的心安,沈嘉柔坐起来,就这么盯着她并不强壮的背影看着,直到于小葱骤然回过头来,冲她笑了笑。
……沈嘉柔……也笑了,“早安。”
“早安。昨晚睡得好吗?”于小葱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轻微的鼻音,但透着一股浑圆的安全感,仿佛有她在,再大的风雪也不会冷。
“很好。你呢?”沈嘉柔已经很久没和人这样互相问候早安了,她以前早晨很喜欢问段成瑞昨晚睡得好不好,而段总会皱眉说,上班累死了,睡得不好。
“我也睡得很好。”于小葱笑着站起来,“我不在这里吃早饭了,上午差不多九星电器的人会来装新空调,你注意一下各屋的安排,我要回财政厅了。”
“好吧,我不留你了。只是外头这么大的雪,我那辆老爷车开得过去吗?”沈嘉柔麻利的起来披好了衣服,下了床,于小葱看着她皱巴巴的睡衣,就寻思着要给她买衣服,“别这么看着我,我突然过来的,衣服带的不多,改天我可以回去取,你千万别给我买。”
“你怎么知道……算了。”于小葱围上围巾,“我走了。你研究小点心的时候,别太忘我,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有时间会来看你。”
“嗯。那你别告诉其他人我在这里,我想一个人呆一段时间。”
“好,纪连曦她们都不告诉?”
“她们我打过招呼了,我是说别人。”沈嘉柔送她到了门口,两人又没头没尾的说了几句话就“依依惜别”了。
沈嘉柔打开窗子望了一眼,财政厅的单位公车已经停在外头,里头坐了好几个人,她没看清楚是谁,看来这公车是来拜星路这一带拉人的,于小葱正好搭上了。
坐在墨绿色公车内的于小葱透过模糊的玻璃车窗看向了沈嘉柔的窗,只隐约瞧见沈嘉柔的侧脸,她弯起嘴角,恍然觉得她像是一大早从女友家里溜出来的,心里很不自在的暖起来。
“小于会长,你怎么到拜星路这头来了?”公车内坐了财政厅其他部门的公务人员,他们都觉得于无争肯定应该是自己开车去财政厅上班,从来不可能坐公车的,于小葱回答道:“这里住着三四户老人家,今年冬天没冷起来,春天倒是冷起来,我怕他们过不了这么冷的天,就寻思给他们装了空调,忙活的忘了时间,昨晚也歇在这里了。”
“哦,原来是这样。小于会长真是热心。”几个人聊东聊西,没聊一会儿,车内的小广播就响了,说西大桥那头出了乱子,桥前半段有很明显的坍塌迹象,要最近的公务人员过去瞧瞧,警察已经赶到现场。
“西大桥前年、大前年、去年,前前后后都加固六次了,怎么又塌了?”一名公务人员很是懊恼,他看向于无争,“海一样的钱都流到这西大桥上了,怎得都没听见一声响咧?”
于无争笑得无波无澜,开玩笑道:“这不是听见一声响了吗,嘎嘣一声,还是断了!”
老司机踩下油门,载着各位官爷向西大桥开过去,众所周知,小燕州是位于北国和南国之间的城市之一,小燕州这条西大桥对岸连着的不是咱们北国的大桥,而是南国的东大桥,这本是一座桥,但自从七十年前北国正式独立之后,这条绵延冗长的交通要害就被一分为二了,北国政府曾经特地拨款给小燕州财政厅,要好好修缮并保护这条谈判谈了很久才拿到的半座桥,小燕州这些年确实不遗余力的维护着这座历史悠久的文化古桥,可惜也禁不住南国政府在桥那头糟践东大桥,以至整个桥身时常撼动。上回有几个外国人来北国旅行,正高兴的在桥上围观落日呢,哪晓得一个没站稳,下饺子似的五名蓝眼金发的大汉子就这么扑通扑通的掉下去了,从此西大桥被游客称为危桥,一般旅行团的导游不敢把人往桥上带,严重影响了旅游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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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去西大桥的路上;拨开车窗的帘子就能瞧见不少围观人群,一个二个拿着手机拍摄,瞧他们惊讶担忧的表情;于小葱开始觉得;今儿好像会成为西大桥的忌日……这可不是好兆头。怪不得七十年前的北国政府硬是要独立;看来不带那帮南国人玩儿是正确的;他们不懂得珍惜老祖宗的文化。
公车被卡在雪里,引擎鼓噪了半响也没用动静;于小葱带头下了车,当清一色的财政厅制服出现在人群中央的时候,不少小姑娘开始小声尖叫了,于小葱开始觉得她老妈的话说得很对;财政厅这份工作,就是倍儿有面子~
“小于会长,您也来了?”从另外一辆公车上下来的柳玉瑶见着于小葱就摇起了尾巴,于小葱一数,基本上实习助理的新人们一个不差的都来了,“你们起得挺早,今早没晨练?”
“没有,宿舍喇叭一响,就叫我们来这里帮忙了。”柳玉瑶搓着手,狗日的长官呀,这么冷的天,让他们这么多人来西大桥喝西北风啊,没人性的财政厅才会教出来同样不是人的于无争,她怎么一点也不冷,眼睛还贼亮贼有精神的四处望?
“这里用不着你们。都回去吧。”于小葱开口道。
“真的?”柳玉瑶的眼睛亮了,用看活佛的眼神看于小葱,于小葱乐了,“告诉申长官,是我说得,新人都回去吧。”
于小葱支走了快冻死的新人们,就与和她一个车上来的几个人走到了抢救桥梁的控制室内,不意外的碰到了熟人,“怎么样?能救得过来吗?”
“难啊。玄得很,平时还好,大雪天的。”抬头纹有些重的就是于小葱的远房表姐于昆,“你来了正好,赶紧让催外事部的人和南国那帮王八蛋带个话,让他们去死!”
六台起重机一起作业,正吊着这西大桥一条岌岌可危的老命呢。
于小葱看向控制室外的记者,还有一帮同样束手无策的警察,围观的人群越来越没有看热闹的心情了,西大桥对他们来说,是生活的一部分,尽管它很老很老,老得不中用了,但也是祖祖辈辈留下来的一个不可被摧毁的纪念。
于小葱拨通了手机,外事部的人还没上班呢,她挂了电话,于昆瞧了她一眼,说:“南国那帮王八蛋从来没修缮过东大桥,我们这头怎么修缮也没用的,不仅如此,他们还在东大桥上堆积废物,这帮人怎么就这么歹毒?”
“别急,专心指导作业。我有办法。”于小葱拨通了刚刚分别的沈嘉柔的电话,沈嘉柔立即接了电话,“喂,小柔啊。”
“嗯,怎么回事儿?”沈嘉柔已经穿好衣服在吃早餐了,“吃过早餐了吗。”
“西大桥这边快塌了,要找外事部的部长陈英,你是不是有他夫人许佩云的电话?你们的私交还不错吧?”于小葱问。
“哦,外事部现在没上班是吧,那行,我给佩云打个电话,让她叫陈英给你打电话。好么?”
“好的,快点哦。”于小葱等了八分钟,外事部部长陈英就哑着嗓子打来电话,说:“我还在睡呢,小于会长,什么事儿?”
“早上好啊,部长,有事麻烦您呢。西大桥快塌了,光靠我们小燕州这边抢救不行,雪太大了,东大桥那头的巨溪市也要和我们一起联合抢救,否则……这恐怕会成为北国和南国开年的一个手榴弹,不好收拾啊。”还没等于小葱说完,那头的陈英就坐起来,“WHAT!!”
“您受累啊,得赶紧一点儿啊。”于小葱挂了手机,陈英那头立刻就电联了巨溪市的外事部部长宫允禧,两位平时“经常谈判”的部长说起话来也是针对针,卯对卯,谈了半小时,宫允禧还是不愿意参与抢救,因为东大桥在南国就是一座废弃的桥梁,应该要早死早超生。
在陈英和宫允禧谈判的当口,于小葱自己开着一辆轻便的铲雪车,在西大桥附近看了许久,接着又要起重机把她连同铲雪车吊起来,看着她被吊在半空中,还坐在车里泰然自若的样子,于昆吼道:“你作死啊,下去干什么?”
“下面的河都结冰了,很厚很厚,没事儿,我下去瞧瞧,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再多的起重机也掉不起来西大桥,它老人家身子沉着呢。”于小葱比了个超级二呆的剪刀手势,然后打手势让起重机的司机缓慢的放她下去,她坐的很稳,司机手艺也好,一口气就把她稳稳当当的放下去了。其他公务人员瞧见于无争那样子有些想竖大拇指,现在敢于拼在第一线的官员越来越少了,多少官员不愿去视察,直接让报社记者把他直接PS到救灾救难现场的啊。
西大桥和东大桥下面就是小燕州和巨溪市共有的母亲河——准江,可惜人家巨溪市不这么认为,使劲儿往准江里排污水,小燕州的所有人都对此心存极大的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