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维尼熊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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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维尼熊男生-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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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觉得一切都离我那么遥远,古玉玺滔滔不绝所说的话渐渐不入我耳,突地又听到那一天似乎响彻了整条街的声音。 
一股极强的酸涩感冲上鼻腔,转啊转地熏出了满眼的泪雾,我惟一的天才是在文字的海洋里妙笔生花玩优雅的魔术,对所有文中的锦绣口绽的莲花俯视而过毫无恋栈。 
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令我动心的话语却是他刹那间青涩的告白。 
先爱了,便输了,从此予取予夺,爱情游戏,本如生死相搏——我曾在文章中这样写道。可轮到自己面对,却是轻易溃不成军。 
左边一空,林峰宇走到苏晓旁边,低声地询问着些什么。想起他临上车前问我为什么躲着他的凶恶表情,再看看他现在不自觉放柔和的五官,我咬牙狠狠眨眼重新清晰了视野,把泪意压到谁也看不到的角落。你和她在一起那么安心,为什么还来招惹我? 
古玉玺见我一直不说话,伸过头来盯着我的脸:“依依,怎么不说话?”我看着他的眼睛,脑子里却抹不去刚才一瞥之下林峰宇眼中的神情,似乎是有那么一些受伤。 
不愧是表兄弟,眼睛真的很像,瞧着瞧着竟让我出了神,忽然涌上一股怒气来,恨恨甩头,让古玉玺一怔。我深吸一口气,却不小心呛到口水,止不住地咳了起来。刚压住的泪意淹天浸地地弥漫。受伤?为什么是你觉得受伤?让过古玉玺想要给我顺气的手,我缩在座位里,左手划过一片空荡,环紧自己的肩膀。把背脊挺得笔直,又更大力地咳嗽几声。一定要我温顺地为你的爱情让路么?虽然本来,我就已经没有对这份感情再抱什么希望了的。听着自己空空洞洞响起又仓促停下的咳声,我只希望可以维持自己破碎的骄傲。 
车子停下来,林峰宇一脸若无其事地走过来,伸手拉我起身。身后的苏晓对我羞涩地一笑,我勉强笑笑,从她的瞳仁里隐约看见自己僵硬的表情。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在沉默的古玉玺突然跳起身来,狠狠一砸林峰宇的肩膀。乱发被风吹到额前,遮挡了我的视线,只依稀望见两双极深极亮如黑曜石的眼睛静静对视。 
“林峰宇,我决定了……” 
“你又决定什么了?”林峰宇冷冷扬起眼,对上他的目光,不屑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在他的脸上发扬光大。 
“这次……这次我是认真的!”古玉玺涨红脸,却有点执拗地瞪着眼前的冰山,我一定要追到依依!”他缓慢地握拳,压在左胸心脏跳动的位置。 
我的呼吸有一点点停顿,什么真的假的? 
林峰宇几不可见地撇撇唇,眼神若有似无地往我的方向瞟了瞟:随便你。” 
我抬头望天,夏天的阳光还真是刺眼,眼睛好痛……心也好痛…… 
野营真是很折磨人的活动,我与同学拉着帐篷,麻绳的粗糙质感在手掌上磨起细细的水泡,有点疼痒。忽然有人拉我的袖子,差点让我松了绳子。谁不去帮忙跑来添乱?我生气地转过身,看到背后的人以后却说不出责备的话来。 
精致的五官,一身淡粉色的 
连衣裙,加上白色的皮鞋,显得苏晓既楚楚可怜又美丽绝伦。怪不得,换了我是班里的男生,也舍不得让这样的柔弱美人去做粗活。 
正在我有点神游天外的时候,她俯到我耳边低低地道:“一会儿到这边来好吗?我有事情要和你谈。” 
闪亮、闪亮的笑容——天啊,美丽真是一种罪。从来不大能抗拒美丽事物的我立马呆住,甚至都没有拉住她问究竟要和我谈些什么,这就是莫樱烈的主子?回转身看见旁边男生闪烁着嫉妒与羡慕的眼神,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说大哥,你对我一个女生嫉妒什么! 
没想到在某种情况下雄性动物的嫉妒心是毫无道理可言的。在劳动委员故作公事公办的指示下奔走忙碌的我偷偷仰天再叹:美丽,真是一种罪啊! 
终于得空溜了出来,我作势捶捶酸疼的腰——真是电视剧害苦一代人,从小到大在那方块屏幕里见干完活的大婶们如此作为,一不小心就无意识效仿起来。看来这一世我也不要想要奢求弱柳扶风的气质形象了。 
远处那一袭如梦淡粉,却隐隐有着让我狂打冷颤的气息。 
“我喜欢林峰宇。” 
刚一见我,她就抛出这一句直白之极的话,旗帜鲜明又骄傲地表明了立场。原来真是把我当做情敌气势汹汹杀过来的,还不知道谁将会是谁的情敌呢。 
我喜欢林峰宇……这句话一直盘踞在我的脑海,如此霸道的女生竟然被别人形容成林妹妹一样的人物? 
他们都瞎眼了吗?她不是比谁都强悍? 
晴空如画,绿草如茵。这个季节的色彩总能激烈碰撞作最豁然开朗的图景。自然的清新气息随风旋转,她俏生生立在当中,笑颜清丽,倾倒众生。我把头高高地昂了起来。我在她面前惟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把头昂起来。 
“别太激动,”她巧笑倩焉地摆了摆手,“我可不是来做大反派的。” 
你是,你就是。被她的微笑攻势噎得说不出话来的我哀怨地用眼神控诉她。她微微侧过头,似乎是在打量我。突然伸过手来掐掐我的脸:“啧啧,我说呢,怪不得……” 
我被她没头没尾的话弄得愈加迷茫。 
“从小到大,我还没有过得不到的东西,”她在草地上坐下,一捋耳边黑发,“其实,这也满没劲的呢。”她慵懒的声音仿佛活着了无生趣一般。 
可是我很羡慕她这样,有很多人关心。 
“为什么?”我在她旁边坐下,一边心里叨咕着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好日子过多了想找罪受,一边配合着发问道。 
“没什么是不能得到的,换句话说,也就没有什么是很珍贵的。”她好像很无所谓地玩着指甲,“小时候喜欢一个洋娃娃,真的很喜欢呢,马上有一大群人跑去买一模一样的娃娃给我,于是原本独一无二的喜欢,就淹没在一堆同样的东西里了。” 
她坐在那里,好像有点寂寞,却依旧笑颜如花。 
“所以啊,当我看到他的时候,就迷上了。” 
“因为他不是我想要就能得到的,所以……” 
“他可不是东西,让人随便挑来拣去的!”虽然对林峰宇有诸多不满,还是忍不住反驳了一句。意识到自己的话出了点小小的语病,我吐吐舌头。 
“呵呵,他是不是东西对我而言意义不大,我不懂爱这个东西。”她的裙摆在风里抖开摇摆,“爱也好,不爱也好,我想要他。” 
我从没这么震撼过,面前的女孩子精美又脆弱,却那么勇敢,能用最大的声音宣示自己的所求。一直缩在腼腆外壳里的我,被她瞬间的光芒吸引着移不开眼睛。 
“你可以来和我抢啊,也许你的优势强过我的努力,不过我会用一切手段。”苏晓眯起眼来看我,小狐狸一样微微地笑。 
我咬咬下唇,猛地站起来。风渐渐大了,我身上宽大的衬衫呼啦啦抖动如同涨满的风帆,对比她尽显似水温柔的长裙,我的白衬衫牛仔裤那么不起眼,但这一切,不影响我的骄傲。我平凡,不算美丽,可我不想这么窝囊地输给面前这个女孩。 
“我不会输给你,无论他喜不喜欢我,你喜不喜欢他。”我望着她,内心渐渐坚定。 
“那么,我们说定了哦。”我转身离开的同时,听见她轻声的低语。 
迎面撞见古玉玺,他的眼里闪着复杂的光,远远望向那个淡粉的身影。 
夜幕刚一拉下,全班同学就吵吵嚷嚷地燃起了篝火。我低下头,扯着磨起毛边的裤脚等着林峰宇的出现。就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应该感谢苏晓,她的宣战使我第一次抬起头来认真面对,坦坦荡荡不遮不避。 
我会主动对他微笑,我会握紧他的手掌,我会…… 
一切的“我会”在看到苏晓小鸟依人地挽着他的手臂的瞬间化作尘灰飞散。 
他面容英俊,剑眉直飞入鬓,黑瞳如墨;她 
芙蓉如面柳如眉,欲语还羞,双眸如星辰闪烁。晚会为他们两人的出现蓦地静止一瞬。惊艳四座。恐怕此刻人人都在心里承认他们是一对璧人了。 
苏晓向我体贴地微笑,大方地松开手臂,眉眼间却是掩不住得意和神采飞扬。林峰宇一直紧盯着我,他张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因为场中的喧嚣放弃。我遥遥地望着他们两个,胸口一阵翻江倒海的酸疼刺骨。 
苏晓在林峰宇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他望望我,对她摇摇头。她似乎是愣了一下,突然微笑,灿如星月。 
她的表情平静下来,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再得意了三分,在跳动的橘黄火光中显得娇俏无比,不愧是——校花。 
下嘴唇渐渐被自己咬破,嘴里都是铁锈一样的腥甜滋味。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刚才从骨子里涌出来的勇气,已然荡然无遗。是我自作多情了。以为他的表白是认真的,傻傻地做一个关于爱情的梦。吹一个又一个美丽的肥皂泡,一个人孤孤单单努力地吹了那么久。吹出那么天真的憧憬,吹得那么幸福。只是刻意忘记了,肥皂泡总是要破的。于是就只能在破碎飞溅的四溢流光旁,独自泪流满面。 
苏晓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旁边。很妖娆很妖娆地笑着,一点没有她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像一朵危险又美丽的带刺鲜花。 
“看看你的表情,很挫败的感觉呢。”她的语气仿佛不是很高兴,现在的局面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我发现自己每次面对她,都会很无措,于是只好逃跑。猛地跳起来,又慌张又狼狈地逃跑掉。一边跑,一边忍不住簌簌地掉眼泪。 
碎碎的泪沫抛洒在自己断续的哽咽声里。 
他摇头是在向她辩解自己和我没有关系么?还是在和苏晓说我一无是处?想象无边无际地蔓延起来,同我的呜咽搅拌作虚虚浮浮的哀伤泡沫在远近的空气里渐散。 
突然撞上一个人,我急忙抹掉满脸的泪水,却是越抹越流,总也擦不干。“对不起,对不起……”我忙乱地道过歉才看清了面前的脸孔。“啊!”几乎是惨叫一声,我用最大的力气推开他,落荒而逃。把似乎是发了呆的古玉玺远远丢在身后。 
我承认,女孩子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绝对的虚荣心。虽然知道他追我是别有目的,虽然更明白地知道自己爱的那个人不是他,还是绝对、绝对不愿意被他看到现在的样子。 
暗夜瑟瑟,我狂奔不止。似乎这样,就可以暂时不去思考。不辨方向地一阵乱跑,竟然跑到了白天的那片草地上。不知道自己绕了多少个圈子,只听见急促的喘息在我的胸腔里如同风箱拉响。 
喉咙火辣辣地疼起来,我扑到草地上,竭力吸气平稳呼吸,仍是止不住全身颤抖。两颊热气上涌,此刻想必已红作了一片。我试图抬起手去掐掐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却实在是没有了移动的力气。 
月朗,星稀,远处火光隐现,听不到欢声笑语。鼻端尽是清清淡淡的草香,沁到人心底去。风忽地起来,吹干我额头脖颈的汗迹。我仰头望着圆月,第一次极深刻地明白了什么叫做“皎洁”。明明月光那么柔和,直视着它的眼睛却又一滴滴掉下泪来。我一遍遍对自己说,没关系,我很坚强。狗屁啦!我现在只想大哭一场。 
很晚才回到宿营地,我昏昏地睡了过去。迷糊间只觉得一阵热一阵冷,在我的头中搅和成一团晕沉。 
“阿静,我的小 
新娘……”睡梦中,恍惚地听见一个童声喃喃地呼唤,带着奇异的空旷回声,很熟悉的感觉。 
那是…… 
那是我四岁的时候啊。我曾经很认真地把自己许出去过。在那棵极老的桃树下。 
外婆的家在乡下。那时真的是小桥流水人家的美丽景色,全不像如今环境污染后恶水赤壤的凄凉。那时的我,也没有现在这一层腼腆的外壳。 
四岁的徐静依既坦白又单纯,最可称赞的品质是坚强。小鬼照例都要送到幼儿园去,既结识些新的玩伴,又收敛些顽性。走进幼儿园时,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那个板着脸冷冰冰的小男生。暖暖的阳光下,柔黑的头发泛着美丽光泽,他独自一个坐在那里,小小的身体挺直,模模糊糊地瞬间如同将要起飞的天使。我蹦到他面前伸出手:“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他看我一眼。 
“我是依依。”我甜甜地笑。 
他的眼睛大大的,黑黑亮亮,皮肤看上去嫩嫩滑滑,无意识地挑起好看的眉毛。他的脸让我想起牛奶软糖,于是我擦擦口水笑得更甜。你不能要求一个四岁的孩子有怎样的思想境界,真的。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身子不理我。霹雳无敌可爱的依依第一次碰了壁,却有不知名的斗志开始燃烧。于是每天缠着他一会儿成了我的例行公事,外婆讲的水滴石穿铁杵成针统统变成我的理论基础信心来源。 
后来我偶然间发现,在我和别的小伙伴玩得很热闹的时候,他总是偷偷地看过来,满眼都是只有我能读出来的淡淡羡慕,莫名其妙地让我心疼。慢慢地,他对我不再像刚见面的时候那样冷淡,但一转身面对别人,还是板着脸,一点都不讨人喜欢的样子。可是,我却为此窃自开心。依依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呢。 
一天一天又一天。小孩子的时间总是特别容易过去。 
大家一起玩捉迷藏,玩着玩着就变了样,不知谁开始耍赖,我们叫笑着追逐戏耍,彼此嬉闹成一团。我突然想起他,平时他都不愿参加这种集体活动,宁可自己在边上看着。我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只觉得他有些奇怪。 
眼角突然扫到他离去的背影,不假思索地跟过去。他走得很快,我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一个闪神,就失去了他的身影。幼儿园的后院里,有一棵极老极老的桃树,虽然历经悠长岁月,却健康得令人惊叹。我找不到他,自己走着走着,便走近了老桃树。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 
那桃树上的花是透着微紫的粉色,素素雅雅地占满枝头,大别其他桃花的妩媚姿容,远远看着颤颤的花枝,如同翻滚蒸腾的云霞。一大片,铺天盖地的粉,柔软的花瓣轻轻地在空中打着转,悠然扑到地面上,在泥土的颜色中显得格外单薄。天正蓝,静冷的蓝色中,老桃树舒着遒劲的枝干,有力地爆发出宏大又热闹的粉色花讯。 
看呆了四岁的小女孩。忽然听见低低的啜泣声,压抑着又哽咽着,落下又扬起,硬在缤纷花景中生出一股浅淡哀伤来。循声找去,我愕然看到他缩着身在树下哭泣。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我蹲到他身边,伸出手指戳戳他。 
“没事,”他胡乱地用衣袖擦净面孔,看看我有点怀疑的眼神,郑重重申道,“真的没事。” 
“哦……”我闷闷地哼了一声。 
他和书上的天使很像。我伸手左捏捏右捏捏在他的脸上肆虐,直到他终于忍不住拨开我的手。我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伤心以至于哭泣,只是感觉看着他难过,自己也很不舒服。 
即使他现在从外表上看来已经一点事情都没有了,可我还是能从他木无表情的脸上看到悲伤,从眼角,到眉梢。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就散发出极孤单的气息,好像已被天地遗弃。我的心里古怪的情绪一阵一阵地泛滥,终于忍不住一把就将他拉起。 
“别这样,有依依在,”我伸出双臂环住他,学着妈妈对爸爸的姿势轻轻地拥抱着他,“有我在。” 
“嗯……”他的声音有点嘶哑,但并不难听。 
“你要变坚强。”我抬头看着无数桃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来,似雪非雪清凉干净。 
“依依只喜欢坚强的人呢。” 
他突然有些怯怯地开口:“我……可不可以叫你阿静?” 
“为什么?”我瞪大眼睛问。 
“就是想那么叫啦……”他不自在地扯扯衣角。 
我好奇依旧:“为什么想这么叫?为什么不叫阿依静静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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