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也说得通,这条错综复杂的蛇洞,说明它在这里生活了不知几百几千年了,长期生活在地下的动物,要眼睛来做什么?
那条蛇“见”李子月没什么反应,竟然显得有些慌乱,左右摆了一下头,伸出信子探了探,好像又放心了,慢慢地向前拱起来。
“李贺,咱们是不是堵住路了,它催咱们往前走啊?”李子月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也许吧,但是别大意,没准它刚吃饱,现在没什么胃口,过一会儿饿了就又想吃人了,我看还是打死为妙。”
李子月摆摆手:“算了,先不要做出攻击行为,这里它比咱们熟,而且咱们也没把握一举把它杀死,万一打伤了记仇,指不定从哪儿冒出来报仇,冷血动物好处不念,记仇记一辈子的。”
那蛇见他们还是不走,立马又张开大嘴,这一下就在李子月面前,呼出的腥气差点没给她熏死。她只好转过身催促李贺快走,前面幺大柱傻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条蛇不紧不慢地跟着,由于岔路太多,带头的幺大柱又慌得很,经常胡走乱窜,遇见一个岔口想都不想就向里钻。而那条蛇似乎有意要带他们去什么地方,幺大柱一旦走错,它就会凶恶地用信子舔最后的李子月一口,李子月心里叫苦不迭。
就在李子月被蛇赶着乱走的时候,卢晓尚在惊愕地看着成霜染外婆的本子,青铜簋以素描的形态生生印在本子上,惊得她双目发痛脑袋发胀。她清清楚楚地看着那图像下面的一行字,记录的是青铜簋上面的铭文——既不是之前在上海看到过的样子,也不是在河南看到过的样子,而全部都是成霜染熟悉的那种殄文。密密麻麻的殄文让卢晓除了一身鸡皮疙瘩。待到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字里行间有几个认识的字,但实在太少,又多数是重复的字,意思完全就连不起来。似乎这本子的主人试图破译文字,但只破译出来百分之一都不到便归了天。
成霜染见卢晓拿着外婆的遗物久久无语,表情又十分讶异,立刻反夺过本子看了起来,她翻过第一页,在第二页上见到了一些记录:
根据现代词频的统计数据,xx(殄文)应该是“的”字,xx(殄文)应该是代词,姑且记作“其”……
其后大段文字似乎都是写殄文破译的思路,但是真正确定下来的字,却没有几个。成霜染将这一段小声念了出来,疑惑地自言自语:
“难道说外婆也不知道文字的意思?”
张世良以一种奇怪的眼光看了看成霜染,慢慢走到卢晓身边,低低问:
“你们这个成小姐,究竟是什么来头?”
卢晓摇摇头,向后退了一步,叉起两条胳膊,面无表情地说:
“成霜染,事到如今,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她以为成霜染又要打哈哈糊弄过去,没想到成霜染面色一滞,慢慢放下了本子,幽幽地转过头来反问道:
“有用的我都说了,没有用的你们也不需要知道。”
张世良一下就炸了:“你放的什么屁?我们在这辛辛苦苦这么久,搭上十几条人命,就为了这么个玩意,现在有了线索,你不说算怎么回事!”
成霜染摆摆手:“我和你说,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簋,不比别的青铜簋更值钱,真正值钱的是上面的铭文,但是译不出来,它一文都不值。”
“那铭文有什么名堂?”张世良揪住了成霜染的领口。
“我不知道。”成霜染平静地说。但是卢晓发现她的目光明显躲闪了一下,她根本就是知道。
虽然卢晓也很想知道个中因由,但成霜染毕竟是她队伍里的人,不能给张世良这么揪着脖子吼,她立刻一把推开张世良,狠狠瞪了他一眼。
张世良自觉有些冲动,扫了这两人一眼,转过身去回到了人群。
“你真不知道?”卢晓望着成霜染,无声地说着。
成霜染把嘴巴附在卢晓耳边:“我知道写的大概是哪方面内容,但是没有用,和我们能不能出去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是只是我们家的事。”
卢晓咬咬嘴唇,也罢,先不去想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李子月尽快出去才是。她向后仰身想要和成霜染分开,却被成霜染一胳膊又搂了回来,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几不可闻地说道:
“其实那个青铜簋——就在我这里。”
卢晓倒吸一口凉气,这还得了,要是让龙二那边人知道了,还不活活把她们撕碎了!
“你,你……你快……”卢晓想让成霜染把东西交出来买命,但是成霜染的眼神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事。
张世忠很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卢晓转头一看,暗道不好,这才想到成霜染独独和她这么坦诚的原因。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她和成霜染窃窃私语呢,万一让人知道成霜染的秘密,龙二他们必然将账算到自己头上。成霜染这招狠啊,硬拖她下水,现在她俩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谁单独也跑不了啦!就是不想帮她藏着掖着,也得帮了。
笨死了。卢晓自己骂自己,怎么就好奇心这么重,问她这些东西干嘛?要是李子月,一定不会犯这种错误,自己太没经验了!如今是万万不能再多问成霜染一句话了,她说了倒还好,她要是打哈哈,龙二那边也必然认为她知晓了一切,是串通好了来算计他们的,到时候肯定一点面子都不会给。
卢晓恨恨地撇过头,就看见成霜染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和费萌说:
“狒狒,打一枚闪光弹,咱们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去处。”
费萌不好意思地摊摊手,表示根本就没带闪光弹。
卢晓正焦头烂额,忽然一大片白光闪在眼前,她没有准备,登时什么都看不见了。她连忙抓住身边的费萌,同时竖起耳朵听着周围动静,生怕龙二那边人趁机下手。
不过还好,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当卢晓的视力逐渐恢复,就看见张氏兄弟和龙二一干喽罗都愣愣地看着中间,惊愕异常。
她立马转脸去看,只见中间有一块顶天立地的长菱形物体,悬在空中,慢慢地旋转着,就好像一块漆黑的大水晶。但水晶毕竟是会闪着亮晶晶光芒的,眼前这个物体,却一片漆黑,一丁点的反光都没有,如同一个黑洞。
所有人都没动,唯独费萌眼里发光,不由自主地飞快地走过去,卢晓怕有危险,伸手去抓,将费萌抓的打了个趔趄,本来就不太牢靠的眼镜也飞了出去。众人眼睁睁看着那几米外的眼镜掉在了地上,继而一点一点地向中间移动过去,越来越快,最后竟然被中央黑色物体吸了进去,踪迹不见。
众人面面相觑,看来这东西不仅像个黑洞,似乎根本就是一个类似于黑洞的物质。
“不要过去,这是整个建筑能量供给的中枢系统,里面有未知科技,最好不要靠太近。”成霜染忽然说道,继而又加了一句:“……我是在本子上看到的。”
说着,她把本子展开,里面画着一幅图,看样子正是这块物体的草图。
这时候,卢晓听到一些极其细微的响动,来源是右前方,她眯着眼睛看过去,似乎是有一个甬道,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快快快!那里边有人!”卢晓拔出枪来就飞快地向着那里奔过去。
众人也听到了越来越大的响动,明显是有人不断开枪,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费萌见卢晓没头没脑地奔过去,恐怕会有什么闪失,连忙跟上。
结果卢晓刚跑到跟前,就被冲出来的一个人给撞翻了,此人并没有停下,带着一身恶臭继续向前跑,等看到了人群,这才缓了缓,立刻回身叫:
“二爷,快点跑!找到大部队啦!”
卢晓这才根据声音分辨出来这个是冯六,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说明可能有什么东西在追他,她立刻将手枪瞄准了洞口准备一有什么东西出来就开枪打死。
结果随后出来的是龙二,他几乎是滚出来的,卢晓差一点手抖开了枪,不过立马被后面一个人吸引了——呀哈?这不是段小飞?
“他是假的,他是假的!快把他打死!”
后面那个“段小飞”面色僵硬,走路的姿势也很别扭,一看就不对劲,但这张脸又明明是段小飞的,卢晓怎么也下不去手。
龙二见状立马下令全部集火段小飞,顿时枪声响作一片,手枪,机关枪,狙击枪什么都有,卢晓连忙闪到一边避免被误伤。但是只见这段小飞身体坚硬如石又柔软似泥,子弹进去便形成一个凹陷,随即又恢复如初,虽然他被枪火的力道顶的连连后退,却丝毫不为所动,一个劲的想要走出来。
“段小飞怎么回事!”卢晓扯破了喉咙大喊,却没人听得见,连自己都听不见,枪声太大了,这石洞里又有回声,将本来就大的枪声又放大了好几倍。
张世良见子弹不好使,从包里翻出一个燃烧瓶来,从枪林弹雨里扔了出去,正砸在“段小飞”身上,不知道被谁的子弹一打,哗地碎裂开来,火油轰的一下就烧了起来,段小飞脸上的表情竟然开始出现变化,嘴角眼角都向下咧,众人这才发现,他竟然在熔化。
随即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段小飞竟然开始“膨胀”起来,先是脸上变得十分光滑,继而连五官都抻平了,好像一张厚塑料布套在脸上。随着火焰越来越大,他膨胀得越来越快,最后表皮慢慢从身上剥离了下来。
“啊啊啊!”那张皮刚从他身上离开,段小飞立刻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就地打起滚来,而剥离下来的那张皮,带着翻卷的火焰向甬道里飘去,慢慢地看不见了。
“不要打了,快灭火,快灭火!”龙二大叫道。
大家立马停住枪声,连忙跑过来扑火,待得火焰熄灭,段小飞已经完全不成人形,眼看是活不成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味。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更新晚了,虫也没捉就急匆匆发上来了。
明天有点事,可能周一再更。
另:感谢大道369的手榴弹和地雷!!!
第79章 七十九借命针
“柱子柱子;快爬,我听见枪声了!”李子月在蛇洞里猛然听到了巨大而猛烈的枪响;顾不得身后有条大蛇;连推带搡地催促前面两个人迅速前进。
幺大柱这时稍微回过点神来,但是他实在是不能爬得更快了,李贺就更糟糕;废了一条腿,只能用短刀插在土里借力,胳膊都开始抽筋了。
枪声越来越响,幺大柱忽然看见前面洞口一片光亮;立刻爬了过去;结果到洞口却停住了。
“怎么不走了?”李子月焦急喊道。
“太高了,要绳子;可是我绳枪已经坏了,勾不住!”
“把绳子抽出来给我,枪不要了!”
幺大柱依言而行,将绳子从枪里抽出来递给李贺,李贺又递给了李子月。李子月将绳子在腰上缠了两圈,将另一端递过去。
“赶紧下去,大部队肯定在那儿!”
幺大柱担心地看了看李子月,有些怀疑她那腰能不能承受自己这么大一坨,但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狠了狠心,抓着绳子顺了下去。
李子月顿时勒得差点吐血,她深深吸了口气顶在那里,臂弯和膝盖死死撑着洞壁,足足两三分钟也没见有所缓解。
“到底多高啊?”李贺着急了,奋力爬过去看,原来下面并不算是很高,大概也就三十来米,但是异常地嶙峋,尖石怪刺很多,容易卷住绳索不说,一个不小心还能让人穿肠破肚,所以幺大柱爬的极为缓慢。
终于,幺大柱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落脚点,稍微歇了一歇,让李子月缓了口气,这才又慢慢落到了底、
继而李贺也落了下来,因为只有一条腿,他用的时间要比幺大柱还久,当他落地的一瞬,李子月的膝盖处裤子都磨透了,渗出一丝丝鲜红的血来。
她爬到洞口附身向下看了看,这时候枪声已经没有了,光芒也开始黯淡下来,她隐约地看到远处确实是有一群人影。但是她要怎么下去呢?
李子月看了看嶙峋的尖石,心中有了主意。她先将绳索的一端抛了下去,正好搭在一根向上翘起的尖石上,另一端垂在了地上。幺大柱把绳索捡起来,李子月将绳索放到了头,有十米左右的绳索垂在了地下。
李贺知道她是想将那尖石当做个滑轮,让幺大柱拉着绳子把她放下来,立刻担心地叫道:
“姐啊,想法是不错,但是这是石头,摩擦力那么大,万一石头猛然受力,脆点的话,很容易碎掉的!”
李子月也知道危险,但难道她能直接跳下去。此时也没理会李贺的话,抻直了绳子慢慢地跳了下来。结果那尖石竟然比想象中要脆的多,还没等幺大柱放绳子,便咔嚓一声直接断了。李子月顿时变成了自由落体,她闭起眼睛暗道不好,慌忙在空中变换姿势想要保护住脑袋。可是,伴随着李贺和幺大柱的一声惊呼,她竟然感到被一个东西接住了,接着便是大臂一阵剧痛。
睁眼一看,原来是那条蛇咬住了她,尖利的牙齿扎进了手臂里,李子月大惊,以为这蛇终于要吃掉她了,却发现那蛇只是微微张着嘴巴,并没有要把嘴巴合起来的意思。
难道它想要救她?李子月正想着,脚已经落在了地上。李贺幺大柱正端着枪瞄准蛇头,看到这幅场景顿时无所适从起来。
“快走,那边肯定出事了。”李子月看了看那条蛇,它没什么反应,仍旧呆呆地吐着信子。
幺大柱点点头,架起李贺便走,李子月稍微整理了一下,刚向前迈了三步就觉得不大对劲,她的腿怎么轻飘飘的象踩在棉花上一样?她伸手一摸手臂上的伤口,似乎流了不少血,但是这点失血应该不至于让她有这种异常感受呀,她将手拿到眼前一瞧,登时发现血全是黑色的。
中毒了。
“柱子,李贺,你们先走,我处理一下伤口随后就来。”
二人回过头,并没在李子月脸上看见什么异常,于是没有多心,向着人影处走去。此时不知道谁又打了一枚闪光弹,四周明亮了许多。
李子月迅速将外衫脱了下来,用刀裁成条形,狠狠地勒住伤处附近的肌肉,减缓伤处血液的流动。这样一来,她就只剩了一个无袖背心,冻得直哆嗦。处理完一切,她连忙向人群奔过去,却感觉头晕眼花,触觉更加失灵。
她只好又停下来,从裤袋里摸出一盒细针,抽出一根放在指尖搓了搓,毫不犹豫地就扎在了耳后,直直没入脑中。
这一针,俗称“借命针”,就是奄奄一息的人,这一针下去也能立马精精神神地去跑三千米。但是,借命毕竟不是续命,有借,就得有还。针最多只能扎两个小时,否则将对中枢神经产生无法弥合的永久性伤害,所以到时候必须要拔。当这根针拔出来的时候,人将会立刻恢复到扎针之前的状态,而且还要加上这之中的损耗一并奉还。如果本来就虚弱的话,很可能就直接一命呜呼。
不过她现在倒是和个没事人一样了,活动了一下手脚,觉得情况还算可控。
卢晓远远地听见有人喊他,回头一看,只见幺大柱架着李贺正从远处走过来。
“是柱子和李贺!”卢晓大喜,连忙拍了拍费萌拔腿就走。
“……你们受伤了?子月呢?”卢晓忽地有些胆怯,李子月应该是和他们两个在一起的啊,怎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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