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狒狒,是什么?”
费萌摇了摇头:“味道似乎是尸油。但颜色不大对。”
“几千年了,尸油怎么还能流动,应该早就凝固了才对!”李贺满脸惊诧。
“这尸油一点也不粘稠,应该是添加了什么东西,先不管这些,先离开这。”李子月说。
卢晓早就被这诡异的情形惊得腿肚子发抖,只觉得这些兵俑都面色不善地盯着她,虽然这些兵俑都没有雕刻眼珠,一动不动,不见得是在看她。听李子月一说,拔腿就向外边走。
幺大柱一把拦在身前:“你干什么?”
“不是要走嘛?”
“走也不是向外走,是向里走!”幺大柱憨憨地说了一声。
卢晓一愣,低下头,无奈地走回了李子月身边。李子月便带头向角落中甬道走去,却发现两头的甬道都有一个石门挡着,她在门外摸了一会儿,并没有摸到什么机关,悻悻地转回来,蹲在一个兵俑前面,皱着眉思索着什么。
“月姐,炸不炸?”费萌问道。
李子月摆摆手:“这是断龙石,炸药用量要很大,搞不好整个墓要塌下来。一定是有什么机关,不然直接封死就好了,何必呢。”
她自言自语,似乎是在问自己。
忽然李贺说了一句:“姐,快来看,这个兵俑上有字啊!”
李子月起身去看,只见那个兵俑的腰间赫然写着一个篆字的“甲”。
她想了想,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绿色的液体虽然纵横,但凹槽横平竖直,比较深宽的凹槽有四条,两条竖着的的凹槽,从墓门通到镇墓兽,另外又有两条横着的凹槽,与之形成了一个井字。
“九宫?”李子月自言自语嘟囔一句。
这时闪光弹又黯淡下来,李子月叫费萌接上打了一发,费萌一共带了十五发闪光弹,三发已经用掉。
李子月迈着方步在每个格子中间细细看了一眼,果然发现每个格子中间的液体下都有一个小圆盘,必定是什么机关。她心中了然,说道:
“都去看看,还有没有带字的兵俑?应该是九个。”
众人便分散开去,唯独卢晓没有动地方,不一会儿,果然找到了九具带有字的兵俑,加上最开始那一具,刚好是甲到壬九个天干。柳卓试着推了推手边的“戊”字兵俑,发现不消多大力气便可以推动,便在李子月的首肯下,将这个兵俑一直推到了正中间,压在了那个圆盘上。不过兵俑似乎并没有卡死,还是可以移动。
“应该是九宫机关,你们把带壬字的推到最上面。”在李子月的指导下,众人纷纷推起兵俑来,九宫古时的口诀乃是“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或许对古人来说还很难理解,但对现代人来说,简直是骗小孩子的玩意。
不多时只剩下最后一个“辛”字的兵俑,因为距离太远,幺大柱正慢慢推着。卢晓闲来无事,研究起这些兵俑来,心想这个墓要是被发掘出来,不会比秦始皇陵引起的轰动小。正对手头兵俑研究着,忽然神色一凛,见这兵俑腰间竟然也有一个“戊”字。
她忙回头奔向中间的兵俑,那个兵俑腰间也明晃晃写着一个“戊”字。卢晓忽然有点懵了,怎么会有两个“戊”却没有“癸”?下意识地,她脱口叫道:
“不对,老妖,快停下!”
幺大柱停下来,疑惑地看了看她,卢晓连忙拉起李子月走到方才那个兵俑面前,指了一指。李子月也很讶异,向老妖伸出手掌,示意他不要乱动。
这不合常理啊,真是九宫格的话,怎么会有十个兵俑,而且还有两个五?若说是故意做出来混淆视听的,那么哪个才是真的“五”?
卢晓却没有停下,细细望了望中间两条竖着的凹槽,忽然发现那两条凹槽中也等距分布着一些石盘,却不是圆的,而是形状各异,每边五个,加起来刚好十个。
“李子月,一般来说,陵墓中是不是应该有两排守卫?这也符合在王宫中的排布,兵士不应该散落在四面八方才对。”
“你发现了什么?”李子月问。
卢晓推了推中间那个“戊”字兵俑,将它推在凹槽中最靠近大厅深处的三角形石盘处,又转了一转,忽然只听“格”的一声,那兵俑向下一沉了一寸,竟然卡住了。
李子月“嗯?”了一声,卢晓指了指她身边另一具兵俑,示意她推过来。李子月将兵俑推到相对的位置,那兵俑又卡住了。卢晓没有说什么,找到甲字兵俑,用力将兵俑向最外面推去,终于又听到“格”的一声。
她这才扑扑手,笑着说:“这个造墓者真能蒙人,他八成故意做成了九宫格的样子,引诱盗墓者,估计要是思维定势,一定要这么想,就是想破了头也不知道对这两个戊字的兵怎么办。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难,只不过是个首项加末项的问题。”
“什么首项末项?”李贺不满道。
“说白了,就是一加九等于二加八,等于三加七,等于四加六,等于五加五,明白了吗?”
众人都点点头表示明白,纷纷看向李子月,等她发话。
李子月舔舔嘴唇:“你们按卢晓说的做。”
大家便忙碌起来,按照卢晓的指示将兵俑分别卡好,最后一个兵俑刚刚卡住,忽然轰隆隆一声,右边的石门缓缓打开。
李贺笑了笑:“哈,有个大学生,就是好啊!”
卢晓撇撇嘴:“这小学生都想得到,但人们非要自作聪明,总是忽略掉简单的方法。”
说话间闪光弹黯淡下来,李子月忙招呼起众人,大家趁着没有黑透,一路疾跑,纷纷闪进了右边的石门之中。
卢晓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生怕后面的机关除了打开石门,还会喷出传说中的流沙毒气什么的来,见后面没什么动静,这才松了口气,向墙壁上靠去。
刚刚贴上墙壁,还没喘一口气,头顶上忽然一亮,紧接着整个回廊两边的油灯一个接一个亮起,一瞬间将整个回廊照得灯火辉煌。
“哇,长明灯!”卢晓抬头赞叹道:“没想到这么久了还能亮!”
“别看了,快走,还不知道路对不对。”李子月道。
回廊笔直,前方有一个九十度的转弯,火焰将众人的影子映在墙上,一瞬间仿佛置身在什么华丽的3D探险游戏中,梦幻而奇妙。卢晓一边走一边看着众人形态各异的影子,数字强迫症犯了,默默数起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
……多了一个。
37三十六、重感冒
李子月洗完澡出来;非但没觉得凉爽;反而更燥热了,但这燥热不是因为任何与性有关的想象;而是真真正正的燥热——从里向外烧,脸发烧;耳朵烧的有些疼;浑身直冒虚汗——就好像是发高烧了。
她用手背摸了摸,果然是有些热度,心里好生奇怪。她体质过人,绝不会因为疲累或者着凉而随意患上感冒;更别说发烧了。难道说是在龙二爷那个仓库里泡冰水泡的?倒是有些可能。
想到这里,她向前台要了点感冒药吃好;关上灯便蒙头大睡。感冒而已嘛;捂一身汗想来也就好了。
第二天,卢晓破天荒醒的很早,这一夜折腾,反倒让她舒舒服服睡了个好觉,虽然腰腿有些酸痛,可倒是神清气爽。李子月将被子裹得紧紧的,蒙着头,似乎尚未醒转。
“子月,起床不?”她拍了拍她。
“嗯,等等。”李子月哼了一声,嗓音无比沙哑。
卢晓起了调戏之心,一翻身压在了她身上,将李子月被子拉掉,仰翻过来。手刚摸上李子月的脸,忽然便缩了回来:
“呀,你怎么这么热!是不是发烧了!”
卢晓将额头贴了上去,李子月轻轻歪了下头,想挣开她,却觉得整个脑子要涨开了,每块肌肉都是酸疼酸疼的,没有挣开。
“你离远点,我感冒了,好像挺严重,别传染给你。”
卢晓神情有些焦急:“好好的,怎么感冒了呢?还烧的这么厉害!一定是最近太累了。你等着,我给你买点退烧药和早餐来。”
“嗯。”李子月呼出口气,只觉得呼出的气都是灼热干燥的,烫的鼻腔又干又痛。
匆匆地穿好衣服,拿上门卡,卢晓飞也似地奔入电梯。酒店的早餐看得她眼花缭乱,实在不知道吃什么,顺手拿了几个肉包一些牛奶便跑到药店买药。
李子月非常难受,整个人迷迷糊糊,想睡又难受得睡不着,区区五分钟,对她来说像是过了好几个小时。她忽然想起柳卓的背包里或许有点药品,艰难地挪下床,脚刚沾地,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昏昏沉沉地摸到背包,身体更难受了,不但灼热,还想吐,心肝脾胃都扭着疼,而且肌肉也抽搐了起来,心情十分焦躁。
背包里净是一些针剂,而且没有对症的,李子月翻了两下忽然莫名其妙没了耐心,大叫着将背包到了过来,所有东西稀里哗啦倒了一地。她狠狠将背包向墙上甩去。
忽然她看到一地的狼藉中有几个锡纸小包,她好奇,一把抓了过来,打开来,是白色的粉末,用鼻子嗅了嗅,顿时舒服了一丝。她皱着眉看了看这粉末,脑袋里一个声音炸起,她慌忙将这一团抛洒在地上,仿佛那是什么致命的毒药。
海洛因,海洛因!海洛因怎么会出现在柳卓的背包里!是龙二故意放进去的?
她甩了甩头,惊恐地向后靠去,这么一吓,她倒是有些清醒了……难怪她这样莫名其妙地发热抽搐肌肉酸痛,原来是毒瘾发作……龙二的那一针,可真够厉害啊!
但饶是她知道这是海洛因,却始终下不了决心将它们丢掉。她太难受了,犹如迷失在沙漠里的人看见一坛毒水,与其活活干死,不如先喝个饱。李子月也是这样,如果没有这些东西,她未必会想要,但现在有,还近在咫尺,她拼命地说服自己——却不知道是说服自己吃还是不吃。
身体的难受愈演愈烈,李子月盯着这些锡纸包,逐渐地什么也想不起来了,颤抖着摸过去打开一包,伸手拿过桌上的打火机便烧起来。
啊,真舒服……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她闭着眼睛想。
眼前五彩缤纷的,所有的东西都很美,她感到无比的快乐自由,从生下来,还没这么快乐过。每个毛孔每个毛发都在唱歌呀——
这时卢晓提着早餐和药进入屋子,李子月丝毫没有察觉,手捏着锡制,眯起眼睛一脸幸福。
卢晓见状,手中的袋子一瞬间全掉了。
“李子月,你这个混蛋!”她飞奔过去,一脚踢掉了李子月手中物事。李子月一惊,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
“你在干什么呢,你在干什么呢!”卢晓愤怒地大吼。
我干什么呢?李子月生生想了半天。
卢晓扶着李子月的肩膀拼命摇晃:“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在吸毒呢!你他妈在吸毒呢!”
我在吸毒么?我只是太难受了想快点好……我又难受了……李子月这样想着,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另一包锡纸。
见李子月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卢晓一个巴掌狠狠扇了上去。李子月登时被打的愣住了,看看卢晓,又看看满地的白色粉末,这才想起来自己干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呵……”她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抱住了卢晓。
“对不起啊……”卢晓怯怯说道。
李子月周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疼,她分明不想哭,可是各种液体都开始向外流,她的手指紧紧抠在卢晓的肉里,一言不发,只是兀自抽搐。
卢晓艰难地将她抱上床,将那些粉末的纸包收拾了一下,作势要丢掉,忽然李子月嗷地一声:
“你别扔——我,我……就一次,最后一次行不行?我快难受死了!”
卢晓看了看她,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心疼,咬着嘴唇打开窗户,将那些东西全扔了下去。
“啊——你居然——”李子月顿时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拳打了上去,纵使绵软无力,却也将卢晓打了一个趔趄,好在卢晓也并不是吃素的,用尽全身力气将李子月死死压在床上。
“子月,你忍着点……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割下一块肉你哼都不哼一声,这算得了什么呢……”
李子月大口喘着气,拼命地抵抗着脑子里混乱的思绪,卢晓看见费萌的针剂,看了看说明,抽起一管子便给李子月打了进去。
十分钟后,李子月静了下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却仍是高烧不退。
卢晓为她试了试体温,不看还好一看便吓了一跳,四十度二!天哪,烧到四十度,不怪李子月脑筋不清楚,四十度,人都应该快昏迷了吧,李子月这是什么身体,四十度还能爬起来打她一拳!
她知道毒瘾发作,身体是会发热,但也不至于烧到四十度这么离谱啊,什么药也不会好用的,只有去医院了。都拿李子月这个身份,能去医院么?
想了想,她掏出李子月的手机,给柳卓打了电话。
“月姐……”电话那头声音有些模糊,柳卓似乎还没睡醒。
“喂?柳卓,我是卢晓。子月在发高烧,四十度二,我不敢带她去医院,你能来一下么?”
柳卓那边很久都没说话,卢晓以为信号不好,又喂了一声。
“卢晓……出问题了……我也高烧,我在费萌这,昨晚就已经四十一度,现在昏迷不醒了。不知道柱子和李贺怎么样……说实话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是卢晓么?’
卢晓大惊:“你说什么?你们怎么回事?那怎么办!”
“我觉得和那个墓有关……还是去医院吧,进局子死不了人,不去医院问题就大了,我已经打了120……”
“那我怎么没事!”卢晓急切地问。
柳卓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你也……检查一下吧……早晚会有事的……我说不动了,再见。”
说罢,卢晓手中的电话发出了嘟嘟的忙音,柳卓已经挂断了电话。
卢晓急的乱转,只得去拍李子月。
“你醒醒,我们得去医院,大家都出问题了!”
李子月挣扎着,只吐出微弱的三个字:“不能去……”
但是已经由不得她了,卢晓架起李子月便向外走,李子月的身体重的像石头一样。
好不容易来到医院,李子月仍是处于半昏迷状态,医生连忙帮她抽血化验去了。
卢晓在李子月身边焦急地等着,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忽然四五个护士推了一张病床进来,不由分说便将李子月抱到床上。
“怎么了!”卢晓大惊。
主治医生将卢晓拉到一边,悄悄问:
“她去过什么地方?是不是去过非洲?”
“没有啊!她一直在中国。出什么问题了?”
医生一脸的焦急:“她血液里检出了一种未知病毒的抗体,很像埃博拉病毒,但又不完全一样,比那还要凶猛。而埃博拉病毒一般只出现在非洲,她究竟在哪里染上的!”
卢晓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埃博拉病毒?传说中致死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病毒?比那还要凶猛,那得是……
“你说话呀,不说话我们怎么治!”
卢晓摇摇头,她不可能说李子月去的是古墓呀。
“我真的不知道……她要住院么,我马上去办住院手续。”卢晓将话题岔开。
“住院是必须的,但是你不能走,你要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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