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没经验。”
“我也是。还是暂时把他当好朋友吧。也许，我该找个普通的人。”
然后，关明和小醴的眼前出现他们一起吃饭、钓鱼、打球的画面。关明的心里有一点不是滋味，原来，小醴这段记忆里有他。小醴对他，曾经动过心。
小醴站在公交车站，等了10多分钟，突然对着街对面笑了。她看见了覃昂。“小心！有车子！”小醴对这街对面喊着。覃昂忙退了一步，憨憨的笑了。小醴和覃昂一起吃饭，天气很晴朗。“我特别喜欢吃肉。”小醴对着一桌子肉满眼放光。“我也喜欢！”覃昂边吃边笑。两个人谈得很开心。小醴拿出自己的右手，贴住覃昂的左手：“哇，你的手好大！”然后，两个人又呵呵的笑起来。小醴挂了两个电话，是关明打的。
关明看到了小醴久违的笑容，那是认识覃昂前、覃昂离开后，没有在小醴脸上出现过的。小醴的手很小，很好看，可是，他却没有真正牵过。
小醴躺在床上给覃昂发短信：“如果我说爱情像动作电位，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你说的是‘全或无’么？”“你真聪明，呵呵……你今天洗过热水澡了么？”“呵呵，你怎么知道？”“因为我是小巫婆！”“哈哈……”“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我以后要叫你好人。好人，那天我看见你手上有伤。你要好好保护你的手。外科医生的手经常接触消毒液，有伤的话很难好的。”“好。”
小醴和覃昂挤公共汽车去游乐园，去巴西烤肉。他们一直开心的聊着。吃烤肉时，覃昂笑意盈盈的望着不停说话的小醴。晚上，关明接到小醴的电话，说她遇到了能让她放松的人……
小醴家人问她和关明怎么样了，小醴说：“我把握不住他，我们暂时只能是朋友。”小醴回到房间，出神的想着什么。
心里模式下，关明听到了小醴的声音：“覃昂是个好人。为什么觉得和他很有默契？为什么觉得他像我想嫁的人？可是，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出现？为什么这么突然就出现了？他也对我有感觉么？唉，有感觉又怎样？他还在读书，家里人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我不能等到30岁才结婚的。其实，如果能有心理上的安全感，结不结婚、什么时候结婚就不重要了。如果能和他做很好的朋友，应该很好。这样，就算嫁给了不爱的人，我也不会那么遗憾……”
13号那天，覃昂到小醴住的地方玩。小醴忙着接专家，覃昂便拿出笔记本，照着下载的菜谱，开始做红焖牛肉。从小醴出门到回来，一共有5个小时。当小醴囔着饿了来到厨房时，牛肉才刚切好，旁边站着穿着小醴花围裙的覃昂。小醴又好气又好笑，一丝幸福感竟从心底冒了起来。吃饭时，小醴问覃昂：“你听过赵传的《当初应该爱你》么？”“听过，还可以。”小醴说不清为什么要这样问，可看到覃昂回应的眼神，她感到虽然他们不能在一起很遗憾，但他们是懂对方的那个人，她该满足了。14号凌晨，覃昂吞吞吐吐的对小醴说：“我喜欢你……”小醴动情地拥抱了比她高很多的覃昂……小醴一夜没睡，非常矛盾。在爱与不爱之间，小醴选择了前者。就算不会有结果，她也要好好对覃昂，哪怕只能再爱一天。
关明没有看见小醴的眼泪，却感受到小醴心里的幸福和潮湿。“傻瓜，为什么要执着？”他下意识的握紧了坐在旁边的小醴的手，冰凉……
小醴和覃昂一起参加好友的婚礼，一起背着重重的行囊爬山。在清音阁和洗象池之间，处处是两人甜蜜的身影。小醴的瘦弱，在覃昂的面前更加明显。覃昂拉肚子脱水了，却还在硬撑。小醴一走一回头，很是担心。覃昂实在走不动了，小醴不顾腰伤背起似乎比她还大的背包，和覃昂依偎着寻找最近的旅店。旅店里，小醴认真地照顾覃昂，几乎寸步不离。他们错过了看日出，却看见了峨眉山的雪……
关明不明白为什么小醴要选择一个什么都不能给她的人，她长这么大没有背过那么重的行李，没有走过那么远的路，没有照顾过别人……这一切，他没有在小醴那里得到过。为什么覃昂可以？
覃昂说小醴古灵精怪，小醴睁大眼睛问：“这样不好么？”覃昂叫小醴可爱多，小醴乐得屁颠屁颠的把头钻进覃昂的怀里。两个人笑得是那么开心。小醴感觉到覃昂对过去讳莫如深，说：“覃昂，我不管你之前有多少个女朋友，今后又会对多少个人动心，你心里面最重要的是我就行了。”覃昂带小醴去枣子树和朋友吃饭，吃了很久才发现全是素。两个人馋得直吞口水，覃昂说：“没有肉吃起来不爽！”……
小醴在家里和母亲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几乎所有人站在母亲一边，不同意他们的交往。只有表哥说，真的喜欢就试着努力吧。小醴在巨大的压力下想到了结婚。这是当时保住两个人爱情的唯一办法。她问覃昂，覃昂没有任何回应。小醴突然发现覃昂的将来里没有她。她不需要什么，只要覃昂心里有她。她试着和覃昂沟通，可是行不通。覃昂说，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想过和你结婚。一气之下，小醴说要分开。她转身后，覃昂没有挽留。等她回过头，看见覃昂头也不回的走向相反的方向……
看到这里，关明有些着急：“傻瓜，既然这样，为什么后来要回头给他机会让他伤你一次？值得么？”
第二天，两个人和好了。小醴更加珍惜这份感情。结婚的事情，她不敢再提。一切似乎很平静，两人似乎依旧甜蜜。突然，记忆里出现一个片断：覃昂一个人冲在前面，小醴委屈的跟着，两人似乎在冷战。覃昂快走几步，消失在小醴的视线里。小醴找了很久找不到，一个人哭者回了家……关明的心里越发慌乱。他知道，这之后，让小醴无法释怀的事情，会一件件出现……
第十一章 留爱给最想爱的人
小醴有些不习惯的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以前她很少坐自行车。尽管如此，她的脸上却有掩饰不住的幸福。两个人在国色天香顶着火辣的太阳排队，等着玩激流勇进。好不容易排到了，小醴兴奋得像个孩子。小醴陪覃昂站在过路天桥上，溅起的水花将两人湿透。看着落汤鸡似的自己，小醴的脸上全是幸福的笑。
关明印象里的小醴，一直很注意自己的形象，说话做事都要有分寸。当时他也感觉到了小醴的变化。他想，小醴是真的爱上了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人。他不知道自己败在了哪里。
小醴不知道一年后覃昂会怎么选择，是去北京继续读博士，还是到美国深造，还是先工作。她清楚覃昂的将来里没有她，但她还是开始考虑每种情况下自己该怎么办。晚上，她高兴得告诉覃昂，如果他要去美国，她可以去考美国的中医师认证，那样的话她过去陪读，两个人没有那么大的经济压力。覃昂没有回应什么，就岔开了话题……
“傻瓜，你想就想，告诉他干嘛？既然他的将来没有你，告诉他他会反感的。怎么一点技巧都没有？”关明心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虽然一切看似平静，小醴却感觉到一些微妙的变化。覃昂开始在电话里闪烁其词，会莫名其妙的对小醴发火。铃铛有些看不下去，小醴却说：“覃昂很优秀，很自律，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他的压力太大了。可能是因为觉得我们的感情比较稳定了吧，他觉得没必要刻意做什么了。我相信，他能陪我时一定会来的。而且，我是他女朋友，我不能给他添乱。”“可是，他的脾气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好。”“优秀的人都是有脾气的嘛，我工作起来时也很苛刻和强硬的，累了也想乱发火。但一看到他，我就不累了。而且，他是我愿意温柔以对的人。我既然选择了他，就一定要接受他的一切。”“唉。你别太包容了。”“其实，覃昂有时候很孩子气的，他不会说谎，不会掩饰。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就懒得计较了。我觉得，他有时候很可爱的。我也有不好的时候。我一直为找到一个如此上进的人赶到欣慰和甜蜜，很理解他，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因为他不能陪我闹别扭。不过现在好些了哈，很想他又不能见时，我会撒会娇。”铃铛摇了摇头……
看到这里，关明留下了眼泪：“小醴，他分明是变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宽容？为什么还不生气？他不珍惜，你为什么要为他找借口？”
表哥请小醴和覃昂吃晚饭。覃昂是个路痴，还没有赶到。表哥问他们怎么样了，小醴说都还好。表哥告诉小醴：“他太追求完美了，毕业以后的落差大了他不见得能承受。如果你决定接受他的所有缺点，你就要多关心他，多帮助他，帮他顺利渡过。”小醴笑着点点头。吃饭时，覃昂一直接一个人的电话。这些日子，覃昂常常和这个人在一起，而且不告诉她这个人是谁。这和覃昂的一贯情况有些不一样。饭后，覃昂说要带这个朋友的妈妈看病，不能送她了。小醴突然冒出一股无名火：“我不要你去，你打个电话去不行么？我们已经一个星期不见了。到底是他妈重要还是我重要？”覃昂面无表情和小醴上了出租车。小醴有些后悔自己乱发火，想到覃昂是个把朋友看的很重的人，现在心里一定很着急，便说去医院。覃昂不理解，要先送小醴回家。小醴也拗起来，说要先去医院。覃昂说：“好，那我下车！”趁着等红灯，他推开门冲下车，然后消失在夜色里。绿灯亮了，小醴被困在车里。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小醴着急委屈的模样，便很快将车靠边停下说：“小姐，别着急。在这里下吧，回去找找。”小醴下车往覃昂下车的地方追去，覃昂的电话打不通：“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您的呼叫已转接”。小醴哭着，叫着，没有人回答，熟悉的城市突然陌生起来……
关明感受到了小醴的无助和绝望，那种让人窒息的无助和绝望，他不敢回头看小醴的表情……
小醴守着炉子熬了一锅番茄鲫鱼汤。屋子里充满香气时，她等到了覃昂。覃昂将小醴放在他那里的东西全部拿了过来。小醴笑着看着覃昂，说：“你不想要小醴了么？”覃昂没有说话。小醴笑着埋下头：“为什么？”“我觉得对你已经没有当初在一起时的感觉了。我不想再拖下去。”“为什么？”“我不想被你拴死，你太爱算计了。而且，我觉得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我什么时候算计过？你知道我想要的幸福是什么么？”“你不是要车子、要房子么、要结婚么？那次你为了结婚的事要分手，我就看透了。我没想到你有那么多的想法。”“覃昂，你太小看我了。”“是，我也觉得我太小看你了，你的想法太多，你太复杂了。”小醴气得睁大眼睛，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覃昂，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呀？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总之，我没有和你走下去的信心了。”“覃昂，不要冲动。我们能在一起是因为我们真的相爱，我也一直没有变过呀。”“那你觉得我们合适么？我们会为了一些小事有不同看法。”“两个人相处需要磨合的。”“我觉得我们磨合不了。”“别这样。”“我要走了。反正我今天来只是告诉你我的决定。”“那如果我不放手呢？那是你的事。”“你对我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么？”“也不是，但不是最初的感觉。我也可以不分开，但如果我以后遇到某个人我可能会经不起诱惑，我就会出轨，你受得了么？”“不要这样，给彼此一点时间。”覃昂还是走了，最后拥抱小醴时，他没有让小醴看见他的眼泪……
关明看到覃昂理所当然的样子，有揍他的冲动。他有些生气，小醴为什么不洒脱一点？为什么让那个人看轻？他如此不了解你，不信任你，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困在一段不再幸福的感情里？
接下来的记忆很混乱，看不清是什么，整个实验室里充满悲伤，压抑，绝望，影响着关明，也影响着小醴。他不知道，曾经因此痛过一次的小醴，再经历一遍时会不会更痛……
小醴和关明面对面坐着，关明开导她，她勉强笑了一下。小醴一个人到了云南，在大理的洱海、丽江的玉龙雪山，小醴都有过轻生的念头。小醴一个人跑遍大半个丽江古城才找到一台电脑，迫不及待的给覃昂发邮件。小醴一个人坐在观景台上看万鼓楼，看星星……
关明感慨，自己对小醴的影响原来如此之小。想起来还是后怕，如果小醴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
小醴回来了。常常一个人发呆。一天看到《河东狮吼》，她哭得好伤心。铃铛打电话让她放弃，她说，她也这样想。虽然她还爱覃昂，可是不放手的话，覃昂不会快乐。她说自己会尽快嫁人，这样才不会彼此折磨。
分手一个月那天，小醴打电话给覃昂，发现覃昂状态不好，她叮嘱覃昂不要喝酒。11点多，覃昂的好朋友打电话给小醴，说覃昂醉了，让小醴不要担心。小醴却担心的睡不着，拜托朋友一定将覃昂送回去，然后通知她。那天之后，小醴就不关机了。覃昂喝多了，说他不是有意的，问小醴怪不怪他。小醴说没有怪过覃昂。覃昂回来了，小醴用一个拥抱迎接他。虽然觉得不真实，但小醴相信覃昂回来是因为爱。
关明紧紧握着小醴的手，心疼这个傻瓜，就算他还爱你，他已经深深伤害过你。为什么还要接受他？给他第三次伤害你的机会？让他觉得你不过是唾手可得、不值得珍惜的玩偶？
两人似乎又甜蜜的在一起了。大虾和虾米的称呼出现在两人之间。他们互相说对方好虾噢。小醴说幸福其实很简单。小醴习惯了坐自行车。在青城山，覃昂说：“虾米适合开甲壳虫，以后有钱了，给虾米买一辆。”……
关明是后来知道小醴重新接受了覃昂的，他的担忧没有停过。小醴告诉他，甲壳虫是覃昂给的她唯一承诺。小醴说她看淡了，生活不过是柴米油盐，平平淡淡过日子，现在这样很好。她几乎不穿高跟鞋了，因为覃昂说对身体不好。她准备和覃昂一起去浩沙健身……关明发现，小醴更投入了……
接下来，便是关明前一天看到的画面。他不想再看下去，闭上眼睛，用力握住小醴的手。悲伤的情绪是那么强烈，他不知道自己的力量此时对小醴有没有用……
画面没有了，教授解下两人身上的仪器。关明搂住小醴，发现她的脸上满是泪痕……
第十二章三个字
离开实验室，关明带小醴来到月荷轩，今晚是两家父母安排的饭局。当小醴依偎在关明身边进入包间时，两家父母都安心的笑了。他们不知道下午的事情。一晚上，小醴的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关明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
回到家，小醴和关明在露台上坐下。
“关明，谢谢你。”
“让我知道了这些。也谢谢你在我去云南前见了我，否则，我已经死在那里了。我决定取回记忆。”
关明沉默。
“关明，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也很适合我。但我不能因为你对我好就嫁给你。这样对你不公平。能给我一点时间么？”
“多久？”
“我也对你动过心，如果我想通了，会在9月8日回来这里。”
“一定要这样么？”
小醴含泪点点头。
第二天，小醴去了实验室，然后带着透明的小海豚，独自来到曾经和覃昂一起去过的地方，所有的甜蜜与痛苦，她都要独自体味一遍。如果当初能相信关明，她是不是可以不爱上覃昂？是不是可以和关明幸福的生活下去？
铃铛问关明为什么小醴的电话不通。关明告诉了她这几天发生的事。铃铛责怪关明太冲动。关明说，自己很无奈。他对小醴的爱，和小醴对大虾的一样。他不想小醴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