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之下,司徒酉小大人似地叹了口气,小手摸着司徒景明的脸,安抚似地拍了拍:“酉儿没有嫌弃父皇啊。”
司徒景明含泪道:“反正酉儿就是不爱父皇了,父皇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没有啊父皇,酉儿很爱父皇的。”眼见自家父皇有泪奔的趋势,司徒酉只得妥协道。
司徒景明仿佛重生了一般,眼中泪花全都化作了亮光:“朕就说么,酉儿怎么可能嫌弃父皇,不爱父皇呢?”
司徒酉无力地低下头。
“所以呐,酉儿,随父皇溜出宫去玩怎么样?”她突兀地提议。
这爱不爱父皇,和出不出宫有什么因果关系么?
“父皇每日里游手好闲,酉儿可还要读书习武呢。”小酉儿很认真地拒绝。
“读书习武这种事,一天不做也不会怎么样的。”司徒景明很是大方地挥了挥手:“相比之下,当然是陪一个寂寞的父亲比较重要,你说是不是?”
这个老不羞啊!
司徒酉在心中赞同着日前顾楼兰对某昏君的评价。
“父皇准备去哪里?”若是不妥协,这家伙定会缠你一整天的。
“拥楚馆,”见她不解地抬起了小脑袋,司徒景明神秘一笑:“好地方呐好地方。”
“可是四处宫门守卫森严,父皇怕是溜不出去吧,若是让兰妃娘娘知道了……”
司徒景明打了个寒战,兀自强撑道:“怕什么,朕堂堂的皇帝,还怕一个妃子不成?”顿了顿,她又道:“朕知道西北角那里有
69、圣诞特别篇 。。。
条秘道可以钻出宫去,经过为父亲身测试,绝对有效可靠。”
父皇啊,您那一往无前的气势,真是夭折得可歌可泣。
“信父皇,得永生,父皇说的,肯定是不会错的,咱们走吧。”司徒景明抱着司徒酉,吩咐李福顺引开侍卫,换过衣服,便向宫城西北角潜去。
到了所谓的“秘道”前,已有一人白衣飘飘,背对两人,负手而立。
司徒景明乍见此人,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司徒酉则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
这翘家的戏码也演了好多年了,这老不羞屡败屡战,倒也锲而不舍。
“爱、爱妃……”司徒景明牙关打战,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爱妃也来这里看风景?”
顾楼兰翩然转身,似笑非笑:“这边风景独好,陛下不也是这么认为的么?”
酉时。
“老师啊老师,学生司徒景明前来拜访~”皇帝陛下公然带着妻子女儿,翻墙直闯丞相府。府中一众护卫对此司空见惯,全都置若罔闻。
顾戎轩正在厅中喝茶,闻言一口滚热的茶喷在了胡子上,整个人弹了起来。
“陛下,您又偷跑出宫?!”顾戎轩瞪大了眼:“还有小兰和公主殿下?”
司徒景明笑嘻嘻地道:“老师啊,日间黄河水利一事,学生心中尚有不明,还要向老师讨教了。”
讨教?讨教犯得着捡在晚膳的时候翻墙过来?这司马昭之心是生怕他看不出么?
那边小小的顾薛衣听得司徒酉来了,早已扑了出来,咿咿呀呀地牵了她到一边玩去了。
见顾戎轩瞪着她不说话,司徒景明没脸没皮地笑道:“老师啊,朕看你家薛儿与我家酉儿倒友爱得紧,不若以后让薛儿入宫,给酉儿做个伴读如何?”
顾戎轩气哼哼地道:“这个就不必劳烦陛下费心了,薛儿的去处,老臣自有安排。”开什么玩笑,若是我顾家上下两代都落入你司徒家人手中,教老夫情何以堪?
顾楼兰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顾薛衣,没有说话。
“陛下不是来讨教黄河水利一事的么?”顾戎轩思忖片刻,还似乎决定以国事为重:“书房请。”
司徒景明嘿嘿一笑,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天色:“老师啊,您看,这天色已晚,不如咱们先用过膳,再谈国事如何?”
“……”顾戎轩狠狠揪了揪胡子,又拉不下脸来拒绝,只得将几人请到后堂用膳去了。
最终,皇帝陛下打着饱嗝,左手牵了兰妃娘娘,右手抱着从顾薛衣那里抢回来的小酉儿,心满意足地回宫去了,同时带走的,还有顾府的新任羹汤大厨。
至于黄河水利什么的,那都是浮云啊。
亥时。
“爱妃爱妃~”刚沐浴完的皇帝陛下干脆利落地扑进了顾楼兰香喷喷的怀里,抱住了腰,使劲在她香软的胸前蹭了蹭。
顾楼兰顺手抚上她的面颊,目光犹自没有离开手中的书册。
“爱妃,”皇帝陛下不忿了:“这书就这么好看么?”
“好看啊。”顾楼兰下意识地应道。
司徒景明咬了咬下唇,心中大是吃味:“比朕还好看?”
顾楼兰的目光离了书,端详她片刻,忽地笑了:“你比书好看一点。”
“才一点?”司徒景明不忿了,她大好的一个人,居然才比书好一点点?
“比一点多一点,”顾楼兰温润的掌心在她面上来回摩挲,声音低低的仿佛在传递着某种神秘的诱惑:“书不会说笑,不会犯傻……”她扑哧一笑:“也不能吃。”
司徒景明拿了她的手,悻悻地道:“爱妃,今天是初七吧?”
顾楼兰微微挑眉:“是又如何?”
“咱们不是说好了么,双日你在上面,单日朕在上面……”话未说完,已被两瓣甜美的朱唇堵了回去。
缠绵良久,顾楼兰定眼看了面泛桃红的皇帝陛下一阵,忽邪气地笑了:“这芙蓉帐内之事,自然是各凭本事……陛下若是神通广大,臣妾便是在下面,也认了。否则的话……”床下你是皇帝,床上可就不一定了。
司徒景明哼哼唧唧地道:“本事什么的……前日你不是见识过了么?”
“哦?”顾楼兰纤指勾了她的下巴,柔媚一笑:“陛下指的,是哪方面的本事呢?”
司徒景明呼吸一窒,忽地使力将她按倒,一手撑在她颈侧,一手在她腰后,使她与自己紧贴:“爱妃说是哪方面,便是哪方面了。”
顾楼兰眼波流转,轻笑道:“臣妾不明,倒要陛下指教了。”
那湿润的眼眸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让人迷失其中,流连忘返。于是司徒景明沉醉地低下头,吻过了她的双眸,嘴唇划过鼻尖,落到了顾楼兰微颤的红唇上,吸吮、探索。
唇边溢出一下急促的喘息,顾楼兰玉臂轻舒,缠住了她的脖颈,很自然地反应着,迎合着。
“兰兰……明日不上朝了好不好?”她在她唇边喃喃地道。
做皇帝真辛苦,想抱着心爱的人儿睡到日上三竿都如此困难。
她睁开迷蒙的双眸看了她一会儿,轻轻点头:“好。”
这回轮到司徒景明惊讶了:“爱妃,你……你是认真的?”
“傻瓜,”五指轻轻穿过司徒景明的发间,她轻柔着笑着:“明天是什么日子?”
“明天……”司徒景明神色微动,眸色逐渐深邃。
子时的更声远远传来,她压下她的脖子,在两唇重合之前,只听她轻声呢喃着。
“圣诞快乐,我的陛下。”
70
70、心结难解 。。。
第二日她从美梦中醒来时,顾大小姐已穿上了里衣,半靠在床上笑盈盈地看着她。
司徒景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翻了个身,枕到她大腿上,继续呼呼大睡。
顾楼兰哭笑不得地拧了她的耳朵:“懒虫,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去?”
司徒景明抱着她的大腿咕哝道:“爱妃,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
“唔……”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啊……”
辰时……她依稀记得,今日约了谁来着?
可是这床好香好温暖,爱妃的身子柔软而芬芳,直教人一觉睡去,便永远都不想起身。
顾楼兰伸出另一只手,揪住了她这半边耳朵,微微摇晃着:“知道晚了还不起床?快梳洗梳洗,出门去吧。”
“出门?”司徒景明又打了个哈欠:“去哪里?”
“自然是去青楼了。”她悠悠笑道。
司徒景明顿时出了一头冷汗:“青、青楼?这个……我不……”
“你不是约了你五弟上青楼么?可别让人久等了。”她口气平淡得仿佛在说要出去吃饭。
“爱妃,你……你知道了……”我说昨天晚归爱妃这么有意见,原来她都知道了……
顾楼兰微微一笑,仿佛在说:你的事,如何瞒得过我?
“爱妃,本王……本王知道错了……”她硬着头皮道:“不该……不该上青楼……”
“我有说过怪你么?”她悠悠地道。
咦?爱妃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那……爱妃的意思是?”她问得小心翼翼。
“殿下平日里纵意青楼、好生潇洒,妾身倒羡慕得紧。”
“所、所以呢?”
“所以妾身也想见识一下,这青楼究竟有何魅力,竟能迷得蜀王殿下与秦王殿下时时流连。”
“爱妃……”她顿觉头疼。
“怎么?”顾楼兰的手在她唇上轻轻划过,顺势落下,在锁骨上打了个圈,惹得司徒景明一个哆嗦,喉头发紧时,又慢慢覆在了她的心口上:“殿下,有意见?”
司徒景明不争气地咽了口口水,紧巴巴地道:“青楼乃烟花之地,爱妃一介女流,只怕不方便……好吧,虽然本王也是一介女流,但我是出入惯了的,爱妃可不一样。”
顾楼兰柔柔一笑:“殿下可以扮男装前去,妾身又为何不可?”
“爱妃为何……”为何对上青楼一事如此执着?
顾楼兰只是微笑。
司徒景明暗叹一声,点了点头:“好吧。”
青楼外,司徒文章揉了揉眼,瞪大了眼睛,又揉了揉,还是无法相信眼前所见。
顾楼兰摇摇手中折扇,潇洒笑道:“怎么了五弟,不认得我了?”
“嫂、嫂子?!”司徒文章大惊失色:“你、你怎么会——”
见过逛青楼的,没见过夫妻俩一起逛青楼的。
司徒景明咳嗽一声,扯了司徒文章袖子道:“进去说,咱们进去说。”
司徒文章惊异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终于点了点头。
顶层的豪华包厢中,三人团团围坐,司徒景明和司徒文章大眼瞪着小眼,无声地交流着。顾楼兰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微笑不语。
司徒文章最先沉不住气,干笑道:“阔别半年,不知嫂子过得可好?”
“对月形单,倒也别致。”她淡淡地道。
司徒景明干笑着。
这时青楼的老鸨上来了,见了三人,立时堆起了笑容:“哟,三位公子,想要点什么样的姑娘?”
司徒文章向司徒景明看了一眼,嚷嚷道:“如今这天下太平,还要什么姑娘,你这妈妈自己来陪便是。”
那老鸨眼睛一亮,笑容顿时殷切几分:“公子既然有此雅兴,咱们自然要奉陪。小红小翠,将楼里最好的酒拿上来,妈妈我要亲自伺候几位公子。”
跟在她身后的两位少女便掩了嘴笑着去了。
老鸨的目光在三人身上逡巡片刻,试探地问道:“天下太平,三位公子有何吩咐?”
司徒景明懒洋洋地道:“天下太平,只不知长安城中的花,开得如何了。”
老鸨俯□,轻声道:“皇帝陛下日前曾当朝宣布要逊位于皇太子,却为朝臣所劝止;唐国公近来加官进爵,官运亨通;京中不少摇摆不定的势力都已投靠了太子;秦王殿下与上官弼被派来此地,主持武林大会。”
司徒景明看了情报的主角“秦王殿下”一眼,点了点头:“这天下太平,江湖群豪,却开什么武林大会?”
老鸨点了点头,似乎确定了什么:“回公子的话,武林大会确实是为姚家祖传的那张太祖宝图。”
“你在这儿已经有些年了,此番来的江湖群豪中,可有什么特别的人物?”
老鸨想了想,道:“来的都是些大门大派,也有些游兵散勇也想分那宝藏一杯羹,但都不成气候。”她顿了顿,将声音压至最低:“其中最应注意的是号称‘天下第一大帮’的青龙帮,据说青龙帮曹帮主与黑白两道乃至朝廷都保持了密切的联系,颇有背景。因此江湖上有眼色的,都会让其三分。”
与朝廷有关系么……
司徒景明半垂下眼,若有所思。
“再者便是青龙帮的死对头神机门。神机门是当年诸葛武侯所创,一直隐在川中,历经数百年而不衰。其门主诸葛奇手腕通天,人脉极广,短短数十年便将一个末流门派经营至足以与青龙帮相提并论,可见其雄才伟略。”
司徒文章听得津津有味,见她不说话了,不由追问道:“还有呢?”
“回公子,其余人等,都不值一提。”
“那么姚家呢?”司徒景明忽问道:“你是否查过,这个陕州姚家,当真只是个曾助太祖皇帝打过天下的武林世家而已?”
“是,姚家当年也曾辉煌一时,如今却已没落,风光不再了。”
司徒景明“嗯”了一声,挥手令她退下,心中迅速盘算着老鸨方才的那些情报。司徒文章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暗自庆幸有个头脑好一点的哥哥,自己便不须想这些令人头疼的门门道道。
两人一个皱眉一个犯困,却听得顾楼兰悠悠地道:“天下太平?”
司徒景明心中一紧,抬头望定了她。
“好个蜀王景明,竟利用青楼这等地方打探各地的情报!”顾楼兰也不知是惊讶多一些,还是赞赏多一些:“之前倒是我小看了你。”
司徒文章撇了撇嘴:“若不是四哥建起了这样的情报网,我们俩早已死在京城来的闷棍下了。嫂子你也不是外人,如今我与四哥命悬一线,嫂子你神通广大,可要想法子救我们一救才是。”
顾楼兰没有接话,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司徒景明。
一个无权无势的亲王,能在几年之中,建立一个触手遍及全天下的情报网,她是不是小看了这家伙的能耐?
那么她从前“好为烟花女子画丹青”的名声中,果然是大有文章。难怪这家伙隔三岔五地总要上青楼,自己还当她是为了掩饰其女子身份,谁知其中竟有如此原因。
蜀王景明,你这放荡风流的戏码演了这许多年,可当真不容易得紧。
从青楼出来,苏毅先凑了过来,低声禀报道:“殿下,监视的人已被我等拿下。”
司徒文章血腥地一笑:“先好生招待那位探子老兄一顿,再将他放回去罢。”
“是,殿下。”苏毅应过之后,匆匆去了。
司徒文章回过身道:“四哥,明日的武林大会,可不要忘了。”
司徒景明点了点头:“放心吧,那宝藏便是咱们兄弟挖出来分赃,也好过便宜那些江湖客。”
司徒文章哈哈大笑,向两人拱了拱手,离去了。
司徒景明与顾楼兰并肩向姚府走去,两只垂下的手很自然地握在一起,十指交缠。
“兰兰,在青城山时,你曾说过,龙师一生,只得为天子献身?”
顾楼兰点头道:“不错。”
“那你……”她谨慎地措辞着:“嫁了我,如何……”
顾楼兰似笑非笑:“怎么,你就这样希望我和你的太子哥哥扯上什么关系?”
司徒景明沉默不语。
“龙师的确只能为天子献身,但如今太子尚未登基,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她淡淡地道。
司徒景明浑身一震,哑声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景明,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也是可以做皇帝的。”
司徒景明戛然止步,把手一摔,便想甩脱她的手,却被她紧紧握住了:“兰兰,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你当真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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