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离开时》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爱在离开时- 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你?”眼中的两团红火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溢出眼眶的水雾。
“小若,感情是你这辈子的唯一弱点。”他的视线移向别处。
我有点害怕地看着他,他能洞悉我内心的一切,在他眼前,我仿佛是个透明体。许久,我也随着他的视线坐落在四周,说:
“所以我决定流浪是想忘记过去,再追寻一棵可以让我永久依靠的大树,因为,树扎了根,就不会离开我了。”
“可你没办法忘记过去!”他的话一针见血,目光又回到我脸上。
的确,世界上没有记忆是永恒的,忘记一个人并不是很难,难就难在你愿不愿意忘记。矛盾的是,如《东邪西毒》里的欧阳峰所说,当你不能再拥有时,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忘记。
他继续说:“有些人是很难忘记的,如果你真的能够忘了他,不必在乎别人要你忘,你也能忘的。”稍顿了会,很认真地注意着我表情的变化说,“爱一个人,其实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拥有,让爱人成为生命里的永恒回忆,无所谓忘与不忘,回想时,心不再感到痛便可。”
我思考着他的话,沉默着。
“谢谢你!”随后微笑并由衷地向他表示感谢,“刚才真的是太失礼了,踹了法海佛像,若不是你捐了好多香油钱我怕会有群小和尚围殴我,那钱我会还你的。”
“钱是我乐意捐的,跟小和尚会不会围殴你没关系。况且那小和尚也不会真的打你,佛家弟子是不会动粗的”他露出大大的酒窝表示接受了我的道谢。
突然间觉得很好笑,新闻学毕业的自己在一家杂志社谋得一份当各地读者爱情顾问的职业,如今,自己的爱情却需要得到别人的指点才释怀,这也许正是医生得病也需别人操刀的道理吧。
江南的美景加上肖翊的良言,我不再忆起曾有过的伤痛,轻松地走在南京长江大桥上。
“小若!”肖翊唤住在人行道上奔跑的我,“我得回部队了!”
离别的一天终于到来,我停下脚步,心中竟有许多的不舍,想起半个月来的朝夕相处,他的种种包容体贴已深深烙在我心头,从没有受到过如此朋友间包容的宠爱,所以,我开始不希望与他有离别,毕竟离别对于任何人来说都能感到痛彻心扉。
“真的,那恭喜你了!”我隐藏起不舍的情绪,打趣道,“那种白天兵看兵夜晚数星星的日子其实也别有一番风味的。”
他没有笑,反而很严肃地看着我,
“你可不可以别再流浪,一个人,挺孤独的。”
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怜惜,是与他相处这么多天来,时时看到的那种心的疼痛,我一直以为这是同情,而我不需要这样的同情,所以我说:“我会继续流浪,直到想安定的那天为止。”
“你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女孩!”他的语气很坚决,仿佛想决定我的人生般。
“我想我会保护我自己!”我固执地选择继续流浪的生活方式,“你放心吧,每到一个地方,我就给你写封信,告诉你我的安全。”
他无奈地投降,给了我他所在部队的地址,也要走了我家的联系方式,因为他说,流浪多久也有落叶归根的时候。
我没有送他上火车,因为我先选择了离开!走的时候,没有同他道别,也没有取回那卷底片。
三年的时间,我踏遍半个中国,每隔一年回家一次,每次的失望而归和欢喜而寻总让自己身心疲惫,那颗寻求真爱的心逐渐平淡下来,直至收到肖翊的信件。
“小若!”一声叫唤使我与肖翊相识的情景如那落叶般作散状纷飞。
我转过身,一身橄榄绿的军装让我倍感亲切,理着平头的肖翊掩不住一脸的惊喜。
我实在无法将眼前的肖翊与三年前的他联想到一块,比以前壮,双眸也变得更有神,唯一不变的是那一笑唇边就露出深浅不一的两酒窝,笑起来仍很迷人,只是人黑了许多,变的刚毅也略带了点沧桑。
他笑着,友好式地轻轻抱了下我。
“呵呵,肖翊,没想到部队还是个增高助长的地方,你都蹦这么高了!”我抬头仰视着他。一米八的身高对一米六的我来说的确有点望尘莫及。
“哈哈哈,我以前就怎么高了,可见咱们分别很久了,距离都能产生高了。”他哈哈笑着,酒窝是热情的。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贫了,”将不重的背包呈抛物线砸向他。
“你搞谋杀啊!”不亏是部队训练出来的,接背包的姿势也特敏捷迷人。他的酒窝仍是热情的,只是表情假装恐惧状。
我不雅地打了个哈欠,告诉他一夜没睡的疲惫,他会意地领我去招待所。
登记,然后住下来。安排好我后,肖翊便回部队去了。
白色的床单,绿色的被子给了我前所未有过的安全感,第一次我睡的那么香甜。
第二章 最可爱的人
    第二章
不知为什么,从三年前与肖翊不辞而别后,每次一觉醒来都会发现抱枕上的潮湿和脸庞上的泪痕,也许是因为曾经发生过让自己刻骨铭心的事吧,导致一觉醒来总会有泪流,但对于梦中的情景,我却毫无印象,我也不愿去回想,因为每次想回忆起什么时,脑内通常一片模糊,而当我想忘记什么时,记忆却总在无情地提醒我,所以,久而久之,我从不刻意去回想或遗忘什么,脸上的泪痕在干净的毛巾的擦拭后还是清爽的笑容,不会因回忆或遗忘什么而愁锁眉头。
太阳从城市的另一端露出笑脸,我习惯性地将湿的枕巾取出,挂在阳台的晾衣架上,让它享受晨阳的温暖。我不会洗去上面我眼泪的痕迹,那是我心酸的见证,枕巾是收藏这些心酸的篓子,经过阳光的照射,我便会觉得伤了累了一夜的心随着阳光由弱到强的程度而暖和起来。
耀眼的光线使我本能地半眯着眼,但很快又睁开,因为我看见对楼与我阳台相望的窗户上,蹲着一大姐,她来回移动着,微胖的身躯随时有下坠的可能。我瞪大了双眼,用手把自己的尖叫给捂了回去,我怕出声反而会吓到她,心脏的负荷量一下子沉重起来,楼底是一条见底水流却急速的小溪。
“小妹,你能帮个忙吗?”她突然对我说,吃力地晃着手,像在捡个什么东西又无法够到。
捂在嘴上的手松下来,与她之间相隔不过五米,所以她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用手向她指了指,示意她退回屋里。待她爬下窗户后,我大喘着气,把刚才压抑的激动情绪释放出来。
“大姐,你吓死我了!”心“砰砰”地直跳着,如楼底的溪水急促流淌般。
“对不起,我老公的军衔卡在水管那了,你个儿比我高,手比我长,可以帮我捡一下吗?”她指了指她的手刚才一直晃的地方。
我向她所指的地方看了一眼,觉得这个忙应该可以帮得上,于是我说:“那你等着。”
我进屋套上衣服,没洗漱,披头散发地冲下楼。
大姐住的是军属楼,她在走廊上对门卫士兵招了招手,门卫士兵简单地盘问了我几句很快就放就进了大楼。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大姐给我开了门。
“没什么,”把拖鞋甩一边,爬上窗户,“这是我的强项!”一看大姐的神色有点不对,才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恩,我的意思是说,我小时候是个爬树高手,呵呵!”还好反应快,我吐了吐舌头。
军衔离的实在有点远,两颗金星在阳光照射下直晃我眼,我只好将整个身子移到窗户外,用手抓住窗沿,一只脚踩在水管上,用另一只脚的脚丫子夹住军衔,像练舞蹈般,小心翼翼地高抬腿。
大姐接走我脚丫子上的军衔,把我拉上窗台,刚跳进屋便听见对楼我住的房间的阳台上传来肖翊激动的声音。
“殷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转过身,对上了他的视线,他的眼神瞪得我脚发软。
大姐掺扶住我对肖翊说:“对不起,肖翊,我…”
“嫂子,过程我都看到了,我不是怪你们,这五楼高的房子,你们女人家万一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啊,打个电话叫楼下值班室的士兵不就行了吗?”
“说的对,说的对。没下回了。”大姐的语气有着悔意和歉意。
“对不起,嫂子,我刚才是太紧张了,小若在那根细水管上表演金鸡独立的时候把我吓的都失声了,所以刚才才那么大声叫嚷。”肖翊的声音恢复到原先的平静。
“了解,我了解。”大姐呵呵笑着。
一直保持沉默的我穿上拖鞋,对大姐说:“大姐,我该回去了。”
该死的肖翊,敢说我刚才那么优美的动作是金鸡独立!我忿忿地想着。
“肖翊只是担心你,你别生气。”大姐看透我心理。
我惊异,自三年前在肖翊面前觉得透明外,在大姐面前也有了透明的感觉。
“小妹,我是过来人!”她看着我,“肖翊是好人。”
我有点莫名其妙,不明白大姐说这话的用意。
“回去吧,肖翊等着你呢,有时间过来玩。”她微笑着替我开了门。
从军属楼出来,在回招待所房间的路上,我一直想着大姐的话和她最后那抹微笑。
“肖翊,大姐为什么在我面前夸你啊?”见到肖翊的时候,我问他。
“难道我不值得人夸吗?”他轻轻掐了掐我脸蛋反问我,然后接着说,“下回再遇到爬窗户的事先打电话通知我,不可以单独行动。”
“为什么?”我很怀疑地看着他,“难不成你有什么。。。。。。”我嘿嘿笑着,“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觉察不到你是好人,瞧你那样,没点军人的气质。”
“那你说说看,我哪里不像军人?”他向阳台走去,双手搭在栏杆上,回过头问我。
我努力回想记忆中军人的形象和他做比较,结果没什么收获,于是将话题回到原先的疑问上,他磨不过我,回答说:“我是整个部队最粗鲁的人,”他转过身,背向着靠在栏杆上,“嫂子之所以在你面前夸我是因为她想把咱俩促成一对。”
我一愣,撂开挡在与他之间的枕巾;想开口却被他止住。
“我知道你想问嫂子为什么这样做,因为你对她老公不礼貌。”
我又一愣,然后似笑非笑地说:“拜托,她老公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对他不礼貌了。”
“你知道他老公是谁吗?我的领导、一扛两星、连长。你居然用你那脚丫子去夹证明他身份的军衔,这不是对他不礼貌是什么?”
我仍是傻愣。
“可是不用脚我不知道还能如何去捡那军衔啊。”我有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洗过脚的。”
他看着我微惧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
“开玩笑的啦,嫂子不是那样的人。”在我怒目圆睁打算挥拳砸向他的时候,他突然极为认真地说,“嫂子之所以夸我,是因为我真的很不错,真的!”
拳头离他胸前五公分处停止,透过晾晒的枕巾交错的丝线,我看到了他模糊的脸,霎那间,有种明白什么叫“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的感觉,我在阳光底下失了神,也仿佛在那一瞬间,泪在阳光下闪出美丽的五彩。
“小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他像被我的眼泪刺扎到般,紧张地微皱起眉头。
“哦,不是,只是阳光太耀眼了。”我拭去泪,笑着对他说。事实上,我都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落泪,仿佛有一种痛苦的回忆刺激着内心,又不知这种回忆是什么,也许是看到枕巾的缘故吧,和每晚一样,无原由地流出眼泪。
他突然很温柔地将我的脑袋枕在他胸前,轻声对我说:“小若,现在的你,仍让我觉得和三年前一样,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女孩。我也许不能成为保护你的人,但在你没有找到你心目中那棵永久的大树前,请允许我暂时保护你,我不是富翁,给不了你物质上的保障,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战士,能给你的,只有肩膀和怀抱,但这不算宽厚的肩膀和不算温暖的怀抱能保证你天天快乐,不轻易落泪。”
他胸口的滚烫让我有种暖日晴风破寒冬的感觉,原来,能温暖我的,不只有阳光,还有他的怀抱。
我将脸深埋在他胸前,不让他看到神色变的有些暗淡的自己,其实他不知道,快乐总是有悲伤作陪的,有些眼泪是躲藏在幸福后面看不见的,就如每天从哭泣中醒来一样,找不出原因的伤心。“谢谢你!”离开他的怀抱,我扯出一感谢的笑容。
“朋友之间是不需要说谢谢的,”他的酒窝深深的,“我今天请了假,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简单的梳洗了翻,完全忘了找他算“金鸡独立”的帐。套了件外套,换上鞋,随他出了招待所。
打的大约二十分钟,他叫我下车。
跃入眼帘的是竹子搭成的大大的“待云居”三个字。两层楼高的房子,装修的格外醒目,现代建筑中透出古典风味。
随着肖翊上了二楼。
二楼的室内设计狂野却又不失典雅。入门的玄关是采用中式建筑中常见的镂空门板,用不锈钢配件固定。古朴中透着现代。这家面积不大的餐饮店,中式古朴的家居,东方情调的饰品,后现代的空间装修,把异国的情调融入中式的简约中。
我们选了个靠窗的座,桌上放着透明的小花瓶,插着一枝鲜红的玫瑰,透过落地玻璃窗,将街上的车水马龙尽收眼底。
看着“待云居”一切装饰,心底传递上来一种似曾相识的惆怅。曾几何时,想开一家名为“落尘轩”的咖啡店,聘请一支会吹萨克斯的乐队,然后在每个座位边上放一紫藤做的书架,散发着清幽的香味。书架上不定期的放着我写的小说,然后,我边当老板边当伺应生,迎着一批批客人,又送走一批批客人。打烊的时候,坐在柔而软的毛毯上数着大把大把的钱,可是,大学毕业后直接进了杂志社,没时间也没能力为曾有的梦想付之一点行动,接着再因为感情受创,直至现在漂泊,梦想就成了美丽的泡泡。
“唉”轻叹了声,低下头。
“怎么了,不喜欢这?”坐在对面的肖翊将纱窗拉上,听到我的叹息后,不解地问我。
“不,这儿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把自己的幼稚的梦想说与他听。
“呵呵,这的装修是我设计的。”他笑着将菜单递给我,“这里的菜式也不错,你点几道吧。”
“啊?部队还允许你做兼职啊?”我接过菜单的同时脑门涌出个大问号,现在的部队?怎么?
“当然不是,想哪去了,部队管理这么严,哪会允许出来做兼职啊,这家店的老板是我同年兵的战友。入伍前我学的是室内设计,所以,他就让我随便画个草图设计一下。”他解释的神情是恨不得给我脑门几个胞。
“拜托,呆部队这么多年,怎么连毛主席说的‘虚心使人进步’都不知道啊。”随便画个草图就能设计出这么美的餐饮店,骗小孩吧。”
“呵呵,这个草图死了我一个礼拜的脑细胞。”
“那这店名也是你取的吗?有什么含义啊?”
“这店名是我战友吴空起的,他的女朋友傅云,因为工作的性质得全国各地跑,如同你流浪一样,吴空退伍后,就开了这家‘待云居’,希望傅云有一天能为了他放弃工作,停留下来。”他解释着店名。
“估计傅云不可能停留,”我翻看着菜单,说,“天空都渴望浮云停留,浮云却向往自由。”他无语,我抬起头看向他,他的神色稍有些变化,我心想,莫非他也期待他的浮云为他停留吗?
点了几个常吃的菜,我们都不再说话,直到他的战友,店主人吴空的出现。
“肖翊!”一个脸上写满等待的男人。
“吴空。”肖翊站起身,指了指我,“我朋友,殷若。”
“你好!原来你就是三年前肖翊探假期间在江苏游玩时遇见的殷若啊,很高兴认识你。”
肖翊能告诉他三年前与我寻常的相遇,想想他与肖翊的关系不只是战友老乡那么简单。于是我点点头,表示回礼,没有说话。
他们聊着店里的近况,我保持沉默地聆听着。虽然低着头,仍能感觉到肖翊时而传递过来的眼神。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