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党雨都鲜少喝醉,对于宿醉后该吃什么我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不过我听别人说过喝下一杯果汁能帮助解酒,而且也有帮助胃部舒缓,趁高馨雅跑进浴室的时候,我到厨房的冰箱里找出橘子和苹果,然后搅成两杯果汁,当她一走出卧室,我立刻把其中一杯果汁递给了她。
想不到这妙方竟然有效,一杯果汁喝下立杆见影,高馨雅抱着两条腿缩在沙发的一边,右手抓着空杯子,边摇晃着杯子边对我说:“你们家里,你也是这样照顾党雨吗?”
“党雨从来不喝醉。”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把空杯子从她的手上接过来,打算拿到厨房清洗。
“满星…”当我正准备走开时高馨雅又突然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她,看着我的那瞬间她又变得迟疑了,最终她还是把心里想说的话收藏起来,只对我说了句:“没事…”
我能隐隐约约的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情,但我却告诉自己,即使知道也故意假装不知道,我希望高馨雅能够尽早放下这份感情,去寻找真正属于她的幸福,因为在我心里已经没有人能够取代党雨的位置。
早餐只是一人一杯果汁,到了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我们俩的肚子开始奏出大家都熟悉的交响曲,高馨雅这不下橱的女人,冰箱里除了水果和一堆的零时外,连一颗蛋也没有,家里没有食材唯有到外面去用餐。
我们已经饿得手都快发抖,等不到去餐厅,沿路走着看见任何一个小吃摊的东西都买来裹腹,和以前一样,我们会把同样的食物分着吃,高馨雅会把我吃剩一半吃掉,也会把一些好吃的挤进我的嘴巴里。
在世界颠覆以前,这是女子之间友爱的表现,不过来到现今的世界里,我们的动作则被视为是情侣之间的亲密,我因为饥饿也没有想太多,美食当前便不再去理会别人的目光。
一路走走吃吃,加上街上人潮熙攘,我并不能察觉到有人跟踪在我们身后,当我们到达餐厅里面,找了位子坐下的时候,那一路跟着我们的人终于现身了。
我和高馨雅抬头看见眼前的人时都不由得一阵惊讶,和高馨雅不同的是我多了一份喜悦,等不及对方的下一个反应,我兴奋的从位子上跳起来,扑前去拉着对方的手说:“你怎会在这里?不是说回国行程被延后了吗?”
“难道我不可以在这里吗?是不是我破坏了你们的好事!”党雨甩开我的手,带着盛怒的语气看着我说。
听见党雨的这一番话,我和高馨雅同时愣了,两个人皆一头雾水,谁都听不明白党雨话中的意思,见我们的表情和反应极为相似,党雨更是气极,餐厅里其他桌子的客人渐渐感觉到我们这里的气氛不对,很多客人频频抛来了异样的眼光,当党雨开始意识到别人的目光时即显得有些不自在,接着她二话不说,掉头就离开餐厅。
“还发什么呆呢?赶快追呀!”高馨雅见我依然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便焦急地站起身推了我一把说。
高馨雅这一推才让我恍如梦醒般的回过神来,我看了高馨雅一眼后便转身追了出去,走出餐厅时我又停下来回头看,却见高馨雅也尾随着我的后面走了出来。
“去吧,可能有些误会产生了,赶紧去解释清楚,需要我帮忙澄清的话,随时叫我过去。”高馨雅拍了拍我的胳膊说。
“嗯。”我带着感激的眼神应了她一声,接着便毫不犹豫的朝党雨刚才跑去的方向追去。
要找出一个普通人的行踪对我来说是件易如反掌的事,如果距离是在三公里的范围之内,只要我凝神聚气便能从空气中感受到某人的气息,我顺着所感受到的气,很快便追到了党雨的面前,她看见我的出现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无视我般的继续往前走去。
“雨,你先别走,听我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你说什么坏了好事,我真的没听懂你的意思。”我挡到党雨的前面想阻止她继续前进,奈何我身形比她矮小,这挡起来还真没有一点气势,她一脸不屑的越过我的身旁,继续往前面方向走去。
我依然不放弃的再追到她的面前,然后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但她始终不肯停下脚步,我只好换一个方式走在她的前头,这姿势就像我正拖着她步行。
“你放开我!”走在我身后的她却不怎么乖,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挣扎着想把我甩开,我的力气比她大,只要我不放手任由她怎么用力也甩不开。
最后党雨就这样不情不愿被我拖着走了一段路,今天是周末的缘故,街上人潮很多,我牵着她走向周围环境比较不热闹的那个街道,心想找一家比里头较安静的餐厅,唯有坐在这样的地方才好说话。
终于让我发现了一家餐厅,单看餐厅装潢就觉得很高级,里头只坐着两三桌的客人,可能是消费昂贵的缘故,所以客人极少,不过这一刻我根本顾不及看价钱,拖着党雨直接走入这家餐厅里。
我跟侍者要求位于角落的位置,侍者领我们到位子坐下时,我发现不远处有一桌的客人一直朝我们的方向望过来,两位大美女出现惹来他人的注目是常有的事,我现在无心情观察别人,只想把我们之间的误会弄清楚。
“咦,你不是馨雅的女人吗?真巧啊,你也在这里!”一个女人从洗手间走出来,一看见我时便立刻走前来打招呼。
“馨雅的女人?”好不容易才让党雨稍微缓怒,这突然从洗手间跑出来的女人竟然又让党雨的情绪再度翻腾起来。
“我不是馨雅的女人,小姑娘你认错人了。”不想让已经很复杂事情再节外生枝,我只好假装不认识这个人。
“呃…,不是吗?”这女人不甘罢休的再走近来看我,没想到她竟然学会幽默的说:“难不成你是馨雅的…男人?”
我晕!要说笑也要看场面适不适合,难道她还看不见我身边的女人的火气已经快冲倒餐厅的天花板了,她这样的行为根本是火上添油!
“嘘,嘘,走开,你真的认错人了。”情急之下我唯有出这一招,虽然这种支开人的方式很失礼,不过高馨雅的这些酒友都像少了根筋般,甚至说话有点口不择言,昨晚我已经见识到了她们的疯狂,这一刻更不敢领教她接下来的幽默。
这女子满脸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又一眼,我不敢再接触她的目光,拿起桌上的菜单佯装准备点餐,她见我如此反应唯有自讨没趣的走开。
☆、爱在疯傻之间
“你们多久了?”党雨问话的语气竟然出奇的平静,我想她心里的火应该已经烧到极限了,所以才会有这种反常的表现。
“党雨,你不要再胡猜了,我和馨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不明白为什么党雨的语气会这么坚决肯定,无证无据她到底凭什么说我和高馨雅在一起。
“你昨晚根本就没回家,我猜想你可能到高馨雅那里过夜,结果真的让我看见你从她的家走出来,一路上你们还动作亲昵地吃着同一块的食物,连你们的朋友都知道你们的关系了,只有我还被蒙在鼓里!”党雨说到最后那一句竟然哽咽了,她垂下头不让我看她的脸,我知道她忍不住哭了。
看见党雨流泪,我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原来看见自己深爱的女人哭泣时,心里竟然会如此的难受,我把手伸过去想握住她的手,她却把手缩起来不让我碰,我无奈地把手收回来,同时也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不管你看到的是什么或听到的是什么,我希望你会相信我说的,事情真的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的心只能容下一个人,而我所爱的那个人,就是一位叫党雨的女子。”党雨虽然对我的一番话有少许的反应,不过她依旧不肯抬起头看我,只要她肯继续留下来听我说,我一定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将昨晚去酒吧的事,和刚才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我虽然曾经向她提起这个世界转变之前的情况,但不曾告诉过她我和高馨雅之间的事,这一次我让她知道我和高馨雅从初相识到现在的情况,虽然那相识的过程对我来说,是我一生之中最不喜欢提起的事,但为了让党雨重新认识这个人,我甚至把每一小细节都告诉她,不过我还是不会在她面前承认自己曾经暗恋过这个女人。
“我不知道你和馨雅是这样的好知己,你不曾告诉我这些过去的事,害我误解了她,也一直在误解你们的关系。”当误会解清之后,党雨的态度顿时也软化了许多,甚至带有点不好意思的口吻说出这些话。
“高馨雅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个位置在我心中永远不动摇,不过那种感觉仅次于好姐妹般的情谊,可以同时发生在很多人身上,不过我对你的感情却不同,我对你的爱只属于你,也只能发生在你身上而已。”
我望着党雨交叠放在桌上的双手,犹豫了一下我又把手伸过去,这一次她不再把手拿开,而是主动的和我互握着,接着又表情腼腆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带着甜甜的笑意垂下眼帘,我也跟着展开笑颜继续说:“世界转变以后,我原本的记忆犹在,别人的性取向都逆转了,我却仍然是我。”
当我说完这一句时,党雨突然抬起眼,心里充满好奇的问我:“这么说你一直以来都喜欢女子?”
回答这个问题必需要经过深思远虑,见过鬼怕黑,我担心任何一个字眼也可能引起她的误会,不过又不能迟疑太久,我佯装在回忆般的说:“嗯,那时候全校最受女生欢迎的学生会长竟然喜欢我,可是我还是凑合了他和馨雅。”
“真的吗?以前的世界有那么开放,异性恋真的可以公开恋爱?”党雨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问说。
“对啊,那时候两个女人在一起不但会遭到反对,甚至还会被逼分开,有些还因此而被父母逼着出嫁,和自己不爱的男人过下半辈子。”不管世界如何走在时代的尖端,大部分中国人的思想依然固守在石斧的文化中,上一代逼迫这一代,而这一代又逼迫下一代,悲剧不断重演,由此看来幸福的意义没有多少人真能理解。
“虽然我不喜欢男人,但也不会排斥异性恋,两个人能看得上眼就是缘分,又何必过于在乎对方的性别呢!”党雨似有无限感慨的说。
“党雨,你真的是这样想吗?”我饶有兴趣的问道。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和党雨探讨过这样的话题,我从来都不知道她能接受的程度到那里,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是,我没听党雨说过她以前的爱情史,究竟我是她的第几个女友?在之前的世界她又是否曾经和男生相爱过呢?
“满星…”党雨叫了我一声,我顿时又回过神来,看着她的脸,我决定把心里的疑问全部提出来。
“我是不是你的初恋情人呢?在我之前你曾经交往过几个女友?”党雨突然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说。
我们还算是心有灵犀,同一个时间想着同样的问题,但却让她抢先发问了。
“我…我…”我没有预料到她会问我这种问题,结果一时犯口吃答不上来。
“哼,就知道你一定交往了不少女友,我是第几个,还不从实招来?”党雨撇了撇嘴,很不是滋味的说。
“我…我之前…”如果暗恋的对象也计算在内的话,初恋便是高馨雅,不过这三个字现在非常敏感,而且我已经打算这辈子都不让任何人知道,至于和眼镜男的那段情史,我觉得那是我完美人生中的唯一瑕疵,既然现今的世界大部分人已经失去记忆,我也打算将这事情当作从没发生过。
我支支吾吾了大半天却道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在脑海里掠过的那些名字皆禁提,但又不能随便编几个名字出来,同时间又担心党雨会胡思乱想,处在这种犹豫不决的情况下,没想到党雨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不用再绞尽脑汁怎么回答了,谁不知道你没有恋爱的经验,你或许忘了咱们领奖金的那时候,你在白小姐面前已经默认了自己是处女身,再说以你接吻的技巧来判断的话,估计你是不曾谈过恋爱。”听党雨这语气该是认为我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没恋爱经验,不过她的这种想法正合我心意,我只好垂下头,假装心里的秘密被看透的模样。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丢脸的事,满星,我觉得很光荣,可以是你第一个喜欢的女人。”党雨双手将我的手紧紧合上,无限柔情的看着我说。
“那…我是党雨的第几个女人呢?”我肯定自己绝对不是党雨的第一个女人,因为党雨在于某方面显得经验老道又知识丰富。
“你是我第一个真正去爱的女人,之前那些都是逢场作戏而已,我不想隐瞒你,我认识你的时候已经不是处女身。”党雨告诉我这些的时候不敢直视着我,也许心里有些尴尬,也许觉得有亏欠于我。
我是应该高兴党雨对我的坦白,不过每个人的心里多少都存有一点的占有欲,我很想知道是谁先占据了她的身体,当然我也很嫉妒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每一个人。
“那…你的第一次给了谁呢?”我已经尽量在抑制自己的情绪,没想到说话的语气还是充斥着浓浓的醋意,原来我还是无法像自己想象中般大方,爱情不只是让一个聪明的女人变笨,爱情同时也让任何一个女人变得小气自私。
对于我的问题党雨并没作出回答,而是望着我的脸直发楞,我以为她不想告诉我,顿时感到非常的失望和难过,既然她不说我也不勉强,不过我还是忍不住表现出了我心里的不悦,把那只被她握着的手抽回来,垂下头静静的不说一句话。
“说了也许你不相信我,但我真的忘记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谁,我只记得我为了付还嘉嘉的医药费,我出卖过自己的肉体,曾经跟一些有钱的太太上床。”我知道党雨在说话的同时也一直在观察我的反应,也许我眼里已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党雨突然变得有些不自在,但我没想到是她的自卑感又开始在作祟。
“你家教好又是来自于优渥的家境,你的过去纯洁如张白纸,而我出身低贱,又是小偷又操行过不道德行业,我对你说了这些,你会不会讨厌我,嫌弃我,不要我了?”党雨的眼神充满忧虑的说。
我不晓得党雨究竟用了多少的勇气和信任,才能对我坦白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过去,一开始我的确为了那些占有过她的身体的人而不开心,不过当我知道她为了嘉嘉而牺牲自己的时候,我心里反而多了几分的敬佩和感动,我不再计较她是不是清白之身,我只想更加倍去疼爱这令人无比心疼的女人。
“我不会不要你,而且我想一辈子好好爱你,给你全新的人生和生活。”我把自己心里最真挚的感情透过眼里传达给党雨,我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不过我相信她一定能深深感受到我的心意。
“党雨,把这些事情也当作失忆般忘了吧,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些事了,现在的党雨将是明日之星,前景辉煌灿烂,不管你过去的生活有多糜烂,今天的你和未来的你正在造就梦想,我期待你在舞台上或镜头前的演出,相信我,我一直都引你为荣。”当我把这一番肺腑之言说出来之后,党雨的泪也跟着落了下来,半天的时间里面,我让眼前的女人因为我而哭了两次,第一次是心伤,这一次也许是感动,不管是什么原因致使她落泪,见到她哭我的心便感到无以复加的疼痛。
我二话不说的起身走到党雨的旁边,当着餐厅里所有人面前弯□拥抱她,党雨虽然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稍微吓着了,不过很快的她也无视周围人所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