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运转法力抵住扑面而来的血雾,一边撑住阵法,把外面的灵气聚集起来,一起到法阵之上支撑,却也只能勉强地看明白了一些字迹。
这上面的文字虽然是刻画分明,但是都是上古的妖族文字,悟空凭着当年在灵台方寸山所学的法门,这才看得懂,但是其中深意也只有一知半解。
也是他如今心性比以前沉稳了许多,这才有这耐心,要是换成以前,那早就受不了了。
悟空连续翻看着,无数的文字,每一个都是闪烁着红色的血光,把每一个字都印进了悟空的眼里,然后就消失,成了一片血色,再也看不分明。
眼睛连续不断地眨动着,犹如是走马观花。只看过一眼,便被悟空牢记在心中,默默地领悟这其中的奥妙。
随着手中的书被自己一页一页翻过,其中射出的血气也是越来越浓,但是悟空已经近乎沉迷在了这书中的文字,却是半点都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异样。
月升上半空,把银色的光华洒在了夜晚的竹林外围。
在竹林的掩盖下,只有月光能够照见三个身披道袍的道人的身影,其中一人正是卿化真人,其余两人,一个乃是卿辰真人,一个是卿真真人。
原来,这蜀山之中自成阵法,把整一条山脉都涵盖在其中,其余的弟子自然是发现不了悟空,但是这几个长老却是不同,经营了蜀山几千年,山中的一草一木都是十分熟悉。
加上傍晚的时候,在铸剑峰上感觉到太上老君所留的宝剑似乎有异样,卿化真人的心中就多了几分不安。
今天晚上也就留了心思,暗暗地注意着山脉之中的一举一动,免得真的出了事情。
却是不想这一下还真是留对了心眼,也是合该悟空的身份暴露。
饶是悟空十分的小心,但还是无意之中触动了隐蔽的法阵,被卿化真人感知,立刻就出了查看情况,就正好见到悟空腾云,往这竹林的方向飞来。
他心中一动,连忙就跟了过来。
这一动作,其余两个长老自然也就紧跟其后,也要看个究竟。
毕竟是有心算无心,这几个人道行都是不浅,法力也高,落到竹林之外,运用神通探查之下,果然就见到悟空正在其中。
初时倒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以为这个道人睡不着,出来打坐练气,但是再看了片刻,就见得有血光涌起,戾气隐隐盘旋,他们哪里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道人原来是在这里修炼这等的法术,看着架势,必定是妖魔一类的功法,看来这个道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卿辰真人见状,当即就心中暗骂。
卿真真人也是脸色凝重,却是只有卿化真人依旧是面色淡然,抚着胡须,盯着悟空所在的那个方向,只是默然不语。
卿辰真人忍不住传音给卿真真人道:“道兄,何时动手?可莫要教他给跑了!”
卿真真人也是无法,他自是知道,这个道人的实力卿化真人之下,自己两人连手,只怕也不是对手,反而是打草惊蛇,没了主意,只是不答。
两人就都看向了卿化真人。
卿化真人依旧是不语。
卿辰真人当即取出了法宝,把法力催动,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现身质问。
他低沉道:“不管如何,总要先拿下他再说!”
拿着法宝,就走出来。
刚迈出一步,却被卿真真人一把拉了回去:“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要冲动,且再看看,有我等三人在此,要拿下他,还需要掌门出手,料这个道人还没有本事在此时走脱,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卿真真人轻声说道。
看着那边血光越来越盛,卿化真人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中急速的转着念头。
回过神来,见到卿辰真人要上前动手,也只是阻拦:“且慢,这件事情,且不要管他,与我等只是有利无害,料也无妨。”
且说悟空置身血光之中,却是浑然不觉这外面有人窥探,正将手中书卷翻到最后一页,忽然觉得手中一轻,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那书就已经飞到了面前。
眨眼之间,就化作血雾,然后又就成了一张卷子展开,从中就自射出了红光,悟空心中一动,连忙就将袖子一抖,飞出了六面红色的旗子,定在身前。
旗面无风自动,与那画卷之中六处地方互相照应。
“莫不是这《血冥》与这旗子有关?”悟空喃喃道。
话音刚落,这卷子就已经化去,成了六道光华,就自下来。
下面旗面摇动之间,上面六头魔神仿佛活了,竟然一下就把六道血光吸进旗面,然后就再也不见动静。
这变化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悟空自己还感觉云里雾里的,不知所以。
四周的血光也就散去,旗面也自是平静,上面的魔神也消失无踪,旗面血红之色退去,悟空一看,这六面旗子却是各有不同的颜色,分别呈现青、黄、蓝、白、黑、红六色。
各放豪光,冲破了血雾,连悟空亲手布下的法阵也一同化为乌有,只有一片的六色光华,与明月争辉。
悟空大惊,下意识地将手一招,旗子果然听话,一下就收敛了光华,落回了悟空手中。
卿化真人几个在一旁看见,心中更是大惊,卿化真人更是瞪大了眼睛,那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这……这怎么可能……”
卿真真人两人只是见到这旗子怪异,知道是法宝,是以惊讶,见到掌门真人瞠目结舌的表情,想必是知道。
卿真真人连忙就要发问,卿化真人却是往地上一指,一片云雾凭空生出,轻喝一声:“走!”两人冷不防,被云雾一裹,就已经被卿化真人带出了竹林,化作白光往回而走。
悟空也是大喜过望依旧把六旗收了。
“原来这本《血冥》是发挥这六面旗子妙用的一个引子,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又暗运法门,用了书中记载的运用之法,果然可以动用,这心中喜悦简直就无法形容:“,这旗暗合六道,虽然现在还见不到作用,但是必定是没有炼化成熟的缘故,只要他日炼化,我就不用再顶着这个假面目了!哈哈!”
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把喜悦的心情压制下去,当下,又是坐下,把旗子放在膝前,双手法诀不停变化,运法力淬炼,不提。
且说卿化真人带回了两位长老,回到殿中,卿真真人、卿辰真人早已经坐定,只是坐如针毡,卿化真人更是没有了一派掌门的风度,在殿中走来走去,表情似喜似悲,又好像是没有表情,这心中更是乱了。
卿辰真人看不下去,一下抢到卿化真人面前,问道:“道兄,为何刚才不动手拿下他,却又这般,是怎么回事?”
卿真真人亦是不解:“道兄何事,且就说来,我观道兄似是认得那凌云道人手里的法宝,那是什么?”
卿化真人猛地停下脚步,背对着两人,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所料不错,那应该是六道轮回旗!”
卿化真人声音不大,但是落到两人耳中,却是不亚于一记炸雷在耳边响起,卿辰真人颤声道:“六……六道……轮回!”
卿真真人也是一下站了起来:“道兄没有看错?那六道轮回旗传闻自当年盘古开天演化六道之后,就落进了洪荒之中,几千万年不见踪迹,怎么会落到凌云道人的手里?”
“我也不确定,不过想来不错了。”卿化真人叹了一声,仰起头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在空中淡去:“唉!难怪!难怪!”他又自叹息了两声。
“什么难怪?”卿真真人连忙问道。
卿化真人一转身,不答反问道:“你们可知道,这个凌云道人,他,究竟是谁?”
卿辰真人一下急了:“掌门有话便就直说就是,何必卖关子!”
卿化真人依旧不答话。叫弟子取了文房四宝进来。
就着金漆桌子,铺开白纸,挥毫泼墨,执笔写下一首诗。
卿辰真人连忙过来一看,念道:“当年一念齐天,曾经凶顽逞恶行。十万大军难挡架,南天门外有威风。几时被吾化丹丸,心性自通脱天罗。要问此妖名和姓,须明地脉仙石猿。”
他微微地皱起了眉头:“道兄,此诗何解?”
卿真真人也过来,卿化真人便道:“卿真长老可能知道?”
卿真真人看了片刻,忽然惊声道:“仙石化猴!莫非是东胜神州……”
卿化真人淡淡的点了点头:“我也是没有想到,不可说!不可说!说了就破了。”
卿真真人却自问道:“那厮身上似乎有什么异宝防身,我等都看不出他的真身,道兄如何得知?”
第一百八十二章 离尘远去()
“只是,我等几人都没有看出凌云道人的真身,道兄是如何得知的?”卿真真人问卿化真人。
卿化真人便道:“此乃是天机,不好与师弟分说。但只是两位师弟既然知道了,却只我三人知道便就是了,不足为外人道!”
两人自然都是知道轻重的,这件事情若是说了,对自身并没有好处,反而是多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当下都道:“掌门放心就是,我二人定然会守口如瓶!”
卿化真人点头,坐下。
当下这两位长老就都告辞离去。
卿化真人坐于榻上,闭目默坐片刻,脑中却是回忆起了三天晚上的事情。
原来当夜,卿化真人正在梦中,忽的就到了子时时分,偶然就得一梦。
只见得一个身穿八卦衣的白发老道,手提拂尘,出现在了梦中。
卿化真人仔细一看,却是与铸剑峰上,太清殿中供奉的金身十分相似,知道是祖师爷太上老君,他连忙下拜。
太上老君只是淡淡道:“你不必惊慌,吾有一话,特来分教,你可听之。”
卿化真人连忙又拜道:“祖师请吩咐,弟子定当谨记在心!”
太上老君当时便传下偈语,末了又吩咐道:“那个道人,日后当有作为,也是与蜀山有些缘法,蜀山弟子也该知修身养神,方能无灾无劫,你不可怠慢了。”
卿化真人连忙道:“弟子谨记,绝不敢怠慢!”
他还要拜问根源,太上老君便就已经隐去。
卿化真人醒来时并无异样,只是牢记了太上老君言语,连忙一算,却是算不出根源。
他也是心中奇怪,自己早就已经得成了大罗金仙之身,上体天心,按理说,应当是无梦,有梦便是预兆。
但是太上教主乃是三界共尊的圣人,怎么会轻易入自己梦中,可是这个道人出现时,又让自己得了太清神符,是以就将信将疑,又是偏偏算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只得是暗暗观察事情的进展。
直到今日太清殿中的事情,他便就信了**分,细细一想就知道了悟空的身份。
“此人以前是祸害,如今却还要教主下来分说,当真是机缘不小,不过也好,到底是友非敌,也自是无妨碍。”卿化真人心中暗道。
他自然心中无忧,毕竟他帮了悟空,自己也得了法宝,又有弟子去点化李世民,只要将人皇收入门下,又有太清神符镇住山门,那蜀山的气运必然大盛,在人间界的地位提高那是肯定的。
况且是救了对方,结交了齐天大圣这只猴子,日后蜀山有事,他自是不好袖手旁观,可谓是一举多得。
任是悟空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隐瞒住的身份,用尽了心机,保得一时性命,可是到了圣人手里,那还是一文不值,一语就道出了自己的真身。
悟空在竹林之中,将六道轮回旗凝练了一夜,等到天亮的时候,这才将法宝收了,兀自踏云回转凌云阁中,睡下,不提。
且说大唐长安城中,自从上一次悟空与达摩祖师等人争执一番,将几处宫殿毁成了废墟,有程咬金、尉迟恭等几个人亲自在城中安排重修,忙了半个多月,总算是恢复了,修建得比之以前还要更加的富丽堂皇几分。
李世民心中自然欢喜,也做皇帝,一心只是修仙,得成长生不老人。
将皇位传给了自己最得意的儿子,年满二十岁的李治太子,自己则是安安稳稳地坐上了太上皇的大位,享清福去了。
众臣早知道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也就无话可说。
李治登基半月,就改了国为“显庆”当时举国欢庆。
李治倒也是大才,知道治国之道,在于爱民,得了皇位,半点都不敢怠慢,效仿了他父王,施行仁政,体察民心,所行之事,无一不为民,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一片安泰景象,倒也是无人不服。
这一日,李世民同李治用过早膳,李治自是穿了龙袍金衣,上朝而去。
李世民兀自在后殿坐下,翻看一卷《度人经》,面带喜色。
当下就过得午时,李治散朝回转后殿,脸色却是有些难看。
李世民见了,就问道:“治儿,怎么了,朝事不顺?为何事烦恼?”
李治有些气恼的坐下,对李世民道:“父皇不知,今日朝堂之上,孩儿听那班中黄进忠启奏,那西域小国,胡人当道,有些蠢蠢欲动,似乎有了野心,故此有些烦恼。”
“西域胡人?”李世民疑惑。
西域本就是佛门兴盛之地,被中原称之为“胡人”乃是大唐国统治之下的小国,自归入大唐之后,本来也是无事,李治做太子的时候,也曾经听闻西域有动荡,只以为是小事,但是好像最近及不安分。
尤其他收到线报,知道紫罗国城池附近还驻扎着许多佛兵,联络了许多化外小国,势力已经成了不小的一股,就渐渐地不听话起来,只是大唐兵强,才不敢大张旗鼓。
李治本来是要发兵剿除的,但是有几个大臣劝阻,更是有魏征觐见,这才劝阻住了。
李治见到李世民疑惑,便道:“现在紫罗城已经有了反心,孩儿意欲发兵西进,也好震慑一下那方的民众,杀一杀佛门的气势,以免叫其做大,不好收拾,父皇以为可行吗?”
李世民笑而点头,道:“这是最好,但是也不要太过声张,免得百姓不安。”
李治点头称是,当下无事。
两父子便就坐定两边,叫宫女捧上棋局,拜定,李世民道:“我儿今天心情浮躁,不如就和为父下一盘棋,也好养气存神,平复心境?”
李治大喜,当下两人对弈,悦耳的丝竹声在耳边响起,好生自在。
正所谓棋盘之上无父子,上阵方用父子兵。
对弈了一阵,就见了局势。
李世民心中坦然,李治心思也渐渐放下,但是毕竟是年轻气盛,没有李世民沉稳,没多久,就分出了高下。
李世民笑道:“治儿可知道为君者是何?为民者又是何?”
李治道:“父皇曾说,君者,乃载人之舟也,民者,为载舟之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李世民捏起一子,放在棋盘上,笑道:“不错,不错。但是你要记住,治天下之人,打天下最易,得民心次之,最难的却是存民心!”
李治不解,问道:“何为存民心?”
李世民道:“这也是治国之道。百姓就如同马匹,天下也如马匹。而治天下之人,居高而临天下,就如同坐在马匹上一样,只有缓缓而行,循序渐进,不能急躁,更不能用马鞭抽打,不然,马便会受伤,心也就不失了,行兵打仗,亦是如此,心性平和,急躁不得。”
李治乃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一听此言,揣摩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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